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好事。
反正出口到欧美那些国家,和出口到北方,都是一个样。
而且,这样还能缓解还债的压力。
终于不用勒紧裤腰带,用农产品抵债了。
接下来的谈判,王孟德都没有参加,这种事情,他在与不在,都无关紧要。
再说了,他近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正准备启动研究疟疾的治疗办法呢。
前世,治疗疟疾的特效药青蒿素,算是西药。
这一次,他打算先试一试能不能用纯中药的手段,来解决这个疾病。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幸好知道了黄花蒿这个植物,不用再盲目的从众多的植物中去重新筛选一遍。
能给他的研究省去一大半的时间和精力。
七月底,周日。
这天下午。
太阳在拼命的挥洒著热量。
屋子里如同蒸笼一样,人在其中完全无法待得住。
于是,王孟德就和何胜男一起,领著几个孩子,来到了胡同口的大槐树下乘凉。
几颗大树底下,聚集了不少的邻居。
此时,杨槐花的花期早就过去了,只剩下茂盛的枝叶,挡著阳光。
“王大夫来了。”
看到他们一家子来了,不少的邻居都笑著站起身来,纷纷热情的打著招呼。
还有几个人,麻利的把自家的凉席往旁边让了让,把好位置留给他们。
人群里,贾东旭和贾张氏两个人也带著棒梗和小当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他,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至于秦淮茹,则是在地安门大街,一家饭店门口,排著队呢。
等下到了饭点,他们全家,都要去饭店里去吃晚饭。
王孟德跟著大家打了一声招呼,也不客气,他道了一声谢,把凉席铺好,让几个孩子坐在上边玩。
然后转身和众人闲聊著。
这些人里,他基本上都认识,大部分人,都找他看过病。
每一次,都是药到病除,甚至有的连药都不用吃。
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
聊了会儿天,又看了几盘棋,太阳逐渐的偏西了,几个孩子也都玩累了,正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
何胜男也下意识的一手缓慢的挥舞著蒲扇,坐在旁边打著瞌睡。
就在这时,由北往南,从地安门大街的方向,骑来一辆自行车。
很快,这辆自行车就停在了胡同口,刘海中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然后把自行车扎在旁边,就快步来到了大树底下。
“老刘,这么大的太阳,您这是去哪了?”
隔壁院的老范,抬起头来,看到刘海中浑身都要湿透了,便好奇的问道。
这么大的太阳,没有要事,谁都不愿意顶著大太阳,在外边乱跑。
“嗨,居委会的曹大姐,今天一大早就去院里通知我们,要每个院的管事一大爷,下午去居委会开会。
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他们都还在后边走著呢,我借了许大茂的自行车,先回来了一步。”
刘海中虽然热的口干舌燥,浑身大汗淋漓,但还是有些得意的说道。
而且他还故意说得大声,打算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现在,他在轧钢厂是没希望当官了,也就是院里管事一大爷这个称谓,能让他过一下瘾。
“老刘,是有什么新政策么?快给我们说说。”
果然,他的话,吸引了一部分的注意,另一个相熟的人棋都不下了,也好奇的问道。
旁边不少人虽然没有开口,但也都把目光放在了刘海中的身上。
“要说政策,还真有一个。”
看到有人捧哏,刘海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然后接著说道:
“从7月30日开始,京城的大小饭店和饭庄,除了有十八家知名的饭庄之外,其他的一律实行就餐收粮票制度。”
自从去年底,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都陆续的实行了就餐收粮票政策后。
就只剩下京城,作为首都,有著独一无二的‘政治优势’。
全国各地区、各兄弟省市皆以大局为重,全力以赴的支援京城。
让京城成为了全国唯一一个在饭店吃饭不收粮票的城市。
可惜好景不长。
这个漏洞,让一部分周边省市城市和本市的居民发现了,他们集中涌入大小饭店,夜以继日的在饭店门口排队。
这种景象,引起了高度重视。
不仅是造成了混乱,也使得粮油大量的消耗。
于是,京城市经过报请后,宣布在今年的7月30号正式实现,饭店吃饭也要收取粮票。
“什么?以后去饭店吃饭要粮票了?”
