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九阙啊？
她现在正拿着单筒望远镜往远处看呢。
她原本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沿着东南方向前行，毕竟按照之前探出来的消息，草原军会从东南两个方向来进攻北疆关。只不过走着走着九阙突然让众人停了下来，带了不多的人走上路过的一个小山坡，用那个怪模怪样的单筒望远镜看来看去，叫大伙摸不着头脑。
这次林重山给九阙配的副将有两个，一个娘子军的副将之一，叫王月娥，另一个则是尉迟将军的副将之一，叫李煦。
这会儿两人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他们这次跟随九阙出征，心里其实都很清楚，他们就是来扫尾捞战功的。
本以为这会是个苦差事，毕竟这个应大人可是京城来的官儿。以前皇帝又不是没给北疆这边儿派过监军之类的文官，他们哪个来了不是挑三拣四？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知道应大人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文官儿，不愧是应将军的后代，说话做事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利落之感，大概这就是独属于他们武将的家风吧。
只是，自从出城以来一直表现的相当敬业且吃苦耐劳的应大人却突然叫停了前进的大军，还一个人不知在那儿鼓捣啥，叫这两个副将实在担忧。
眼看着耽搁的时间还不短，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还是走了上去，准备劝谏一二。
只不过刚走到九阙附近不足三丈的距离，基于战场上厮杀多年得出来的直觉，两人突然感觉脖颈一凉。
“两位将军请稍等片刻。”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九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此次出征，应大人毕竟是这八万军队的统领，就算心里再着急，二人也还是安静的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应九阙终于收回了单筒望远镜。却突然问了一句叫二人神色大变的话。
“二位将军，之前派出的斥候队回来禀报，咱们在大小王子军中安插的探子都被拔了，他们的尸首在路边荒地里被发现。”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的探子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
短暂的惊愕过后，二人收起无谓的反驳与担忧，快速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并且跟九阙汇报了自己对大小王子的了解。
如今，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大小王子所率骑兵藏在哪里。毕竟有这么多人，路过的痕迹总不会被清理干净吧？
前方斥候不断传来消息，确实发现有大量人马路过的痕迹，若是趁此时机追击上去，说不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毕竟对方一定是想着打突袭战，若是被人发现他们的计策已经泄露，说不定会引发慌乱。
只是，二人虽然已经将得出的结果与可行的办法告知九阙，可九阙却搓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就在两位副将担忧的嘴里直冒燎泡时，九阙却突然下了一个叫二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她让大伙儿找附近最高的树。
这，这种关键时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应大人怎么在军营中看起来稳重可靠，一离开北疆关竟变得幼稚起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只是二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阻止的办法，毕竟应九阙只是让大伙儿找一棵树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走之前，不少上峰拍着他们的肩膀再三嘱托，要好好辅佐应大人。可他们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如今这情形呀！
属下们很快就找到了那棵附近最高大的树，只不过九阙用单筒望远镜看了看，对那个高度依旧不是很满意。不过也聊胜于无吧。
在二位副将实在控制不住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应九阙请出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崔前辈。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且没有丝毫气息泄露出来的人，二位副将心里直打鼓。这，这难道就是上峰们口中所说能护住应大人安全的神秘高人？可这样的人，一般不是只会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出现吗？怎么如今还没遇到敌人就突然出现了？
“前辈，你看那棵树，你能站在最上面那根树枝上吗？”
众人齐刷刷沿着九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不过是一根食指粗细的枝条，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时代虽然有武功，可远没有大伙儿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就算是武林中人，能飞檐走壁已经很厉害了，那么轻一根枝条，怎么能撑得住一个成年女人的重量？
