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谦不是一个善于聊天的人，主要是五年的独自生活改变了他。不过如果有人引导的话，他还是会说的，就像现在，听到顾希眼睛的事情，他心头一紧：“好在找到了适合的眼睛。不过那个时候你年纪小，吃了不少苦头吧？”想到五岁的顾希小小年纪躺在手术台上，季谦有些心疼。
顾希道：“那个时候的事情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是眼睛手术只是我的转折点，自从做了手术之后，我就能看见鬼了，也就是说，这眼睛成了传说中的阴阳眼。”
“你也是因此才做道士的吗？”季谦想到了这个可能。
“是的。因为眼睛能看见鬼之后，我非常的害怕，小时候不懂事，只会哭。后来有个游方道士经过，封印了我的阴阳眼，我才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但也因此，我对当道士有了兴趣。再后来，我遇见了我的师父，于是我一边读书，一边学习道法，直到十八岁我高中毕业出师，师父去云游四海，而我也开始了自己的旅程。这十几年，我走过很多地方，这次来M市遇见你，是个意外。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说着忍不住，又调戏了季谦一下。
季谦觉得顾希是个流氓、像个混混，不像个正经人。说话总是爱占自己的便宜，这大概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关。这样的人，季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得上，可是，他突然闯进自己的生命中，把自己黑暗的人生照亮了，季谦现在看顾希，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觉得他一点点的缺点也都是优点。相比起来，自己的人生就单调的像画板，十八岁之前，他是个学生，十八岁之后，这里成了他的囚牢。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聊了不少，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皎洁的月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你……你就睡在我隔壁的卧室，还需要什么东西你跟我说。”季谦道。
顾希道：“好，明天早上早饭后我开始教你控制煞气的事情。”
“好，明天见。”
季谦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一个人靠着门板愣了一下，然后又莫名觉得高兴。程科，这个人以后就是他的了，就算将来这个人要分手，自己也不会答应的，是他先来撩自己的，就要负责到底。季谦带着愉悦的心情去洗了个澡，他甚至还泡了一下澡，泡澡的时候还仔仔细细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他觉得顾希对自己一见钟情肯定有原因的，所以原因他现在找出来了，身材好、颜值好，然后……季谦的脸有些红，他尴尬的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但是，他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然后脸更加红了。
顾希自然不知道季谦此刻的想法，他对季谦身上的煞气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也知道怎么帮他了。
深夜
“什么人？”顾希猛地睁开眼，看见一道黑影坐在自己的床边。黑暗中，他和夜色融为了一体。顾希心头一跳，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没有发现。
“算命的，你胆子不小，竟然敢睡在这里，还想控制煞气。”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兴趣。
顾希一愣，这嗓音虽然比白天的时候沙哑了几分，但他还是听得出，这是……季谦。顾希看着他，被黑暗遮掩住的脸，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但是这么浓的煞气缠绕着他的身体，而且这煞气还带着龙气，只可能是季谦。但是，和白天的季谦又有几分不同。白天的季谦不是这样的，煞气虽然很浓，但和功德在对抗，可这个时候的季谦，他身上的功德仿佛没有了，任由煞气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要知道，这可是纯阳之体，煞气根本无法乱窜，除非……身体的主人同意他乱窜。
“季谦，你在搞什么？”顾希出声，紧接着，他按了开关，灯亮了。
其实，就算灯没有亮，对顾希而言也没有差别，但是灯一亮，视觉更加的明显，坐在顾希床边的是一团黑影，不，是人形的黑影。
“季谦？是谁？是你姘头吗？”黑影问。
顾希觉得，仿佛有乌鸦在他头顶拉屎了。这人是季谦，顾希不会认错的，虽然语气不同，并且一团黑影黑不溜秋的看不清样子，但是顾希不至于连自己的爱人都认不出来。不，不是黑影，是煞气。这黑影是煞气凝聚而成的。
“你在想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季谦是你姘头吗？”黑影问。
