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算是看出来了,主角和派送员发展感情线的几率约是百分之百,这触及到支线任务,哪怕是他看了整个过程,也不能说。
方灼信了系统的邪,没再多想,掀开被子走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嘴唇红润润的,还有点湿,吧唧几下嘴,竟然还有一股牙膏味。
卧槽,难道我半夜梦游,起来把牙刷了?
“原主有梦游症?”
梦游症挺危险,半夜起来去厨房提把菜刀出来,把整个别墅的人都剁了也有可能,方灼是真怕自己有这个毛病。
233没想到他脑洞开这么大,连忙道,“没有没有,你别瞎想。”
方灼还是很担心,“那我嘴里的牙膏味是怎么回事?”
而且还不是自己常用的味道,真的太诡异了。
233叹气,你儿砸亲的呗蠢货。
方灼惊恐,“你叹气是什么意思?”
233,“没意思,你真的没病。”
方灼,“真的?”
系统不再吭声,方灼只能把疑惑埋在心里,开始洗漱。
今天家里有些不同寻常,厨房阿姨没在厨房忙活,而是站在厨房门口。
方灼停在楼梯上,弯下腰往厨房里一看。
不得了,儿砸竟然亲自下厨了。
见他下楼,厨房阿姨笑着说,“邢森快六点就把早餐做好了,出去跑了一圈,回来你还没起,这不,又重新热了一遍。”
方灼感动,见儿子端东西转过来,立刻伸手接了过去。
低头一看,是碗粥,大米黏稠软烂,除了精瘦的烂肉,还有红萝卜丁和青菜,光是闻着就食指大动。
吃起来就更别说了,方灼差点把碗底都舔干净,味道一级棒。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方灼吃完,摸着肚子回味,这厨艺,甩了他十八条街都不止。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放进邢森手里,“乖,粑粑给你的奖励。”
邢森低头看着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宝贝似的妥帖收紧口袋。
陆炎从楼上下来,恰好听见最后一句,问道,“怎么了?”
方灼立刻把乖儿子从头大脚吹了一遍。
陆炎坐在首座,接过阿姨端来的碗喝了一小口,“是不错。”
方灼比自己受到表扬还高兴,脸上笑出了花,邢森反倒什么也没说,安静坐在旁边,连眼都没抬一下。
见时间差不多,方灼拍了拍邢森的肩膀,示意该送他上学了。
两人刚站起来,陆炎开口道,“今晚宋家请客。”
方灼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不去。”
陆浔当年为爱出柜,爱的是谁他打死也没说,陆妈妈不知道,可是作为陆浔精神支柱,听过他吐露心声的陆炎却一清二楚。
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没道理说断就断。
陆炎问他,“你最近跟宋光跃闹矛盾了?”
方灼想送他一个白眼,你自己不也要跟宋家断绝往么。
他老老实实的说,“断了。”
陆炎放下碗,擦了擦嘴,“怎么就断了?”
看来今天不把这砂锅打破,他是走不了了,方灼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递给邢森,“今天就不送你了,自己打车去学校。”
邢森避开,“我等你。”
方灼“啧”一声,“听话。”
邢森还是那句话,大概是想到男人的担忧,又补上一句,“我成绩好,少上一两节不碍事。”
方灼:“……”他么的听了想打人。
“好了。”陆炎不耐烦的打断。
方灼打了个激灵,放弃劝解。
反正陆炎也不会去找人求证,那他就当个好人,帮宋光跃把心声说出来吧。
“他一直在利用我接近你,而且根本不把我当朋友,还骂我是个草包孬种,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吊着我玩儿。”
被人欺骗感情这么多年,痛苦是必须的,一发电击以后,方灼的眼眶红了,要哭不哭的扁着嘴。
看到弟弟依旧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陆炎敛下神色,“行了,这么大的人,哭哭啼啼像什么,也不怕晚辈笑话。”
邢森看着方灼湿润的眼角,舔了下牙。
联系昨晚和今早听到的内容,基本能想象出男人这些年的感情生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好想把那个人从男人心里掏出来扔到地上,再用力碾碎。
突然感觉后颈凉飕飕的,方灼反手摸了把,问陆炎,“哥我可以走了么?”
陆炎颔首。
因为赶时间,方灼今天的车速稍快一些,注意力也更为集中,几乎没和邢森说过话。
快到学校的时候,邢森突然开口道,“爸爸,我想去。”
方灼愣住,“想去哪儿?”
“叔叔不是说今晚宋家请客吗?”邢森浓黑的睫毛眨了一下,“我想去。”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方灼关掉引擎,问他,“为什么?”
