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没有选择起身,而是向右边扑去,待他扑出去之后,黑瞎子的身体就翻过了他刚才的位置,如果徐宁不躲开,肯定被黑瞎子的身体撞飞了。
黑瞎子向山下滚了四五圈,最终被一棵树挡住了。
“噗!”
徐宁趴在雪壳子中抬起头,吐了两口雪水,而面部也被融化的雪、刺的疼痛难忍。
“诶我去尼玛,这咋突然出来了呢?搞突然袭击啊。”
李福强和大喇叭窜过来将他扶起来,问:“咋样,兄弟,有没有事?”
“没事,就吃了两口雪,正好解渴了。快去瞅瞅那头黑瞎子……”
李福强起身喊道:“虎子、磊子,你俩瞅瞅黑瞎子,有动静就补枪!”
“我二哥咋样啊?”
“啥事没有!你俩加小心啊。”
关磊和王虎听闻徐宁没事,这才放下心,端着老撅把子就朝着黑瞎子走去。
关磊用枪管扒拉两下黑瞎子的脑袋,瞅见脑袋上有仨枪眼、前肢臂膀也有枪眼,很快将地面积雪染红了。
“死透了。”
这时,大喇叭给徐宁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雪粒,便和李福强来到了黑瞎子近前。
“死透了吧?”
“嗯呐,这到底咋回事啊?刚才叫它,它不出来,咋还搞突然袭击呢?”
徐宁纳闷的搓着下巴,道:“谁他妈知道呢,我也挺费解的。”
“这头黑瞎子不能真是聋吧?如果它是真聋,那它又是咋活到这么大的呢?它得有将近400斤了吧……”
李福强说道:“不能是麻雷子把它震懵、震聋了吧?那也不对劲儿,我刚才回头瞅它的时候,它是有点懵逼的,根本没有朝我们扑来的意图。”
徐宁吧唧嘴道:“完了,这事成未解之谜了。不寻思那么多了,赶紧放血开膛,整完了拽到山下去。”
“行,我开膛吧。”
关磊和李福强对视:“我跟强哥去捡柴火吧。”
“快整吧,我再去瞅一眼那个地仓。”
“我跟你去,老弟。”
随即,五人各有分工。
徐宁和大喇叭来到地仓口,里面的火药味还没有散去,徐宁低头瞅着雪地中的熊踪,这时大喇叭已经探头钻进了地仓。
“老哥,赶紧出来,万一里边还有头黑瞎子,直接把你脑袋咬下来,咋整。”
大喇叭闻声立刻缩了回来,呲着黄牙笑道:“不能吧。”
“咋不能啊,你也是胆大……里边有啥东西么?”
“这也瞅不清啊,不行就等开春,我带着铁锹和洋镐上来,把这地仓子扒了。”
“洋镐可扒不动,这里边全是大石头,拉倒吧,咱下山吧。”
大喇叭皱眉问:“这头黑瞎子到底咋回事啊?”
“可能就是真聋真瞎吧,咱也不用纠结这事,既然把它整死了,等着分钱就完事了。”
“没毛病!”
“等到家你就跟我大哥去给那个递信儿的送点肉,问问他啥情况。”
“妥,你觉着给他拿多少肉合适?”
“多给拿点呗,他能跑到这儿也挺不容易的,咱就搁庆安生活,别让人说抠搜,像你们做买卖也是一样,一定要让乡亲们觉得在你这买肉经济实惠,咱不求多挣钱,主要图个名儿,多走点量。”
“嗯呐,我明白。过了年,我寻思和老姜赶集去,到时候进点家猪肉卖,你觉着咋样?”
“行倒是行,但在屯子里也得挂个牌子,万一谁家来且了,想买点肉呢?得让人有个地方找到你。”
“知道,我和老姜正研究这事呢。”
“要不然咋整呢,你就往各个屯子的小卖店铺货,一个卖店铺二三十斤的肉,每个礼拜去算一回账……”
“诶,这事有搞头啊,行,我回去跟老姜研究研究。”
两人走到山下时,王虎已经将黑瞎子开膛了,取出的熊胆也装进了小布兜中,徐宁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说道:“铜胆真是不好遇啊,打了这么多黑瞎子,一颗铜胆没瞅着。”
“往后勤着打呗,咱猪砂都整着了,还怕整不着铜胆啊?”