可没想到崔前辈打量了一眼，竟然神态自若的点了点头，这下可勾起了两位副将的注意。
不过九阙对此还不是很满意。她左右看了看，让旁边儿那个扛着北疆军大旗的将士把那根旗杆儿递过来，并且指挥手脚利索的士兵身体绑在了主干上，这么一来，这根旗杆的顶端就比刚刚九阙指的那根树枝又高了许多。
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崔前辈。
“前辈，您能站在那上面用照望远镜瞧瞧真正的大军路过痕迹在哪儿吗？或者能否见到那草原大小王子藏在哪儿？”
这单筒望远镜，崔逐风见过那些将领们争先抢夺的模样，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出众的，直到此刻，接过那玩意儿放在眼前，跟随九阙的指导试用了一下，顿时惊为天人，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可以。但这个高度还是有限，能看到的范围不广。”
九阙早就料到这个回答，从旁边亲兵手中接过一把远超常规的大弓。这还是当初应重鸣将军的武器，自她离去，一直在北疆军放着。因为太过巨大且沉重，除了她没人能用，因此一直闲置。此次出征，九阙带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它。
“您放心，我的箭术这段时间还算有长进。待会儿我为你助拳，站的越高才能看的越远。那二位王子可是人中龙凤，想来他们对此早有计策，才会一直表现的对我们派去的探子不知情，出发之后才在途中下手。”
崔逐风根本没带犹豫的，其实她也想知道在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自己最高能跳多高，以往可没人陪她实验。
就这样，在大伙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崔逐风脚尖一点，飞上了树。
第323章 埋伏
紧接着脚尖连点，踏上了那根旗杆的顶端。这个时候崔逐风拿出单筒望远镜往四周看了看，有些失望的摇头。见状，九阙倒是没说什么，反而弯弓搭箭，对准了站在旗杆上的崔逐风，这个举动让周围人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他们当然知道九阙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崔逐风动手，但这个距离，这个动作还是很危险。
九阙大声跟崔前辈打了招呼，缓缓拉动弓弦，那根木质的箭不断蓄力，弓弦甚至都发出了脆弱的呻吟声。
在周围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九阙终于松手，众人耳旁只听到一声尖利的破空声，一道黑影飞速往高空中飞去。这样的速度，稍微处理不好，就容易出大事儿。
但崔逐风却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慌张。她一直都紧盯着那根箭射过来的方向，在即将抵达自己脚下的那一瞬，她身子微微动了动，整个人如同一缕青烟般踩在那根箭上，连带着朝空中飞出很高。底下一直紧紧盯着的人此刻忍不住张大了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这是人类能做到吗？但事实证明崔逐风能做到更多大家想象不到的事儿，因为她不仅踩着那支箭飞往了更高的地方，甚至还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儿，顺便用望远镜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轻飘飘的落下。
崔逐风此前也没有到过这个高度，因此有些好奇。不得不说，人从高空往下坠落时，那种失重感会叫人忍不住揪心，不过还好，在她即将控制不住身形距离的时候，人已经到达了旗杆的高度，轻轻一踩，整个人就迅速稳定下来。
在大伙儿看神仙一样的目光中，崔逐风轻飘飘的落了地。
“我看到那个方向那座山林里有人走动的痕迹。人数不少，而且看那穿着打扮，确实是草原军。”
九阙看了看远方那座山，有些不能理解。按照情报来看，草原大小王子分别进攻的方向应该是东南，为何会选择西边儿？难道他们统一放弃了之前拟定好的进攻计划？
按照这个方向以及距离，大小王子应该是想从西边儿突袭吧，只是，会不会太过简单了？
一时间，九阙也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干脆蹲了下来，用树枝在沙地上画来画去，最终画出来一幅简易的地形图。
众人不知九阙此刻在想什么，他们也在小声讨论接下来的计策，只有崔逐风注意到九阙最后用树枝狠狠插在了某个方向，然后起身，用脚把刚刚画的地形图踩乱。
不管对方想做什么，他们的目的都是打开大景国门，好让草原骑兵长驱直入。大小王子趁着草原可汗正面进攻，吸引了大将军的注意，悄悄来到北疆关后方。要么是想和草原可汗合围北疆关，要么就是想从后方突袭。或者，他们是否会放弃北疆关，从别的方向进入大景？
崔逐风一时间想不明白，她也不是那种擅长动脑的人，这会儿见九阙站起身，似乎胸有成竹，自己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如果说打架，崔逐风就没带怕过，也从来不会输。可这种动脑子的事儿实在是太为难她了，一路走来，九阙的智商她还是很相信的。
虽说周围人都不知道九阙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在她发出命令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服从，毕竟在他们出来之前已经被上峰再三交代，出门在外一定要听九阙的，绝对不能闹情绪。
军队迅速开始了腾挪转变，在熟悉当地情况的士兵带领下，大半日过后，九阙他们来到了预想的地点。那是一处较为狭窄的路口，当然，这个狭窄是相对于大量军队而言的。那是个嘴小肚子大的壶状山壁，正常过人或者马车都可以，只不过无法一时间容纳太多人通过。
