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鞋底死死踩著林平之的嘴上,讥讽道:“小子,你就这点本事!这辈子也就配给我舔鞋底子了!”
林平之拼命挣扎,但根本爬不起来,极致的羞辱和疼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过去。
“平儿!”
林夫人悲恸大呼,伤心欲绝,一口气没喘上来,也跟著昏了过去。
林震南再也保持不住冷静,泪如雨下,痛呼大喊:“娘子!平儿!”
余沧海冷眼看著这一切,再次开口说道:“我再问最后一次,辟邪剑谱在哪?”
林震南身子不住颤抖,脸上满是挣扎痛苦之色。
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做出了决定,整个人都显得颓丧苍老了许多,声音沙哑:“你将我夫人孩儿送到洛阳王家,并保证以后不会伤害他们,我就告诉你辟邪剑谱的下落。”
余沧海脸上闪过一抹狂喜,生怕林震南会反悔,不迭答应道:“好!只要你肯将辟邪剑谱交出来,我就答应你,立刻放他们离开。”
林震南摇头道:“你先放人,我才会说。”
余沧海只略一沉吟,就答应下来:“好,我现在就让人将他们送……”
话音未落,几道身影从墙外翻了进来,急匆匆跑向大厅,神情仓惶地喊道:“师父!大事不好了!”
岳灵珊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正是先前追杀劳德诺的那些青城弟子,心中疑惑他们怎么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样子,目光往后张望,也没找到劳德诺的身影。
余沧海喝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洪师兄和于师兄呢?”
领头那青城弟子正是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脸色煞白,神色惊恐,声音都带著颤:“洪师兄、于师兄他们都死了!都被华山派的令狐冲杀了!”
余沧海一惊:“令狐冲?!”
石破天和岳灵珊也大吃一惊。
于人豪的确是死在了石破天手里,但其余青城派弟子,他们只是点住了对方的穴道,甚至还给他们疗伤避免了伤势恶化。
怎么侯人英会说他们都死了?还死在了令狐冲手里?
侯人英用力点著头:“对,杀死余师弟和贾师弟的也是他!”
随后就将他们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三人奉余沧海之命前去追查杀石破天三人的身份。
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石破天他们躲在山岗后面,直到意外撞见了岳灵珊那匹瘸腿被丢弃了的马,才又调转马头,回到山岗处寻找。
劳德诺的故意现身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但却未能骗过他们。
于人豪一眼就看穿了劳德诺是故意现身充当诱饵,掩护身份更重要的人。
他故意装作被劳德诺吸引,实则根本没有松开牵著的缰绳。
岳灵珊和石破天一现身,他们就立刻兵分两路,由侯人英领著五个青城派弟子去追赶劳德诺,由他与洪人雄带著剩下的十余人去追身份更重要的石破天和岳灵珊。
侯人英道:“我们本来已经抓到那个华山弟子了,但在押送他回来的路上,被他抓住机会逃走了。”
“我们只好先去找洪师兄他们汇合,半路上就遇见了洪师兄他们骑的那些马。”
“我们当时就意识到不对,一路往前,就看见了洪师兄他们的尸体。”
余沧海脸色铁青,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杀人的是令狐冲?”
侯人英说道:“是安人东安师弟临死前告诉我们的!他侥幸躲开了要害,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他亲口告诉我们他们遇到了令狐冲!”
余沧海不再有任何怀疑,他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上青城派给他送信的劳德诺,福威镖局的事情应该就是在那时候泄露出去的。
“好!好!好!”
余沧海怒极,手上一个没控制住力道,咔嚓一声,直接将太师椅的把手给捏的粉碎,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华山派!好一个岳不群!好一个令狐冲!这笔帐我跟你们没完!”
猛地又转头望向了林震南,冷声说道:“我现在就将你的妻儿送走!辟邪剑谱之事,你若是胆敢骗我,我定会将他们捉回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不行!爹,不能把辟邪剑谱给他们!”
林平之不知何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猛地抬起了身子,大声叫道:“他们就是一群泼皮无赖,说的话不能信的!他们今日能颠倒黑白,来我们福威镖局大开杀戒。明天就能杀到洛阳,找我外公的麻烦。”
“我和我娘就算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又有什么用?你将辟邪剑谱给他们,只会害了外公外婆和舅舅们。”
林平之的怒吼让岳灵珊回过神来,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她来福州,只是想找二师兄帮他们找到平一指,这事情怎么越闹越大?
先是余人彦、贾人达,然后是于人豪,现如今那十多个青城弟子竟然全都死了,还被人算在了大师兄头上!
岳灵珊六神无主,惊惧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必须要尽快回去,将这事告诉我爹。”
岳灵珊有善良侠义之心,也看不惯青城派所做之事,但行侠仗义也要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之内,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华山派和青城派的事情就够她头疼的了!
福威镖局和青城派的事情显然不是她能够插手的!
“大师兄,我们……大师兄!!!
岳灵珊转过头正要对石破天说“我们走吧”,就看见石破天冲了出去。
却是罗人杰看见林震南因为林平之的话再次动摇,大怒之下,抬脚就要踩断林平之的右腿。
石破天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岳灵珊之前叮嘱他的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轻举妄动,大声叫道:“你这个坏人!给我住手!不许你再伤害好人!”
第19章 费些力气(求追读~求收藏~)
“大师兄,不要!”