第747章 我求你借钱 给二宁整哭了
背风坡下,五人围坐火堆大口吞嚼着烤熊肉和饭菜,对于这头黑瞎子为啥没在叫仓时出来,这件事已经成了未解之谜,徐宁等人也不愿钻牛角尖,无论黑瞎子因为啥没出来,总之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他们吃罢饭菜,便开始收拾东西,抓紧时间撤离老牛沟,这离东北岔还是挺远的,哪怕他们是晌午12点多钟拽着黑瞎子走的,赶到东北岔时也将近4点了。
回到家中,将熊胆递给老妈蘸水,徐宁则是安排大喇叭和李福强扒皮卸肉,由于徐宁挺长时间没打着黑瞎子了,所以这头黑瞎子的肥膘全都留下炼油,给永丰的老哥留了个熊掌和40斤肉带骨,徐宁又将剩下的肉分成几块,给于开河、常大年、杜守财等人送去了。
在家休息一日,徐宁就把关磊喊下山,让他跟着去望兴,因为柴兵又来电话了,说孙莲芳和孙连军正好要回三道河,路过望兴住两天,而关磊正好跟着孙莲芳回一趟三道河。
除了李福强留在家,剩下的人基本全都乘车去了,徐宁也没啥给拿的,便拿了点熊肉和鹿肉、狍子肉,鹿肉是买来的,这没招儿,为了走人情,该花就得花啊。
抵达望兴,柴良玉亲自出门迎接,足以看出他对徐宁的喜爱,柴绍和柴锋、柴兵都在家里等着,孩子们见到徐宁也是相当亲热,一口一个徐叔喊着……
孙莲芳和孙连军头午就到了,但他俩也没吃上正饭,只垫巴两口方便面和荷包蛋。
由于屋里人太多,柴良玉就让孩子们去当院玩了,他们在屋里唠着家常。
徐宁此行目的,一是来瞅瞅柴良玉,二是帮着望兴打牲口,和去年基本差不多。
“大哥,这袋里边是黄国兴给他大哥黄国富拿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他家搁哪,你带我给他送去啊?”
柴绍摆手:“给他送去干啥啊,让他自个过来取呗,他也不是啥大爷,我还得伺候他。”
柴良玉闻言瞪眼:“你瞅你办事就是差劲儿!二宁的意思不是说清楚了么,黄国兴托他办事,那就得他亲自去办,你还让国富过来取,是那么回事么?”
徐宁笑道:“哈哈哈,大爷,我大哥和黄国富不是把兄弟么,人俩是兄弟,咋说话都正常。”
柴良玉撇嘴:“他是分不清里外里了。”
柴绍有点尴尬,没有出言反驳,只抿嘴笑了笑。
不过屋内人都熟悉了老柴家的对话方式,就像老徐家一样,谁都没有笑话的意思。
说罢,柴绍和徐宁就驱车去了兴关,来到老黄家将东西送进屋,黄德立听闻其原因,感觉有些意外。
“诶妈呀,现在国兴两口子把日子过的挺好啊?这两身衣裳正经不便宜呢。”
柴绍笑说:“我听二宁说,国兴前个跟他进山打了头黑瞎子,平常在庆安也卖牲口肉,每天或多或少都有进账。”
“啊,既然他现在过上好日子,那我也就不惦记了,去年他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实在不行让他跟着国富干两天活试试,他非得说媳妇孩子都在庆安,实在是离不开人。”
“嗯呐,我老哥挺顾家的……”
徐宁和柴绍在老黄家唠了半个点,便匆匆回了家。
此刻已经是1点半多钟了,也别怪老黄家为啥没留着吃口饭,只因人家早就吃过晌午饭了。
老柴家的饭菜出锅端到桌面上,众人就开始推杯换盏,闲聊趣事。
临着到傍晚,酒桌撤下,柴良玉端着茶杯说道:“二宁,今年不用多打,就照着1000斤打就行。”
柴绍点头:“现在村里人都能买着不要票的猪肉了,所以对野猪肉的需求不是很大,但熊肉、鹿肉和狍子肉都要,价格照比去年还多了两毛呢。”
“妥!正好我没牵狗过来,真要打2000斤猪,也有点小难度。”
柴锋笑说:“对你来说还能有难度?”
“主要是太费时间,要是把我家的狗全都牵来,四五天就能打完,没有狗只能靠眼睛,累啊。”
“哈哈哈……成,你咋高兴就咋来,你三哥搁家都憋坏了,直着磨叽问你啥时候来,这回让你三哥也进山玩玩吧。”
柴宝童说道:“爷,我也想去。”
柴绍扭头训斥道:“你去干啥啊,老实搁家待着得了,净添乱!”
