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你们村里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吧?”
“吊儿郎当,整天就没个正形的。”
张建民耸肩,手枕在头上,懒洋洋的躺着,“瞧你,咋又生气了?”
“笑一笑嘛,那么俊的小姑娘,生啥气呀?”
梁小静哼了声,双手环胸的说道,“别顾左右而言他的,你是咋样让我爸痛快的?”
张建民朝她招招手,一副给她解惑的模样,“想知道啊,凑脑袋过来偷偷告诉。”
梁小静一动不动的,才没受他蛊惑,“你就这么说,我听得见。”
张建民一脸遗憾,这人年轻时挺不好糊弄的,“知道你听得见,这不是漂亮的姑娘在眼前,想多看两眼。”
“以后要是成对象,也要把你牢记在心里。”
梁小静扭身就走。
张建民麻利的起身拦住人。
“瞧你,开个玩笑,咋还当真,立刻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你。”
“对方给我使绊子,想把我踢走,不给你爸脸。”
“我又不傻,看穿他的把戏,偷偷的把隐患解决,对方没法找茬,还被你爸奚落了一顿,对方憋屈了,你说怎能不痛快呢?”
“以前咱叔心里委屈,以后有我在,保管把他护的严严实实的,绝不让他被人欺负了。”
“晚上这顿酒啊,叫我去喝,我还虚的慌。”
“主要咱兜里没钱,一直去混,也不叫个事儿,要不叫咱叔攒到下个月再喝,一定喝的痛痛快快的。”
梁小静脸上带着一丢丢的痛快,“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呢!”
“昨晚那顿也没看到你少吃啊!”
“我还以为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吃别人的都吃习惯了。”
张建民道,“那我不得替你们剃点骨头,吃不完,剩的也浪费啊!”
“今晚我吃的可都是勤劳换来的。”
“大家都艰难,可没谁有粮食施舍给别人。”
“也就是你家日子过的舒畅,我才好意思厚颜无耻吃那一顿的,但凡日子艰难,我也不能吃那口。”
说着拍了拍粮袋,“看到没有?咱不做夸大其词的事,咱就这一袋粮熬到发工钱。”
“咱穷就穷,没啥可丢脸的,但咱努力挣,不做厚颜无耻,去混别人饭吃的事儿。”
梁小静不乐意跟他继续纠缠,“反正我话带到,你来不来掂量着办。”
张建民:“……”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醒都醒了,索性穿上衣服去上工。
笨鸟先飞,就是装也得装勤快些。
张建民过去到工厂。
车间就两个门,虽然通风了,但里面环境还闷热着。
没有风扇这个奢侈品,在里面就像在蒸笼里蒸。
徐大爷满脸通红,坐在自行车模板前,拿着摇扇一个劲的扇着,他主要负责焊接,把每一个钢管焊接成自行车承载的模具。
能不能坚固耐用,还很考验手艺。
张建民一眼就看出对方的不对劲,看着他的时候就出现了红色感叹号警示。
这要是仪器,就说明仪器有问题。
这要是人,岂不就说明人出问题了。
“大爷,我看您这状态不对呀,浑身一直冒汗,虚弱无力的,很像我们在村里干活中暑的模样啊!”
“你是不是有那不舒服?”
徐大爷摆摆手,“透不上气来,心闷想吐,人也浑身发软的。”
张建民听着,急忙掏出一支藿香正气水。
“要不你喝一瓶试试看?”
“你这状态不对,应该回家休息,不然容易出隐患。”
徐大爷不想接手的,可他这状态不对劲,只能接过来喝尽了。
味道熏死个人,但为了身体只能喝。
“要上工那是说走就能走的,每个环节都得有工人把关的,我这关卡闲下来,其他人就不能接着干了。”
“谢谢你的药,你还挺细心的,以后有需要只管来问我,我在这儿付出了半生的青春,也算是有点见识的。”
张建民接替他手上的活,麻溜的操持起来,“我给你搭把手,你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您纯属就是累的,吃点药,缓一缓就过劲了。”
“咱村里,其他的药不用备着,这玩意得常备,经常在烈日下暴晒的,说不定哪天就中暑了,要没这救命的药,命都给玩没了。”
“我人生地不熟的,就踏踏实实干活,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你要觉得小子看的顺眼,就多指点两句。”
徐大爷乐了,“你这刚来呢,一窍不通的,这些都需要技巧的,哪里是你能干的活?”
