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苏就炸了[快穿] 第94节

  他在男人身边站了会儿,才低声问道,“咱们这小区有房子卖吗?”

  男人头也不回的说,“应该有吧,你去告示牌看看。”

  方灼没走,压低声音问,“我听说这小区有凶宅?”

  对方眉头一蹙,回头看他,“你想买?”

  凶宅因为“不吉利”,一般低于市场价格。

  有些无良的炒房者,会特意买这种房子,隐瞒房屋历史后,以正常的市场价格转手,从而大赚一笔。

  方灼盯着中年男人看了几秒,“想。”

  中年男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把方灼拉到一边,“真想?”

  方灼说,“大哥,你看我像说着玩儿的?”

  男人上下打量他,衣着干净,皮鞋铮亮,最重要的是,手上戴着钻石表,应该真是想买房的。

  买凶宅然后转卖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也好,否则到时候买主上门看房,被左右邻舍七嘴八舌给吓走了,就亏了。

  男人说,“我还真知道,不过这消息总不能白告诉你吧?”

  他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咧着嘴无声的笑。

  方灼掏出二百塞到他手里,酷酷的开口,“快说。”

  男人把钱揣进兜里,“咱们这小区的F栋18楼西户就是凶宅,全家就剩了一个小孩儿。”

  “多久以前的事?”

  “八年前的中秋。”

  “具体什么情况?”方灼把兜里事先准备好的烟掏出来,递过去。

  男人见他还挺上道,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全倒了出来。

  “遇害那家姓邢,我记得很清楚,八年前中秋那天,大概晚上十点多,小区里来了警察,当时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据邢家隔壁的邻居说,那家人不知道得罪了谁,两口子都被砍死了。”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描述非常富有层次感,方灼下意识想到了满是鲜血的客厅,和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咽了咽口水,将脑子里的画面驱散,问道,“那家人的儿子呢?”

  “儿子?我跟你说,给凶手开门的人,就是那家人的儿子。”

  方灼下意识说,“那孩子不可能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男人继续说,“据说其中一个凶手是这家的熟人。”

  方灼有点心疼邢森,“小孩儿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好像是夫妻俩拼死把他锁进在房间,加上邻居报警及时,警察赶到了现场,凶手害怕逃跑了,否则恐怕连那孩子一起没了。”

  方灼眉头越皱越紧,“小孩儿是目击证人?”

  男人说,“可不是?开始还有警察专门保护他,后来几个凶手下落不明,才渐渐把人撤走。”

  “而且开始的时候,那孩子怎么也不离开那套房子,一个人在里面住了整整三个月,多亏了我们这些左邻右舍送吃的,后来被亲戚接走了。”

  邢森不肯走,是因为怀念和内疚吧。

  其实这事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对方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人。

  当时一家三口都在家,外面的又是熟人,即便是他不去开门,邢家父母也会去开门。

  男人见他出神,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哎,别发呆啊,你要是真要买这房子,我能帮你找到房主的联系方式,不过你得给我抽成。”

  “房主是?”

  “就那小孩儿。”

  “……”我脑子进水才会往枪口上撞,方灼急忙摆手,“我再考虑考虑。”

  男人说行吧,留了个号码,“如果要,你可以联系我。”

  方灼装模作样的把纸条塞进钱包,临走前,绕到邢森家去看了看。

  大门紧闭,上面的“福”字已经褪色,却被人用透明胶贴了又贴。

  邢森的这段过去,比他想象的更加惨绝,没有什么比看见亲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更加残忍的。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心里一定很苦。

  啊,好想抱抱他啊。

  233,“你可以多给他一点关心。”

  方灼心想,一点关心哪里够,邢森是把自己用绳子捆了起来,关在了过去,他需要的是从过去解脱。

  恐怕只有真的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消除少年心里的愧疚和执念。

  当天回到家,方灼和之前一样,端了杯热牛奶去邢森房间。

  邢森垂着眼安静地看书。

  方灼轻手轻脚的走近,把牛奶放到桌上,神情复杂的看着儿砸的背影。

  难怪会叛逆,心里憋着这么多事,没报社就不错了。

  想上去抱一抱,又怕打扰了他。

  男人的目光太过直接,邢森想忽略都难,他冷冷的抬起头,“你有话要说?”

