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年轻时的傲气,还是成熟后的沉稳,都带着与众不同的滋味,倒是让人想逗弄着。
上辈子亏欠了她,这辈子来还债的。
单独的泥房就两扇木门,里面摆着一张木床,上面铺着一张席子,没有多余的东西,却给他一个容身之处。
于这时的他而言,难能可贵。
张建民简单打扫一遍,把粮袋放在床上,这点粮食得支撑一月,等到下月发工钱,才能把粮续上。
兜里仅有的7块钱,随身携带着。
来往车辆花了3块。
手里没有闲钱,是1分钱都不敢多花。
工服摊开,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多出一丝单薄感。
工工整整的,张建民感激不尽了。
找到河边,简单的搓澡。
踏着朦胧的月光,回到漆黑的屋里,他眼睛却分外的明亮,难道是重生的福利,视力都比以往的强了。
没有任何解闷的乐子,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酝酿着睡意。
哪怕重生好些天,仍旧不太习惯硬邦邦的床,单薄的身体,背脊烙着木板都犯痛。
年轻身体强壮,不知不觉睡踏实了。
一觉睡醒,天色朦朦影亮。
张建民搭个灶,拿着铁锅熬了一锅粥。
刚吃饱,梁父过来了。
看到他自己张罗着吃食,满意的点点头,不是那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懂得掌握分寸,他挺满意的。
要是那种厚颜无耻,吃别人喝别人毫不手软的人,都没有羞耻心的,他就要重新考量了。
“建民,收拾好了吗?过去自行车厂了。”
“我带你一程,顺便说一说厂里的事情。”
张建民锁上门,跟他出门,哪怕没人领着,他也熟门熟路的,但不能露出破绽,还是得跟着他。
梁父眼中带着满满自豪的说道,“自行车厂划分为几个车间,分配着不同的活计,你一窍不通,多谦虚着点,眼里要有活。”
“工厂是大家争破头皮都想进的,难免会碰触到别人的利益,万一有人挑衅着,你不要跟人产生冲突。”
“暂时的忍耐,只要能转正都是值得的。”
张建民耐心听着,不知不觉就到地了。
南街自行车厂,硕大的门牌屹立在眼前,特属于这时代的光辉荣耀,一度在工人们心中留下深深烙印。
能成为其中的工人,拿出门去吹牛皮,都能迎来他人钦佩的目光。
一路上,众多穿着灰色工装服的工人,往这位置汇聚而来。
凭借着工牌进入工厂里。
能成为一名工人,是件值得别人敬佩的事。
张建民紧跟着梁父,随着人流进去。
人群往不同的车间走去。
梁父带着张建民径直去了第一车间。
第一车间主要制作自行车构架,承担着整部车的部件,承载人的重量,以及操作的灵敏性。
自行车主三角架,连接着主管、后管、上管、下管四根杠子,也需要运用到不同的设备去制作。
梁父作为6级工,负责的就是这区域。
这一部分制作完毕,传递到第二车间,完成后续的制作。
过后逐步递增,直到崭新的自行车诞生。
踏入的瞬间,就感受到不善的眼神,眼睛犀利的盯着他们,目光如刀子般要把人刺穿了。
刘国华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厉色,语气冲撞道,“梁工,这是你的谁呀?为了抢个临时工,没少掏兜啊!”
他想把儿子塞进来,却被他抢先一步,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横生了波折,要说这里面不夹带着埋怨,那都是假的。
心中堵着这口气,语气不善的,见到人就阴阳怪气的,能感受到他的不爽。
虽然说是临时工,可也是争破头皮的,有人手把手教导,工厂里有人脉,转正是轻而易举的事。
梁父笑了笑,“家里侄子,叫我一声叔,总不能置之不理,要是有冲撞的地方,还望刘工包涵。”
梁父后续知晓阻了对方的道,却没退路,已经做了决定,就是硬着头皮也得顶上。
张建民是他见过最稳重,也最有拼搏精神的人,最主要是他有担当,不是那种轻浮的人,答应的事情不会言而无信。
把女儿交到他手上,他很放心。
厂里的两个6级工,互助监督,本该互帮互助,却因为梁父更得看重,为此,刘国华没少挑衅的。
刘国华看向张建民,穿着工整的工装服精神抖擞的,却绝对不能让他留下。
“梁工可得监督好,咱这车间,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一旦存在差误,那可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
“万一出现差池,还得你承担责任呢!”
