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顾宴感觉自己神清气爽，精神状态好得不行。
李茹本来还担心顾晏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一看，虽然顾晏有时候确实不让人省心，但相比总是拎不清轻重的舒艺和烂泥扶不上墙的陶星宇，顾晏算是可爱多了。
张涛默默跟在李茹身后，看了顾晏一眼，然后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不管已经看了多少次，还是没办法做到对这张脸免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即便是在美人层出不穷的娱乐圈，长得如顾晏这般精致好看的也不多见。
事实证明，不管东方西方，人类对美的审美都是大同小异的。
像阿奇博尔德·纳尔森这般国际知名的大导演，一双眼睛不知道看过多少美人，但在见顾晏的第一眼还是顿觉眼前一亮，连声惊叹道：“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纳西塞斯！”
虽然知道阿奇博尔德·纳尔森是在夸自己长得好看，但这话听起来依然让顾晏感到无比尴尬。
纳西塞斯是谁？那可是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男性人物，也是因为迷恋自己的倒影，整日枯坐在岸边，最终赴水求爱溺水而死，死后还化成了一朵水仙花继续顾影自怜的终极自恋狂，把自己形容成这种可怜又可笑的人物，顾晏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纳尔森导演，幸会。”好歹是曾经的在校大学生，英语也是过了四六级的，日常的招呼应酬完全没问题。
顾晏脸上带着笑，说话时的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面对国际知名大导演时的谄媚，也没有年少成名后的清高自傲，应对得体，很是招人喜欢。
阿奇博尔德·纳尔森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长得肥头大耳，体重起码超过两百斤，这么大的吨位在片场很容易带给人压迫感，特别是这个胖老头的脾气还不太好，火气上来后把大牌影星骂得直哭都是常事。
按理说，纳尔森对大牌影星都这么不讲情面，对顾晏这种刚出道的小明星更是应该不假辞色，奈何纳尔森本来就很满意顾晏的颜，接触过后对顾晏的印象更是好得不行，借着握手的机会，纳尔森抓住了顾晏的手就不肯松开，嘴里更是连声赞美道：“顾晏，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上帝他老人家一定特别偏爱你，不然也不会给你这样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相信我，顾晏，你一定是上帝他老人家最完美的作品。”
这吹得也实在是太过了，纳尔森这个夸奖的人没觉得有什么，顾晏这个被夸奖的倒是先不好意思了，虽然顾晏知道自己的粉丝中颜粉占大多数，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当面夸他长得好看，总感觉有种迷之羞耻。
“导演过奖了。”顾晏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虽然他长相美艳，但骨子里还是偏保守的，实在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纳尔森一把年纪了，倒不至于是真想占顾晏的便宜，只是他确实太喜欢顾晏的长相和气质，就像是技艺高超的雕刻师偶然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爱不释手，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更多人见证这份无与伦比的美丽。
爱才心切的纳尔森满眼都是狂热，顾不得失礼，当着众人的面就忍不住问道：“顾晏，冒昧问一句，你介意在镜头前展露身体吗？”
顾晏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其实只要不是□□就不太介意，但是说实话，在此之前顾晏还从没想过自己某天也会思考这种充满哲学气息的问题，毕竟又不是女明星，可以凭借一脱成名，观众更不会冲着某位男明星的裸戏买票进电影院。
就在顾晏思考的功夫，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毫不客气地替他回绝道：“当然介意。”
寻声望去，顾晏一眼就看到了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秦毅。
此时的秦毅正铁青着脸大踏步走来，步子迈得虎虎生风，一边走一边还用冰冷的眼神怒瞪着阿奇博尔德·纳尔森，一副被人冒犯到的模样，显得比顾晏这个当事人还要生气。
“秦总？”纳尔森当然认识秦毅，之前制片人曾拉着他跟几位投资人一起吃过饭，而这位秦氏集团的总裁则是最大的投资人。
当时一起吃饭的时候，为了讨好这些投资人，制片人还安排了不少年轻漂亮的明星出席，这些明星不论男女，不论名气大小，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投资人们显然也很吃这一套，全都乐得合不拢嘴，只除了秦毅。
与其它□□熏心的中老年投资人不同，秦毅算得上年轻有为，还生得仪表堂堂，即便不苟言笑，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依然很引人注目。
可惜，任凭有心攀附的男男女女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秦毅就是能如老僧入定一般不为所动，让所有扑上来的狂蜂浪蝶们全部铩羽而归。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秦氏总裁眼光高，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但次次都是如此，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位秦氏总裁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毕竟食色性也，不近美色到对此避之唯恐不及，实在有些太过反常了。
纳尔森还在心里偷偷嘀咕，没想到秦氏集团的总裁正值壮年就活得却跟个清教徒似的严格自律，这样一板一眼的人生活着究竟还有什么乐趣？
事实证明，秦毅平日里表现得不近美色只是因为还没遇上那个让他动情动欲的人，这不就露出真面目了吗？
难怪纳尔森误会秦毅跟顾晏的关系，实在是秦毅的独占欲表现得太明显，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加掩饰，或者说，这就是秦毅的目的，在顾晏答应跟他交往之前，先给顾晏打上自己的印记，以便震慑那些觊觎顾晏美色的人。
