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心里哼着歌,舔了下牙齿,在手机上翻出大佬的号码,拨了过去。
蒋陆岩看到来电愣了一下,往安静的地方走。
他曲指勾住衬衣领口松了松,又清了清嗓子,表情有些严肃地点击接听。
方灼看到这一幕,小心脏差点被萌爆,大佬私下里都这么可爱的么,反差好大哦。
他咧嘴笑起来,“岩岩,蒋浩的悼念仪式在哪家殡仪馆?”
蒋陆岩耳根子一阵酥麻,不觉得羞耻或是愤怒,反而甜滋滋的。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冷声说,“南山。”
南山是陵城最大的殡仪馆,占地广,环境优美,墓地质量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看着眼前恢宏的大门,方灼怀疑自己可能来错了地方。
正想打电话确认,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蒋陆岩走近,眉头微蹙,“其实你不用过来的。”
方灼摇了摇头,见有人经过,他上前一步,仰起头对着男人的耳朵说轻声说,“蒋浩是被鬼给害死的。”
随后长话短说,把蒋浩被白锦山坑害和车祸的过程说了一遍。
蒋陆岩全程面无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不会吧,大佬有这么神?
方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意,“你早就知道啊?”
蒋陆岩,“不知道。”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马上就12点了,先带你去吃饭?”
方灼摸了摸肚子,坚定地摇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见男人疑惑,解释道,“我想把害死蒋浩的那只鬼给抓住。”
他说话的时候,抬头挺胸,自信满满,但很快就在对方专注的眼神下,含胸低头,面红耳赤。
方灼外强中干的抗议,“你什么眼神,不相信我是不是。”
蒋陆岩抬起手,捏着青年滚烫的耳垂揉了揉,眼底闪过笑意,“没有,我知道你很厉害。”
太巧了,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普通人可扛不住一晚上三四次。
方灼感觉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脑袋一拧,挣开那双手,随后就看见有人从台阶下方缓缓走上来。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鼻梁上驾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斯文又严谨。
方灼板起脸,直接把头扭开了。
白锦山却笑着来到两人面前,眼神别有深意,“真没想到,陈先生和蒋先生竟然是这种关系。”
后四个字咬字有些怪异,听得方灼浑身不舒服。
他愤怒的把头又扭回来,瞪着眼睛,“关你屁事。”
第164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27
白锦山在外是个小老板,对内是白家的候选继承人,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
他眼里满是愤怒, 揣在兜里的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却始终隐忍不发。
方灼脸上微笑灿烂, 就喜欢看你明明想弄死我,却还要在脸上装绅士的虚伪样儿。
气死你个老阴逼。
白锦山迅速调整情绪,微眯起眼睛, “看来你都知道了。”
方灼茫然,“知道什么?”
白锦山嘴唇紧闭,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
如果对方知道婴鬼是他在操控, 少说也要扑上来揍两拳才对。如果是不知道, 陈酒对他的敌意又从何而来?
他轻笑一声,“你妈死了。”
卧槽, 怎么动不动就骂人呢, 方灼回敬, “你妈才死了呢。”
白锦山黑着脸, “我说的是你的亲生母亲!”
方灼哦了一声, “你可能搞错了, 我没有妈。”
“你有。”白锦山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睛, 暗光闪烁,“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就在三个月前。”
方灼无动无衷, 在心里偷偷追问, “陈酒他妈妈还活着吗?”
233说, “他没骗你,的确是三个月前死的。”
方灼,“怎么死的?”
“我查一下。”过了会儿,233说,“送走陈酒以后她被关进地下室,白家本意是折磨她,让她说出原主的下落,结果人却疯了。”
“三个月前,她避开所有看护,在自己身上绑了石头,跳河自杀了。”
疯子的逻辑思维混乱,根本不可能避开看护,设计自杀。
所以原主的母亲,很可能是装疯。
选择自杀,有可能是想解脱自己,也有可能是,不想成为儿子的累赘。
白家的人都是魔鬼吗,小的在外养鬼坑人,大的在家里非法拘禁。
白锦山那张表里不一的脸险些没绷住。
他本来是想诈一下方灼,看他对自己的身世到底有多少了解。
结果倒好,这人竟然在走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方灼后知后觉回过神,“抱歉,你真的弄错了。”
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蒋陆岩说,“走吧,先进去。”
考虑到里面人多,手拉手手挽手都太过高调。
在礼堂门口给过礼钱后,方灼就把手揣进裤兜里,走路的时候,始终和男人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
蒋陆岩眼神暗淡一瞬,在踏入东面礼堂的那一刻,突然抬胳膊,揽住青年的肩膀。
这个时候挣脱已经迟了,里面的人全都齐刷刷望了过来。
蒋家的老四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在蒋家的存在感极高,哪怕最近事业滑坡,也无法抹杀人家曾是行业黑马的事实。
起初蒋家的某些人看他有能力有手腕,有心结交,结果对方连个正眼都没有,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整个家族里,也就老夫人把他当块宝。
如今这块宝怎么突然转性了?