“是我儿子。”顾希咧开嘴一笑，“你那么关系这个干吗？”
“你……”黑影瞪着顾希，很生气。
顾希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黑影：“说吧，你想干什么？虽然换了个样子，但是带着龙气的煞气跟别的煞气不同，你就是想要装作别人也装不出来。”
“你……”黑影更加生气了。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告诉我？”顾希问，“你现在……还是季谦本人吗？”
黑影……煞气慢慢的回到季谦的身体里，没有了煞气的影响，季谦的身体、季谦的脸慢慢的露了出来。顾希双眼一亮：“八块腹肌啊，看样子就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有少锻炼。”说着，伸手去摸对方的胸膛。
季谦赶忙后退几步：“你干嘛……你干嘛……矜持一点，你给我矜持一点。”太过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要知道自己还没答应他的追求呢。
顾希虽然很喜欢他的腹肌，但看他像纯情小白兔一样，也不好意思下手，他坐下，靠在床头：“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白天跟晚上不同？”
“我是季谦，但是不是白天的季谦。”季谦傲慢道，“所以，你虽然对我表白……对白天的季谦表白了，可是我还没答应呢。你得给我表白一次，我才能答应。”
“你……双重人格？不对，如果是双重人格的话，你身上的功德怎么不见了？”顾希道。
第十九章 原来是煞灵
虽然顾希不知道这个季谦是怎么回事，但这个人的确还是季谦，至少这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人就是季谦。
“算命的，你那么厉害，你猜猜我是谁。”季谦一副你肯定猜不出的样子。
顾希可不想跟他玩你猜我猜的游戏：“你能控制煞气，而白天的季谦根本无法控制煞气，煞气已经修出了灵，只有煞灵可以控制煞气，你是煞灵。”
季谦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个算命的是不是厉害过头了？
其实，顾希只是猜测，但是从季谦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可是，他觉得又有些不对，如果这是煞灵的话，就说明他不是季谦，那么季谦身上的功德不可能这样允许煞灵放肆。
啪啪啪……季谦拍手：“你猜对了一半，请继续。”
顾希如果跟他继续，就觉得自己是傻瓜了，他翻了翻白眼：“我要睡觉了，你自己跟自己玩吧。”
“不行。”季谦拉住他，“你还没有跟我表白呢，你快点跟我表白，不然不许睡觉。”
这个季谦……有点孩子气。
顾希勾了勾嘴角：“我要怎么表白？”
季谦道：“说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喜欢你。”
顾希道：“谢谢你的喜欢，我知道了，也很高兴，我决定接受你了。”
“你……”季谦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不要脸，竟然来这一招。
“我怎么了？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你喜欢我，我答应了啊。虽然白天的季谦没有答应，说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晚上的季谦你会对我表白，我好高兴。”顾希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对你表白，我这是……这是教你怎么表白。”季谦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顾希道：“原来你不喜欢我啊，那是我错了，不过我也不对你表白了，因为我也不喜欢你，我喜欢白天的季谦。”
“你……”季谦愤怒的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他渐渐的沉默了下来，看着顾希的双眼护恢复了冷漠，如同白天初见季谦时那样。然后他身上的煞气又冒了出来，把自己一层一层的包裹住，直到那煞气要包住他的脸时，顾希才开口，“其实，不管是白天的你，还是晚上的你，我都喜欢。”
原本平静的脸色，有些变化，煞气仿佛止住了般没有动。季谦看着顾希，想要从他话中去分辨真假。
顾希走到他面前：“刚才逗你玩呢，你真可爱。”说着凑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如果说刚才季谦还能保持平静，那么现在他炸毛了，他推开顾希，“你……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要脸，谁允许你亲我了？”
顾希只是笑笑，迁就道：“那以后我想亲你的时候再问一下你，争取一下你的意见，好吗？”
“你……”季谦好生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厚颜无耻，不要脸。他有限的脏话也就这么几句，但是无法表达他对顾希的不满。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顾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