九阙左右看了看，一挥手，身后亲兵搬出来一箱又一箱神秘武器，在此处好一番布置，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天气寒冷的很，凛冽的风刮在脸上跟刀子割似的，又冷又疼。这样的天气，地上的植被几乎已经死光，不过还是有一层厚厚的干草。此处距离草原较远，也没什么人过来放牧，倒是保留下来了。两侧的山壁上也有树林，因此地上有大量枯枝败叶，撒了满满一层。
全都布置好之后，九阙等人撤入伏击点，安静的等待。大伙儿今日出来，每个人身上都带了能吃五天的干粮清水，出门在外，肯定不会吃得太好。不过也还算不错，九阙对军中的干粮一直很不满意。自从来到北疆关就一直致力于从上到下的改善军队。此刻，大伙儿拿在手里的是一块儿就算变冷也不会僵硬的发面饼。虽说在这样的天气里难免会有些冷硬，但比起啃都啃不动的死面馒头还是好了很多的，尤其是这面饼中间夹了一层糖。
这可是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回的糖啊。如果不是九阙着手改善北疆军的军需用品，只怕这些军队中的大多数人一年到头都难吃上珍贵的糖饼。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卤制出来的豆干儿。这东西据说是用豆子做出来的。在此之前他们也不相信，只有过不起日子的人家才会拿来果腹的豆子竟然能做出这等美味的东西，如果不是做出来的豆腐太过柔软易碎，不然他们估计也会随身携带。
还有，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随身携带的有小包食盐，这些盐还要多亏了九阙曾经在盐城搞出来的那套制盐方法，大伙儿不仅可以不用再啃醋布，反而可以相当大方的在吃食里加盐了。
就这样的配置，整个大景上下就没有军队能做到，当然，除了应九阙，因为她实在太有钱了。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就一直在等待那随时可能过来的敌人，虽然他们也不知晓应大人是怎么判断出草原大小王子会从这条路走，但士兵最重要的就是服从。而且，就凭着出门在外吃的这些东西，他们也不可能不听九阙的话。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嘛。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九阙突然看向远方，嘴角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来了。
第324章 感觉有点不对劲
木尔顿和纳木措这对兄弟在所有人眼中，关系不好。毕竟因为草原上特殊的幼子守产风俗，就注定大小王子之间不会有什么和谐的关系。因此每每看到这对儿性情迥异的兄弟打在一起，大伙儿都会如此感慨一声，渐渐的大家也就习惯了。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二人不会再在众人面前大打出手，可在所有人的心里，他们就是一对不和睦的兄弟。
当然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草原可汗的位置只有一个，但想坐的人却有很多。
就连萨奇可汗也是这么认为，至于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为什么会越来越坏，其中有没有萨奇可汗插一手就没人知晓了，毕竟萨奇也不会亲口承认。
在进行这个计划之初，让这兄弟二人一人负责一个方向，也是萨奇的私心，毕竟他虽然想攻入大景，甚至统一两国，却不代表他不想继续做这个可汗，就算这次成功了，他还是想做说一不二的大可汗，而不是将手中的权利领地牛羊都分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们。
因此，这同一个母亲所处的大小王子，关系越坏，萨奇心里才越高兴。只是萨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兄弟二人竟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照他的计划进攻，毕竟用纳木措的话来回答，父汗是真的老了，思维都僵硬了。想要攻入大景必须得从北疆关进吗？难道他们就不能从别的方向进去？
当然了，他们也知道北疆关的守将厉害的很，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牢牢挡在关外小二十年。不过话说回来，有父汗在外面吸引北疆关上上下下的注意力，他们就可以从意想不到的方向攻击了。
至于这次进攻过后父汗会不会惩罚他们……
这种事儿到时候再说吧，如今最重要的是趁着后方打斗不断，他们得赶紧从这条好不容易找到的小路潜过去。等到了一马平川的关内，以他们骑兵的速度，半个月之内绝对打穿大景！
等把那个老皇帝的首级带回去，父汗又怎会因为战场上这点儿小小的失误就惩罚他们呢？
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的计划相当不错。这么多年了，大家一提起草原，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北疆关，久而久之，大家就潜移默化的认为，好像要攻入大景只能先打败北疆关。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选项，只不过以前没往这个方面想罢了。
“你说后边儿现在打的怎么样了？”
木尔顿因为自己奶兄弟的死沉默了好几天，如今终于忍不了，轻声问就在旁边的兄弟。纳木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身体强壮的兄长，心中有些艳羡。大概是因为生他的时候母亲的年纪略有些大了，因此一生下来纳木措就有些体弱多病，不过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的调养已经恢复许多。但是，极少数时候还是会表现出虚弱来，就比如现在，他那个兄长大大方方，趾高气昂的纵马行于前方，自己却感到有点儿力不从心，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看着兄长那愚蠢的脸，纳木措还是说服自己原谅了他，就算生的高大健壮又如何？还不是没有脑子。
