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的眼神飘来飘去,小声提议,“如果你想聊天,我们可以到院子里聊,还能顺便看星星。”
“我只想看你。”色鬼终于开口了。
方灼愣了一下,心生怜悯,看吧,这就是不乖乖待在身体里的后果,魂体越来越虚,声音都是飘的。
他突然有点担忧,大佬的身体会不会因为魂魄的缘故,不太行啊。
“蒋先生,地魂离体……”对你伤害很大。
劝告的后半句被他生生咽回去,眼前那团模糊的影子不见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却依然近在咫尺。
紧接着就感觉脚踝被攥住,用力往上一掀,身体不受控制的躺倒,后背被硬邦邦的床磕得生疼。
这是什么节奏,方灼对此再熟悉不过,可再熟悉也办法让他突破物种隔阂,跟一只色鬼搞事情。
“你起开。”方灼恼怒,“我们谈谈。”
可惜这是一只固执的色鬼,没有任何东西能打断他想要进行的事情。
方灼垂眸,看着自己的衣带自行散开,衣襟顺着往边上滑,露出光洁的胸口,喉结上贴的那块膏药贴也不见了,被丢出去,轻飘飘落在地上。
色鬼的力气很大,缠绕在他身上的黑雾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将他的手脚缠紧,固定在床上。
上半身凉风阵阵,下半身也没好到哪儿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方灼感觉小鸟和屁股凉飕飕的。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缥缈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喟叹,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情形。
我对你做了什么孽,竟然让你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方灼打了个哆嗦,“你冷静一点,咱俩形态不同,不能那啥。”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方灼不高兴了,“你笑什么。”
“是不是他就可以?”
方灼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的他指的是?”
“蒋陆岩。”
“……”不是,大兄弟,蒋陆岩不就是你自己么??
“那一天你是主动去接近他的,为什么?你之前见过他?喜欢他?你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看我去只有恐惧。”
“你一次又一次赶我走,躲着我……”
“你怎么会这么天真,你真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
“我说过,我会缠你到死。”
大佬你醒醒啊,色鬼和蒋陆岩都是你啊,你为什么要计较这么多。
方灼被这些控诉和威胁惊呆了,正想辩解两句,肩膀上突然一痛,像是被狠狠咬了一口,冰凉滑腻紧跟而至,一遍又一遍舔-舐着。
对方舔得漫不经心,像在品尝,等轮到下方的小红豆时,方灼才知道,这是惩罚。
疼得他都快哭了。
“你他么再咬就掉了。”
青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表情畏惧瑟缩,他就像个被人控制的韧性木偶,向他袒露一切。
听见空气中传来的粗重呼吸,方灼浑身发寒,恨不得马上能昏过去。
“233333快帮我想想办法!!!”
就眼下这种没穿衣服的情况,他真没脸把老爷子叫来,万一老爷子不出手相助,反而来一句,“这么好看的的小伙子,你就从了他吧”该怎么收场。
233早就遁了,只甩出一条自动回复:【检测到剧情有不和谐趋势,已屏蔽系统。】
方灼哭唧唧,“哎哟”一声吗,另一颗豆子也被咬了。
湿冷的触感一路往下,这要是放在正常情况,死鸟也能复活,可是眼下……他实在担心,这次以后,他会不会对这种事产生心理阴影。
“我没想送你走。”方灼哑声喊道,“我只是想帮你。”
阴冷的气息已经到了小腹,并不打算停止。
方灼强忍着要哭的冲动,颤抖着嗓子说,“你之前应该听见了吧,魂魄离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会消失的。”
“你在关心我?”悬在小腹上的气息突然落到他脸上,方灼浑身一僵,紧张的点了点头。
色鬼轻声笑起来,黑色的阴气铺开,将青年死死笼罩在下方。
他说,“我有办法解决。”
方灼震惊,固魂工作是我的工作,挽救主角是我的使命,你把这些都干完了,那我干什么。
“你有什么办法?”方灼着急追问。
按照套路来说,最官方最权威的拯救办法应该在他这儿,色鬼的办法肯定是歪门邪道。
色鬼的呼吸依旧急促沉重,他说,“就像现在这样。”
冰凉柔软的触感落在嘴上,有东西正用力地撬开他的牙齿,钻进他的口腔。
方灼被迫仰头承受,前忍住即将破口的声音,他悄悄转动四肢,发现仍旧无法挣开,破罐破摔的瘫着不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色鬼满意的松开他的四肢,却在下一秒又将身体压了上去。
他把青年罩在身下,死死缠住。
方灼被他缠得快要窒息,头脑昏沉,身上越来越冷,他知道反抗没用,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忍着不适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屋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一热一冷的两个呼吸死死交-缠。
窗外,黑沉的云被吹开,露出半个月亮,白色月光透过屋顶上两片透明瓦片照下来。
方灼身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四肢修长,肩宽腰窄,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黑色西裤,就是皮肤冷白如雪,看着有点吓人。
他低头看着睡着的人,亲吻着他的额头,长久之后,死寂的屋子里响起男人沉冷的声音。
“我找了你很久,久到你无法想象……”
“我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你,哪怕是我自己。”
第145章 总裁他有精神病08
方灼这一晚睡得很难受, 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山, 又像是被一根粗壮的绳子绑紧,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偏偏又醒不过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一半意识昏沉黑暗,一半意识中,自己正被死鬼翻来覆去摊煎饼。
以至于清晨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坐起身,盯着床头发了好一阵呆, 昨晚的记忆才缓慢回笼, 于是掀开被子一看。
哎, 惨不忍睹。
身上到处都是痕迹, 尤其是腿-根上红了一片, 皮都快被磨掉了,不过身上很干净, 没有白色的可疑污渍。
方灼垂下眼,好奇的思索片刻, “你说魂体的那啥有颜色吗?”
