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生气,我的意思是,配合他,利用他,我们来探探孟婉茹的底,看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们要不要推她一把。”
许觅把桌上的水杯递给祁曜,温声说到。
静默了一下,祁曜很坚决的:“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还有其他的办法。”
“对,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不是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时间吗?孟家已经派人来华国了,一旦他们成功救了祁斯铭,我们的计划就白费了,之后的反扑,我们也承受不了。”
许觅认真地看着他,用道理来说服。
祁曜看着他,眼神复杂:“阿觅,所以你只是来通知我配合你,而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对吗?”刚刚的惊喜像是个笑话。
许觅顿了下,“我是在请求你的帮助,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那你去找谁?安钰吗?还是孟皆或是谁?”
祁曜就这么问出来了,心底里憋着的,理智告诉他就到这了。
许觅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认真想了想说:“从实际看,他们都不如你合适,所以我先找你。或者我自己也可以,我有办法解决,祁曜,我们是合作伙伴。”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同意吗?”
祁曜笑得有些凄凉,早就说服自己,无论阿觅做什么,配合就好,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他宁愿是自己。
“祁曜,你有拒绝的权利。”
许觅心中也是一阵酸涩,他等得起,妈妈等不起啊,他必须更快。
“你答应我,不让自己受伤,我只要这个。”
祁曜收敛情绪,平静地看着他,手放在沙发上慢慢收拢,指节泛白。
对上他执着的黑眸,许觅被其中掩藏的炽热情意灼伤,低着头道:“我不会让自己受到危及生命的伤。”
“阿觅,我不想看到你受哪怕一丁点伤害。”
祁曜凝视着他乌黑的发顶,一字一顿地说。
“是你告诉我,要珍视自己,为什么你做不到?”
是啊,他曾经对祁曜这么说过,最后还不是因为情爱,忘了一直坚持的信条。为了祁曜可以,那么为了妈妈,又为什么不可以?
祁曜会漠视他的感情和付出,让他遍体鳞伤,妈妈不会,妈妈会抱着他,安慰他,心疼他。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祁曜,你没资格质问我这个。相信我,我不会犯傻了,我现在做的都是值得的。”
许觅抬头,眼中笼罩了一层水雾,不想被他发现,又很快低下头。
为了他妈妈值得,为了祁曜就不值得了,是吗?许觅在否定他的付出,否定对祁曜的感情。
祁曜愣怔着,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住,抠挖。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质问许觅,说他不珍视自己。他曾经,是受益者,是被付出的一方,他得到了许觅的真心,又愚蠢地伤了它。
对不起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曾经伤害吗?
“我,配合你。”
祁曜的声音有些无力又苍凉。
许觅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翻滚,因为重力作用滑落。不是他想哭的,不是的。
“好,谢谢。”
许觅轻声道,起身默默回了房间。
关上门眼泪再也憋不住,许觅背靠着门缓缓落地,脸上湿湿的,嘴里还能尝到咸咸的味道,压抑的抽噎声被房门隔绝了。
许觅,你真是个爱哭鬼,真没用。你又没做错、说错,为什么要哭?你明明就很介意曾经,为什么要假装不在乎?
客厅里,祁曜还呆坐在沙发上,无力地靠着沙发背。
阿觅这半年多,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只要想到他,就觉得难过,就为自己不值?
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人不多,爷爷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沈则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只有许觅,无亲无故地对他好,给他带来欢乐,带来希望。什么欺骗,什么做戏,阿觅从来就没伤害过他,他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少。
为什么要较真呢?为什么不能容忍一丝瑕疵呢?多一点包容和理解,他和阿觅现在都不会这么痛苦。
其实,阿觅心里没有他会更好过一些吧,但是他很自私,还是希望阿觅喜欢他,只喜欢他。
阿觅想做的就去做吧,剩下的都交给他,哪怕付出一切,他也不会让人再伤害到阿觅了,他也不行。
“郑刚,今晚别动祁焕,继续盯紧他。”
祁曜更改了对郑刚的指示。
“可是少爷,兄弟们已经教训他了。”郑刚犹豫着开口,又补充,“只是伤了手,别的没问题。”
照片里,他就是用手碰了阿觅,郑刚倒是很懂他。
“没事,继续盯紧。”
只要不是伤了脑子,祁焕不会停的。
在祁曜家里窝了两天,特意规律地作息和出行,给祁焕机会,祁焕不负期望地出手了。
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许觅狠狠地用指甲戳进手心,假装昏迷着被他们绑走。
一阵颠簸后,许觅被扔在了一片柔软上,是床。
没过多久听到谈话声,是祁焕和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听到祁焕说:“药备好了吗?给我。”
没多久,房门就开了。
“啧啧啧,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真是非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