“不管他们打的如何，现在都跟我们无关，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打通前往大景皇城的路线。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稍有不注意就会折在中原。所以，兄长你还是注意着点儿，别太过显眼，万一被那些守城的士兵远远发现不对劲，咱们只怕还没接近就被发现了。”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难道我不知道？别忘了，咱俩从小到大，不管打架还是玩打仗游戏，你就从来没有一次赢过我。行了，你还是先喘口气儿吧，我这就往前探探。应该没人会想到咱在这个时候已经从山间小路即将抵达最东边儿的城了吧？”
嘿嘿，不得不说，绝大多数时候纳木措这些阴谋诡计让人很讨厌，但在某种特定的时候，能亲眼见到其用在自己的对手身上，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生宽慰。
此刻，木尔顿都要为大景人默念哀悼了，谁让他们如此冥顽不灵，早20年前接受草原的招安，现在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偏偏还要折腾来折腾去，强行给中原大地续了十三年的命。
不过还好。当初他们失掉的东西，如今要一样一样亲手夺回来。
这时候这支草原军队也已经到达那个狭窄的入口前，在此之前，两个大小王子派来的密探就已经将这一片的区域详细记录下来，因此对这一片的情况他们还是了解的，入口狭窄，他们只能尽量让一部分草原士兵进去。
这本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尤其如今整个大景谁不知道草原正在跟自家打仗，除了极其必要的事情，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自家，不敢在外面游荡，因此这支草原军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发现一个大景本地人。
但这样的情况都在纳木措的预料之中，他站在后方，眼见着军队一批批往里面走，本来这个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可现在，他怎么突然多了点儿不好的预感？
怀着小心为上的原则，纳木措仔仔细细的再次打量面前这个外窄内宽的壶嘴型地界。他这样反常的举动连木尔顿都发现了。木尔顿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和草原上的汉子不同，格外聪明。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此刻纳木措的脸色当真不太好看。
于是他连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
“……应该是没有。咱们在离开之前可是已经把军中的探子都给拔出来了。按理说没人知道我们此刻的行踪，但我心里就是空落落的，总感觉好像落下了什么。”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要是中途你没有突然开口，连我都想不到你会做什么。更别说那些对咱们根本不了解的中原人。我的兄弟，放松。马踏中原的夙愿终于要完成了！这可是近百年来草原从未做到过的壮举。日后你我的名字都会在草原牧民口中代代相传，一直到人间终结之日……”
第325章 葫芦嘴
这些年来，虽然碍于某种原因，木尔顿一直与纳木措关系不好，但也不知是不是演的时间太长了，就算如今身边没有父汗的耳目，木尔顿对纳木措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
尤其是他生性粗豪放达，最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偏偏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天生就是这样话多。其实也不算话多吧，只是纳木措天性多了一丝文人的谨慎。只是这种特质在草原上只会叫大家想起他们的天敌，中原人。
小的时候，纳木措没少因为这个原因被其他兄弟欺负。
不过，好歹那样的日子是结束了。
被自家大哥这样一打扰，纳木措心中那点儿还没来得及想起的异样感就这么放下了。他俯下身子拍了拍和自己相依为命许多年的骏马，借着这个动作释放心中的担忧，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那些草原骑兵个个都是筛选出来的精兵强将，这会儿小新的去世，胯下战马通过那略显狭窄的山谷。因为过于狭窄的地理位置，他们在这儿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木尔顿看着看着，心中就觉得憋闷。一把勒住绳子，拽出来一个浑身狼狈，血肉模糊的佝偻人影。
“你确定没糊弄本王子？若是让本王子知道你在故弄玄虚，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塞到你嘴里吃了。”
“我，贱奴不敢，贱奴不敢。这个地方就是这样，进出口都是这么狭窄，当地人都叫它葫芦嘴。不过只要出了葫芦口，前方基本上都是平原。出去之后就好走了。”
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这口流利的汉语……
对方竟是个中原人。
木尔顿略显烦闷的挥舞手中的鞭子，他虽然不喜欢那些硬骨头的汉人，但对这样出卖家国只为了活命的叛徒，也没什么好脸色。三两下把那叛徒打的跟滚地葫芦似的，满地乱爬。木尔顿强行压下心底那点儿微不可见的郁闷，虽然方才打断了弟弟的话，但木尔顿也觉得四会哪里不太对。他们来的途中听到那阵接二连三的密集炸响，说是天雷的话，未免太过牵强。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让他心情如此烦闷？
总觉得有什么自己无法了解的东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