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玛停下脚步，站在一间卖干药材的小铺子前，低声道：“越是乱的地方，消息流通得越快。我们只需要耐心观察，找准机会。”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袋钱币递给店主，“老板，来点龙须草，再拿一些止痛粉。”
那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脸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痕迹。他一边动作迅速地抓药，一边用余光打量着两人，嘴角微微勾起：“客人是从哪来的？这一路带药材过来，挺辛苦吧？”
青羽上前一步，随意地拍了拍肩上的背包，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还能从哪来？雨之国呗。风之国的药材价格高得离谱，我们不来这边赚点钱，能怎么办？”
中年店主嘿嘿一笑，动作却并没有慢下来：“雨之国最近可不太平呀，听说那边到处都在打仗，您两位能平安穿过来，真不容易。”
阿斯玛眯了眯眼，接过店主递来的药材，笑道：“小打小闹而已，咱们做商人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不惹麻烦，保持中立。”
店主将找零递过去，语气中多了一分试探：“中立？嘿嘿，这年头谁都想中立，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尤其是像两位这种跑单帮的商人……可得小心点，别不小心踩了谁的地盘。”
阿斯玛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谢谢提醒，老板。我们不过是做点小生意，哪敢得罪人。”
店主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但他眼中的试探意味却并没有完全消失。两人转身离开时，青羽忍不住小声嘟囔：“这家伙话里有话啊。你说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别多想。”阿斯玛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这种地方的人，生性多疑。他看谁都觉得可疑，但不会轻易出手。我们只要不露出破绽，就没事。”
两人继续沿着街道前行，期间陆续停在几个摊位前，装作随意地购买一些药材，但每次交谈时，阿斯玛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一些模糊的情报，试探对方的反应。青羽虽对阿斯玛这种谨慎的做法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配合。
“你们两个。”忽然，一个粗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同时一怔，却并未立刻回头。阿斯玛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身后站着三名大汉，其中一人赤裸着上半身，满脸横肉，正冷冷地盯着他们。那人腰间别着两把短刀，显然不是普通人。
青羽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露出一个略显紧张的笑容：“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那大汉咧嘴一笑：“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们面生。土原城这种地方，陌生人想混下去可不容易啊。你们是哪的？”
“雨之国。”阿斯玛淡淡说道，神色平静，“我们是来这边卖药材的。”
“卖药材？”大汉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背包，眼中带着几分怀疑，“你们可不像一般的商人。”
“我们长得不够像吗？”青羽摊开双手，苦笑着说道，“大哥，跑商的哪有时间收拾自己？我们一路从雨之国走过来，风餐露宿，搞得狼狈点不是很正常吗？”
“哼，话倒是说得漂亮。”大汉冷哼一声，“不过我可听说，最近有些不干净的家伙喜欢打着商人的幌子活动，甚至有叛忍混进来了。两位不会是那种人吧？”
青羽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没等他说话，阿斯玛已经抢先开口：“大哥，这种玩笑可别乱开。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哪敢惹忍者？再说了，就算我们真是叛忍，哪敢跑到您地盘上来找死？”
大汉盯着阿斯玛看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算你小子会说话。不过……要是想在这儿做生意，总得意思意思吧？”
阿斯玛心中暗骂，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这是应该的，大哥您说个数。”
“痛快！”大汉伸出一只粗壮的手指，晃了晃，“一成！你们卖多少，交一成的保护费给我们。这样一来，不管谁来找你们麻烦，我们都替你们顶着。”
“一成……”青羽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没等他多说，阿斯玛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没问题，大哥说的规矩，我们一定遵守。”
“哈哈，好！你们两个，倒是识趣。”大汉大笑着拍了拍阿斯玛的肩膀，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人跟着，青羽才压低声音抱怨道：“阿斯玛，我们真要给他们保护费？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土匪！”
“冷静点。”阿斯玛轻声说道，“一成的钱，买我们的安全，值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低调，别让人盯上。”
青羽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
阿斯玛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扫向街道四周。土原城的危险远不止表面上这些混混，如果他们想要完成任务，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步步为营。
城里的街道依旧熙熙攘攘，烟火气息扑面而来。川木青羽抬头看了眼天色，淡灰的云笼罩在头顶，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屋檐间飞过。他脚步未停，双手插在宽大的斗篷里，跟在猿飞阿斯玛身后，眼神四下警惕地扫视着。
