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阿强回不来的?”
“我有儿子,有的是传宗接代的人,用得着你招上门女婿吗?”
“你别想留在家里,这些都是你哥的,你要愿意跟他,就跟收拾包袱滚回村里去。”
许美听着就不痛快了,从小就重男轻女的,许强还回不来,都是这般姿态。
“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要走?”
“你以为去改造是舒坦的吗?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就许强那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人,你觉得他能坚持的下去吗?”
“你别抱着幻想了,他早晚会异死家乡的。”
徐强妈听着,啪的就给她一巴掌。
许美气愤之下,直接扭头就跑。
心中委屈不已,本来有所顾忌的,直接去张建安住的地方,堂而皇之就住下了。
许强妈气死,直接找上大伯,当初是她开口让人进厂的,现在又想把人撵走。
许平为难道,“工厂不是我开的,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张建安进厂以后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只要没有大的毛病,肯定能转正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许美不乐意,他也没有可乘之机,你还是回去劝劝阿美吧!”
对两个孩子骄纵着,把人养成目中无人的性格,现在还妄想着扭转他们的性子,那就是很难了。
许强妈还想劝阻,许平找借口就溜掉了。
他闺女嫁给一个体恤她的人,于他而言就是万般的知足了,一个女婿半个儿,相信也会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就算真到那地步,没人捧盆也是命。
弟弟这一家子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想管了。
管不了,也没能力去管。
时间眨眼间流逝。
11月来临。
许美传出怀孕的消息。
紧接着,直接扯证了。
许美偷偷的偷了家里的钱,让张建安过去许强改造的地方,给他使绊子。
从小父母重男轻女的,让许美心中憋着无数的怨言,不仅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恨不得他别回来了。
只要他没有回来的机会,这个家都是她的。
张建安本来就是一路的货色,一丘之貉的,半点没犹豫就答应了。
改造的环境本身就凄楚,再加上花钱收拾许强,雪上加霜,肯定很难熬。
两口子暗搓搓的搞事情。
再加上会装乖,许家还是想回就回的。
毕竟在嫌弃,终归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许家事情,张建民隐约有耳闻,但没猜到两人手段那么的恶劣,就连对他们有威胁的许强都要下手。
儿子和闺女是天壤之别,张建安想抱稳这一块金砖,还是有点难度的,除非许强回不来了。
他人的事情与他无关,下工后,要么在许家吃,要么去跟大姑混。
张大姑每天早出晚归,也干了一月了。
摸着黑的出来,晚上天色擦黑才回家。
可拿到38块工钱的那一刻,心底的欢喜溢于言表。
这一份工钱,可比她在村里干一年了。
累死累活,稻谷卖两批,才能攒下来。
她在食堂里帮着洗菜备菜,对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整天忙碌个不停的人而言,不用风吹雨晒,已经是享福了。
忙碌个不停,也就代表着没功夫去溜达。
如此,哪怕在厂里一个月,跟张建安也没照过面。
她也是有意无意的去避开对方的。
虽然都是她侄子,但她跟张翠芳两孩子就是亲不起来,老三性格脾气又与众不同的,就怕他知道是张建民把弄她进来的,怀恨在心。
可她藏的好,流言蜚语还是听到了。
张建安在城里结婚,而且那女人还怀孕了。
工人们忙碌的间隙也会议论着,张大姑总会听到一些,看到张建民过来就迫不及待问着,“听说张建安跟许美结婚了。”
张建民灌了两口水,擦了擦嘴巴才点点头。
“扯了结婚证的,才是两口子。”
“虽然当初在家摆了两桌酒席,但老三妄想着敷衍过去,也不是没机会。”
“就看失踪的陈玲,会不会找过来闹腾了?”
“咱们别管他,他既然敢做,就得自己去考虑后路,这种心思不纯的人,不用咱们帮着去忧虑的。”
“现在拿到工钱,赶紧去给姑父治腿吧。”
“不然冬天来临的时候,寒气入骨,就得遭受更大的折腾了。”
张建民一早打算借钱给他们去的,可两人都不答应,就这么硬生生的又拖了一个月。
眼瞅着姑父一天比一天难受,不能再拖了。
张大姑高兴的点点头,“的确是可以去了。”
手头有钱,心里才稳。
陆宝成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被他拖累着,他媳妇何至于如此的艰辛。
“不用折腾了,我都习惯了。”
“钱攒着,孩子读书还花钱呢!”
