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珍说道:“那不得告诉你大哥一声啊?要不然你大哥和老林还得等你。”
“恩,让虎子去告诉一声。”
随后,关磊和孙莲芳吃完饭,王淑娟将桌子撤下,这时候孙莲芳颠颠下地趿拉著鞋,要往下拿碗筷盘子,却被刘丽珍紧忙拦住,她一瞅就知道,孙莲芳在家属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哪能让她搁这干活啊。
“你快坐著吧,不用你,明早大娘给你整点鸡蛋糕,乐意吃不?”
“乐意吃!大娘,你整啥我都乐意吃。”
这小嘴哇哇甜,刚才喊徐宁一口一个哥,叫的老亲了,整得关磊都快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孙莲芳会变成这样,以前耀武扬威的劲头哪去了?
待刘丽珍和王淑娟将桌子撤下之后,徐宁就上炕捂被了,而王淑娟则拉著孙莲芳去了厢房,关磊脱下衣服钻进了被窝。
“哥,你说这事到底咋整?”
徐宁撇头问:“你稀罕她不?”
“还行吧……她今晚过来找我,我心里边都直突突,就像敲鼓似的咚咚响……”
徐宁笑道:“那你该咋整就咋整,她一小姑娘都敢这么主动,你一老爷们怕啥?”
“这不是怕最后没成,心里空虚么。”
“你不经历几段感情能成熟啊?没事,能成最好,她家庭条件不差,你俩要是真成了,她是老孙家唯一的闺女,你就是唯一的女婿,知道不?女婿是啥?女婿是门前贵客,儿媳是屋后菩萨!”
“啊,那我还挺重要呗?”
“正经挺重要!明个让你大娘多拿点钱,去市里肯定得见她大爷,咱不能空著手。”
关磊说:“哥,不用我大娘拿钱,我兜里有五十八块钱,够用了。”
“搁哪整的?”
“今晚她过来找我,军哥给我拿的,说是提前发的工资。”
“啊,杨军办事没毛病,成……先这么著,睡觉吧。”
翌日,7点40分。
徐宁醒来之后,发现关磊已经没影了,起身掀开窗帘才瞅见,关磊和王虎正在院门口唠嗑,孙莲芳就站在一旁,时不时咧嘴开怀大笑,也不知道两人在唠什么。
刘丽珍掀开门帘,说:“我们都吃完了,你准备啥前儿吃?”
“洗把脸就吃,凤走了?”
“刚走不大会。”
徐老蔫叼著迎春烟,眯眼进屋说:“睡的挺香啊。”
刘丽珍拽著他后脖领说:“我老儿子刚歇两天,你咋没事找事啊?”
“诶呀,我跟他唠唠嗑,拽我干啥……”
“你赶紧上班去得了!咋这么烦人呢。”
徐老蔫撇嘴道:“我不寻思嘱咐嘱咐么,他去市里你能放心啊?”
“放心。”
这俩字将徐老蔫噎的哑口无言,只退步去了茅房。
刘丽珍没放桌,只在锅台上摆了仨菜,有炸榆黄蘑、鸡蛋糕、刺老芽蘸酱,随后刘丽珍就去了东厢房和王淑娟收拾东西去了。
正当徐宁坐在木墩上,挨著锅台吃饭的时候,徐老蔫快步窜进外屋地,拍著徐宁肩膀说道:“老儿砸!”
吓得徐宁一哆嗦,转头问:“干啥呀?”
“诶,我寻思过些天请你郭舅和张爷吃饭,你买几瓶好酒回来呗?”
“行,就你们仨吃饭啊?”
“还有食堂的大师傅老康,你二叔,一个副厂长。”
“就这点事?”
“恩。”
徐宁笑道:“这点事也不至于跟我耀武扬威的啊。”
“……滚犊子,我是给你点好脸了。”
这时,王二利翻墙过来喊道:“大哥,走哇?”
“走!”
