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荷香院来了人,让你下学后去一趟。”
人多力量大,新的重临院短短八天就能入住了,幽冥暗卫大部分的人都撤了,只剩下雷真一开始安排过来守护院子的人,这天沈凉下学后,照常先去付璎房中看了看沈佑,回房的时候齐越齐轩和雷真全都跟了过去,沉寂了八天,那些人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嗯,雷真,望月城那边怎么样了?”
沈凉漫不经心的应一声,也没说会不会去荷香院,倒是关心起望月城的事情来了。
“瑞安还被关押着,部分凌家军依然留守堤坝。”
早在三天前,稳固堤坝的事儿就完成了,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好,文渊心情大好,急着回来请功,说服了凌伟则撤军,就在这个时候,瑞安出现了,他预言五日后将会再度大雨倾盆,请凌家军不要撤离,继续稳固堤坝,如沈凉预料的那样,文渊当即就以妖言惑众为由,命人砍了他,这时候被幽冥暗卫挑动的百姓一涌而上,凌伟则天性谨慎,做主留下了瑞安,暂时将他关押在府衙内,但又劝不住急着回宫复命的文渊,临走前留下了部分凌家军守住堤坝,一来预防大雨倾盆,二来也是怕有人故意在这个时候破坏堤坝。
“宫里的情形如何?”
点点头,沈凉又继续问道,这几天裴元冽也不见人影,但他知道,他应该在布置望月城的事情,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万里沃土变成一片泽国,城毁人亡,生灵涂炭!
“皇帝也知道了瑞安的事情,并派人调查他的过往,不过我们早有准备,他打听到的都是有关于瑞安心怀慈悲,救济天下的丰功伟绩,是以文渊和凌将军的庆功宴一直扣着,我想皇帝也在等两日后的结果。”
幽冥暗卫在宫中也有眼线,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区别只在于他们愿不愿意知道而已。
“嗯,最后两天了,我想不止是皇帝,很多人的注意力恐怕都在堤坝上,希望凌将军能再谨慎一点,亲自赶往望月城。”
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天际的火烧云,沈凉幽幽的说道,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忧心此事,或许是前世做皇后的责任感释然吧,对无辜百姓,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是啊,主君,我其实挺希望你说的是错的。”
跟他相处久了,雷真说话也自然了很多,两人与其说是主从,不如说是朋友。
“呵呵……”
沈凉失笑:“从百姓的角度来说,我也希望自己是错的,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布局付诸一炬。”
人啊,往往就是这么矛盾。
“雷真,还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回去跟袁韶商量。”
两人淡笑过后,沈凉忽然又严肃的说道:“不出意外,明日将是皇后的大限之日,紧接着后日就会大雨倾盆,你回去跟袁韶合计一下,将两件事牵扯到一起,就说老天都在为皇后的死哭泣,皇后死不瞑目,必有不放心之事,尽量往科考舞弊上引,具体怎么操作就看你们的了,有需要的话去阴家巷找付云溪,动脑子方面,他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帮手。”
人言可畏,只要把舆论带起来了,皇帝就算不想查文渊都不行了,不过皇帝应该很乐意才是,科考舞弊案一旦彻查,势必有不少官员落马,目前国库正空,大秦又是战争又是灾祸的,抄了他们的家,正好用来补缺漏洞,这向来老皇帝最喜欢干的事。
“嗯。”
要说不震惊是骗人的,但皇后缠绵病榻多年,会在此时去世也不是啥稀奇事,雷真点头后离去了。
“凉凉,我们要去荷香院吗?”
见他们谈完正事了,齐越上前询问,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永远都别见到那些人了,今儿白天他们才放了鞭炮正式宣告使用新的重临院,中午荷香院就来了人,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想干啥。
“去,也该再去给他们添把火了,不过……”
沈凉的视线在齐越和齐轩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锁定了齐轩:“轩哥,你去一趟慕容家,告诉他们皇后明日会薨的事情,到时候从皇室到权贵,每家每户都会需要大量的麻布,他们收购麻布的事情必然曝光,就让他们说是为了将麻布制成衣服捐给灾民们才收购的,有人要买的话,条件他们自己看着开,利用好了这件事,慕容家将会受惠无穷,不过切记,一匹布也不能给四皇子府和东陵候府。”
国母去世,全国百姓都要披麻戴孝,麻布将会成为最稀罕的东西,从回来那天开始,他就布局了,虽不能借这件事实质上的打压到秦云深和侯府什么,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从这里开始,他们就会一步步的走向毁灭了。
“连侯府都不给吗?那我们……”
齐轩不解,到时候他们不就也牵连在内了?
“你傻啊,我们自己悄悄弄点回来不就行了?”
弟弟蠢成这样,齐越也是苦笑不得。
“对哦,那些麻布本来就是我们的嘛。”
“行了,别装傻了,这事儿要紧,早去早回。”
沈凉无奈的摇摇头,齐轩并不是真的傻,他只是还没能将他们和侯府区隔开来罢了。
“好叻。”
齐轩活蹦乱跳的跑了出去,齐越失笑后又忍不住严肃的道:“凉凉,如此打压侯府,会不会对大少爷造成什么影响?”
“能有啥影响?”
淡淡的看他一眼,沈凉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大哥既不是东陵候府世子,又还在西北保家卫国,浴血拼杀,谁敢将他牵连在内?”
真要会影响沈达,他就不会如此布置了。
“嗯,凉凉你说得有道理。”
仔细一想,齐越认同的点头:“不过凉凉,你说侯爷为何不给大少爷请封世子?我看他挺疼大少爷的啊。”
“还能为何?老夫人他们全都不准呗。”
沈凉撇撇嘴,眼底爬满了嘲讽,沈睿廷对那个老东西倒是孝顺得很。
“……”
就这样?
齐越一脑门儿的黑线,对沈睿廷也是彻底的无语了,不过没关系,他们家大少爷能干,没靠侯府依然声名显赫,谁又能说他将来不能自己给自己挣个爵位出来?东陵候的爵位,他们还不稀罕呢。
“走吧。”
沈凉突然站了起来,见齐越有点反应不过来,忍不住失笑道:“不是要去荷香院吗?去看看他们又憋出什么新招数了吧。”
这几天怕是憋坏他们了吧?不出意料的话,此时在荷香院等着他的人怕是不少了。
“哦哦,凉凉,我觉得他们肯定又是想往我们这里塞人。”
不然咋会这么凑巧?这几天他们忙着建造房屋,也没疏忽警戒,在院子外徘徊的人可不在少数。
“不奇怪,上次我以院子小回绝了他们的“好意”,现在院子大了,他们肯定会故技重施,毕竟仗着长辈的身份呢,不利用起来也太浪费了,不过我想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
沈凉边走边说,对于那些人的目的,他没有猜测的兴趣,反正去了就知道了,不过那件事,应该已经提上日程了吧?哼,他们不动那份儿心思就算了,一旦动了,他就不会再小打小闹了,必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害人终归会害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