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穿越:全是深渊难度 第595节

  山崖平台上,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呼啸的寒风仿佛也被冻结了,刮过面庞的只有冰碴子般的恐惧。

  那几个倨傲的公子哥、刚赶来的高手,甚至瘫软在地的王胖子执事,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眼球凸出,死死钉在方宇身上。

  那景象太过骇人!

  内门弟子张博兴,像条破烂的麻袋,深深嵌在数十丈外碎裂的山壁乱石堆中,浑身鲜血淋漓,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每一次微弱的抽搐都伴随着漏风般痛苦的呻吟。

  山石粉末混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冰冷的空气中飘散。

  而平台中心,方宇依旧站在原地,依旧穿着那身破旧肮脏、溅满秽物的粗布袄子,脚边是打翻的木桶和肮脏的刷子。

  他一脸懵然,仿佛连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唯有他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微弱金光,和空气中隐隐波动的惊人余威,冰冷地提醒着众人方才的惊天一击绝非幻觉。

  一个杂役!

  一个拥有公认最劣等伪灵根的扫厕杂役!

  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击将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打得生死不知?

  “嘶——”死寂中爆发出成片的倒抽冷气声,难以置信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凝滞的时刻,数道凌厉无比的破空声尖锐响起!

  “何人胆敢在宗内行凶?!”

  “放肆!”

  伴随着威严的怒喝,几道身影裹挟着强大的灵压瞬息而至,落在平台之上。

  为首的老者和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如鹰隼,气息渊沉似海,显然是门中地位极高的长老级人物。

  紧随其后的几人同样修为深厚,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场中的方宇和远处的张博兴。

  当他们看清重伤垂死的是张博兴,而凶手竟是方宇——这个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的卑贱杂役时,惊愕瞬间化为滔天震怒!

  “大胆孽障!”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张,一声暴喝宛如惊雷炸响,无形的威压排山倒海般压向方宇,“区区蝼蚁贱役,竟敢对内门弟子下如此毒手?!谁给你的狗胆!”

  他根本不信这是方宇自身的力量。

  方才那瞬间爆发的威能,绝非一个“伪灵根”的凡人所能拥有。

  “他定是身怀邪门法宝,或用了歹毒符咒!”

  旁边的中年长老厉声喝道,眼神阴鸷地盯着方宇,“给我搜!将这孽畜身上的东西,里里外外搜干净!”

  一声令下,两名修为不弱的弟子,如狼似虎般扑向方宇。

  一人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方宇的双臂,强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臂骨捏碎,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另一名面容姣好却眼神冷漠的女修,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上前开始在他身上摸索。

  她的手毫不留情地伸进方宇破旧的衣襟、袖口,在粗糙冰冷的布料中翻找。

  然而,除了那令人作呕的、来自茅房的浓重污秽气味沾染了她纤细的手指和光洁的法衣袖口外,她什么也没摸到!没有法宝,没有符箓,连半个铜板、一块像样的玉佩都没有,唯有一身刺鼻的酸臭和冰冷湿硬的触感。

  女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嫌恶之情溢于言表,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回禀长老,他.他身上空空如也!”女修退后几步,强忍着恶心报告,同时拼命擦拭着沾染污迹的手。

  几名位高权重的长老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迷惑和惊疑。

  没有外力?那刚才那道恐怖的金芒和老者虚影从何而来?

  那足以重创筑基期修士的力量源头究竟是什么?

  难道这具拥有“伪灵根”的废物体内,还藏着他们无法理解的秘密?这完全违背了他们的认知!

  “废物,你到底.”中年长老目光如刀,正欲再次逼问。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佝偻、气息飘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降落在众人面前。

  来人是个极其瘦削的道人,面色微微泛黄,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枯”意,仿佛一截随时要朽烂的木头。

  他的眼神掠过重伤的张博兴,又落在一身狼狈被制住的方宇身上,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旁边立刻有人上前低声向他禀报了几句。

  瘦道人听完,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了一下。

  他走到方宇面前,无视那些按住方宇的弟子和一脸惊疑的长老们,目光平平地看着方宇,声音干涩嘶哑,像是枯叶摩擦:“你,叫方宇?”

  方宇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这张枯瘦的脸,心底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或即将被解救的激动。

  长期的底层挣扎早已让他警惕如狼,穿越者的记忆更让他对这类突如其来、不明动机的“恩惠”充满戒备。

  这个瘦道人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舒服,那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在暗处静静觊觎着,绝非善类。

  好人哪有这种让他脊背发凉的感官?

  瘦道人却没等他回答,直接自顾自地说道:“以后,你入贫道门下,随贫道修行,便是内门弟子了。”

  嘶——!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刚刚还在搜查方宇的两位弟子下意识松开了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连那位修为高深的长老都流露出错愕之色。

  “师兄?!你你座下不是只有小苏一名真传吗?这”中年长老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充满了惊疑。

  众弟子更是炸开了锅:“内内门弟子?这小子一步登天了?!”

  “凭什么啊!他就是个扫厕所的!伪灵根!”

  “走了什么狗屎运!瘦老祖怎么会收他?!”

  然而瘦道人面无表情,对周围的惊呼和议论置若罔闻,只是继续看着方宇,干巴巴地问:“如何?”

  方宇的心猛地一沉,感觉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

  被这种令他感官极差的人收为徒弟?绝非好事!