张大姑听着就瞪他,“以前没钱是没办法,能赚钱肯定是要医的。”
“就是家里没收的稻谷让我发愁。”
张建民道,“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帮忙,三两天就搞定了。”
“咱们不能顾此失彼,该掏的钱就掏,后面的就不种了,给信得过的人种,咱们就要粮食。”
陆宝成觉得他的主意很好。
“就听老大的,老大是个会出主意的,咱们听他的准没错。”
第98章 见不得好,又一堆算盘
一顿晚饭,闲聊声回荡在这窄小的仓库里,温馨,祥和。
许美途经时,听到张建民熟悉的声音,顿住脚步。
本想去跟他炫耀一番的,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现在嫁给他兄弟,还是一家人。
心里不痛快,就想来戳一戳他的,谁知道还没到地方,就瞅见他了。
也不急着走,竖着耳朵听。
别的事情没听出来,倒是听出他们的关系,甚至于张大姑已经在厂里工作了。
张建安跟他是兄弟,张建民的大姑不也是他的亲人吗?
没听到他说有亲人进厂啊!
许美心底带着疑惑,溜回家。
“安哥,你是不是有个大姑?也进厂里工作了?”
张建安被问的一头雾水的,他的确有大姑,可对方偏心眼,偏疼张建民那家伙,对他们是不重视的。
“有啊,亲戚之间正常往来,这会怕是在田里弯腰收稻谷呢,怎么可能进厂呢?”
许美摇头,“我瞅见张建民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还说大姑挣的工钱,要给大姑父去治病。”
张建安神色就变得正经起来了。
“我明天进厂里打听打听。”
他能进厂都是拖着许强妈的福,而且还是一个临时工。
张大姑一个农村妇女,又没见识的,咋可能进厂呢?
倘若有机会进厂,这名额也不该是张大姑的,家里人又没死绝,他爸他妈都还在呢!
张建民不愧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胳膊肘往外拐的,都分不清楚谁才是他家人。
倘若事情属实,再如何也得掏钱才能买到工位,让别人占便宜,这种亏本的买卖哪能干?
翌日一早,张建安到厂里就去打听着,这不打听还不知道,这一打听就吓一跳。
张大姑不仅仅进厂,而且还是一名正式工,拿的工钱比他的还高。
在食堂里干了一月,都算是站稳脚跟的。
张建安耐心等待着,中午去堵人,看着他那长相高大的大姑,以往撑着腰骂人时,那是一点亏都不吃的。
“大姑,咱们还是亲人吗?你怎么进厂也没跟我打声招呼啊?”
张大姑瞧见张建安的瞬间,瞳孔缩了缩,随后就恢复正常,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都在厂里的,不可能永远撞不上。
她根本不知道,这场见面是对方刻意而为。
“我早出晚归的,在食堂里忙个不停,又没瞧见你的,怎么打招呼?”
“我听说你也忙个不停的,在厂里要找个强健的后盾,想来也没功夫跟我闲话家常。”
“你媳妇怀孕了吧?你不回家陪她,在这里耽搁什么呢?”
张建安脸上带着一丢丢的不自然,当初摆席时,可没喊到她。
归根结底是姑嫂间的不对付。
加上家里贫穷,就把人忽视到底。
“瞧大姑说的,我都知道你在厂里了,怎么能不来问候问候呢?”
“厂里招人很严格,大姑怎么进厂的?”
装作无意间的询问着,实际伸着耳朵听。
张大姑道,“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你那一堆破事都没理明白呢,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我这忙活大半天,好不容易缓口气,我去眯会,你也赶紧回家,该休息休息去吧!”
人与人之间也讲究缘分的,她跟他们就是没缘分,张翠花教导的孩子跟她一个德行,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她就是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