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皱眉道:“别是出啥事了吧!”
他窜下地快步跑到外屋地,便见刘丽珍推开了屋门,问:“国兴,咋地啦?咋就你自个回来了啊?大明和姜儿呢?”
大喇叭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深吸口气,道:“老婶,他俩还搁山上呢。”
“没出啥事吧?”徐宁问道。
“没有!”
听到没出事,众人就放下了心。
大喇叭喘著粗气道:“那啥,我仨搁山上捡了一麻袋鱼,还打了六头野猪,实在是整不回来了,老舅就让我先回来找你,让你给想个招儿,好将牲口都整回来啊。”
刘丽珍问:“咋打这么多野猪啊?”
“搁哪捡的鱼啊?”徐宁问。
大喇叭缓过气,说道:“我们搁小石河上游溜达,就瞅见几个沟塘子的冰化了,在岸边飘著不少鱼,有的鱼臭了就没要,捡的都是剩一口气的。
然后晌午去后花园摘套子,没等到地方就瞅见一群野猪,这群野猪得有二十多头,我仨响枪按下两头,剩下的全都跑了。
但没成想这群野猪跑到了二道坎子,这坎子得有十米多高,野猪顺著坎子往下一跳,正好摔在了地上,我仨跑到跟前又按下四头……”
“诶呀,你仨今个点子挺好啊。”徐宁拍手叫好。
大喇叭笑说:“那必须的!今个真是捡著了。”
徐宁问道:“我老舅和姜叔还在山上呢?”
“嗯呐,搁沟塘子捡鱼呢。”
“那咱们得进山去小石河接他俩啊?”
“对,要不然没法拿,六头野猪都不算小,有两头小黄毛子,一头老母猪,剩下三头是大黄毛猪。”
“你先歇会,我和虎子得换身衣裳。”
“嗯呐,我整点水喝。”
刘丽珍指著地柜上的茶缸子,说:“国兴,茶缸子里有温乎的,暖壶里的水也不算太热,你饿不?”
“不饿!我仨晌午一人一条烤鱼,吃的还挺好呢。”
“那行,你先坐会吧,晚间就搁这吃吧,咱家包刺老芽油滋啦馅饺子。”
大喇叭也没客套,笑著点头:“好嘞,老婶,那我就搁这吃了。”
徐宁从西屋拿过来一件棉袄,扔在炕上说:“老哥,我老舅和姜叔穿的多不?”
“还行啊,就早晨感觉有点冷,晌午我仨都将棉袄脱了,穿毛衣干活,那还出一身汗呢。”
“穿得多就好,咱现在借不著汽车,要是赶驴车就太慢了,我寻思要不然等等我大哥?到时候让老林开车去,咱五个去山里接他们俩,到时候给老林拿点鱼和猪肉,咋样?”
“那也行,但等强子回来不得五六点啊?他们俩在山上不得埋怨呐?”
“埋怨也没招啊,咱们三个从屯子走到小石河,不比等著我大哥回来快多少。”
走路去小石河就得将近四个点,现在是三点半多,等到六点钟李福强就该回来了,然后开车顺著永胜屯的小道去往永平屯,在永平屯和东北岔中间位置停车,顺著山棱子再去小石河,就只需一半个点。
走路也就比等李福强回来开车去小石河快半个点左右,再则如果走路去的话,回来还得拽著牲口呢。
大喇叭闻言点了点头:“那也行……”
这时,王虎翻墙过来,踏进门招呼道:“二哥,走哇?”
