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平等，无分贵贱。”玄奘叹息，“正因如此，更需佛法普度，破此轮回。”
“空谈！”方宇猛然提高音量，“你告诉我这是业报？！”
玄奘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竟有泪光闪动：“此乃众生共业，非一人之过，贫僧西行，正是要寻解脱之法。”
“然后呢？”方宇冷笑，“把经书带回来，那些妖怪就会放下屠刀？那些被吃的百姓就能复活？”
“不能。”玄奘坦然承认，“但正法如灯，可破千年暗室，一人觉悟，可度千万人。”
“好个度千万人。”方宇拍了拍手，“那我问你，如果我去那南方，求一位袁姓老者，求他传授可以让大唐百姓顿顿吃饱的改良水稻种植方法，那比起你那经书，谁功德无量？谁才是真正的在造福百姓？”
“难不成，百姓饿着念经才是正业，而吃饱肚子，就是业报咯？”
方宇这番比喻，给唐僧直接给干沉默了。
广场上霎时鸦雀无声。
“怎么？圣僧答不上来了？”方宇踏前一步，“那我替你说。”
他忽然跃上香案，惊得周围百姓连连后退。
“所谓真经，不过是让饿殍觉得吃观音土是积德！让佃农觉得被地主盘剥是消业！”
“你们让百姓跪着生，还骗他们来世能站着活！”
人群中爆发骚动，几个穿锦袍的世家子脸色煞白。
有个戴镂空金冠的郎君突然尖叫：“拦住这狂徒！他谤佛！谤圣！谤！”
“让他说。”
唐僧示意武僧收起棍棒，他仰头望向方宇的眼神，竟带着某种殉道者般的觉悟。
方宇冷笑指向皇城方向：“皇权！宗教只不过是皇权稳固自己权利的手段罢了！”
“轰！”
人群彻底炸开锅！
敢在这种地方公开说皇室的事情。
真不要命了？
“乱吠！”
一队金吾卫从人群中冲出，明晃晃的横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拿下这狂徒！”为首的人厉声喝道，刀尖直指方宇咽喉！
玄奘脸色骤变：“且慢！”
可他的声音瞬间被惊恐的人群淹没。
百姓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推搡间踩翻了香案，供果滚落一地。
“铛！”
横刀砍在方宇脖颈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刀刃崩出个豁口，校尉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
方宇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反而咧嘴一笑：“皇权的拥簇者急了？”他指尖轻弹刀刃，“因为你们在皇室面前是狗，在百姓面前却要当官老爷。”
“妖妖人！”校尉踉跄后退，“放箭！快放箭！”
二十张角弓同时拉开，箭矢破空声尖锐刺耳！
方宇眼中金焰暴涨：“我在为百姓讲话，你们跳出来”他张开双臂，“真是煞风景！”
“轰！”
霸王色霸气如海啸般爆发！射至身前的箭矢瞬间裂开，前排侍卫如遭雷击，接二连三栽倒在地。
后排的弓手更惨，直接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以方宇为圆心，方圆五丈瞬间清场。
远处观望的百姓集体失声！
这真是见鬼了！
“现在安静了。”方宇掸了掸衣袖，转向脸色发白的玄奘，“圣僧方才想说什么？”
唐僧双手合十，目光悲悯：“施主，劝人向善，教人学好，难道有错吗？佛法导人向善，消弭戾气，此乃普度众生之本。”
方宇闻言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劝人向善？这点道理还用千里迢迢去天竺找那帮抠屁眼的阿三学？三岁孩童都知道杀人放火是恶，尊老爱幼是善！你大唐没有圣人教诲？非要跪着去求外邦的破烂经文？”
他猛地指向街边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你问问他，是愿意听你念经修来世，还是想这辈子多吃几口肉！”
老汉被点名，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在方宇逼视下，终于嗫嚅道：“小老儿就想攒钱给孙儿娶房媳妇.”
