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易懂,就是血液流淌不到脑袋上,血液不循环才会晕厥,真要摔倒了,出隐患,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徐大爷索性就不干了。
“你把老梁找来,让他帮我干。”
“这钱不挣了,我得缓一缓。”
张建民看他被劝服了,松口气,他就是高强度的工作累了,缓下来后,身体就能舒服的。
“我去把叔叫来,您歇着吧。”
只要不算工钱,也没谁会管他休不休息。
徐大爷也不急着走,就坐着跟他聊天。
“你知道那孩子是厂长儿子啊?”
张建民肯定不会老实巴交的告诉对方,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是特意跟在身旁提防的。
这要说出来,就是有意为之。
本来是一个善举,有救命之恩的恩情。
传播出去就会变成他携恩图报了。
他没有过那样的打算。
在厂长面前露脸,不过是为了在关键时期,得一张保命符罢了。
没想过拿捏着恩情,去做点什么。
“徐工,你这就高看我了,我刚来厂里,谁对谁都分辨不清楚呢!”
“正好凑巧看见,起了恻隐之心罢了。”
“人家不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想给自己攒一些福报,后半生能过的舒坦些。”
“我要是视而不见,过后想起,肯定会无比懊恼的,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倒车又没瞧见的,说不定就从身上碾过了。”
“孩子年幼,骨头尚软,真要如此,后果不敢设想啊!”
“经此一事,应当会加强对他的教育的。”
徐大爷摆手,“你踏踏实实干活吧!”
“厂长肯定会把这事牢记在心的,你转为正式工板上钉钉的事,时间早晚罢了。”
“老刘应该不会再刁难你了。”
张建民笑了笑,没说话。
斩草要除根,他要把老刘踹到一旁,老刘就不可能不提防他。
他们就是两个阵营的人,就看谁技高一筹,能留到最后了。
“我一个半点根基都没有的人,哪里敢跟刘工去较劲啊?”
“他要不刁难我,就感激不尽了。”
张建民不会傻乎乎的把压管机修好,让对方享福的。
他要让刘国华知难而退,在压管机修好前,就换岗。
现在有把柄拿捏在手上,刘国华自然不敢教训他,一旦没把柄,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刁难他了。
第30章 捏着一张保命符
压管机旁。
刘国华捏着锤子,捶打着管道,眼神变得幽深的。
张建民把厂长儿子从车轮底下救出来,对厂长一家就有救命之恩,有这层关系在,他想把张建民踢走,就难如登天了。
他一个临时工都踢不走,怎么把儿子安排进来?
他这年纪,还能再干个20年。
把儿子带进来,能挣两份工钱,自然不想提前把工位让出来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
没人让位,就没法安插人。
其他老工人都是正式工,想踹掉谁都不是简单的事儿。
这事情闹得,让他思想都涣散了。
一个不注意,敲打着管道,手捏着管,指甲盖磕到东西,一下就给他痛的弹跳而起。
指早盖被震到,溢出血来,直接就紫了。
气得把铁锤丢到一旁。
罢了,这活他不干也罢。
谁知道这压管机还能不能修好?
万一修不好,一直靠人力,不得累的手臂都酥麻了。
这才一两天,手臂就麻的一宿一宿睡不舒坦的,再多几天不死都得掉层皮。
刘国华想换工种,大家敢怒不敢言的。
大山这个办事不利的人就被顶上了。
张建民在车间里,自然不可能没看到,眼中带着一丝丝玩味,这一下,怕是有趣了。
刘国华嫌弃大山办事不利。
大山对刘国华带着警惕,担心被他踹走。
他这狗腿子成了被舍弃之人,这辈子想再抱着刘国华的大腿往上爬,是件难事了。
这心里都生下间隙,再想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就不是简单的事儿了。
只要不是大山就行,这人心眼小,报复心重,让他们联合起来会多很多麻烦事。
得想个办法,让刘国华主动对大山出手才行。
这要是大山被踹走就有趣了,父子俩就会多一个绊脚石,给他添点麻烦,就没工夫去关注别人了。
张建民没有丝毫妨碍的,该干活干活。
到下工点,就跟着梁父回家混吃混喝的。
梁父看待他那叫一个热切的,厂长对待他儿子就当宝贝疙瘩一般。
张建民救了对方一命,咋可能不感激呢?
这就像揣着一张护身符,以后在厂里也能有容身之处了。
虽然听着工人们议论时很谦虚,说是随手之举,理该如此的,可心底的高兴却要溢出了。
“小张啊!以后就不怕老刘动手脚了,任凭他翻天覆地也不可能把你撵走的。”
张建民摆出谦逊的模样,“我会竭尽全力,做好该做的事儿。”
“顺手之举,咱不能携恩图报。”
他虽然救了厂长儿子,却并不能稳如泰山。
厂长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早已不是常人能够去推断之人,眼界之宽,心思之深。
张建民救了他儿子的恩情会感激,却绝对不会允许人得意忘形,搭着他这梯子,提一些无理要求的。
就是因为明白,张建民不会找去,他不会做出这种落于下风之事。
他救人,对方不感激,是对方礼节不到位。
他上赶着去讨恩情,就是给对方添堵,反而是增添对方的不耐烦了。
就是拿捏对方的性格,才能做出应对。
梁父看着他坦坦荡荡的模样,心中更是欣慰,拍了拍他胳膊,感慨道,“就该如此,这才是咱男人该干的事。”
“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依靠自己也能站稳脚跟。”
回到梁家,饭菜飘香。
处理干净的鱼仔微微炸酥,辣椒,蒜蓉,蒜叶炒香,美味的很。
再配上一碟炒花生。
一碗丝瓜鸡蛋汤。
锅里还煮了香喷喷的柴火饭。
这一顿饭,无比的丰盛。
也就是这样的工人家庭才能吃上,平常人家,谁舍得耗这份油去炸鱼仔呢?
都是将就的丢到锅里炖一锅汤,放一些淡淡盐,就是一道美味的菜了。
“一进家门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婶子手艺卓绝,真是看着就好吃,真是闻着肚子就叽里呱啦叫啊!”
张建民昨晚去徐家,徐大娘是个眼角高的,本就没准备多余的饭菜,桌上不过多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空手上门,不好意思总往碗里伸,也就将就着垫垫肚子罢了。
至于今天两顿,不过是垫吧垫吧肚子。
现在闻着味,肚子就叽里呱啦叫了。
梁母听着很高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给他装了一碗满满的饭。
“那就敞开肚皮吃,这可是你带回的鱼。”
“这河里的鱼机灵的很,没想到你都能戳起来,以后馋了,你就搞回来,我来给你煮。”
梁小静看他那拍马屁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又是白米饭,又是油炒香的,哪有不香的道理。”
“整天就是粥垫巴肚子的,能吃上这样一顿饭,你自然是该感激不尽的。”
张建民笑着点点头,“让婶子破费了。”
梁父看他谦逊的模样,笑道,“就应该吃顿好的,小张救人了,救的厂长儿子。”
“从那车屁股敏捷的把人给救出来,厂里的工人对他是钦佩不已啊!”
“能做出这般大公无私的举动,就是好的。”
梁母听着对他更加的欢喜,对他这个未来女婿更看重两分。
“小张多吃点,有没有伤到啊?”
一句又一句关怀的话,梁小静被撇到一旁,没有谁搭理她。
很显然,重心都在张建民的身上了。
梁小静戳着饭,看着他们侃侃而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才是一家人呢!
吃饱后重重的撂下碗筷,转身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