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构成这幅画作的全部要素。
汤米拍的照片还是比较清晰的，看画作上面的笔触和风格，凡妮莎就一眼认出这是画家伦勃朗的作品。
应当就是那幅名为《加利利海上的风暴》的世界名画！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一个劲地喃喃低语。
毕竟，早在 1990年的博览会上，这幅画就被小偷偷走，至今下落不明。
后世倒是有过不少传闻，但大多都是假消息，就算是真的找到一些画作，最后也全被证明是赝品，没有一点儿收藏价值。
不过，汤米今天给她展示的这幅《加利利海上的风暴》，各方面细节做得十分到位，她居然没能看出一点儿破绽。
“如果这要是真的话，那就太不得了了。”
这幅画作的作者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一向被认为是欧洲十七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也是荷兰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
他画技高超，水平精湛，擅长肖像画、风景画、风俗画、宗教画、历史画等领域。
曾经在欧洲的一家拍卖场，仅仅伦勃朗的一幅自画像，就拍出了两千万英镑的高价。
如果这幅《加利利海上的风暴》是伦勃朗的真迹，价格只会更高。
作为伦勃朗一生中唯一一幅海景图，这幅画天生就等同于孤品。
早在 1990年时，这幅画就价值至少3亿美金。
那还是 1990年的 3亿美金，放到现在来看，价格绝对会只高不低，起码也要 4亿美元以上，恐怕 5亿都挡不住。
当然，钱不钱的还在其次。
这画是汤米的，跟她毫无关系。
她最看重的是，如果这画被确认为真品，那她这个鉴别者的名字，同样会被记录在艺术史中，为世人所铭记。
这种事情对任何一名艺术从业者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巨大诱惑。
想到这里，凡妮莎不再犹豫，直接答应了汤米的邀请，并且表现得比汤米还急，立刻就打算出发。
汤米：“这会不会耽误你做生意？”
“当然不会。”
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凡妮莎笑着回应着说道。
画廊这一行，跟古董差不多，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今天做的这一单，就足够她支付好长时间的房租。
再说，她走了，画廊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可以看店，仍然能够正常经营。
因此，急着看画的凡妮莎，只是简单交代工作人员几句，就跟着汤米上了奔驰，很快从画廊离开。
他们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赶到。
司机帮忙拉开车门，双开门身材的威尔逊菲斯克迈步下车。
他才走进画廊，就开始急匆匆地寻找起画廊的女主人凡妮莎。
自从两人上次见面，他就对凡妮莎一见钟情，认为对方就是他的此生挚爱。
不过，考虑到凡妮莎的感受，他没有在第一次见面就展开攻势。
而是特意等到今天，借着买画的名义再次上门，希望能成功邀请凡妮莎陪他一起，去高档饭店共进晚餐。
只是，令威尔逊失望的是，他在画廊中足足绕了三圈，都没能找到这里的女主人。
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天他欣赏的《暴风雪中的野兔》，居然也消失不见。
察觉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威尔逊微微皱眉。
“奇怪，凡妮莎到哪里去了？”
他特意派人进行过调查，大概知晓了凡妮莎的生活规律。
往常这个时间，凡妮莎应该会在店里。
今天忽然没有出现，难道说是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才没来工作？
想到这里，威尔逊有些担心，走向前台进行咨询。
令他没想到的是，对于他的疑问，工作人员给出了另外一种解释。
“不是哦，老板没有生病，身体一直很好，上午还来工作，只是刚才跟客人出去了。
哦，对了，菲斯克先生，就是那个客人，买走了你上次留意的《暴风雪中的野兔》。”
“你说什么？！”
听到工作人员的回应，威尔逊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气场也跟着逐渐变低，眼神中满是煞气，盯得前台小姐脊背发寒。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就仿佛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都能向她发起攻击，将她的身体撕个粉碎。
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詹姆斯韦斯利赶紧上前几步，凑近了小声提醒道。
“老板，先冷静一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买画人的身份，以便确保玛丽安娜小姐身在何处，又是否安全。”
“你说的没错，詹姆斯。”
将怒火压在心中，威尔逊做了个深呼吸，脸上重新露出和煦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这小姑娘也是凡妮莎的员工，把人吓到就不好了。
