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方灼把看完的信,递给了四喜,让他念出来。
四喜念完以后气的够呛,一连喝了而三大杯水才压抑住火气。
平时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破口大骂了声,“贱人。”
方灼安抚道,“人贱自有天收。”
写信人是冯海,字里行间全是哥哥弟弟兄弟情深,并邀方灼于明日午时,于城外的一间破庙团聚。
四喜把纸烧了,愤愤道,“少爷您别理他。”
方灼整理了下衣摆,“去,为什么不去?”
晚上的时候,他趴在男人身上,手指在对方胸上画圈,弄得刚刚搞完两场的萧崭,又硬了。
萧崭捉住他作乱的手,呵斥着带着点无奈,“老实点。”
方灼唉声叹气,“老实不了。”
“冯海回来了,约我在城外的破庙见面。”他又长叹一声,满满都是愁绪,“这可怎么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我派人跟着你。”萧崭用唇堵上那张唱戏嘴,“想怎么做都行,你高兴就好。”
方灼,“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萧崭,“……”
他准确无误的找到青年的翘高的嘴角,手指轻轻抵上,“口是心非。”
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到处都是虫鸣鸟叫。
道路两旁的树林里,突然惊起一片飞鸟,说明暗中保护的人已经跟上来了,正追着马车在树林里飞得正嗨。
方灼弹了弹鸡崽霸气的鸡冠,“儿砸,你说粑粑待会儿是打得他满地找牙呢,还是满地打滚好?”
四喜说瑟缩了下,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碰头的破庙是真的破,连房顶都缺了一半,菩萨塑像上挂满了蜘蛛网……这地方真的很适合拍鬼片和殴打他人。
冯海穿着粗布麻衣和布鞋,脸上有点灰,还有点淤青。
想起那天自己是在赌场附近看见的他,方灼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和萧崭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收拾这种人容易脏手。
像这种贱人,得用深坑来对付。
第131章 邪魅王爷替身妻24
破庙里的菩萨像下方, 有张三条腿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发了霉的馒头和干瘪的苹果,应该是很久前, 附近居民用来供奉的。
可此时那个灰扑扑的馒头被咬了一口, 露出里面的白芯。
如果他猜得没错, 这应该是冯海咬的,可见最近日子过得很苦。
一条流浪狗啊哼哼唧唧的跳过门槛走进来,它瞥了一眼在场的三人一鸡,无力的趴在到一旁的柱子下。
方灼朝着流浪狗的方向, 喊了一声, “大哥好久不见。”
四喜又尴尬, 又想笑,赶紧拽着他转了个方向, “少爷, 大少爷在您的右手方。”
冯海的脸因为那声大哥,一阵青一阵白, 但转瞬又晴了。
民间四处传言说安王妃是瞎子,他本来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 勾起一丝笑意, 整理了下衣襟和腰带。
“二弟啊, 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冯海担忧,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方灼叹气, 忧伤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意外,瞎了。”
冯海瞥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四喜,将笑意压下去,假惺惺道,“这样啊……都怪大哥,要不是我逃婚,爹让你去代嫁,你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方灼脸上的悲伤荡然无存,笑着说,“大哥言重了,这都是命。”
可不就是命么,本该我受的灾,全由你受了,冯海在心里冷笑,正要顺着话说下去,方灼又开口了。
“大哥要是没有逃婚,我就不会遇见王爷,如今也不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就我身上这衣服,一百两一套,还有这玉佩,”方灼勾着腰上的挂件晃了晃,“上好羊脂白玉,哦对了,还有平时吃的,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哎,从离家到现在,我胖了两圈不止。”
四喜把头埋下去,身体抖个不停,这冯海怕是要气死了。
冯海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世面不少,没有点承受力,怎么闯荡社会。
所以,气死不至于,气得快吐血倒是真的。
“冯泱,你少得意。”冯海快把一口牙给要碎了,“王妃的位置是你从我这儿拿的,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是你自己去跟萧崭说,还是我自己去说。”
方灼脸上带着笑,心里把冯海捅了十七八刀。
想他当时,辛辛苦苦给人当牛做马了好几十天,才得来萧崭一句,“本王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眼前这狗东西算个屁,竟然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活得不耐烦了吧。
破庙里的气压明显低沉下来。
四喜一脸愤怒,“大少爷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小心杀头。”
这地方就三个人,一只鸡,一只狗,说破天也没第四个人听见,冯海半点不怕。
他们谁也不知道,破庙的另半边房顶上,站满了人。
包括萧崭。
管家作为暗卫统领,德高望重,肯定要跟来看热闹的。
他蹲在主子身旁吐槽道,“皇上,这冯海尖嘴猴腮,眉目浑浊,一看就不是好人,比不上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
萧崭哼一声,“要你说。”
管家摸摸鼻子,只好隔着破烂的瓦片,继续盯着下面那三个黑乎乎的头顶看戏。
见自己说完话许久,方灼都没在开口,冯海心头不快,“你哑巴了吗?说话。”
方灼问,“说什么?”
