“说实话这样还打扰老人家的确有不对的地方。”
“学了又如何,他还能转行不成?”
“哇你们好闲啊, 这也要管。”
简楠坐在刘玉清的身边听着收音机里面戏曲咿咿呀呀地唱, 不自觉也能听得入神, 想起来自己也要入门,如果老爷子不帮忙,他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网课也要走起来。
刘玉清闭目养神了一会,一睁眼就看到简楠一边听曲一边拿着手机自个在那儿学。
老爷子慢声开口道:“你听得懂?”
简楠抬头,见他开始主动提起,开心不已:“我能听懂,以前奶奶爱听,我会跟着听。”
刘玉清很好奇:“你奶奶也唱戏?”
这个“也”字就很传神了。
简楠又不能说他就是跟着厉川的奶奶,只能糊弄点头:“嗯……对,我奶奶也唱戏。”
……
刘玉清颇为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直播间的人也有些好奇:
“他真的懂吗?”
“装的吧,这行太偏了,一般人很难懂的。”
“简楠我也无语了,录综艺就录吗,干嘛忽然这样,”
然而老爷子却是站起身对简楠说:“你跟我过来。”
简楠站起身跟着他走,这条路是通往仓库的他知道,不过老爷子带着他往这里走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教他吗?
一老一少最后站在了仓库的门口。
刘玉清打开了门,让简楠进来:“看看这里面,你能认识几样?”
……
整个仓库里面陈列着的都是老物件,刘玉清打开了一个箱子让简楠过来看:“认认。”
简楠凑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整个箱子里的琳琅满目,这是一箱子的点翠,以蓝色为主色调,款式不一,点翠的款式总是比较密集,由大大小小的片羽交织在一起,但是却并不会显俗,尤其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和洗礼之后,就更显得贵重。
虽然时间有点久了,有些款式和花纹简楠还是可以认出来的,他指了指其中一个类似凤凰翠鸟一样的款式:“正凤。”
刘玉清眼皮微瞌,没说话。
摄影师跟过来,镜头对焦,让所有人都能看得清中华国粹的美丽和韵味。
简楠蹲在箱子旁边,用着谨慎而严谨的态度看着:“我记得有一部戏,《天女散花》用的就是正凤,是旦角唱的,非常漂亮。”
刘玉清说:“还有呢?”
“这个是葫芦簪。”简楠眼睛笑眯眯:“以前奶奶给我示范过,因为这模样像葫芦嘛,记得比较清楚。”
刘玉清冷笑了一声。
不远处的几个箱子装的都是戏服,那个年代戏服的做工都是非常考究的,一针一线都是绣娘们呕心沥血所作,虽然头面简楠是认得不全,但是到了戏服这一块,他算是半个行家。
“这针脚好密!”简楠捧着戏服的一角,看着凤凰的纹理,最后在眼睛处啧啧称奇:“这个眼睛没处理好。”
刘玉清来了兴趣,他皱眉:“怎么不好,你知道这套戏服价值多少吗?”
简楠一码归一码,蹲下身来说:“眼睛是最考验功底的,这个凤凰的眼睛颜色深,要想表达出活灵活现的话这里肯定要用卷针绣,然后慢慢勾,她这里处理得不是很好,这只凤凰本来应该更好的。”
刘玉清看了一会,开口:“你能改?”
“我能!”简楠精神一震:“我可以给您改?”
刘玉清将戏服拿出来,一脸的怀念:“这是她很喜欢的一件戏服,你要是能改就改吧。”
简楠忙不迭地点头:“我可以!”
刘玉清见他这兴奋的小模样,冷哼一声:“就算改好我也不会收你的。”
简楠倒是自在:“我试试。”
有的时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简楠缠人的功夫从小时候在厉川的身上就有所体现,他要是认准了一件目标,就能够不计得失地去执行,像是一棵能顶着恶劣环境生长的野草,一旦给他一点点的阳光和雨露,他就可以抓住这一线生机,肆无忌惮地成长。
刘玉清:“那你就试试。”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简楠就开始了不分昼夜的改线,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老有》拍摄的时间也基本进入了倒计时,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可能会很困难,可他真的不想放弃《京华云烟》,不想放弃每一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会牢牢抓住的。
刺绣这种事情,理论完成了,但是实践起来就很难,改线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是真的难,每一个绣娘都会有自己的思路,而且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件戏服的价值是无法用钱来估量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毁了一件衣服,简楠抱着戏服研究了一晚上从哪里动手,一直没敢下手。
第二天早上。
“你改完了?”
刘玉清泡着茶。
简楠顶着黑眼圈进来,甚至脸上还戴了眼镜,这是他首次在镜头下面暴露戴眼镜的造型,白皙清秀的脸庞上戴着一个银框圆弧眼镜,看起来秀气斯文。
观众也很惊讶:
“楠楠戴眼镜了!”
“我记得冷冷也有一个眼镜的造型,好像!”
“好看的眼镜。”
刘玉清也注意到了:“你戴眼镜了?”
“嗯,眼睛不太舒服。”简楠推了推镜框,把大事化小:“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