  但他很清楚,眼下的局面,这看似天上掉馅饼的“收徒”,是他唯一能离开这被众多高阶修士虎视眈眈险境的途径。

  无论这枯瘦道人图谋什么,是拿他当药人,还是做他法器的祭炼引子,至少暂时能保住性命,脱离这当下死局。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不死,总有转圜余地!

  方宇眼中挣扎、警惕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猛地压下所有情绪,动作极其利落地“噗通”跪倒在地,对着瘦道人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弟子方宇,拜见师尊!”

  瘦道人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收的不是一个徒弟,而是捡了一根稻草。

  他“嗯”了一声,算是应答,随后转身便走,那飘飘忽忽的身影看似缓慢,眨眼间便已飘出数丈远。

  方宇毫不犹豫,咬着牙站起身,步履虽因后腰剧痛有些踉跄,却强撑着迅速跟上。

  破旧粗袄的身影沾染着显眼的污渍,沉默而决绝地跟在那枯瘦的身后,在晨光熹微、山风凛冽的石阶上渐行渐远。

  平台之上,只留下满地鲜血、重伤呻吟的张博兴,神情各异的众多内门外门弟子,以及那几位面面相觑、脸上写满荒谬与懵逼的高阶长老们。

  而冥冥之中,好似有着诸天宇宙的精神力量,在用力冲击着这世界的屏障!

  待那时,金门还是那个金门,可方宇

  已经不是现在的方宇了。

第694章 没钱你修什么仙

  枯瘦道人沉默地在蜿蜒山径上飘行,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沾染了一丝腐朽的死寂。

  方宇咬紧牙关,强忍着后腰传来的撕裂痛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那件溅满污秽的单薄粗布袄被凛冽的山风灌透,冻得他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与这座仙山的“仙气”格格不入。

  小道尽头,背靠着一片光秃秃的冰冷石壁,峰影遮蔽之下,孤零零地立着一处院落。

  与其说是院落,不如说更像几间勉强垒砌的低矮石屋围拢着一小片冻硬的土地,透着与金门外门相似的荒凉气息,甚至更为孤僻阴冷。

  两人刚踏进小院,院中一个正在低头侍弄几株蔫巴巴药草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方宇的注意。

  那是个年轻女子,素朴的青色布袍洗得发白,身形纤细,一头乌发简单束在脑后。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几分木然的脸孔。

  她看向突然出现的两人,尤其是方宇这一身显眼的狼狈,明显愣了愣,手中药锄的动作也顿住了。

  “这是你师弟,方宇。”瘦道人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干涩嘶哑的腔调,毫无波澜地扔下一句介绍,像是在摆放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

  方宇瞬间明了,这应该就是那位仅有的。师姐

  这女人看着方宇,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瘦道人,眼中迷惑更深,但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苏酥。”声音清清冷冷,像是见到了前男友。

  说完,她便不再看他们,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重新低下头,专注于那些萎靡的药草。

  她的举止带着一种近乎疏离的漠然,与其说是对陌生师弟的排斥,不如说更像是和眼前这位师尊也毫无熟稔亲近之意。

  整个小院笼罩在一种沉重的沉默里。

  瘦道人对此浑不在意。

  他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转向方宇,枯瘦如鹰爪的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本旧册子。

  册子纸页泛黄,边缘磨损卷曲,奇特的是完全没有书名题签,光秃秃如同它的新主人目前茫然的处境。

  “拿着。”道人将这无封之书递到方宇面前,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一日练三次,刚开始时,定会不适。”他盯着方宇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其骨髓,“忍着,熬过便好。”

  就在“不适”二字落音的瞬间,方宇低垂的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旁师姐苏酥的反应,她握着药锄的手指骤然收紧,削瘦的肩膀难以自抑地、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尽管她极力克制,迅速低下头掩饰,但那瞬间的异常已然如同冰锥刺入方宇心间,印证了他心底最大的警惕。

  果然!这老东西给的不是什么正经玩意!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比之前的寒风更甚。

  拜师时那不详的预感、对方枯朽气息的厌恶,此刻都因为这“不适”的警告和苏酥那下意识的恐惧颤抖而变得更加浓烈和具体。

  是剧痛?是蚀魂?还是更邪门的东西?

  然而,方宇脸上没有丝毫流露。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动作麻利地双手接过那本透着古怪的无名旧书。

  “谢师父。”他朝着道人深深一鞠躬,姿态恭敬,弯腰的角度恰能再次瞥见苏酥紧贴地面的鞋尖,那里,似乎仍在极力维持着平静。

  瘦道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气音,枯瘦的身影不再停留,如同飘忽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滑”向院内一间石屋。

  方宇收回视线,转向那位唯一可能提供指引的师姐,他毫不迂回,径直开口:“苏酥。”声音带着新环境的不确定,“我住哪?”

  直呼其名落在苏酥耳中,她清冷的眉尖明显蹙起,一丝不悦清晰地浮现在那张木然的脸上。

  但这份不快转瞬即逝,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她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握着药锄的手朝着院落最偏僻、最角落,常年被阴影笼罩的一间小屋,草草地指了一下。

  指尖落下时,已然继续专注于面前那几株蔫巴巴的药草,仿佛刚才那微小的动作从未发生过。

  方宇对她这份近乎冷漠的疏离不以为意。

  能有个确切落脚点,已是眼下的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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