冯海气结,“你……”
“我?”方灼一脸了然,“那我接着刚刚的说。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让我把位置让给你?你他妈是脑子门卡了吧。”
畏畏缩缩,给一拳头都不敢还手的冯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嘴皮子利索,一句话能把人噎死的安王妃。
冯海攥紧拳头,心里其实有些发憷。
对方嘴里有权有势这个词仿佛是在暗示,暗示他要弄死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看到狗哥面如死灰的脸,方灼纳闷,“他咋啦?一副吓得要尿出来的样子。”
233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检测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肾上腺激素飙升。”
方灼担心冯海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急忙说,“对不起大哥,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你当时不告而别,把烂摊子都丢给我,我……”
他制止话,低下头懊恼地沉默片刻,关心道,“大哥在京城可有落脚的去处?”
冯海按耐住七上八下的心脏,提着嗓子说,“还、还没有。”
方灼“哦”了一声,“那这样吧,我帮你在城里找家客栈安顿一下。”
那语气平常得很,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于是冯海的恶念又复活了。
他昂首说,“那就走吧。”
屋顶上。
管家满脸问号,“王妃这是,不打算揍人了?”
萧崭轻笑一声,满眼宠溺,就差没说出“调皮”两个字了,脚轻轻一蹬就从房顶飞了下去。
管家摸了摸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朝着主子的方向追去。
方灼给冯海安顿的客栈,是京城最好的客栈,价格高,配套好,每两个房间配一名专职小厮。
冯海进去以后,就像到了天堂,摸摸这摸摸那,嘴巴都快笑歪了。
京城就是比十八线小地方好,光是这客栈就比冯家的任何一个房间漂亮,简直不敢想象,安王府和皇宫会奢华到什么地步。
当初知道冯泱过得锦衣玉食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些荣华富贵本该是他的。然而没多久,家里就收到了消息,安王反了。
他打消了念头以后,在家里安安分分呆了一段时间,结果不到半年,朝野巨变。
冯海郁闷得要死,一想起那个妓-女生的废物弟弟要当皇后,就浑身不舒服。一次借酒消愁,他和一个小倌发生了关系。
那滋味,妙不可言,无论是他还是小倌,那一晚都体会到了极致的欢愉。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权贵不可能做下面那个,于是又去找了那名小倌,向他虚心求教。
对方实诚,倾囊相授,传给他不少勾-引男人的秘诀。
贪欲和不甘一起在心里发酵,最后冯海不顾冯老爷的反对,只身前往京城,发誓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空气中响起“砰”的一声。
冯海回神,方灼带着四喜刚刚离开,还在桌上给他留了一袋银子。
他拎起袋子掂了掂,一百两是有的了。
想起自己欠的那一屁股赌债,和赌场羞辱他的话,冯海揣上银子出了门。
方灼被四喜拉着,一路尾随,后面还跟着一只胖公鸡,距离胖公鸡五百米处,跟着十名暗卫,和暗卫的顶头上司。
萧崭跟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管家跟了他这么多年,快成他肚里的蛔虫了,说道,“王妃看不见您的,不会有损您在他心中的威仪 。”
萧崭清了清嗓子,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说,“你想多了,继续跟。”
管家,“……”主子,您这么绷着不累么。
萧崭冷冷的横他一眼,身形如电,消失在了街角。
方灼紧跟着冯海进入赌场。
赌场除了楼下大厅里摆满的赌桌,楼上还有小包间。
方灼让四喜要了一间能全方位观察到下方的包间,大马金刀的坐了进去,一看就不是头一次进这种地方。
赌场老板没见过安王妃,但对安王妃的门面鸡有所耳闻。
抱着宁可错认一千,不可得罪一个的原则,他的态度非常殷勤,“公子想玩儿什么? ”
方灼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四喜会意,拿出两锭银子放到桌上,豪迈道,“两盘瓜子一盘五谷杂粮,别的什么也不要。”
老板一个劲儿的是是是,想不收钱,又担心这真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自己太过殷勤反而让人反感。
于是他妥帖的将银子塞到腰带里,命人上了两盘黑亮饱满的葵花籽,和一盘精挑细选过的,没有任何虫蛀的五谷杂粮。
两人一鸡一人一盘,朝着窗户发呆。
屋顶上,萧崭蹙眉,“王妃平时出来逛街,就是这样逛的?”
管家说是啊,“除了赌场,王妃偶尔也会去茶馆听故事,或者坐小船听曲。”其实日子挺无聊的,有时候看着就像是独守空闺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