233,“你可以等晚上亲自问主角。”
当他傻么,脑子进水了才会问这种欠艹问题。
方灼从床上下来, 抖了抖被揉成一团的中衣中裤。
其实这绑带子的衣服穿起来舒服又凉快, 唯一不好的就是, 太容易被解开。
他推开门走出去, 循着扫帚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一路来到前面。
正殿前面的院子里,老爷子正在扫地,可又不像普通的扫,每一次挥动扫帚都像是在出招。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扫个地都这么讲究。
方灼清了下嗓子走过去,“师父,我来吧。”
老爷子回头盯着他看了两秒,将扫帚一扔,就去了正殿,仔仔细细擦拭香炉,擦着擦着他突然扭头,步伐矫健的走回来。
方灼扫地的动作一顿,满脸问号。
老爷子张了张嘴,眉头紧皱,突然扯了把方灼的衣领,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昨晚跟鬼打架了?”
方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确定老爷子说的“打架”,指的在床上打架,还是地上打架。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老爷子恍然大悟,“难怪看你眉间阴气又重了。”
其实不只是阴气加重了,青年的整体状态很差,眼下乌青,眼睛里充斥着血丝,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老爷子已经不问世事很多年,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叹了口气叮嘱道,“你体质特殊,少沾那些东西,尤其是不能让他上你的身。”
方灼听到这儿才确定,老爷子说打架就是打架,没有不和谐的含义。
他急忙点点头,又追问,“地魂也不行吗?”
老爷子摸着胡子说,“天地命三魂中,天魂和命魂为阳,而地魂因知肉-身生前因果报应,故而肉-身死后入地府轮回,为阴。多接触于你同样无益。”
方灼抿了抿嘴,声音带着点祈求,“他要是今晚再来,您能帮他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离魂吗?”
只有知道了原因,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老爷子这些年隐居市郊,从不碰道术相关的任何东西,一来是厌倦了那些派系为了名利争来争去,二来,是因为陈酒。
陈酒他母亲将人托付到他手里,就是希望孩子将来能过普通的人的日子,为了不让陈酒对这些产生好奇和兴趣,整整二十年了,他愣是没谈及或是碰过一星半点。
可是现在陈酒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位……也罢,因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他也只能接下这个果。
老爷子,“可以。”
方灼两眼放光,“谢谢师父。”
老爷子背着手,意味不明的又“嗯”了一声,眼皮子耷拉着,手上的抹布被甩了一圈。
方灼把抹布接过来,“您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看。”
臭小子还挺会拍马屁。
老爷子眉毛一挑,转身去了后院,没多久就拿着一壶小酒出来,坐在正殿的门槛上喝起来。
方灼勤勤恳恳的打扫完,又跑去小院把两人换下的衣服拿出来一起洗了。
现在正是暑伏,日头大,不到两个小时衣服就晾干了。
方灼换了衣服,拿上手机钱包打算回市区,结果走到半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孤零零的坐在门槛上喝酒。
风一吹,胡子飘飘,好不凄凉。
人是群居动物,再孤僻的人,内心深处都会渴望有人陪伴。他叹了口气,改变了主意,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耗子打电话。
老爷子看着越来越小的背影,撇了撇嘴,都是没良心狗东西。
一个小时后,方灼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屁股后面跟着耗子,和一辆人力三轮车,三轮车上放着一个大冰箱。
方灼给了车主钱,和耗子一起把冰箱搬下来,费老大劲才弄进小厨房。
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里,耳朵却动了,听见脚步声及近,立刻坐直,若无其事的盘玩一个小葫芦。
方灼把泡沫扔到院子里,便返回厨房开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