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匹夫们又开始逼逼立后的事情,大概是担心被砍头,现在是连名都不敢留,全是匿名奏折。
萧崭将奏折合上,眸光微闪,“别担心,我会将一切都处理好。”
方灼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萧崭掐着他的两腮,迫使青年看向自己。
方灼心里卧槽一声,吓懵了。
“没,我就是顺嘴一说,对,顺嘴。”方灼身体僵硬,莫名的觉得掐着自己脸的那两根手指有些冰冷。
萧崭轻笑一声,“紧张什么?”
说完,用掌心揉了揉青年的腰,帮他放松僵硬的肌肉。
“我想出去走走。”方灼从男人腿上下来,扶着桌沿站到一边。
萧崭没说话,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焦灼凝固,呼吸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松口叫来了四喜,命他陪着青年四处转转。
方灼如获大赦,要不是为了装瞎,他恨不得长翅膀直接从这大殿飞出去。
刚刚那种气氛,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四喜熟练地履行导盲职责,每走几步就提醒一次方灼注意脚下,彻底离开萧崭的视线范围后,他掏出帕子,替他家少爷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少爷,皇上他骂您了?”
“他敢。”方灼萎下去的气焰,自动复燃。
四喜抿了抿嘴,“那您刚刚为什么害怕?”
方灼冷脸否认,“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您的手到现在还在抖呢。”
“……”
方灼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捏住颤抖的手臂,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几次他都感觉,萧崭知道什么,但也仅仅只是感觉,毕竟对方从未对他的眼睛,表现出任何质疑。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每次亲吻和上床,除了自己的两张嘴,男人最喜欢碰的就是这个地方。
眷恋又克制,让人头皮发麻。
“阿三哥,他会不会真的知道什么?”方灼心慌慌,想找道友分析分析。
233说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你?”
“也对,枕边人对自己满口谎言,换了谁也会愤怒吧。”再不济,也总要质问两句,肯定不会是像萧崭这么平静。
对,一定是我多想了。
方灼放宽心,开始专专心心逛花园。
皇帝的地盘就是不一样,亭台水榭,假山小路,修得美轮美奂,两人绕着绕着,就到了某处偏僻的寝宫。
寝宫的红墙颜色褪去,留下斑驳的褪色水痕,隔着破烂的门缝,能清楚的看见院子丛生的杂草。
方灼摸了摸胳膊,直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四喜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少爷,咱们可能走错路了。”
方灼深有同感,“那我们倒回去。”
刚要转身,突然砰的一声,有人扑到了门上。
那人披头散发,紧闭的眼皮已经溃烂,隔着两步远,都能闻到一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谁在外面?是不是你,萧崭是不是你!你这个杂种,野种,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声音充斥着仇恨,方灼不自觉抖了一下。
“这声音有点耳熟。”他小声嘀咕道。
四喜听他这么说,大着胆子往前伸脖子看了看,恍然大悟,“少爷,是狗皇帝。”
方灼也认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死,而是被折磨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以说,人恶自有天收,天不收,大佬亲自收。
他反手捏捏四喜的胳膊,“我们走。”
两天后,登基大典。
碍于朝臣的反对,方灼连围观都没去,苦逼兮兮窝在床上看直播。
除了加冕仪式,还要祭天和去皇陵叩拜,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加起来,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画面里,萧崭着一身黑色龙袍,踏上祭坛。
之前一直反对的立方灼为后的几个老匹夫,在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不待见的人后,皆是欣慰一笑。
新皇虽然曾被男色迷惑,对一众大臣大发脾气,但好在迷途知返,并且仍旧看中他们这些老臣的意见,甚好。
同样身着华服的太监,恭敬地将由礼部保管的冕旒呈出来,一步一步,庄重而谨慎的踩上玉阶。
萧崭带上冕旒的那一刻,群臣叩拜,而京城的百姓,则在听见钟响的信号后,齐齐跪于大街上。
吾皇万岁的喊声,响彻天地。
安王府内,方灼一脸羡慕,“我也想当皇帝,太他么霸气了。”
233给他泼了一桶冷水,“可以,只是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方灼想起前任皇帝那鬼样子,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要不起要不起。
他突然一怔,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紧张坐了起来,“剧情线是不是,已经满了?”