“你这脑子还挺灵活的,刘国华都没占着你的便宜,说明是个心有成算的人,早晚能转正的。”
张建民感概道,“害人心不可有,防人心不可无,咱就做该做的事。”
“在村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长辈,对我都很善待,看到你和祥的面容,就仿佛看到了他们。”
“咱能搭把手就搭把手,您可别瞧不上我,虽然说我是农村来的,但咱干惯活了,没什么是不能干的。”
“在村里也有打造铁具的,我跟着也学习一些技巧,我给你干点轻松的,过后你再收个尾,这样就轻松多了。”
张建民像模像样的干着,看着挺麻利的。
徐大爷不敢相信他真的会,每个接口都很工整,瞧着也挺像模像样的。
“行啊,还真是有点手艺的,那你就做个框架,后面我来收尾。”
“今天算是老头子承你的情了。”
张建民不嫌热,干的麻利。
至于自己的活,晚点再干。
第18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该的!
刘国华回家被媳妇鞭策了一顿,上工时一脸憋屈的,都怪大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人挑刺,那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妥当。
一个刚进厂的人都拿捏不了,还被人狡辩一番,被人看出他想针对人的。
不仅如此,还被梁工当面挤兑了一番。
真是想想就一肚子的窝囊气。
一次不成就再来呗!
一个小小的临时工,就不相信,他还无法拿捏了。
等他找准机会,一定一击即中。
这会,看到张建民在涂漆,这个活不需要技巧,是个人都能干,这份工钱领得的轻轻松松的。
要不是被他抢先一步,这样的机遇就是他儿子的,哪里轮到他这不知道哪几角旮旯钻出来的人呢!
刘国华负责管道压管的工作。
切割好的管头,用机器进行压扁处理,再切割出一斜角,方便自行车前三脚架的组装。
这里就运用到一套工具。
压管机靠油力运转,旁边有转动皮带,机器打开后,只要把管子放入压制的管道里,压管机往下压,管头就会被压扁。
不是很辛苦的活,却很依赖机械。
人为敲打耗时耗力,速度自然缓慢。
而硕大的自行车厂,也就唯一一台压管机,整个自行车上都要靠其运作。
可以说是很关键的一个环节。
张建民听到机器不对劲的响声,一看就看出问题了,皮带磨损严重需要更换,滤清器长年累月不更换,里面堆积着很多污渍。
任何需要运转的机械都需要维修,就算是经常使用的器械,常年累月的使用,也会出现毛病。
这台机械,已经到需要维修的时期了。
“刘工,我听到这压管机的声音不对劲,使用时间长久,必须得停机维修了。”
“不然在长久开机,就不能运转。”
这机械顶多两天,不更换,绝对无法开机。
刘国华本来就怒火中烧的,看到他凑过来对他机械指指点点的,顿时火爆脾气就点炸了。
“你一个一窍不通的人,懂个屁啊?”
“你见过机械吗?你懂吗?”
“老子干多少年了,对这设备了如指掌的,用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我不比你要来的经验丰富吗?”
“不要在这里满嘴喷粪,不知道的事就闭嘴,机械发出些嘈杂的声响是正常的事,你别乌鸦嘴在这里诋毁着。”
“这可是国外来的,花费大价钱采购的,一个一窍不通的人还妄想在这里撑头,真当自己能耐呀,老老实实待着去吧!”
一个工序停顿下来,大家都得停。
刘国华听到他的话就没好气的。
这个机械就代表着他的脸面,被人指出机械出问题了,不是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让他咋想咋折腾就咋折腾,那他还有脸待着吗?
张建民看到他板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好心道,“我知道我是刚来的临时工,你对我不信任是正常,但不能意气用事,影响工厂运作。”
“这机器已经出现问题,顶多只能维持两天,再不及时更换,就得去找零件,到时候还挺麻烦的。”
刘国华更气愤了,上午挑他毛病,下午返过来,张建民想给他挑刺了。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耳朵聋了,我说过机器没问题,一直都是这么操作的,不要不懂装懂,在这强装卖弄,影响进度你担得起责任吗?”
“真是什么人都往工厂领,一窍不通,还敢往这里冲大头。”
“我干了这么多年,设备有没有问题我能不知道吗?”
“用得着你在我这指手画脚的,闲的发慌找梁工去,别在我这碍眼。”
声音响亮,场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