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灵力渐渐流失,丹田近乎干涸,就连驾驭法器都变得吃力。
“阿三哥, 我扛不住了。”方灼胸口憋闷, 嗓子里涌上一股腥甜,噗的喷出一口血。
心疼的抹了把嘴角, 心里骂了声卧槽, 破天道, 可真他么狠毒。
一直安静观战的233突然喊道, “快闪开。”
话音还没落下, 头顶的雷突然停了,周遭的乌云却不断挤在一起,黑压压一大片。
意识到什么,方灼连法器都没顾得上收,御剑就跑。
天雷却不给他机会。
九道闪电同时落下, 将天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了牢笼, 将他困在其中。
紫色的闪电,刺得人眼生疼,方灼不敢直视,心慌意乱, “我这是把他给惹毛了?”
233说, “看样子是的。”
“也不算坏事, 至少帮我徒弟分担了点火力。”方灼说完嘴角压了下来,哭丧着脸,“阿三哥,我今天估计得死在这儿了。”
天道摆明了不想让他活,他是逃不出去的,想了想,干脆从储物袋里掏出纸笔,开始写遗书。
虽然残忍了点,但还是希望,小徒弟能在自己死后,把他的元丹和恒天石掏出来,吞下去。
刷刷几笔写完,方灼将信纸塞进胸口,故意露出一个边角,便于让人发现。
冰棱剑抖动两下,被方灼收回丹田,他靠着仅剩的一点灵力,落到地上。
天道是跟他杠上了,闪电形成的牢笼开始缩小,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方灼两眼发直,想象着,自己被大卸八块的情景。
突然,脚下的冰面震动起来。
看热闹的魔修们还没来得及倒退,就被突然裂开的冰谷,给吞了下去。
没落下去的人,远远躲开,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里面冲出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围困人修的天雷,被一个黑衣男子给一刀劈开了。
不是用刀,而是徒手劈开。
现场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吭声出气,死死盯着前方。
方灼不只是将丹田内灵力耗尽,就连护养筋脉的灵气也被他抽取,用得一干二净。
他整个人软得像根面条,还有点头晕眼花。
见有模糊的人影靠近,方灼摇了摇头,一团浆糊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名字。
嘴巴张了张,还未喊出声,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天雷像条犯了病的疯狗,穷追不舍,顷刻间将组成牢笼的闪电收拢,形成了一条泛着刺眼白光巨龙。
巨龙长啸,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朝着地面上的人黑衣男人,冲撞而去。
轰然一声巨响,厚厚的冰层被炸出了个大坑,烟雾弥漫。
完了,大能这才刚飞升呢,就被雷给劈死了。
众人纷纷惋惜,却又忍不住想凑近,想一探究竟。
烟雾渐渐散去,众人清晰看见,大坑的中心位置,黑衣青年将那名白衣人修死死护在身下。
被玄雷击过的后背,没有一块肉是好的,血红和焦黑混杂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觉得的疼。
有人心软,正欲上前询问,头顶轰隆一声,本以为已经散去雷电,又落了下来。
这是第多少道了?
没有人记得清楚,也没有人真的在意,一个个在玄雷劈下来的瞬间,躲了八丈远。
段凛面无表情,沉默的承受着,好像打在身上的,是轻飘飘的雪花。
他咬紧牙关,将胳膊收紧,生怕方灼在受到伤害。
后背的皮肉和骨骼,在被雷电击碎的同时,也在不断的重组。
若是一千玄雷,全打在身上,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承受,这最后剩下的几道,却能助他炼体。
魔修们远远围观,谁也不知道坑中情况如何,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你们谁可曾见过那人?”
“没有没有,看着眼生,衣服料子倒是不错,怕不是哪个门派亲传弟子?”
“魔修地界,哪家掌门有能力养出这等修为的人?”
