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宁!你给我站那!”
徐宁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徐龙嗷啷一嗓子。
他转过头,“嘎哈呀?”
徐龙瞪眼珠子,迈步窜过来,一手搭在他肩膀,满脸怒容。
“别特么逼大哥求你!”
徐宁一愣,随即大笑:“哈哈…你求我也没用,就不带你去。”
外屋地,刘丽珍听外头徐龙的喊声,以为他要打徐宁呢。
紧忙开门奔出来,指著徐龙道:“你要嘎哈?你小弟才改好几天呐,你咋这么欺负他呢?跟他喊啥啊。”
徐龙满肚子委屈,听著老妈偏向的话,眼泪差点掉出来。
“我求他办件事,他不答应。”
“啥事?妈给你办。”
“诶呀,你办不了……”
“那就别办了,赶紧进屋放桌子去,别搁这杵著。”
徐宁瞅著他大哥笑了笑,呲著牙就进屋了。
徐龙愤恨的瞪他后脑勺一眼。
两兄弟放桌子捡碗筷的时候,徐宁背著旁人悄默声跟徐龙说:“等我从望兴回来,给你拿五十,行不?”
徐龙眼睛一亮,“诶呀,你可真是我亲弟弟。”
说罢,他就张开胳膊膀要将徐宁搂怀里。
徐宁紧忙躲开,“够不够意思?”
“够意思!还得是我亲弟弟,哈哈……”
刘丽珍搁旁边,听兄弟俩重归于好的嬉笑,心里很是舒坦。
自从徐宁学好这两天,她感觉自己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精神头。
连续喝三天酒,这帮人早就将徐春林和王二利的存货喝光了。
所以,徐春林就指派王彪去打壶酒,但刘天恩说他爸已经去了。
这话说完没几分钟,刘大明就拎著酒回来了。
整得徐春林一愣,他太清楚自己小舅子这眼力劲儿了,他能想到家里没酒,然后去打壶散白?
王二利夸道:“大明这酒打的挺及时啊。”
刘大明直言不讳,“啊,我姐让我去打的,还得挑好酒打,这是五十二度纯五粮酒!”
“艹,我就知道。”徐春林没忍住脱口而出。
他转头招呼常大年,说:“今天咱老哥俩务必多喝点,上次喝酒还是徐龙结婚前儿吧?”
“可不咋地,我这人平常不爱出门,挺少有跟旁人喝酒的机会。今儿中午搁许大炮家喝了点,但他那人犯著风湿呢,我俩都没喝尽兴。”
“那今晚间必须喝尽兴,咋样,大哥?”
常大年点头:“成,就看二宁面子,我今天要是喝的腿脚不打颤就走,你转头骂我都行!”
这话的意思挺明显,他是看徐宁面子留家里喝酒的,关系也是跟徐宁处,你这当爹的跟我虽然是同辈,但咱俩没别的事,就是喝酒!
常大年这种酸驴脾气的人,能委婉的将意思表达出来,已经很不善了。
徐春林人精似的,能听不出来?
很干脆的点头:“那必须滴!大哥,我是真没想到我这名声顶臭的儿子,能将你圈拢住啊,谁不知道你搁咱庆安,年轻前跟许炮同称双响炮啊。”
“二宁这孩子跟我接触,真不像外头传的那样。有啥说啥,他跟我使心眼,那是我乐意,换旁人试试?
诶,年轻前我也算不上啥炮,打围都是许炮领著我,我打围手把照他可差远了,再瞅现在,我都看半拉身子入土了,还啥炮不炮的?”
平时常大年跟旁人相处,特爱酸唧耍驴性子。
但今个来徐宁家,却表现的很正常。
其一是徐春林等人对他都很尊重,讲话也很注意。
其二是常大年头次来,还是徐宁主张要请他吃饭,咋地都得给点面子啊。
“大爷,我给你倒酒。”
以徐宁跟他的关系,徐宁给他倒酒是最正确的。
“诶。”常大年笑呵呵的应声。
徐宁再给徐春林、王二利和刘大明倒上,然后就将酒壶给徐龙了。
徐龙啥话没说,谁让他亲弟弟要从望兴回来给他拿五十块钱呢,这点小事算个啥,他还能挑理啊?