老夫人没想到曾孙子和陈大师的关系,竟然如此突飞猛进,错愕得连招呼都忘了。
“蒋老夫人。”
方灼心虚嘛,说话声音软绵绵的。
蒋陆岩扣着青年肩膀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头有点痒。
方灼心更慌了,肩膀悄悄一动,把男人的手抖下去,顺便拿眼睛瞟了眼下面。
吓死了,还以为大佬又硬了呢。
老夫人收敛心绪,点头致谢,悄悄嗔怪的看向蒋陆岩:什么时候跟陈大师关系这么好了?
蒋陆岩假装没接受到,带着方灼去上香。
尸体经过化妆和整理,安静躺在冰棺里,过分苍白的脸,和睁大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个纸人。
方灼鞠躬,将三支香插进香炉,手刚离开,三支中的两支,就跟开了挂似的,迅速燃烧至底部,而另一支燃到一半,突然灭了。
丧礼上,烧香最忌两短一长,这预示着,七天之内家里还会死人。
方灼淡定的将香拔出扔进火盆,重新点了三支插上。
饶是这样,刚刚那一幕还是被人看见了。
很快,“两短一长”在人群中间传开,再联想到死不瞑目的蒋浩,众人都在怀疑,蒋浩恐怕被自家人给害死的。
纷纷将目光投落到蒋陆岩的身上。
这么邪门,谁还敢多待,前一秒还人流涌动的礼堂,下一秒就只剩下零星几个胆子大,等着看热闹的人。
而这些看热闹的,在等到太阳下后,也相约离开了,其中也包括白锦山。
客人走了,蒋家的人不能走。
方灼以蒋陆岩好友的名义,留下一起陪着守灵。
入夜以后,工作人员纷纷离开,只留了两个值班人员。
偌大的灵堂内,只有蒋浩的母亲一个人坐在蒲团上,哭哭啼啼的烧纸钱,而他的丈夫,蒋浩他爹,早就开车回家睡大觉去了。
蒋陆岩走近,“二婶。”
蒋太太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你给我滚!”
蒋陆岩没有任何辩解,从旁边拿过纸钱烧起来。
火焰刚高涨起来,蒋太太就突然站起来。
她用力推了蒋陆岩一把,夺下那叠纸钱,一脸厌恶的扔进垃圾桶里。
她捏着拳头,满眼都是扭曲的仇恨,“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是你,是你!”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头顶的灯突然闪了。
蒋太太下意识仰头,瞳孔猛的紧缩,恐惧的捂嘴大声尖叫起来。
声音几乎要贯穿整座殡仪馆。
方灼默默地想,只需要再持续十秒,停尸房里的尸体估计全都要跳起来。
他拽住蒋陆岩退到一边,把人护在身后。
扯下小书包,从里面淘了几张黄符出来,有模有样的夹在指间。
巨大的吊灯一边摇晃,一边闪烁,整个灵堂也随之一明一暗。
彻底吸收了蒋浩身上的死气和阴气,婴鬼身上的阴煞之气暴涨,外表仍旧四肢纤细,肚子像球一样大。
这极不协调的身材,让方灼想起了饿死鬼,“阿三哥,你说婴鬼会不会也是被饿死的?”
233说是的,“孩子引产出来以后虽然孱弱,但还是活的,蒋浩没胆子下手掐死,就将其锁在房间里,不到两天就饿死了。”
说到后面,系统有些咬牙切齿。
它虽然没有人类的情感,但有基本的是非观。像蒋浩这么恶毒的人,它也是头一次见。
蒋太太被头顶的东西吓傻了眼,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