刘海中的话,让一部分人脸色巨变,瞬间跳了起来。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就要数贾东旭和贾张氏两个人了,他们俩也是跳的最高。
贾东旭面如死灰,贾张氏跳完愣了片刻,才缓过劲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哭起来。
同时嘴里还嚷嚷著‘不活了’等话语。
刘海中说出来的这个政策,对于贾家可谓是晴天霹雳。
如果以后没办法去饭店吃饭了。
贾家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他们家就只有贾东旭一个人有定量,每个月三十来斤的粮食、三两的食用油定量,每天二两的蔬菜定量。
以前能去饭店里就食,凭借着贾东旭一个月四十二块钱,再加上易中海的帮衬,日子紧巴巴的也能勉强的过下去。
现在突然不能去饭店里吃饭了,可就要了命。
贾家连大人和孩子,他们家可是有五口人,这点物资,连十天都撑不过去。
至于和别人调剂,那也是想都别想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多余的粮食,甚至大部分人家都不够吃。
去黑市更是想都别想,一张一斤的粮票,最少两三块钱,一斤粮食的价格,也肯定不会比这个低。
就算是易中海全部的工资帮衬他们家,都不够。
看到贾张氏在那哭哭啼啼,周围的人也没有看笑话的意思,他们都心有戚戚焉。
虽然没有想贾家这么惨,但每家每户,每个月都多多少少有过,去饭店里吃饭的行为。
现在没有了薅羊毛的机会,他们的日子,也都会艰难一些。
除了这档子事情。
大家都没有心情继续在这边乘凉了,正好也到了饭点,于是便都三三两两的散去。
回到家里。
冉小梅已经快把饭做好了。
何胜男连忙上前帮忙。
饭桌上。
当听说了这个政策,王浩咬了一口二和面馒头,不忍心的说道:
“贾家下个月,可就麻烦了。”
“这能怪得了别人?我听院里人说起过,早几年,户口还可以随便迁的时候,秦淮茹就提议把几个人的户口都迁到城里来。
还是贾张氏和贾东旭两个人,一直不上心,或者怀有其他的心思,后边政策一变,再想迁户口,可就难了。”
冉小梅夹了一筷子咸菜,小声的说道。
“哎,这几年的日子,确实太难了。”
王浩皱著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他所在的医院里,医护人员都算是收入可以的人群,就这很多人家,一到月底就缺粮。
特别是今年一来,经常有同事问他借粮票解燃眉之急呢。
而他们家,他和儿子两个都算是高收入群体,每个月又有好几斤的高脑油补贴,才算是让一家人没饿著。
甚至还能帮衬著农村老家和亲家一些。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王孟德私下里往家里带一些物资。
别说帮衬其他人了,自家能顾好,大人孩子不挨饿,就算是万幸了。
此后几天。
贾家整天都是一片愁云惨澹。
就连院子里的气氛,都被感染了,没有了往日那么多的欢笑。
傻柱也每天苦著脸,因为他从轧钢厂带回来的盒饭,都进不了自家的大门,刚到中院,就会被在水池边洗衣服的秦淮茹给劫走。
每当他想说几句拒绝的话,都会被秦淮茹用泪眼汪汪的表情打败,最后只能乖乖的放手。
这种情况时间一长,傻柱便受不了了。
又到了周末。
他特意强拉著王孟德去他家里喝酒。
酒桌上,闷头连喝了好几杯,才扭扭捏捏,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孟德,你主意多,贾家这种情况,有没有解决办法?”
斜眼看了一下他,王孟德端起酒杯,随意的说道:
“傻柱,别人家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上心。
再说了,你自己家的事情都没顾好呢,雨水前天可是跟胜男说了,她上周的粮票,居然少给了两斤,这两斤,哪里去了?”
“咳,孟德,我这不是看贾家可怜么,咱们都是邻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