邢森说,“没有为什么。”
主角做任何事情肯定都有自己的理由,方灼沉吟片刻,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行,爸爸带你去。”
宋家请客主要是为了劝陆炎重新合作。
A3项目进行多年,已经成功了一半,可越是后期,消耗财力、人力、物力就越多。
宋家并非没有钱支持A3,只是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一个项目上,未免太过愚蠢,不如找人投资合作,降低风险,也能多点流动资金做其他项目。
今天的宴请非常隆重,宋家特意从高级餐厅请了特级厨师过来。
方灼接上邢森抵达的时候,陆妈妈和陆炎已经到了,一个正在跟宋妈妈聊天,一个在跟宋爸爸宋震庭打太极。
陆炎是个很谨慎的人,而且舍得取舍,无论宋震庭怎么劝说,他都没有点头答应。
因此用餐的时候,餐桌上表面和谐,实则暗潮涌动,气氛怪异,每隔三五分钟就会冷场一次。
为了被气氛影响食欲,方灼让系统在脑子里给他放轻音乐,整张桌子,就属他吃的最香。
坐在他正对面的宋光跃,吃几口,就忍不住抬眼看向方灼。
除了对方吃得很香,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实在是摸不准陆浔的意思,昨天还骂他傻逼,恨不得一辈子不见,今天就眼巴巴的上门。
很难让他不怀疑,之前的一切恶言恶语,都只是对方想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新戏码。
比起以前的小打小闹,陆浔这次的确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宋光跃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把腿伸过去,不出意外的靠在一条腿上,上下轻蹭。
方灼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邢森侧身给他夹菜,顺便递上纸巾,让男人擦擦嘴角的油渍。
宋光跃皱了皱眉,除了方灼脸上看见“吃货”两个字,没别的。
他又把腿伸过去,又碰到那条腿,正准备收回来,那对面突然有了反应,也挨着他蹭了蹭。
宋光跃笑了笑,暧昧又不屑的看了方灼一眼,放下碗筷,起身离桌。
邢森看了眼宋光跃离开的方向,紧跟着站在起来,悄声在方灼耳边说,“我去趟卫生间。”
方灼正在吃蟹钳,没工夫张嘴,点头示意听见了。
一楼的公共卫生间里,宋光跃等得有点着急。
陆浔脑子不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懂没懂自己的暗示,直到他听见脚步声,脸上立刻换上温柔的笑意。
邢森进来的时候,宋光跃正弯腰洗手,瞥见有条腿迈进来,头也不抬的说,“还以为你真要跟我闹呢,我们公司的事情,饭桌上你也听见了,回去帮忙在你哥哥面前说说好话……”
“你说够了么。”一道冷声打断他。
不是陆浔?宋光跃直起身看向门口,脸黑了,“怎么是你?”
邢森同样阴沉着脸,“你说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妈的蹭错了腿!
宋光跃不耐道:“我找的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说着取过纸巾擦干手,打算离开卫生间,邢森腿一跨,堵在门口,肩膀靠在一侧门框上,剩下的一点空隙,根本不够一个成年男人离开。
宋光跃预感到什么,往后退了一步,“让开。”
邢森说,“别再打陆浔的注意。”
宋光跃一听,差点笑出来,向来都是陆浔狗一样追着他跑,“你想多了,我对你爸一点兴趣也没有。”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嘲讽的轻笑。
“想让两家关系更加牢固,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可你却选择利用陆浔对你的感情……”
邢森的眼神逐渐转冷,“真替爸爸不值,浪费青春,喜欢了你这么个人渣。”
“邢森!”宋光跃面红耳赤,又恼又怒,“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没人要的野种。”
野种、杂碎、丧门星,这样的话邢森从小到大听过很多,早就不会像儿时那样,生气的跟对方厮打。
可是宋光跃不一样,他从小养尊处优,习惯了高高在上,却又历练不足,沉稳不够,这一类词语放到他身上,绝对忍不了。
邢森故意激怒他,幽幽的吐出两个字,“败类。”
在自己的地盘被人骂成这样,宋光跃也不在乎什么风度仪表了,直接挥拳解决。
饭厅里,佣人匆忙跑来,惊呼道,“不好啦,两位少爷在卫生间打起来了。”
方灼丢下螃蟹腿,赶到卫生间的时候,邢森和宋光跃已经被家里的佣人和保镖强行分开。
两人一个冷着脸粗声喘气,一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后者见方灼到了,还不忘讽刺,“陆浔,你这儿子可养得真好。”
方灼看向邢森,旧伤还没彻底好,又添了新伤,真能给粑粑搞事情。
不多时,宋陆两家其他人紧跟着赶到。
宋震庭盯着儿子训斥了几句,让佣人带着邢森去客房处理伤口,方灼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心里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想吃瓜的欲忘非常强烈。
他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