为了不得罪投资人，纳尔森只能干笑两声，硬着头皮解释道：“秦总勿怪，实在是顾晏的外形条件太好，让人一见就眼前一亮，特别的有创作欲望。”
秦毅对这解释并不满意，依旧板着脸，冷声道：“纳尔森导演，我当然相信你的专业能力，不过顾晏还是个刚出道的小新人，没什么拍戏经验，别给他安排床戏吻戏之类的，又不是那些三俗电影，非得靠着裸露镜头来博眼球。”
纳尔森心里苦，即便他已经混到了如今的地位，依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投资人，当即忍痛答应了不给顾晏拍摄太过暴露的镜头。
秦毅这才勉强满意。
“秦总，你跟顾晏先聊，我去片场看看，等会儿好安排顾晏试镜。”乔纳森扔下这句话，脚底抹油赶紧开溜，生怕晚了又被秦毅这个投资人抓住，被迫答应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说实话，没能劝得顾晏为艺术献身，乔纳森心里十分遗憾。
但遗憾归遗憾，乔纳森还不敢拿顾晏去试探秦毅的底线，毕竟，艺术家也是要吃饭的，得罪了投资人，任凭你是再有名望的导演也会落得个无用武之地的下场。
看着乔纳森飞快逃离的身影，秦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没有跟顾晏商量就擅自替他做了决定，虽然出发点是为了顾晏好，但所作所为还是有点不尊重人，像这种专断独行，不顾伴侣感受的行为在亲密关系中可是大忌。
秦毅越想越觉得心虚，惴惴不安地看向顾晏，发现顾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喜怒。
“真巧，秦总也来佛罗伦萨谈生意吗？”虽然秦毅看起来像是一路追着自己来到佛罗伦萨，但也不排除自己真是想太多，把这次偶遇当成了秦毅的别有用心，为免自作多情，顾晏没有上赶着往自己脸上贴金。
如果是以前，秦毅估计也就从善如流地承认了，但此时的秦毅脑子一热，忽然就不想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比起继续跟顾晏不近不远地相处着，他更想直接撕破这层窗户纸，光明正大地追求心上人，遂一脸认真地说道：“不是。我知道你要来佛罗伦萨拍戏，所以特意休假过来陪你的。”
“陪我？”顾晏不明所以，秦毅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看上自己了，可他自觉也只是长得好看了点，应该还没那么大的个人魅力吧。
秦毅当然不会说自己早就被顾晏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早点抱得美人归，把顾晏的名字写在自己的户口本上。
见顾晏一脸困惑的模样，秦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发出邀请：“顾晏，我在佛罗伦萨有一座庄园，一个人住着也太空旷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跟我一同作伴？”
别看秦毅说话时面无表情，其实他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第16章 娱乐圈（16）
如果说一开始顾晏还担心自己想太多，现在他就十分确定，秦毅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举动不仅仅是因为对自己有好感，更是想要追求自己。
说实话，顾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甚至还感觉有些尴尬。
“秦总，这样说有点自作多情了，但我还是想澄清一下。”秦毅什么身份，那可是主角受都想要抱的金大腿，得罪是不能得罪的，只能先说点好话把人稳住了。“虽然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明星，但我并不接受潜规则。”
顾晏不是原主，对当不当明星没什么执念，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打脸主角攻受，像他这么佛系的性子，比起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混一个出人头地，更乐意退出娱乐圈，回学校继续读书，也算是没有辜负原主父母的期待。
“顾晏你误会了。”一听这话，秦毅马上急了，没想到自己正大光明的追求会被误认为见色起意，很不高兴地皱紧了眉头，干巴巴地解释道：“不需要你接受潜规则。”
秦毅可不是毛头小子，活到他这个岁数，如果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那可就白活这几十年了。
从看到顾晏的第一眼起，秦毅就知道自己绝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从来没对人动过心的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把人紧紧抱入怀中的念头，这绝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秦毅简单剖析了一下自己，发现如果对象是顾晏的话，原本对婚姻略有排斥的自己竟然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扯证结婚，就为了名正言顺地跟顾晏携手共度余生，这不是真爱又是什么？
活到而立之年才遇上一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对象，秦毅都不知道自己这种老树开花的情况是幸还是不幸，所以对顾晏，秦毅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知难而退。
“不是潜规则，那难道是想包养我？”在顾晏看来，潜规则和包养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一次性或者短期交易，而另一个则是中长期交易，但不管是那种，顾晏都不想接受，他可不是主角受，表面上装得霁月风光，内里比谁都还要急功近利，顾晏是真的佛系，能红就红，不能红他也不想出卖色相换取上位的机会。
“也不是包养！”秦毅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跟顾晏的沟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都是直来直往的交流，怎么两人的脑回路总搭不到一条线上。
“有什么区别？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睡我吗？”顾晏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心口不一的伪君子了，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实际上不就是荷尔蒙冲动下的见色起意吗？潜规则也好，包养也罢，其本质都是简单的钱色交易，随便花点钱就想骗自己卖身，顾晏才不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