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不知道。”
方灼,“……”
方灼对着镜子照了下脸,被搓红了大片,啧啧,霍延的手也太糙了吧。
他迅速穿戴整齐,赶在宴会结束前,回到了顶层。
套房门外,依旧站着两名保镖,见方灼上来,两人对视一眼,没吭声。
方灼腰背挺直,双腿并拢,老老实实的站岗,可是没多久,他就开始浑身发热。
隔着衬衣摸了摸暖宝宝,温度和往常一样,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空调,温度正好。
他看向旁边的保镖,“两位大哥,你们热么?”
保镖面无表情,“不热。”
怎么会不热呢?方灼摸了那额头,全是汗水,不行,得把暖宝宝撤了。
他跟保镖说了一声,跑回房间把暖宝宝一张一张全撕了,身体的热度不减,反而愈演愈烈,就连蔫了十八年的精贵鸟雀都精神起来了。
方灼难以置信的看着下面,“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是各种马赛克的缘故,233的声音有些虚,“你之前吃什么了?”
方灼说,“我什么都没吃!”
他那时候又尴尬又紧张,根本没考虑到吃东西压惊。
233,“……你再想想。”
“确实没有……”方灼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卧槽,我吃了霍延的口水。”
确切的说,是带血的口水。
233松了口气,脑子里总算是只有点干货。
“你的意思是……”方灼愣住,“那到底是口水,还是血起了作用,居然能治好这幅身体十八年的老毛病?”
233叹口气,“自己想。”
方灼没功夫继续探索这个问题,他目前已经不止是起反应这么简单,更像是吃了椿药,身体里如同蹿入了一条火蛇,烧得他难受。
他自己安抚了几下小鸟,不行,下不去。
门外走廊里,保镖把方灼躲进房间的事情报告给了霍延。
不多时,大老板上来了。
保镖报告说,“进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这可是大老板亲自交代让他们的看的人,要是真的跑了,他们可承受不起那后果。
另一个保镖担忧道,“老板,您说他会不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在。”霍延言辞肯定。
他耳力惊人,轻易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放肆又压抑,像迷-情的申吟,又像是像动物的哼哼唧唧,可怜无助,又柔软。
霍延微微眯起眼,眼睛如泼墨般浓黑。
保镖问,“需要我们进去把他抓出来了吗?”
这话音落下许久,霍延都没发话,保镖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生怕大老板突然发火。
他们几个是霍父还在世的时候,从孤儿院领回来的,经过各种专业训练后,就被安置在霍延身边,至今已经十几年了。
随着时间推移,几人并没有因为和老板熟悉而有任何逾越,反而越发小心翼翼。
霍延的手很干净,没沾过血,他更倾向于利用恐惧,让人在精神上对他产生畏惧,继而臣服。
有人挨过去那些精神折磨,从此对霍延俯首帖耳,也有人没挨过去,直接疯了。
那种场面,饶是见的再多,几个大男人想起来依旧毛骨悚然。
房间里,方灼自己搞了半天也没搞出来,干脆泡进凉水里,在物理降温的作用下,大脑总算找回点清明,开始思考重要问题。
“霍延不是人类吧。”方灼笃定道,正常人类的口水或者血液,怎么可能有这种功效。
系统一到这种时候就像是死机了,方灼继续嘀咕,“难道跟我一样,是个妖精?”
如果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会是什么妖精呢?
“椿药精?”想起自己身体的反应,也就这个最贴切。
233担心他再说出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急忙打住,“不是,你再不起来就要感冒了。”
方灼后知后觉,发现热度退下去了,飞快从浴缸里爬出来,鼻子一痒,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被系统说中了,整感冒了。
大半夜,医务室的医生早就下班了,方灼只能忍着难受,缩进被子里,心想睡一晚就好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更严重了。
他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先去医务室看了病,请了一天假,顶层的工作,暂时由艾佳负责。
第二天他的感冒依旧没有好转,可是是能再请假了,这是在船上的第四天,第五天一早,船就能抵达金银岛。
按照安排,船靠岸以后,工作人员除了每天的放风时间可以下船活动,其余时间都要留在船上。
他必须想办法,让霍延亲自开口跟经理要人,带着他一起下船。
方灼揉着太阳穴走近电梯,到厨房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艾佳。
艾佳见他休息了一天精神依旧萎靡,走路姿势也怪怪的,两条腿像是没力气。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你前晚上和霍先生那个了?”