张建民听到对方话语中阴藏的威胁,是个狠厉之人。
上辈子,梁父告病休养两月,刘国华趁机揽权,在厂里独大,对于他这崭露头角的人,那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
可没少对他使绊子。
父子俩在工厂里可谓是只手遮天。
这辈子,却没见着他儿子,怕是自己阻碍了对方进来的道路,不然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对他有那么大的怨气。
上辈子他进厂,对方已经是站稳脚跟,会对他心生怨恨,是因为他跟梁父走的近,算是受到牵连的。
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好防范了。
左右不过在这些配件上动手脚,他有上辈子的经验,还怕会着道吗?
第15章 刁难,一早就瞧穿阴谋了
张建民刚进工厂,梁父不急着让他上手,让他跟着看了一遍。
张建民一脸谦虚,学习的认真。
从钢管的切割,钢管机把钢管接口压实,切割出缺口方便组装。
简单易操作,但尺寸不能出现差错。
梁父小声的叮嘱着,“你提防着点刘国华,他安排你做什么,留个心眼,工厂位置紧缺,我抢先一步拿下临时工的名额,让他儿子没法进厂,心里憋着气呢。”
“平时就互相较劲的,他在我这里找不到突破口,怕是会朝你下手,毕竟你一窍不通的,最容易拿捏。”
“要是被他盯到错处,我怕他会不遗余力的把你撵走。”
张建民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如同他预测,刘国华是个吝啬小气的人,心中容不得他人,怪不得一见面就来个下马威。
“叔,我会谨慎的。”
梁父不能紧盯着他,刚离开片刻,张建民就被人急匆匆喊住了。
“同志,你在这儿看许久了,我这肚子不舒服,这上面催促的紧,你能不能帮着切割一下钢管?”
张建民心中咯噔了下,知道难题来了,看向眼前的男人,眼神微微闪烁着,都不敢跟他对视。
刘国华的走狗之一,对他可没少伏低做小的。
没想到刘国华心眼一如既往的小,就因为抢占他儿子临时工的名额,一见面就想给他一场下马威。
这是一星半点都不藏着对他的厌恶啊!
自行车尺寸是不允许有差错的,一旦出现误差,就会造成废管,无法组装。
在这般情况下,居然让他一个刚来工厂,一窍不通的人接手。
不是想找他毛病,又是如何呢?
张建民没答应,就被大山拽到切割的工具前了。
“这是沙锯片,通电的设备,锋利程度很强,你切割时转动着钢管,注意着点手,别把手给切了。”
“这里的尺寸都调整好的,你别乱更改,只要把钢管压到最前面的位置,就可以切割了。”
张建民看着大山,眼底露出点玩味,按照现在的长度,管道起码缺个10来厘米。
上下前后的管道,尺寸都不同的。
这不就仗着他一窍不通,在糊弄他吗?
一旦裁制出来,成为废管,刘国华肯定跳出来把他鞭策一顿,甚至还把带他进来的梁工批判一顿。
肯定是理直气壮,趾高气扬的。
张建民不动声色,上辈子本来就对自行车了如指掌,这辈子还得了一个利器,他的眼睛就像一块钢尺。
尺寸不对的位置,会出现红色感叹号警示。
哪怕他不用尺量,随意的调动,在准确的位置时,警示的红光才会消散。
早前他就发现了,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带了夜视镜一般。
一早就猜测着,他视力会很好,却没想过有这般精简的能力,这些仪器在他手里可不就手拿把掐了。
如此这般,对每个尺寸就拿捏的准确无疑,哪怕闭着眼睛也能调出准确的尺寸。
等人离开后调制尺寸,上辈子在自行车了如指掌,各个尺寸刻印在他脑海中的,再加上这利器的加持。
轻轻松松就把尺寸调整好了。
想要刁难他,绝对不可能的事。
梁父正愁不知道把他安排在哪个环节,刘国华倒是间接的给他解决这麻烦了。
一旦他接手钢管尺寸的切割,就能把大山挤走,这也算是给对方雷霆一击了。
等到大山出来时,地下钢管已经一堆了。
刘国华拿着上管,对着张建民就一通的骂,“谁让你刚来工厂就上手的?”
“你对尺寸了解吗?”
“别看轻轻松松的话,我们这一个步骤,却承载着一整辆自行车的使用,但凡尺寸出现差池,这个责任谁来担负?”
声音浑厚,没有丝毫留情的就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仿佛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大山也跟着声音尖锐的骂着,“你是不是随便调制机器了?一窍不通的人有什么资格进工厂,干点活都干不利索。”
“我不是让你按照我调制的尺寸切割,怎么会短出一截来,那么简单的事情你都能出差错。”
梁父听到动静的瞬间吓一跳,急忙赶来,就看到两人把张建民骂的连回话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