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苏就炸了[快穿] 第49节

  陆减突然站起来,倾身向前,“梦到我在上你。”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波澜不惊,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方灼嘴角抽了抽,摆出正经脸,“连续两次春-梦,说明你的身体和心灵都急需爱情的滋润。”

  “我不需要。”陆减淡声说。

  方灼低头翻了翻从钱医生手里拿过来的病例,看了眼里面的基础信息。

  “你今年20岁,正是血气方刚,一点火星都能燃起来的年纪。或许你可以试试谈恋爱,爱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能治百病。”

  “爱情么。”陆减垂下眼,不说话了。

  方灼见他又陷入沉默,抬眼看了眼门外,有个拿着挂号票的少女。

  少女看了看方灼,又看了看杵在办公桌前的陆减,迟疑着走了进来。

  “医生,他……”

  陆减抬眸看了方灼一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少女扶着椅子坐下,笑得很甜,“医生你好,钱医生那边忙不开,让我来找你。”

  她递上就诊卡,安静的等在一旁。

  方灼仔细看了下病例,这是一位很坚强的姑娘,患抑郁症患后,一直坚持服药和接受心理治疗,现目前已经停药,今天是来复诊的。

  “没有任何东西,是时间和毅力不能战胜的,恭喜你。”方灼笑着说。

  少女心情很不错,“当初钱医生也是这么说,还好我坚持下来了,能够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世界。”

  方灼看到她的手腕上有条疤痕,应该是当初自杀留下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被各种心理疾病困扰,只有让心面向阳光,保持耐心和坚持,那些负面的情绪,迟早会被打败。

  少女临走前,特意留了袋糖,说是要感谢帮助过她的医生们,每人都有一袋。

  方灼剥开糖纸,丢进嘴里,享受地闭上眼睛。

  这是他至今为止,吃过最甜的糖。

  “我不喜欢。”

  一道阴影覆盖,陆减的声音跟着响起。

  方灼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枯井般的瞳孔。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脸上,方灼缩了下脖子,反手拨开,“别闹。”

  陆减又说:“我不喜欢你对她笑。”

  方灼楞了一下,脚下一蹬,椅子转了个圈,跟陆减面对面,“那是一种礼貌。”

  陆减显然不这样认为,“赵医生,我只能触碰你,也只愿意对你说话,就连我的梦里也只有你一个。”

  表、表白么?

  方灼受到惊吓,噌的站起来,又被陆减按回椅子上。

  他说:“所以我必须也是你的唯一。”

  这他妈什么情况,方灼心脏狂跳,搞不清为什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他大脑空白,脱口而出,“唯一的什么?”

  “唯一的病人。”陆减的声音很低,往日沉寂的眼睛,此刻像是突然有了光,冰冷,不容人抗拒。

  方灼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唯一的男人。

  陆减这情况显然是陷入了另一种偏执,方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放弃与陆减抗争,起身去了钱医生办公室。

  “赵医生有事?”钱医生很惊讶,随后就看到另一个人也走了进来。

  陆减就像条小尾巴,循着方灼走过的路线,站到他背后,像尊守护雕像。

  这下子,不用说钱医生也能猜到,事情一定跟陆减有关,还挺严重。

  “看来我之前的担忧是对的。”钱医生叹口气,“黑暗中行走的人,如果发现了灯塔,那必定会成为他坚持不屑的追求。”

  方灼说:“我懂了,我会帮他找到更多的灯塔。”

  紧接着钱医生就看到接下来一幕。

  一个皮肤白皙大美男,阴郁的低着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正一颗眼珠子,正残忍地戳来戳去。

  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精神病院呆久了,钱医生见过病人的各种喜好,像陆减这种血腥恐怖的,还是头一个。

  方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

  除了站在背后当木头的人陆减,什么也没有。

  “钱医生,你说话啊。”

  钱医生表面平静,心里却被掀起惊涛骇浪,他刚刚没看错吧,就在方灼回头的那一瞬间,陆减就把眼珠子收了回去。

  这一定不是巧合,他是担心会吓到赵医生,或者是怕赵医生生气?

