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仔细复盘了整个求婚流程！”关谷指着白板，神情激动，“我发现了一个可以升华主题的细节！”
“求你别说了……”曾小贤带着哭腔。
“不！我必须说！”关谷郑重地说道，“一菲，当你骑着哈雷摩托冲到舞台中央时，仅仅一个急刹车，太单调了！”
胡一菲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你应该，”关谷比划着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做一个翘头飞跃，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然后平稳落地！就像……就像漫画里的骑士一样！”
“这样，才能体现出你冲破世俗，勇敢追爱的决心！”
“噗通！”
曾小贤两眼一翻，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胡一菲闭上眼，脸上是生无可恋的平静。
“陆铭。”
“啊？”
“扶我一下。”胡一菲的声音很轻，“我腿有点软，好像站不起来了。”
第213章 腿有自己的想法
3601客厅，一片狼藉。
胡一菲和曾小贤一个面如死灰，一个双目无神。
“慢点，慢点，曾老师，腿还打颤呢？”陆铭半扶半拖地把刚醒过来的曾小贤按回沙发上。
“不……不是打颤，”曾小贤声音虚弱，“是它有自己的想法，它想离家出走。”
“一菲，你要不要喝口水？”林婉瑜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杯水。
胡一菲缓缓转动眼球，看着那杯水，幽幽地开口：“婉瑜，如果是毒药，我现在就干了。”
“别啊！”关谷还在白板前奋笔疾书，头也不回地喊道，“求婚仪式还没完成，你不能死！这是对艺术的不尊重！”
吕子乔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削着一个苹果，嘴里哼着小曲儿，时不时瞥一眼沙发上的两人，心情好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吕子乔掏出手机，屏幕上“小貂禅”三个字在闪动。
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与张狂瞬间融化。
他没有接，而是把手机塞到了旁边的陆铭手里。
“你跟她说。”
陆铭挑了挑眉，划开接听键，顺手按下了免提。
“喂？美嘉？”
“陆铭？怎么是你呀？”
“你们现在在干嘛呀？”
电话那头传来陈美嘉元气满满，但又带着一丝抱怨的声音，“怎么公寓的直播都停了好好多天了？我天天在东北啃冻梨，唯一的乐子就是看你们，现在乐子都没了！”
陆铭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挺尸二人组”，又看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吕子乔，笑了。
“这不是想着天天直播，大家的隐私都没有了嘛。而且容易泄露个人信息，所以我们决定平常录制，回头剪成综艺播。”
“啊？那多没意思啊！”陈美嘉很不满，“对了对了，我刚刚听子乔在群里发了个预告，说公寓有天大的活动，什么情况啊？”
陈美嘉的八卦雷达瞬间启动，“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快说快说！我在这边都快无聊到跟傻狍子聊天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陆铭故意拉长了语调，“就是……公寓里有人要办喜事了。”
“喜事？！”陈美嘉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谁？！你跟心凌吗？不对啊，你们要是举办婚礼肯定会第一个告诉我！那是谁？”
“不是。”陆铭清了清嗓子，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那还有谁啊？”陈美嘉急得不行。
陆铭慢悠悠地公布答案：“是有人要求婚了。”
“哇！求婚！”陈美嘉兴奋地尖叫起来，“谁跟谁求婚啊？快告诉我！”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小小的手机上。
曾小贤和胡一菲的身体同时僵硬了。
“这个嘛……”陆铭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事人就在旁边，你自己问问？”
“谁啊谁啊？”
陆铭把手机推到胡一菲面前。
胡一菲死死地瞪着陆铭，眼神像刀子一样。
电话那头的陈美嘉还在催促：“说话呀！到底是谁啊？急死我了！”
吕子乔在一旁凉飕飕地开口：“一菲，美嘉问你话呢。”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样，对着手机挤出几个字：“是我。”
“一菲？！”陈美嘉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哇！一菲你要跟人求婚啦？！跟谁啊？沈临风吗？你们俩……”
“不是他。”胡一菲打断了她。
“啊？那是谁？”
胡一菲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曾小贤，咬着后槽牙说道：“曾、小、贤。”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噗——咳咳咳！”陈美嘉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你说谁？！曾小贤？！一菲你要求婚曾小贤？！”
“嗯。”胡一菲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
“天哪！我的妈呀！劲爆！太劲爆了！”陈美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狂喜，“你们俩终于要成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曾小贤欲哭无泪：“美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啊？”陈美嘉完全不理他，兴奋地继续说，“不行不行，这么历史性的时刻，我怎么能错过呢？”
“我也要见证！”
“美嘉，你在东北呢，怎么看啊？”林婉瑜小声提醒。
“直播啊！”陈美嘉理所当然地喊道，“你们必须给我开直播！我要看全程！高清的！多机位的！”
“不行！”
“不可以！”
胡一菲和曾小贤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为什么不行啊？”
陈美嘉不满地嚷嚷，“这么大的事，你们不跟我们分享，还是不是朋友了？我不管，我一定要看！你们要是不直播，我就……我就立刻买机票飞回去！”
“别！”曾小贤吓得坐直了身体，“你别冲动！”
“那就直播！”陈美嘉不依不饶。
“美嘉……”胡一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吕子乔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模仿曾小贤的口吻，用电台主播腔调开了口。
“格局！要有格局！”
曾小贤的身体猛地一僵，这个台词他有点熟悉。
只听吕子乔继续用那种腔调念着：“我们不能局限于小情小爱，要让他们的爱情故事成为一段传奇！一段佳话！这不仅仅是一场求婚，更是一次行为艺术，是对世俗眼光的挑战！”
吕子乔挺直了胸膛，手臂一挥。
“我连后续的宣传口号都想好了——‘爱情公寓，见证奇迹的时刻’！怎么样，曾老师，是不是听着很耳熟？”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他转向胡一菲。
“还是说，你不敢让大家看到你对曾老师‘深沉的爱’？”
胡一菲的拳头又握紧了。
“就是啊，一菲！”
陆铭也跟着煽风点火，“你想想，世纪广场，哈雷车队，皇家交响乐团，巨型LED屏……这么大的场面，不直播给全国人民看看，多浪费啊！”
“噗通！”曾小贤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曾老师！”
“快掐人中！”
客厅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胡一菲看着倒在沙发上的曾小贤，又听着电话里美嘉的咋咋呼呼。
她所有的退路，都被吕子乔用她和曾小贤自己说出的话，堵得严严实实。
胡一菲缓缓地闭上眼睛，对着话筒，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
“我播。”
第214章 你姐玩的真花啊！
第二天，世纪广场。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但对于广场中央的曾小贤来说，这风里都带着索命的味道。
他穿着一身被胡一菲强行搭配的白色西装，领口打着一个滑稽的红色领结，像一只准备被送上餐桌的白色小雏鸡。
孤独、无助，且可怜。
他的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里面正传来总指挥吕子乔那令人牙痒痒的声音。
“呼叫贤宝宝，呼叫贤宝宝，听到请回答。”
曾小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别叫我贤宝宝……”
“收到，贤宝宝。”
吕子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情绪酝酿得怎么样了？记住，你要表现出那种期待、羞涩，又带点小紧张的复杂情绪。对，就是新娘子等新郎来接亲的那种感觉！”
曾小贤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
“呼叫音响组，心凌，音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子乔。”心凌柔柔的声音传来，“命运的交响乐，随时可以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