“先等会儿,等大哥回来咱开车去。”
“啊……”
第381章 再遇红皮子 小狐狸拦路
这一阵,徐宁基本没有歇著的时候,忙的脚尖直踩后脚跟,好不容易歇一天,却没想到老妈给安排个活,徐宁刚答应下来,紧接著中年三人组又来活了,真是越闲著、事越多。
去17楞场接关磊的事只能耽搁,徐宁跟老妈说,等明个李福强去贮木场的时候,再去17楞场跟关磊说,意思是知会他一声,甭管关磊答应与否,该买还得买,哪怕关磊用不著,等往后当个仓库或者养殖场也行啊,怎么算都不亏。
原本刘丽珍想给大喇叭、徐宁和王虎提前包点饺子煮了,好让三人吃完饭再上山去,但大喇叭直说不饿,非得等回来和刘大明一块吃,刘丽珍也就没再劝。
大喇叭现在不算啥外人,他和老姜、刘大明处的不错,他是个啥样人呢?以徐宁的评价是:初见瞅著挺der、挺装逼,接触久了才发现,其实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情商比较高、也愿意听旁人建议、不会固执己见、且胆大心细……
除了嘴有点漏风外,几乎没啥太大的缺点,上回徐老蔫喝点小酒说过,如果你看不见一个人的缺点,那最好不要和他相处,因为他在隐藏、在耍心眼,整不好背地里就会捅你一刀。
徐宁没和徐老蔫犟嘴,酒桌上的人都纷纷点头,因为这话很有道理,与老徐家接触交好的这些人,哪个没有缺点?
李福强?他以前喝酒磨叽、车轱辘话乱转是缺点。虽说现在戒了酒,但他唠嗑太硬,不也是缺点么。
望兴老柴家的柴兵、万业老吴家的吴海泉、太平老胡家的胡志斌等等……
他们都有能看得见的缺点,所以没有人是完美的,且不说徐二宁了,他的缺点一只手根本数不过来。
在屋内听著大喇叭讲述这段时间,他和老姜、刘大明买猪肉的情况。
徐宁感觉有些意外,因为李峰真的花低价买了头鹿,这鹿是庆义屯张姓猎户药猎的,价格不贵,买回来之后李峰能挣1毛钱,中年三人组能挣3毛5。
不过鹿还没取回来呢,只是给了定钱,中年三人组准备明个和李峰去一趟庆义,当面结清……
他仨为啥要去?李峰手里的钱不够啊,他们仨也不想将钱给李峰,再说过去一趟,与张姓猎户唠唠,没准以后能长期供应呢。
这一唠就是一个点,直到徐凤几个小崽回来,徐宁和王虎才开始换衣裳,夜里气温降低,必须得套上厚棉袄,否则进山肯定冷。
三人拿了两捆绳子、拽著四个爬犁去了屯西,在岔道口等待著。
等了半个多点,便瞅见一辆汽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而来,此刻已经是五点半。
徐宁站在道边,李福强将脑袋探出来,喊道:“咋地啦?兄弟!”
待老林将汽车停稳熄火之后,徐宁才说道:“我老舅他们搁小石河打了六头野猪,捡了一麻袋鱼,实在是没法往家拿了,林哥,我就寻思跟你借个车,开到永平屯和东北岔中间的二楞坎子……”
老林跳下车,惊道:“诶妈呀,咋打这老些猪啊?”
大喇叭递过来一颗经济烟,他现在跟刘大明混,兜里时常揣著一包经济烟,平常自个不抽,主要用于散烟。
“林哥,是这么回事……”
待大喇叭讲述完经过,李福强拍巴掌道:“诶呀!兄弟,咱要是有这好运气,那得老他妈爽了!”
徐宁笑道:“嗯呐,咱这阵的运气是差点。”
说罢,他看向老林,老林自然没话说,点头:“那还说啥了,用个车有啥不行的,这么地……你们自个开,待会给我扔永丰屯南边口。”
徐宁笑问:“林哥,你不跟我们进山溜达溜达?”
老林搓著手,说:“要是平时我肯定跟著去,但今个不行啊,我大舅哥过来了。”
“啊,那是陪大舅哥重要!林哥,那咱现在就往过走吧。”
“走!”
大喇叭直奔车尾走,“老弟,我和虎子去后边。”
“好。”
徐宁应声后,便绕过车头拽开车门钻进车内,李福强坐稳合上车门,由老林驱车往永丰屯驶去。
片刻后,车就停在了永丰屯南边的口,老林跳下车说道:“强子,不用著急给我送车,你明个早晨过来接我就行。”
“妥啦,林哥。”
李福强一挥手应道。
徐宁笑著摆完手,就跨过档杆坐在了驾驶位,驱车朝著永平屯后山的小道驶去。
路上,徐宁问:“大哥,你知道老林家搁哪不?去过没?”