岳灵珊完全没料到石破天会突然冲出去,伸手想要拉住石破天,但却抓了个空。
石破天百忙之间,回头说了一句:“师娘说我们正道人士要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我不能看著这些坏人欺负好人!”几个起落,就到了大厅门口。
“这个笨蛋!”岳灵珊一跺脚,又是发愁无奈又是钦佩喜欢。
岳灵珊从小最钦佩的人就是父亲岳不群,石破天这般侠义当先轻身重义的君子大侠行为,正戳中她最喜欢的点。
岳灵珊没有太多犹豫,也跟著走了出来。
“什么人!”
余沧海大吃一惊,意识到自己刚刚与林震南的对话必然被对方听去,心头杀意暴起,抓起手边的茶杯,朝著石破天砸了过去。
同时,也大声提醒背对著门口的罗人杰道:“人杰,小心!”
石破天身子一侧,躲开了茶杯,脚下不停,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大厅当中。
罗人杰反应极快,头也不回,将抬起右足调转了方向,朝著身后反脚一踢,身子一跳,左足又反脚一踢,好似是马匹反脚踢人一般。
正是青城派的绝技“无影幻腿”。
石破天足尖轻点,轻飘飘就从罗人杰头顶越过,落在了罗人杰面前。
他与岳灵珊一路从华山到开封再到福州,没时间学习剑法招式,却也学了华山派的轻功。
罗人杰没有任何犹豫,运转内力,使出摧心掌中的“断筋截脉”拍向了石破天。
石破天下意识地抬手迎了上去,挥到一半,猛地想到死在他手上的于人豪,忙将力道收回了九成。
但,即便是如此,这掌力对于罗人杰来说,也太过强横!
嘭!
双掌接触的瞬间,罗人杰就以极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接连撞碎了厅门、门口的回廊、院子里的石灯,又骨碌碌滚出去十多米远,才停下来。
“我……我不会又杀人了吧……”石破天有些慌张。
他生性纯良宅心仁厚,哪怕接受了岳灵珊教的“惩恶即是扬善”的观点,本心也还是不愿杀人的。
尤其是在还不确定罗人杰这个坏人到底算是大恶还是小恶的情况下。
“是你们!”
林平之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等死,听到了石破天那声大吼,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石破天一掌将罗人杰拍飞了出去。
紧接著,岳灵珊也走了进来,与石破天并肩而立。
“令狐冲!”
侯人英也一眼认出了石破天,大惊失色,朝著余沧海喊道:“师父,他就是令狐冲!华山派的令狐冲!就是他杀了余师弟、洪师兄、于师兄他们!”
众青城弟子呼的一声上前,将石破天岳灵珊团团围在了中央。
石破天急忙解释道:“我没有……不对,我一共只杀了两个人,其余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想杀他们的……”
又猛地想起还倒地不起的罗人杰,说道:“你们快让开,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唉,我明明没有用力,他要是也死在我手里,那就不好了!”
石破天想要过去查看下罗人杰的情况,尽快给他疗伤。
但这话在余沧海和众青城弟子听来就是天大的侮辱,什么叫我明明没有用力,这显然是没有将青城派放在眼里!
余沧海厉声说道:“令狐冲,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一些!难道在你眼里,我门下弟子便都是一群废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全部打死?”
石破天见他满脸怒色,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觉得他们都是废物呢!我没想全部打死他们,而且我就算要全部打死他们,也总要比吹灰要多费些力气!”
余沧海:“???”
林平之一家:“???”
众青城弟子:“???”
只听见呛啷啷的一阵响,一片青光乱闪,青城派弟子们已经拔剑出鞘,怒气冲冲地瞪著石破天,眼中的怒火杀气几乎都要喷出来。
林震南回过神来,不禁暗暗感慨:“亏我以前还一直觉得青城派与华山派相差不多,如今看来实在是错得离谱!”
“这令狐冲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实力如此胆魄,比青城派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强!真不知道那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又该是何等人物!”
石破天见众青城弟子如此生气,半点摸不著头脑,转头向岳灵珊问道:“小师妹,我说错话了吗?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他们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换作其它时候,岳灵珊肯定打断石破天的话,给余沧海他们解释道歉了。
但现如今,他们撞破了余沧海图谋福威镖局辟邪剑谱一事,余沧海定然不会放他们离开,再将姿态摆低也只是自取屈辱。
岳灵珊干脆说道:“大师兄,这不是你的错。就像有的人睁著眼睛说瞎话一样,这世上本来就有不少人听不得实话。”
石破天“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样。小师妹,你懂得真多。”
众青城弟子见两人一唱一和,再也忍受不住,狂怒之下,挺剑就要朝石破天岳灵珊二人刺去。
岳灵珊小声叮嘱道:“大师兄,等下动手,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该杀便杀。”
见石破天面露迟疑之色,有些恼:“大师兄,现在已经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若是想看著我死在这里,也可以不这么做。”
石破天忙摇头:“我怎么可能想看著你死在这里!便是我自己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岳灵珊看著石破天紧张著急的表情,不由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是死在……呸呸呸!”
岳灵珊轻轻拍打著自己的嘴巴,将这些晦气的话打走,说道:“这些青城弟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儿,余沧海未必就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厉害,这一战我们未必就没有胜算!”
砰!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响,福威镖局的大门向内倒下,扬起一片尘埃。
所有人都是一惊,朝著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一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如冠玉,一脸正气,颊下五柳长须,右手摇著折扇,神情潇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