233说,“还是四颗。”
方灼又庆幸又担心,登基都不算走上人生巅峰,那什么才算?千万别哪天突然就满了,让他一点后事准备都没有。
“少爷,少爷,宫里来人了。”四喜跌跌撞撞跑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方灼扶着床边站起来,“谁来了?”
“说是钦天监的人,来给少爷送朝服。”四喜小声嘀咕,眼睛戒备的盯着门口方向。
院子里很快响起脚步声,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外头传进来,“请王妃即刻换上朝服,随尔等前往天坛,与陛下一同祭天。”
方灼,“……”
想起刚刚画面中,暗自庆幸的几位老匹夫,方灼叹气,完了,怕是要被气死了。
第134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7
跪满人的大街上,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四喜掀开帘子, 看到外面的情形, 心脏突突直跳, 不安道, “少爷,您说皇上他究竟想作做什么?”
方灼摇头, 他也不知道萧崭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原本该在加冕以后就举行的祭天, 硬是拖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光屏里,大臣们哗啦啦跪了一片, 时不时有人抬头看向祭坛。
祭坛上的男人不怒自威,负手而立,正神情莫测的眺望着前方。
有人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 青石铺成的宽阔大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时间流淌而过, 已经有人跪不住, 开始悄悄活动手脚。
还没来得及挪动位置, 突然感觉脑门一凉, 新皇正用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人立刻僵成石头,不动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警告他们认清并且牢记自己的位置, 君是君, 臣是臣,不得有任何逾越。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臣们心里好奇得要死,纷纷回头看去,想知道究竟是谁不知死活,敢不遵守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
谁知马车不但没停,还直接从红毯上踩了过去!那可是只有皇帝陛下才能走的地方!
“大胆!还懂不懂礼法!”有人从地上跳起来,勒令马车停下。
透过翻飞的窗帘,看到外头的情景,方灼的手指头在膝盖上来回点了点,隐约猜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一想到那一双双眼睛会怨恨或是愤怒的盯着他,他就忍不住紧张,干脆让系统把现场关了,闭着眼睛仰头靠在垫子上。
祭台很高,据说有九九八十一级阶梯,那是传说中,可以与老天沟通的地方。
方灼嗤笑,“老天爷指的是规则吗?”
233说,“算是吧。”
方灼好奇,“真能沟通?”
233,“不能。”
方灼,“……”
233问,“真的不开?万一摔了怎么办。”
有几次遇到系统下线,方灼还真摔过,甚至有次差点掉进湖里淹死。
当时四喜被人故意支走的,随后就来了一个人,掐着嗓子说,“少爷 ,我们走吧。”
那声音又尖又细,一听就知道是个太监不是四喜。
那太监仗着他看不见,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往湖里推了一把。
要不是那些暗中保护他的人及时冲出来,拉住了他,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成了淹死鬼了。
历朝历代,都有规定说皇后只能管理后宫,不得干政。而事实上,前朝和后宫是一体的。
大臣们往皇帝身边塞女人,巩固自己的地位。皇帝也需要政治联姻,来拉拢稳住下面的大臣,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支持。
所以那些大臣们反对立后,除了有违礼法外,最重要的是,方灼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派系,却占了后宫里最尊贵的位置。
之前没坐上那位置,就已经有人想弄死他,坐上以后,想让他死的人,只会更多。
方灼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当个游历山河的无业游民,偏偏被拉来当皇后,你说我惨不惨。”
233只翻白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做好准备,到了。”
话音一落,马车停了。
虽然刚刚已经从马车的小窗户窥看到外面,可当真正下车,四喜还是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慑住了。
那些看不起他和他家少爷的大臣们,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就他一个人站在那儿,这感觉要多爽有多爽。
四喜吓得呆住,直到有只手把他拨开,才勉强回神。
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越过他,弯腰把里面车里的人抱出来。
萧崭低头盯着青年的眼睛看了两秒,“自己能走吗?”
方灼点点头,手指却死死攥着男人的袖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