随即,两人朝著院门口走去,孙莲芳与他俩打声招呼,便目送两人去往了屯东口。
韩凤娇翻墙过来之后,钻进东厢房和刘丽珍一阵窃窃私语,唠的话题肯定是关于关磊和孙莲芳。
早晨,老王家四口人是在老徐家吃的,当时吃的热火朝天,然而徐宁睡的太死根本没听清他们唠啥……
第394章 水磨石价钱 偶遇胡秘书
进入五月中旬之后,晌午的气温能达到22摄氏度,夜间最低也有8摄氏度,出门时不用再穿厚厚的棉袄了,换成稍微厚点的外套,内穿毛衣即可。
有时候会下雨夹雪或小雪、小雨,那时山林潮湿雾气浓,但初阳却温暖沐如春。
如今真是要进入夏季了,山中的树木花草郁郁葱葱,枝叶错乱生长越来越茂密,现在去跑山的人基本不是奔著野猪、狍子和鹿去的,而是冲着各种野菜、药材去的。
不过这年头的药材除了人参和灵芝,剩下的基本不值钱,如封山育林之后,跑山人会去采摘桦树茸、肾精茶,一天下来最少也能挣四五百块,可现在桦树茸不值钱,直白点说没人觉得这玩应是好东西。
这时候进山打狗围,几乎只能听见狗的犬吠,并不能看见狗和猎物的身影,递枪都需要看前方视野是否良好,若有枝叶挡住,枪就没法响,整不好狗就会受伤,甚至被牲口挑死。
8点多钟,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小风不大。
徐宁上身内里套著毛衣和灰色衬衫,外套是丈母娘给买的浅棕、类似于军绿的西装,下身是毛裤和浅棕毛料裤子,再穿上一双65式伞兵靴,这双靴子是柴兵年前送的,他和王虎、李福强各一双,听说是柴兵战友在后勤当小领导……
之前徐宁说不用穿的太板正,但今个不同了,因为需要将孙莲芳送到孙继善那边去,所以得注意点形象,王虎将自个的伞兵靴让关磊穿了,他俩的鞋码相同。
不过却没法穿王虎的衣服,关磊太瘦了,穿上之后显得很肥大,只好换了身徐宁的衣服,藏蓝裤子和浅灰外套,再将胡子刮一刮,瞅著也像个文化人。
昨个刘大明拿过来半扇狍子,刘丽珍本想让徐宁拿著给杨玉生,但徐宁说杨玉生根本不开火,到时候给他买点烟酒得了,但是这半扇狍子也得拿著,如果杨玉生不要的话,可以给孙继善……
随即,四人钻进车内,由徐宁开车,王虎、关磊、孙莲芳坐在副驾,坐肯定是能坐下的,毕竟关磊很瘦,不占多大地方。
“慢点开嗷!今晚能回来么?”
徐宁摇头:“不一定,不用惦著我们,快回去吧。”
刘丽珍和王淑娟、韩凤娇、杨淑华站在院门口挥手,眼瞅著汽车朝著屯东驶去,东边是大道,路宽且路况较好,一路朝著街里驶去。
半路,孙莲芳紧挨著关磊,没一会就将脑袋搭在了关磊肩膀上呼哈睡了,王虎瞅见后一笑,悄声说:“磊哥,我嫂子心真大。”
关磊板著脸说:“别瞎喊……往后啥样都不知道呢。”
“得!诶,磊哥,我妈和大娘给你在咱屯找了房子,跟你说了没?”
关磊一愣:“没有啊,啥前儿找的?”
“就头些天,当时我和二哥不是搁东山学养蜂么,那时候找的,位置就在咱这趟杆儿,跟强哥家隔了三户。”
“啊!那我有点印象,那不是土房么?”
王虎摇头:“不是土房,外边抹的泥,里边是石头的,炕是去年新盘的,地面是夯土,等到时候你去瞅瞅呗?”
“花多少钱?”