“听见了吗？”方宇冷笑，“你满口来世福报，可曾让他的破草屋不漏雨？你教他忍饥挨饿是消业，那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顿顿荤腥，怎么不见你去劝他们消业？”
玄奘眉头紧蹙：“施主此言差矣，佛法并非教人逆来顺受，而是——”
“而是个屁！”方宇粗暴打断，“你只会单边思维，把佛经当金科玉律！让百姓修来世？依我看，道才是正道！”
“管你来世不来世！我们修今生！道法自然，讲的是现世报应！你饿鬼道里滚一遭的佛祖，配教我们做人？”
人群中有道士打扮的人眼睛一亮，悄悄往前挤了挤。
“你让百姓一辈子吃糠咽菜，临死前骗他说下辈子能当王侯。”方宇突然抄起供桌上的馒头砸向玄奘脚边，“吃亏是福，吃苦是福报，把人训的都和那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上进心，没了人类原始的欲望！”
“不吃，不喝，不生育，不享受人生！我问你！那还是人么？人活一世，就为了下辈子过好点？那特么这辈子为啥不能过好点呢？”
馒头滚落在地，沾满香灰。
玄奘脸色煞白，后退半步。
“不敢接？”方宇狞笑着逼近，“你们这套把戏，骗得了跪久了的愚民，骗不了我！道门炼丹续命是贪生怕死，你们和尚敲着木鱼等死就是高尚？”
玄奘深吸口气，“我听明白了，施主的意思是，让百姓修道”
“错！”方宇斩钉截铁，“我是要掀了这吃人的世道！”
他边说边飞天，逐渐升至百姓的头顶，所有人都顶着大太阳在看他光芒万丈的身躯.
他说：
“神佛不管的，我管！”
“和尚度不了的，我度！”
方宇周身雷光暴涨，九霄雷池在怀中轰鸣。
“就用这雷霆！就用我满腔热血”
“劈出个朗朗乾坤！”
在这一刻，唐玄奘清楚的知道
自己
败了。
第559章 道爷我成了！
长安城，太极宫。
李世民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湿了龙袍下摆。
这位开创贞观之治的明君此刻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妖人？公然在大慈恩寺谤佛？还说什么.宗教是皇权的工具？”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金吾卫统领的汇报，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跪在地上的金吾卫统领程咬金额头抵地，大气不敢出：“回陛下，那妖人确实如此说的，他还说说百姓跪着生，佛家骗他们来世站着活.”
“够了！”李世民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奏折被震得散落一地。
他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龙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查！给朕彻查！”李世民突然转身，眼中寒光闪烁，“这妖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师承何人，统统给朕查清楚！”
程咬金刚要应声，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通跪倒：“陛下！袁天罡求见！”
李世民眉头一皱：“宣。”
片刻后，一袭道袍的袁天罡快步走入，手中拂尘轻摆，面色凝重：“陛下，那少年的言论已在长安城传开，百姓议论纷纷.”
“什么？”李世民脸色更加难看，“这才多久？”
“不足四个时辰。”袁天罡苦笑，“那人当众施展神通，震晕了二十名金吾卫，百姓亲眼所见，传得神乎其神，现在市井中已有流言，说”
“说什么？”
袁天罡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说那妖人揭穿了佛门与皇室的秘密，是上天派来点化世人的。”
“荒谬！”李世民怒极反笑，“一个妖人胡言乱语，就成了上天使者？”他猛地转向程咬金，“传朕旨意，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凡有传播妖言者，一律下狱！”
袁天罡连忙拱手：“陛下且慢！那妖人神通广大，恐怕不是寻常手段能对付的，贫道观其言行，似与终南山中近日出现的异象有关.”
李世民眯起眼睛：“道长是说.”
“三日前，终南山紫气东来，有樵夫见一道金光坠入山谷。”袁天罡压低声音，“贫道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旁多了一颗赤星，光芒直逼帝星.”
殿内一片死寂。
李世民缓缓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良久，他沉声道：“传尉迟恭。”
半个时辰后，一身戎装的尉迟恭单膝跪地：“臣在。”
“你带三百玄甲军。”李世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若遇那妖人”他顿了顿，“尽量活捉，若不能.”眼中寒光一闪，“就地格杀。”
尉迟恭抱拳：“臣领旨。”
袁天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
待众人退下，李世民独自站在殿中，望着墙上悬挂的《步辇图》，手指微微发抖。
画中他端坐步辇，接受万国来朝的景象此刻显得如此讽刺。
“宗教是皇权的工具.”他喃喃重复着方宇的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妖人，倒是个明白人。”
长安城郊的破庙里，方宇指尖燃起一缕雷光，照亮了手中泛黄的道经。
《太乙青华洞玄秘要章》的扉页上，镇元子用朱砂批注的八个字触目惊心：
“逆天改命，慎之慎之。”
“呵，正合我意。”方宇盘坐在积灰的供桌上，九霄雷池悬浮头顶，紫电与经书上的金字交相辉映。
第一重叩天门！
经文刚念完第一段，方宇的呼吸急促！
他看见自己的三魂七魄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