  不管原因如何,这都是好现象。

  钱医生激动的握住方灼的手,“在找到更多的灯塔前,你一定要□□。”

  方灼:“……”

  方灼感觉这趟求助屁用没有,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被钱医生的乱七八糟的言论,搞得更加不安了。

  经过卫生间时,陆减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拽了进去,推到洗手池前。

  青年仔仔细细的用洗手液,帮方灼洗了三遍手,“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方灼头疼,“你也是别人。”

  陆减不说话了,目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黑沉。

  方灼心软了,用舌头把糖果往旁边一拨,哄孩子似的说:“好好好,我们是自己人。”

  陆减盯着他鼓起一小团的腮帮,突然说:“赵医生,我想吃你的糖。”

  方灼低头掏兜,眼前一黑,嘴唇被堵住,牙齿也被撬开了,陆减的舌头伸进去,灵活的一卷。

  嘴里的糖没了,只剩下灼热的触感。

第42章 小狼狗总是追我05

  陆减像方灼之前那样, 用舌头把糖果拨到边上, 除了腮帮子鼓出一个小包,脸上有任何多余表情。

  见对面的男人正在瞪自己, 过了好一阵,他才掀开嘴皮子,“赵医生,怎么了。”

  方灼心梗塞。

  麻痹的,好端端的突然亲人一口,搞得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现在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最可气的是, 他打也打不过, 至于口头教育……

  陆减理解不了普通人的愤怒和羞耻,他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单纯的, 想要他嘴里的糖而已。

  有病就是好, 可以为所欲为。

  方灼深吸口气, “陆减, 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陆减连声“哦”都没有,两手抄进口袋,转身就走。

  方灼两眼带刀,恨不得把那道背影给戳个稀巴烂,他总觉得,这小子比以前更贼了。

  窗外的蝉鸣死啦死啦的叫唤, 他忐忑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 没有二吻定情,否则他就真的可以跟着蝉一起死啦死啦了。

  经过的护士看到方灼一脸漆黑,小心翼翼凑过来,“赵医生,你怎么了?”

  方灼心累的摇头,“没事。”

  好在陆减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犯病,只是间歇性偶尔发作,接下来一天他都很安静的待在病房里。

  方灼查房的时候去偷看了眼,小陆弟弟正在做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护士突然来敲门,“院长叫你去一趟,陆减爸爸来了。”

  方灼本来有点夏困,顿时来了精神,“我马上去。”

  陆减他爸叫陆平峰,今年四十七,是个大公司老总,身上的派头和气势都很足。

  院长沏好一杯茶,递过去,“赵医生马上就来。”

  陆平峰颔首,“这位赵医生之前在哪儿就职?”

  “人民医院。”院长说,“脾气好,业务能力也不错,陆减能开口说话,多亏了他。”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院长说了声请进,方灼推门走进去,看到一张低配版陆减脸,不用猜,这肯定是陆减他爹了。

  陆平峰笑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赵医生你好,我是陆减的父亲。”

  方灼跟他握手,“陆先生你好。”

  陆平峰松开手,坐回沙发上,将院长刚沏好的茶推到方灼面前,“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下陆减的情况,听院长说,他最近有好转的迹象?”

  方灼垂着的眼,转了下茶杯,“的确有一点。”

  陆平峰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来的,“有一点”显然不能令人满意。

  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起来,“麻烦赵医生详细说明一下。”

  方灼看着茶杯里的倒影,寻思着既然对方来了,今天怎么都要挖点料才行。

  他悄悄用脚碰了下院长的,说道:“是这样的,陆减虽然愿意开口说话,但每次只有是简单的应答,譬如好,嗯之类的单音词,如果是更加深入的交谈,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院长诧异的看了方灼一眼,没出声拆台,低下头默默的喝茶。

  陆平峰在判断方灼言语的真实性,“除此之外,没别的?”

  方灼说:“没有。”

  陆平峰不说话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开始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声轻笑,“至少能看到一点希望了。”

  方灼和院长都被笑容激出了一身冷汗。

  陆平峰敛去眼里的锋芒,“想不到赵医生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陆减从十岁以后,再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方灼笑的很谦虚,“陆先生过奖了。”

  陆平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赵医生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方灼紧跟着起身,在前面带路。

  这位父亲给方灼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在谈到陆减的时候,他完全听不出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关心,反倒是对陆减是否开口说话非常在意。

  也不知道,陆减那张沉默的嘴里,是不是藏着金子。

  陆减坐在房间里捣鼓他的骷髅头。

  方灼看到他将一种血红色的不知名材料,一点一点,非常细致的黏贴在“骨骼”上,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血肉,还是忍不住心尖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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