“多少钱也不用你掏,我妈说她给买了,你住就完事了。”
关磊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之时,徐宁撇头说:“行了,我二婶买就买了,你要是愿意过去住就过去,不愿意就搁家住,反正你搬过去一天三顿饭也得回家吃。”
“是这么回事!”
行驶到街里的时候,已经9点多钟,瞅著街道上的人流,徐宁皱眉道:“今个是集啊?咋这么多人呢。”
“逢五有集,今个四月十五。”王虎说道。
关磊说:“哥,咱买点啥不?”
“去供销社买点烟酒,你知道见她大爷需要买啥不?”
“知道。”
徐宁将车停在供销社门口的对面,随即关磊喊醒孙莲芳,四人便跳下了车。
他有段时间没来街里了,当徐宁走进供销社门口的时候,一少妇就瞅见了他,招手说道:“小徐!”
“诶呦,姐,有阵子没见又漂亮了嗷。”
“哈哈哈,漂亮啥呀,过个年都长皱纹了。”这少妇就是之前卖文具的,现在转到收银了。
徐宁笑说:“啥皱纹啊,那叫鱼尾纹,成年女性的象征!老钱搁屋没?”
“搁屋呢,伱们直接过去吧。”
孙莲芳跟在关磊旁边,悄声说:“哥跟这娘们认识?”
“这的经理是我哥的好哥们。”
“啊,挺有关系呀。”
关磊皱眉说:“别叭叭了,你话咋那么多呢。”
孙莲芳撇撇嘴,“我不是寻思想跟你多唠唠么,你还嫌乎我了。”
跟著徐宁走到经理办公室,他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而入,钱树德正埋头于办公桌前,手持钢笔写著东西,见有人进屋他猛地抬头,随之一惊。
“诶我艹?!你咋才来啊!”
徐宁笑说:“前阵子没腾出空,待会我就得去市里,你赶紧给我整点好烟酒,我这兄弟得去见亲……”
随之给钱树德介绍了关磊和孙莲芳,相互殿后之后。
钱树德合上钢笔,起身说:“行,六小件够用不?”
“够用,再给我准备几瓶好酒和好烟,我去市里看望长辈。”
“妥了,那你等会,我让人去安排。”
钱树德走出办公室,徐宁就招呼孙莲芳坐下,关磊笑说:“哥,这老钱瞅著好像没有强哥岁数大啊。”
“恩,比我大哥小几岁,你喊他一声钱哥就行。”
没多大会,钱树德就拎著四瓶汽水进屋,笑著递给他们,说:“前一阵我回趟家,碰著整水磨石地面的了,他估摸一下说五间房全都整水磨石地面,估摸得一千多块钱,一间房合二百,但是不包石头和水泥……”
一千块钱五间房,这价格真算不上贵,为啥?因为水磨石地面的流程很复杂,有多道工序,最基础的石英石、玻璃、碎石就不多说了,施工人员还得做基层处理,弹水平线找高、找平、铺设花纹、抹平、粗磨、补浆、磨光……最后才是抛光打蜡。
而且施工的工艺也是参差不齐的,有些人能将地面磨的溜光水滑,开灯都能反射,瞅著地面锃亮,就像后世的地板瓷砖似的。
做的花纹也漂亮,周边可以铺设成各种颜色,再铺设菱形、花纹等图案,瞅著就更有观赏性了,另外也很好打扫清理,用笤帚扫一遍之后,再用拖布擦一遍,基本就干净了。
徐宁认为价格合理,点头:“这价格倒是凑合事,不知道他手艺咋样,他啥时候能有工夫?”
“手艺应该挺好的,而且要价合理,要不然工程量也不能排到秋天,他具体啥时候有空我没细问,要不然等他来街里施工,我让他跟你通个电话?你们两个再细唠,咋样?”
“成!”
钱树德说:“头些天我瞅见大饭店的杨师傅了,他说给你找了几个砖厂,但你一直没过来,让你啥前儿有空去大饭店找他。”
“好,等我从市里回来吧,今个实在是腾不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