“哪个?”方灼的声音嘶哑,一开口就更可疑了。
艾佳“啧”了一声,直白道,“就是上床啊。”
方灼嘴角抽了抽,“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按理说情敌相见,应该分外眼红才对,即便真的像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一点也不介意,至少也会有尴尬吧,怎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艾佳见他看着自己,多少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对霍延的喜欢,本身就很浅表,没到非君不可的地步。
更何况,自从之前卫生间的事情后,她总是下意识去观察霍延。
越观察,越发现对方可怕。
尤其是昨天下午那件事,把她给吓坏了。
当时有个人大概是在酒吧喝多了,不知怎么的,说话冲撞了霍延。
霍延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语气淡然道,“给他好好醒醒酒。”
随后那人就被被押在地上,被保镖用绳子绑住手脚,倒挂在船尾,开始那人还扯着嗓子谩骂不止,很快,就只剩下凄惨的求饶声。
因为他正对着的那一小片海水下,有一只鲨鱼。
现在起那画面,艾佳仍旧止不住发抖,那只鲨鱼从海里一跃而上,张着血盆大口,好几次都差点咬到那人的脑袋。
方灼听完,本来就病态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然、然后呢?”
“然后那人就被吓晕了,我刚刚还听人说,那人昨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不停的喊救命……”
看来系统说喂鲨鱼不是玩笑,方灼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那之前他当着那么多人……
艾佳看他吓成这样,有些同情,“这种危险男人,我是爱不起了,不过你或许还真有希望。”
方灼讷讷的问,“什么希望?”
“你不知道吗?表演管理部的经理已经把你卖了,现在全船的员工应该知道那晚上的人是你了。”
方灼,“……”
艾佳见他脸色不好,安慰道,“我们都知道的事情,霍先生肯定也知道,可你不是好好的么?我猜他可能看上你了。”
方灼没有丝毫被看上的喜悦,霍延不动声色,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
而这只小丑,恰好有能勾起他的一丝兴趣。
要是有一天,这点兴趣没了,他做过多少忤逆的事,将来就会死得有多惨。
大概是被艾佳的话吓到了,方灼接下来的表现很差。
他感觉自己的头上就像是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的铡刀。
下午给霍延泡茶的时候,一走神,差点把开水浇到男人的裤-裆上。
霍延面色漆黑,截过方灼手里的茶壶,掐住他的后颈,把那颗脑袋压在桌上。
方灼被强行贴着桌面的脸快被变形了,心想,完了完了,大老板肯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是担心我忘记之前的事,故意提醒我吗?”霍延贴着他的耳朵问,声音比方灼之前所听过的都要温柔,却更让他头皮发麻。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引起我的注意,你究竟想要什么?”
方灼想摇头,脑袋被摁在桌上动不了,想说话,嘴巴变形说不了。
霍延像是喜欢上了这种自说自话的游戏,在他耳边阴仄仄的说,“钱,还是权,嗯?”
霍延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从正面看两人剑拔弩张,可是从背后却更像是男人将少年压在下面。
守在房间的保镖想相互对视,不确定要不要出去。
不得不说,这位叫林海洋的少年,还是很有手段的。
肆无忌惮地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说,还骂大老板装鬼吓人,前天晚上干脆男扮女装,把人给强吻了!
这些大胆的勾引方式,在之前不是没人用过,哪个不是竖着出现,再横着而被丢出去?
这次这个不一样,安然无恙活到了现在。
之前兄弟几个还纳闷,直到此时此景他们才明白,原来是霍铁树要开花了。
霍铁树暂时开不了花,只是由于血脉的缘故,祖祖辈辈都对金银珠宝有种偏执的狂爱,包括一切沾上金色的东西。
一旦瞄准目标,他们会迅速将其占为己,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若是目标消失不见或是跑了,一定会发怒暴躁。
譬如昨天那位,恰好触到霍延的霉头。
新发现的小金人没在眼前晃悠,霍大老板虽然脸上不显,但心情不佳。
偏偏就有人不知死活,非要往枪口上撞。
今天小金人回来了,霍延同样心情不佳,因为他发现少年总是有意无意,变着法激怒他。
男人的危险的气息喷在颈项,方灼张着嘴含糊啊啊几声,示意男人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霍延松开手,落座,两腿叠在一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刚刚行为强势粗暴的人不是他。
这变脸的速度,让发方灼叹为观止,他清了清嗓子,语气诚恳,“我什么也不要。 ”
霍延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方灼也知道这回答很没新意,可是没办法,他现在马甲已经掉了,不能因为对方不点破,就装作不知道。
不就是“我很想爬床,可是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的人设么,我演!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跟着霍先生。”方灼说。
霍延还是那副死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