柴良玉皱眉:“孩子跟我说话呢,你是他爷啊?哪有事哪到!爷批准你了。”
“好嘞,徐叔,带我一个呗。”
徐宁笑道:“行,但你可不能嫌累。”
“诶呀,那不能了,之前我是腿没劲儿,现在我都练出来了。”
翌日,徐宁、王虎和关磊、柴兵、柴宝童吃过饭后,拎着布兜和枪出了门。
他们此去的地方叫老金沟,之前徐宁来过这边,对这里的地形还算了解,在山里跑了一整天,天黑后才到家,但只打了两头野猪,这种战况让徐宁很不满意,不过他也锁定了两条猪踪和一条鹿踪。
第二日,他们就捋着猪踪撵了20多里地,终于在一处朝阳缓坡的半山腰打死了一窝共6头野猪,算上昨个打的两头,拢共8头野猪,已经超过1000斤了,徐宁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了。
但还有条鹿踪咋整?以徐宁的性格肯定不能放弃,在家歇了一日,和柴良玉、柴兵等人打了小半天麻将,也在今个孙莲芳和孙连军、关磊驱车去了三道河,临走前柴兵给他们拿了两箱参酒。
“哥,你领我嫂子去呗,到时候咱一块回去,行不?”
孙连军坐在驾驶位劝道:“可不咋滴,你们都去待两天呗。”
徐宁摆手:“看家里有没有事吧,要是没啥事,我们就去待两天。”
“妥!那我们走了啊……”
他们离去之后,徐宁跟着柴良玉在村里转悠一圈,遇见了许多面熟的人,他们对徐宁的态度都很好,这不是看在柴良玉的面子,而是徐宁自个打出来的,1000斤野猪仅用两天就打完了,这种效率谁能超越?
徐宁和柴兵、王虎、柴宝童又去山里跑了两天,打了两头鹿,一头让柴良玉分给老闫和老李头了,剩下那头当天就烀了半扇。
晚间喝酒的时候,柴良玉端着酒杯、迷瞪着眼睛说道:“二宁啊,你要去市里开汽车修理厂的事,大爷听说了。你说你都过来五六天了,咋没跟我张嘴呢?拿大爷当外人,是不?”
徐宁闻言一愣:“诶呀,不是,我可没拿你当外人,要不然我能过来么?”
柴绍说:“这也是你大爷喊你过来的主要原因,你说你年龄不大,要在市里开汽车修理厂,那得花多少钱?你这两年是挣了点,可也不够啊,只要你张嘴,你大爷和你这三个哥,多少都能给你掏点!”
徐宁满脸笑容,心里边暖洋洋的,他举杯说道:“大爷,三位哥哥,你们这三两句话给我心里整的挺暖和!真的!我一点都不撒谎,之所以没跟你们说,主要是我心里边有底,我不是有楞场和荒山,我寻思给信用社抵押了,然后贷点款就基本够用了……”
柴兵皱眉道:“贷款不得给利息啊?你费那劲干啥啊,你说你缺钱,还不愿意张嘴,整得好像我们求你借钱似的。”
“咋说话呢?老三!你这话不是让二宁多想么。”柴良玉呵斥道。
徐宁紧忙摆手:“别别别,大爷,我三哥说的也没毛病。那、那我稍微借点?”
柴绍笑道:“你也别稍微借了,你就说差多少吧。”
“诶呀,那可差老多了,要想把汽车修理厂开起来,最少得需要50万呢。”
柴良玉有些发懵,道:“需要这么多呢?那大爷个人借给你5万块钱!剩下的你自个凑。”
柴绍、柴锋和柴兵三兄弟对视一眼,柴绍先说:“大哥给你拿两万吧!”
柴锋挠挠头:“二宁,二哥没法给你整太多,卖店也得进货,外头赊账也没还呢,只能给你拿一万。”
柴兵喝口酒说:“我掏三万!今年酒厂收益不错,全靠你三叔介绍的人。”
徐宁闻言差点热泪盈眶,这是一种啥感觉呢,就是有一种哽咽在喉的感觉,有点难受、有点激动、甚至想拍桌子大笑。
他回来交下的这些朋友,只有老柴家人对他是最真挚的、最无私的、最实在的!
徐宁深吸口气,闷掉杯中酒,说道:“大爷,三位哥哥,你们给我整的都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