“发财街……真的是个奇怪的名字。”青羽微微皱眉，声音低沉地开口。
“那地方确实挺怪的，”阿斯玛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叼着的烟稍微抖动了一下，“但你要是混迹江湖久了，就会发现类似的地方比比皆是。商人扎堆、打手成群，还有一堆麻烦事。差不多了，前面就到了。”
街道逐渐狭窄起来，两旁的建筑也显得破旧了许多。木质的房屋不少都已经开裂，门窗斑驳，有的甚至用布帘代替了木门。街边的摊贩吆喝着兜售各种杂物，小孩追逐打闹的叫喊声时不时传来。
“喂，别看了。”阿斯玛伸手拍了拍青羽的肩膀，“别露出这么明显的嫌弃表情，这地方虽然看起来乱，但你要是想打听消息或者找人，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青羽冷哼一声，轻声道：“可惜了，我本以为夕日真红说的地方会稍微……整洁一点。”
阿斯玛笑了笑，叼着烟的嘴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抱歉，让你失望了。”
第419章 认栽
他们走进一条更为狭窄的小巷，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发霉的潮湿气味。巷子两侧的小店铺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刀具、卷轴、药瓶，甚至还有一些散发着古怪光泽的矿石。一名瘦弱的男人坐在摊位后面，眼神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阿斯玛，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地方找中转站？”青羽低声问道。
“是啊，不然呢？”阿斯玛笑得满不在乎，“这地方比你想象的更有价值。”
正说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喂，你们两个，新面孔？要买东西还是打听消息？”
青羽和阿斯玛同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带着试探性的笑容。她的短发有些凌乱，但神情十分精明。
阿斯玛缓缓吐了口烟，声音淡然：“我们找中转站，听说这里是发财街，想来碰碰运气。”
女人挑了挑眉，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似乎在判断实力。
“发财街确实是中转站没错，”女人缓缓说道，“不过你们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你们得先证明自己，不然，就算你们出得起钱，也没人敢帮你们。”
青羽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看向女人：“证明？我们没那个闲工夫陪你们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女人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别急着拒绝，”她耸了耸肩，“我只是提醒你们，发财街有发财街的规矩。你们要是硬闯，只会引来麻烦。”
阿斯玛摆了摆手，语气不紧不慢：“行了，我们知道规矩。直接带我们去找人吧，我们有夕日真红的介绍。”
听到“夕日真红”的名字，女人的表情终于微微变了变。她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神情谨慎了许多。
“夕日真红？既然是她介绍的……那我可以带你们进去。不过事先说明，里面的情况可比你们看到的要复杂多了。”
“少废话，带路。”青羽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
女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青羽和阿斯玛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门板上布满了刀痕和裂纹，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下。女人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敲击的节奏很有规律，显然是某种暗号。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大汉的身影。他的体型非常魁梧，满脸横肉，一双小眼睛充满了警惕。
“新人？”大汉沉声问道。
女人点点头，抬手指了指青羽和阿斯玛：“他们是夕日真红介绍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大汉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依然没有完全收起警惕。他让开身子，示意两人进去。
“规矩你们应该知道，别惹事。”大汉冷冷地说道。
青羽没答理他，径直走了进去。阿斯玛倒是对大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木门后面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大厅里坐满了人，商人、流浪忍者、雇佣兵，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赏金猎人的角色。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偶尔爆发出一阵笑声。
女人领着两人来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胡茬，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
“老板，这两位是新来的，说是夕日真红介绍的。”女人恭敬地说道。
中年男人抬起头，目光落在青羽和阿斯玛身上。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
“夕日真红？那女人已经很久没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压迫感。
阿斯玛笑了笑，掏出一枚铜币放在桌上，语气随意地说道：“她虽然没来，但让我们带了话。我们要找几个护送队，你这里能帮忙吗？”
中年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他开口道：“护送队有是有，但你们得先告诉我，你们要去哪儿，送的是什么东西。”
青羽冷冷地说道：“地点和货物的内容，不该是你关心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能不能安排。”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意味。