今日菜系虽说没有许炮家的菜硬,但也是难得的山珍席面。
原本常大年没进屋前,刘丽珍定的是四个菜,山鸡炖蘑菇、麻辣炖兔肉、山鸡萝卜汤、辣炒兔肉。
但常大年来了,肯定不能就整四个菜。
所以刘丽珍仨人商量一番,决定再填两个凉菜,白菜心拌粉条,甜辣口的萝卜拌狍子肉片。
别说怎么总是出现凉拌粉条白菜心,因为这年头搁东北只能吃著这玩应,那粉条都是稀罕物,除了孬酸菜放点,平时都舍不得吃。
还有俩热菜,猪肉扣酸菜和熊肉炖土豆。
瞅著满桌八个菜,常大年心里很舒服,他能感觉到徐宁一家对他的尊重和重视。
以前他就听说,徐老蔫媳妇挺贤惠,与人和善。
从没跟屯里人红过脸,为人处世也不抠抠搜搜的,有啥都舍得拿出来。
“大哥,来,咱俩单喝一个。”
徐春林提杯笑著说。
“走著!”
常大年没打喯儿,提杯与徐春林共饮。
这半杯酒下肚,酒桌就热闹了起来。
瞅著徐春林老是提杯,坐在炕桌的刘丽珍就不乐意了。
“你让大哥多吃菜垫吧垫吧,要不然多烧心呐。”
“诶,大哥,我考虑不周了哈,那啥,你多吃点菜。”
常大年笑说:“没事,我就乐意边吃边喝,咱慢点喝,喝急了容易上头。”
“嗯呐,听大哥的。二利,你准备准备,待会敬大哥一个。”
王二利笑说:“那必须的,我都等半天了。”
“诶妈呀,那还等啥啊,咱都哥们直接喝呗,来,走著!”
常大年平常就是爽快人,说啥是啥,性子急,否则能是那酸驴脾气?
“走著!”
第57章 九条狗合帮 它要掏你裆!
李福强搁桌上眼巴巴的瞅著,他喝这么些年酒,瞅著旁人喝也馋啊。
奈何,他跟兄弟约定好,话也放出去了,必须得忍住,彻底将酒戒了!
所以他就猛劲吃菜,把肚里的馋虫压了回去。
徐凤和金玉满堂几个孩子都吃完去西屋了。
搁东北这头,平常家里没人孩子咋闹腾都行,但有人来家里再闹腾就不对劲了,免不了一顿暴揍。
徐凤小前就没少搁外人面前作妖,后来被刘丽珍使鸡毛掸子打两回就记住了。
从那往后,家里再来人,她都老老实实地。
可家里没人的时候,那磨人精的样也让刘丽珍恨的牙根痒痒。
酒桌上,老爷们吹嘘著年轻前的辉煌事迹。
无非是横刀立马、纵横山林、枪打猪熊……
但徐春林和王二利打围手把照常大年差点。
王二利虽然是徐宁上辈子打围的启蒙师傅,可他也属于二把刀。
因为他就是枪打的准,识踪看脚印的本事,都比不上刘大明。
而徐春林啥都会点,也是不够精通。
运气好能找著熊仓,运气不好搁山上转悠一天,都不定能碰著兽毛。
当然,若是以前的徐宁,肯定认为他爸和二叔都打围都挺厉害。
但现在徐宁满脑子都是经验和技术,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回来上山救父那天,就将两人打围的手把看透了。
“爷们,我瞅二宁这孩子就挺不错,我跟他上次山,就知道他打围本事不差。咱庆安这片除了许大炮,剩下就是他了!”
常大年给出相当高的评价。
徐春林眯眼瞅著徐宁,点头:“以前我没领他上过山,不知道他搁哪学的。
那天使大锤抡死刨卵子,我到现在还时不时回味呢。
大哥,我也没成想他能改好,我都觉著我家祖坟有点说道了……”
他这是喝懵圈了,要不然肯定不能当著众人面,这么夸徐宁。
哪怕徐宁做的再好,他也不可能说出口,只会藏在心里。
王二利说:“二宁主意正,打小我就稀罕他。后来染上恶习,我跟他说过多少遍都不改,谁成想自己想通了!”
徐宁想起王二利每次跟他谈话,都将他说的头昏脑胀,那唐僧念经似的折磨,令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哪怕王虎听到他爸说这话,心里都有些哆嗦。
也就是王彪没搁屋,他要是搁屋里肯定知道啥叫心和身双重剧痛!
听著几人说起徐宁,炕桌坐著的女人们,也都暗暗点头。
瞅著徐宁往好道上走,她们心里都挺高兴,谁不希望自家孩子好啊?
……
这顿酒喝了两半小时。
徐春林等人都喝的五迷三道,舌头都打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