“……”
八卦猜测间,天道终于劈够,雷云散了。
一大群人迅速为了上去,坑中空空如也,俩片衣角都不曾留下,恁大的两人,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卧槽,这是瞬移,方才那位,恐怕真的已经到达合体期了。”
“我们魔修被欺压这么多年,总算出了个能与人修抗衡的大能。”
众魔修兴奋地差点蹦起来,个个眼里都盛满了向往和希望,仿佛已经看见干倒人修,统领整片大陆的美好画面。
元明宗山脚下,距离小镇外十几公里处的山洞里,又住进了人。
段凛将方灼放到石床上,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几块灵石布置出阵法。
附近勉强算得上充沛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方灼的身体。
段凛手指一挑,将方灼脸上的面具揭开。
他伤得不重,只是灵力消耗过度,经脉和脏腑有些小小损伤,静养一段时日就好。
段凛却神色阴沉,让方灼以为自己快死了。
他闭着眼睛,透过直播观察着小徒弟的脸,五官还是那样,精致又不乏刚毅,倒是轮廓更加分明,透着一种让人熟悉的感觉。
方灼楞了一下,问系统,“你真没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233,“没有。”
“真没有?”
“没有。”
方灼叹了口气,估计是劳累过度,眼花心乱了吧,再乍一看,好像也没有多熟悉。
233看他闭眼装睡,不太理解,“你怎么还不起。”
“要你管。”方灼嘟嘟囔囔,心跳得好快啊。
小徒弟再次洗精伐髓,身体重塑后,好像更有味道了,那胸膛,那肩膀,那喉结……透着种说不出的性感。
这就是传说中,行走的荷尔蒙。
方灼美滋滋的,“我可真是好福气,抱上的这条大腿又粗壮,又好看,还很能搞事情。”
233,“……”
方灼又眯了会儿,姗姗醒来,好像才知道小徒弟出关。
向来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诧异,“你……”
段凛将他一把抱住,“让师尊受惊了。”
方灼整张脸埋在小徒弟胸口,默默感受着滚烫的,紧致的胸肌。
悄悄嗅了嗅,清清爽爽的,应该是刚用过净身诀。
他老成的拍拍徒弟的后背,“为师无碍,无需放在心上。”
段凛缓缓松开手,两只手扣着师尊的肩膀,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腥红。
“师尊为何要替我抵挡天雷。”
他声音低沉而强势,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
方灼摸着小徒弟浓黑的头发,垂下眼,“没有为什么,随心罢了。”
这话说完,他自己先震惊了,自我感觉这逼装得非常成功。
含蓄而富有深情,深情又不俗套,只要段凛脑子没坏,应该会很感动吧。
他撩起眼皮,吓了一跳,何止是感动,简直是要疯了。
段凛呼吸急促,似乎想笑,扯了扯嘴角,没扯起来,眼睛里腥红一片。
扣住方灼肩膀的两只手猛一施力,声音近乎颤抖,“师尊也是喜欢我的。”
臭小子,都用上陈述句了,就别说出来了呗,怪不好意思的。
方灼老脸通红,咽了咽口水,虽然肩上挺疼,但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声,将段凛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彻底驱赶了。
他一把将师尊按倒在石床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啃着男人柔软的嘴唇。
小徒弟的舌头又灵活,又急躁,缠着人不放,巡视领地一样,将方灼的口腔扫荡干净。
考虑到师尊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他忍住欲念,撒娇似的,在对方身上蹭了蹭,起身坐起来。
方灼挡开小徒弟不老实的手,自己整理衣服,“你安静些,不许打扰。”
说完两眼一闭,调息打坐。
经脉受损,吸纳灵气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他这一坐就是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傍晚,才感觉稍稍好些。
方灼睁开眼睛,发现小徒弟不在,放出神识一看,才发现人在镇上。
段凛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正往城外走,突然脚步一顿,停在一个小摊前。
他拿起一支玉簪。
玉簪款式简单,通体莹白,只有尖上带着一点殷红。
老板眉开眼笑,神神秘秘的压着声音说,“公子好眼光,这簪子是前段时间,我无意中,从一位老妇手里收上来的。”
“您看看这细腻的玉质,绝对是上上品,无论是送妻子,还是心上人,都是不二的选择。”
段凛心神微动,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小摊上,将玉簪妥帖的收进衣襟内。
老板擦了擦银子,又哈了口气,宝贝的用袖子擦了擦,在心里骂了句傻逼。
他承认自己那货确实好看,可也不值这个价啊,真是人傻钱多,瞧瞧那傻笑的样儿。
山洞里,方灼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徒弟那人吧,其实有点闷骚,他为啥买簪子啊,肯定是因为老板那句妻子和心上人。
“几千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方灼撇了撇嘴,言语中是浓得化不开的高兴和腻歪。
233,“……第一次谈恋爱,理解一下。”
“我特别理解,我也是第一次。”方灼脸上闪过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