“请问能给我那位买画人的联系方式吗？”
担心威尔逊再出状况，詹姆斯代劳询问道。
“我老板非常喜欢那幅《暴风雪中的野兔》，很希望对方能够割爱，花多少钱都行。”
买画只是借口，关键是要联系方式。
为了让前台小姐更容易开口，詹姆斯还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小摞五十美元的大钞。
“只要你能告诉我那人的电话号码，这些就全都是你的了。”
“这……”
五百美元啊，都快赶上她好几天的工资了。
前台小姐很想挣这份钱，可问题在于，她是真不知道汤米的电话。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詹姆斯能够确认对方一无所知，心里有些无奈，再次开口询问道。
“好吧，没有电话号码，有没有其他信息，哪怕只是长相也行。”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再不问出点什么，他的老板威尔逊一定会再次发火。
好在，这一回工作人员没有被难住，痛快地说出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那人个子很高，还戴了一副黑色墨镜，脸长得很英俊，像是好莱坞的明星，至于穿着打扮嘛，就是一身整齐的黑西装。”
詹姆斯听得直摇头。
信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找人。
要知道，但凡有时间在工作日来画廊看画的，还有闲钱买艺术品的，基本都是社会上的名流，穿着打扮都和工作人员描述的差不多。
只靠这点特征找人，跟在大海里捞针没什么区别。
庆幸的是，在五百美元的诱惑下，前台小姐发挥了自己的最大潜力，最终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虽然有些不太确定，但那人听起来好像有点意大利的口音。”
第74章 失态
意大利口音？
“难道说，是那个汤米维赛迪？”
尽管这看似不过是一种巧合，可在威尔逊心底，却觉得这已然是最具可能性的推测了。
只是，有一点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詹姆斯昨晚才登门拜访，汤米·维赛迪今天就能找到凡妮莎。
如此短暂的时间，那家伙到底从哪得到的情报？
要知道，为了保护凡妮莎的安全，他可从来没向外人透露过自己的感情。
也就是常年陪伴他左右的副手詹姆斯，才有可能从他的种种行动中，勉强窥探出一些端倪。
然而，詹姆斯绝无可能背叛于他。
毕竟，詹姆斯已兢兢业业辅佐了他长达十数年之久，陪伴他走过无数风风雨雨，早已用自身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再者说，就算詹姆斯真的背叛了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已经是二当家了，詹姆斯就算效忠意大利人，也无非是继续当他的二当家，不可能有上位的机会。
因此，无论是从个人感情上来看，还是从私人利益上来讲，都不可能是詹姆斯泄露的消息。
可即便如此，在这般情形之下，意大利人却依旧能够以令人惊叹的精准度探寻到他的致命弱点。
这般高超的手腕与卓越的能力，不禁让他眉头紧紧皱起，内心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与不安。
“他是在向我示威啊……”
威尔逊有些头疼。
此刻，他深切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确实是大大低估了意大利人的深厚底蕴与强大能量。
他们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那么，帮派内部所潜藏的那些犯罪证据，会不会同样被意大利人所洞悉掌握了呢？
坐在汽车主驾驶位上的詹姆斯，此刻心中想的更多。
他在思考汤米这样做的目的。
如果只是为了示威，那他要恭喜对方，汤米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他与老板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那幅被汤米买走的《暴风雪中的野兔》，就更是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让他遍体生寒，为意大利人的情报收集能力震惊。
可如果汤米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还想和凡妮莎发生点什么，那这次的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他毫不怀疑汤米是否有那样的能力。
众所周知，意大利人向来浪漫多情。
泡妞这种小事，几乎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这一点，从情报中就能看出一二。
才来到纽约没多长时间，汤米维赛迪身边就多了两个长期伴侣，据说他还经常在红圈俱乐部中进行娱乐活动。
这么一号风流人物，要说他是正人君子，那詹姆斯绝对是一百个不相信。
而且，不违心的说，无论是容貌、身材、气质，哪怕是穿着打扮，他的老板都要甘拜下风，被汤米维赛迪胜过不止一筹。
在这种不利情况下，假设二者不用任何手段，进行纯粹的公平竞争，他不觉得老板会有胜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