“去过,老林嫂子挺热情,他家条件也不错……”
徐宁点头:“那等回来直接去他家送点肉和鱼,老这么使唤他家车可不行,该表示就得表示。”
“嗯呐,那回来的时候我开呗。”
“成。”
此刻,天空已陷入昏暗,余晖早就隐去了色彩,徐宁打开车灯往东北岔方向行进,约莫二十分钟后,便将车停在了路边。
李福强跳下车之后,来到车尾与王虎、大喇叭配合将爬犁卸下。
然后接过王虎递来的侵刀和老撅把子,背上之后,四人就向著山上走去。
山边子基本看不见松明子,有明子也被山民扛回家当引柴了,他们登上二楞坎子,沿著山梁子往小石河走。
漆黑的山中异常幽静,过去半个点,王虎才找著一颗松明子,使斧头劈成两半,点了两颗火把,如此才有一些视野。
四人边走边唠,闲来无事吹牛逼侃大山,也没觉著过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小石河岸边,大喇叭往上游一指,四人继续快步奔走,徐宁瞅了眼手表,正好七点半。
“搁前边呢!瞅见没,诶呀,他俩还挺有闲心……”
扒拉开乱树枝,只见前方五六十米的低洼处冒著火光,有俩人影一边烤火一边闲聊。
而刘大明和老姜也注意到了他们手里的火把,起身挥手喊道:“诶呀!你们可算来了!”
四人纵跳起跃,大步窜到低洼处近前十多米,徐宁笑说:“老舅姜叔,没等著急吧?”
“急啥,这才等多大会,强子也来啦?诶呀,伱们开车过来的吧?”
徐宁点头:“嗯呐,我老哥进家门是三点半,我一算时间还是开车快点,就搁岔道口等我大哥来著。”
“还是你有脑瓜筋,这要是旁人都得走个来回……”
老姜说罢,指著旁边六头野猪和一个半麻袋鱼,说道:“瞅瞅,今个整的咋样?”
“正经没少整!”
“哈哈,那必须的!今个真是闷头捡财,原本我寻思捡鱼就是挺大惊喜了,没想到还有一群野猪等著我们呢。”
李福强问道:“老舅,你们搁哪瞅见的猪群啊?”
刘大明抬手往后花园方向一指,说:“没走到后花园,就搁那边山的棱子下边……”
唠嗑的工夫,王虎和大喇叭已经拽著爬犁来到了六头野猪旁边,王虎先卸下布兜,从里边掏出绳子递给大喇叭,随后两人将绳子拴在了爬犁上。
徐宁、李福强和刘大明、老姜也转身走了过来,六个人忙活一通,将六头野猪、两个麻袋放在爬犁上,使绳子勒了起来。
“往家走吧,这还有三根松明子。”老姜说道。
王虎将火堆熄灭,点头:“姜叔,你跟我二哥前边走吧,我拽著就行。”
“没事,这爬犁上两头猪挺沉的,咱俩拽著吧。”
六头野猪,除了两头一百多斤的小黄毛子,剩下四头都有两百多斤,现在山里的牲口都没啥肉,一个冬天几乎没吃著好东西,自然没法长膘,甚至还得掉不少肉,最肥的牲口都在秋后,那时候吃的体胖腰圆,一头老母猪就得有三百多斤。
徐宁举著松明子火把在前边领路,他时不时回头和老舅、老姜等人说笑。
最后唠起老林的大舅哥过来后,老姜说:“那待会给他送一头去,再捡点鱼,老使唤他车挺不好意思的。”
“可不咋地,二宁,你知道老林家搁哪不?”刘大明说。
“我大哥知道,待会回去他开车,咱直接过去。”
“妥。”
一行六人拽著四个爬犁跃过小石河后,便顺著山沟往北边走,顺山沟走不用翻太多山,只需翻三座较为低矮的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