“年轻人，话别说得太满。在发财街上，没有规矩的人，可走不远。”
阿斯玛连忙打了个圆场：“别误会，我的朋友就是这个性子。我们确实不方便透露太多，但可以保证，这趟任务不会让你们赔本。”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安排人手。但事先声明，护送队不会为你们的货物负责，路上出了问题，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阿斯玛点点头，笑道：“明白，多谢了。”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对身旁的女人说道：“带他们去休息，顺便给他们介绍一下规矩。”
女人应了一声，转身对青羽和阿斯玛说道：“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女人离开了大厅，走向一旁的楼梯。青羽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喧嚣，微微皱了皱眉。
“这地方……真的是龙蛇混杂。”他低声说道。
阿斯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习惯就好，这只是个开始。”
夜幕低垂，晚风吹拂着无尽的沙海，微冷的气流中夹杂着干燥的沙粒，仿佛诉说着砂隐村周边的荒凉与神秘。一片流浪商队的火光在远处渐渐显现。十几顶简陋的帐篷围成一圈，中央燃烧着一堆篝火，火光将那些疲惫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
帐篷外，猿飞阿斯玛站在一块岩石旁，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破旧披风。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不远处的篝火边，一群形态各异的流浪忍者正围坐在那里，有些人聊着粗俗的笑话，有些人则默默擦拭着武器。阿斯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阿斯玛老师，接下来怎么办？”
一旁的川木青羽低声问道，他压低了声音，面上带着些许紧张。尽管是精英中忍，但青羽知道，潜入这样的环境并不是他擅长的。
阿斯玛的目光扫过商队的篝火，轻声说道：“别急，跟着我的节奏行事。这种地方，实力比身份更重要，懂吗？”
青羽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可万一被他们识破，我们该怎么退？”
阿斯玛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道：“放心，要真退不了，我就拿你当诱饵跑。”
青羽苦笑了一声，虽然知道阿斯玛是在开玩笑，但内心的紧张并未完全散去。
就在此时，阿斯玛的目光锁定了篝火边的一个身影。那人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柴刀，正大口喝着一壶劣质酒。他的嗓门极大，笑声震耳欲聋，周围的人似乎对他颇为敬畏，连开玩笑都小心翼翼。
“找到目标了。”阿斯玛低声说道，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青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小声问道：“他是谁？”
阿斯玛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容：“这些商队通常会雇佣一些流浪忍者保护自己，而这群忍者里，肯定有一个是领头的。”他顿了顿，语气轻松却又带着几分严肃，“想让他们带我们进商队，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败那个领头的。”
青羽的眉头微微皱起：“可是……他看起来很不好对付。”
“呵，”阿斯玛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就算是流浪忍者，真正见过血的人可没几个。别担心，我有分寸。”
说完，他随手将烟头掐灭，迈步朝篝火走去。
篝火边，几个忍者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见到阿斯玛突然靠近，目光顿时变得警惕起来。那名背着柴刀的黑发男子眼神一凝，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地说道：“站住，你是谁？”
阿斯玛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副不羁的笑容：“别紧张，我只是个路过的忍者，听说你们这里需要人手，所以过来看看。”
黑发男子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路过的忍者？呵，谁知道你是不是探子？滚远点，我们可不收无用之人。”
阿斯玛摊了摊手，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探子？就凭你们也值得我探？”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言辞间满是挑衅。
篝火边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个忍者站起身来，有的手已经摸向了武器。
黑发男子眯起眼睛，冷冷说道：“小子，看来你很有自信啊。”
阿斯玛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自信谈不上，不过，要让我滚远点，你可得拿出点本事。”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慢慢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带着一股压迫感。他将柴刀从背后抽出，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芒。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一步步走向阿斯玛，周围的人纷纷后退，为他们腾出了空间。
阿斯玛随手解下披风，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和灵活的装备。他没有拔出武器，而是将手放在口袋里，懒散地站着：“来吧，别浪费时间。”
男子大喝一声，柴刀猛然劈下，带起一道劲风，势大力沉。
阿斯玛轻轻一侧身，刀刃从他的肩侧掠过，险之又险。他右手一扬，指尖夹着一枚手里剑，速度极快地刺向对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