  方灼说,“没有。”

  说完上前一步,张开手臂给了少年一个爱的拥抱,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管未来如何,粑粑都会在背后支持你。”

  邢森猛地推开他,呼吸有些乱,用眼神控诉方灼是不是有病。

  方灼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毫无所觉,叮嘱道,“记得喝牛奶。”然后离开了房间。

  邢家父母搞研究,工作忙,大多数情况都是邢森一个人在家。而陆妈妈又是女人,被收养后虽然对他很好,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像刚刚那种亲人间紧密的拥抱,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手摸了摸耳朵,热得烫手。

  方灼洗完澡,舒服地躺上床,问了下阿三哥自己的任务进度。

  【已经获得2点信任值。】

  因为这个2,方灼接下来半个月,比打了鸡血还精力充沛,风雨无阻的接送邢森上学放学。

  邢森对他热情非常不适应,开始还有些抗拒,后来就习以为常,将人当成空气。

  这天下午的时候,方灼照常把人接上,到家的时候,邢森突然说,“你明天中午别来了。”

  方灼的心肝凉了半截,“怎么了吗?”

  邢森看着男人如遭雷劈的样子,啧了一声,“明天下午家长会,下午放假,到时候我跟奶奶一起回家。”

  方灼掏出手机看了下,距离高考还有51天,家长会这种事情,粑粑怎么能缺席呢。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他特意跟陆妈妈商量了下,亲自前往家长会。

  家长会上大多数都是父母,也有爷爷奶奶,像方灼这个年纪的还真没有。

  教室外的走廊,有零星的几个学生没有离校,想等着家长一起回家。

  其中有个个子最高的,特别扎眼,是邢森。

  他的目光越过教室里的一个个人,落在方灼身上。

  此时方灼正低头握着笔,认真的记录老师说的注意事项,像个态度端正的小学生,跟那□□爬字挺配。

  小跟班顺着邢森的目光看过去,认出是最近老来接他森哥的人,好奇地问,“那是你哥吗?”

  “不是。”邢森冷冽道,显然不想深谈。

  小跟班被这语气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再多逼逼。

  学校里有邢森以前的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也不知道谁嘴欠乱说话,高一没多久,邢森给人歹徒开门,把自己爹妈害死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

  起初不少人跳出来充当正义人士,指责邢森,或是背后嚼舌根。

  这些人被揍了几次以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停了,而邢森的拳头也因此出名,再没有人敢惹他。

  不但不敢惹,还很怕。

  教室里,老师正长篇大论,告诉家长该如何让孩子考前放松,如何激励孩子们在最后时刻奋勇前进。

  方灼越听越晕乎,没多久眼皮子开始打架,意识刚陷入睡眠,他猛地一点头,手没撑住,脑袋磕在了课桌上。

  砰地一声,如平地炸雷,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233忍不住骂,“智障。”

  方灼也很无奈,“你不觉得老师说话有催眠的功效吗?”

  233,“你儿子在外面看着你呢。”

  方灼的背一下子挺得笔直,眼珠子往走廊方向转动,恰好被邢森给抓了个正着。

  父亲的高大形象瞬间崩溃,方灼干脆大大方方给了他一个慈爱的微笑,一本正经的转过头,继续听老师讲话。

  走廊里,小跟班噗嗤笑了一声,“你哥可真有意思。”

  邢森说,“他不是。”

  小跟班讪讪的闭嘴,往脑袋上锤了一拳头,猪脑子,森哥刚刚明明说了不是的。

  还没懊恼完,就听见邢森又说了一句,“他是我养父。”

  小跟班目瞪口呆。

  “不像?”邢森反问,见小跟班摇头,他眯了下眼睛,意味不明的勾起嘴唇,“我也觉得不像。”

  小跟班被那笑意给了吓一跳,似有寒气正顺着脚踝往上爬,不禁打了个寒颤。

  “邢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邢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正低头看着屏幕。

  不厌其烦的,在屏幕上的同一个地方反复点击。

  小跟班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明所以,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难道跟手机有关?

  他偷偷地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好像是什么监控视屏。

  家长会在下午三点半结束。

  方灼没想到邢森会乖乖等在教室门口,见到人时愣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勾住少年的肩膀,往停车场走去。

  “难得放假,带你出去放松放松?”方灼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出车位,抽空往后看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忙不迭在心里问系统,“我做错什么了么?”

  233,“没有吧。”讲道理,这次宿主一直恪守本份呢。

  “我怎么感觉他眼神不对劲,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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