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笑道:“我寻思她也得过来找你,她这种性格就是环境造成的,你想啊,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肯定得捧在手心里。”
“那老孙家能同意么。”
“同意啥?同意她来找你,还是你俩能不能成?这事你先不用寻思,走一步看一步,她来找你,你就领家来呗。”
“好,我一老爷们肯定不能怕她。”
“那怕啥,你还能吃亏啊?大大方方的,咱条件不差,你要没看上她,那就让你大娘去寻摸寻摸旁人家姑娘。”
王虎接话道:“二哥,我觉著黄老哥对这事应该挺明白。”
关磊摆手:“不用,我先会会她,倒是挺想知道她要作啥妖的。”
“哈哈哈,行。”
这时,老姜家门口传来声响,徐宁闻声抬胳膊瞅了眼表,已经三点半了,他仨在这唠了得有一个半小时。
“姜叔?”徐宁起身转向胡同。
对方应声:“诶,给狗扔里头啦?”
“嗯呐……”
随即,徐宁、王虎和关磊朝著前院走去,见到老姜是自个回来的,便将仨狗的操蛋行为一说,惹得老姜一愣。
“它仨这么怂么?那我得去瞅瞅……”
待老姜爬上梯子一瞅,当即骂道:“真特么完犊子!这仨狗和猪好像处成哥们了,诶我艹,我活这么多年,头回遇著这么怂的狗!”
“谁说不是呢,姜叔,这是我兄弟关磊,你们之前没见过吧?”
老姜摇头说道:“没有。”
他确实和关磊没见过,当初老姜在山里遇难那天,徐宁和关磊一早就和徐老蔫、杨玉生分道扬镳了,当时徐宁和关磊去了跳石塘寻熊踪……
“姜叔,你好,我叫关磊,喊我磊子就行。”
“成,磊子。”
见两人打过招呼,徐宁问道:“去街里咋样啊?找著人没有?”
“找啥人啊,跟你说的差不离,我们仨到金星之后就打听姓李的哥俩,村里人都说他家人搬走了,现在的房子卖给同村的老胡了,我们到门口就瞅见了老胡,一问才知道这哥俩卖房子去牡丹江投奔亲戚去了……”
“这哥俩是跑山的么?这狗到底是谁的。”
老姜挥手让三人进屋,进了屋之后,他给倒了三杯水,说道:“听隔壁说,这仨狗是李姓兄弟的养父搁山里捡回来的,两年前捡回来的,去年李姓兄弟的养父没了,他俩也没啥收入,就寻思将家里东西都卖了……”
“啊,搁山里捡回来的,一块捡仨?”
老姜点头:“这仨狗得有两年没上山了,李姓兄弟的养父也不会跑山,就这么搁家里养著,啥狗拴上绳,野性都得弱三分,而且我听说,这哥俩闲著没事就打这仨狗,他俩养父闹不好就是被气死的。”
“诶……这哥俩挺操蛋呐。”
“正经挺操蛋,村里人都说他俩以前搁街里混过,成天装社会人,好不容易攒点钱,全都买破衣服裤子给败霍了。”
徐宁皱起眉头,道:“我搁街里没听说有姓李的哥俩啊。”
关磊说:“那就是他俩混的差,没混明白呗。”
“反正他俩是挺操蛋的,金星村没人瞧得上他俩。”
王虎说:“怪不得要卖房子去投奔亲戚呢。”
老姜点点头。
三人在屋里和他唠会嗑,徐宁便起身道:“姜叔,那我仨先回去,这仨狗和猪不用喂食,等明个我再过来。”
“行!你老舅应该搁你家呢,国兴直接回家了,我琢磨他到家肯定得跟媳妇干仗。”
徐宁笑道:“他俩干仗属于家常便饭,一天不干一仗,心里头都刺挠。”
“也是。”
三人起身朝著外屋地走去,老姜跟在后边将其送出院门,随即来到仓房后,通过透气口瞅了眼里边的仨狗。
老姜一叹,“诶,不知道还能不能拖出来,这要是能拖出来……那我也买两条狗,让二宁帮著拖拖?这特么挣点钱,真难!”
他今个去街里问皮子价了,眼见皮子价格越来越高,他逼不得已还是将皮子卖了四张,除去还徐老蔫和刘光敏的钱,他兜里还能剩下二三十,当做生活费跟闺女还能花好几个月,再忍一忍吧……
三人到家,刘大明果然在这,他此刻正吃著剩饭剩菜,边吃边讲述著去街里的见闻。
刘大明、老姜和大喇叭都挺会过日子,晌午是带著苞米面饼去的街里,但来回走了这么远的路,带的那点吃食早就消化干净了,哪怕饿著肚子,他仨也没在街里下饭店。
“给国兴都快要气懵了,他回来前儿就说,必须回家跟媳妇干一仗,要不然这一肚子气得憋死。”
“哈哈哈……”屋内人大笑。
刘丽珍笑说:“这国兴真能瞎整啊,别让桂芳挠坏喽。”
徐宁坐在凳子上,道:“那不能,上回我都告诉大嫂子了,他俩干仗别往脸上挠,太明显。要挠就往身上挠,穿上衣服谁都瞅不出来。”
“哈哈哈……二宁更损!”
刘大明指著柜上的一小包东西,说道:“给凤儿买的格尺,还有两袋头绳和别针。”
“买别针干啥呀。”
“这不快到夏天了么,做点门帘子……”
这门帘子不是布帘,而是用曲别针和日历纸制成的,挂在门头上一条条耷拉著……
“啊,那行,你想的还挺长远呢。”
刘大明笑说:“那必须地!”
第344章 徐老蔫再作妖 伸手就要掏
四点多钟,阳光斜照,刚好照进东厢住屋内。
趁著有闲工夫,徐宁钻进下屋将缸里的熊肉、狍子肉、以及剩下不到四斤沉的鹿肉清了出来。
眼瞅著气温变暖,马上到了清明节,这些肉再不吃就该坏了,老妈寻思哪怕将这些肉剁碎汆丸子或是喂狗,那也比扔了强。
除此之外,还有各类骨头,最多的就是狍子骨,剩下的是鹿、羊、獾子、猞猁骨。
野猪骨头就不用说了,早都被老妈将其扔进灶坑里当柴火烧了,不过剩下的骨头营养、药用价值较高,最值钱的就是猞猁和鹿骨,不仅能补虚赢、强筋骨,还能治风湿痹痛、疮毒等……
徐宁将各类骨头分成一堆装进布兜中,挂在墙上阴干储存,如此能够通风,不易生虫。
但是在夏至之前,就得将骨头放进地窖,或是磨成粉了,否则气温逐渐升高到夏季,这下屋都进不得人,不仅有臭味,还容易滋生蚊虫苍蝇、最恶心的是蛆。
将骨头挂到墙上之后,徐宁就将装有猪牙、猪肚的麻袋提了出来,猪牙只有十三对,他是捡大号留的,有五六公分长。
将麻袋撑开,徐宁就闻到一股熏臭味,里边是三十六张猪肚,虽说是处理干净了,但这东西的气味相当重,无论如何清洗那股臭哄味依旧祛不掉。
徐宁起初跑山打牲口的时候,根本没想要猪肚,后来是刘大明搁桌上提了嘴,故而李福强和王虎就记下了,自那往后只要猎到野猪,两人就会在山里先处理一遍,到家再搓洗两遍……
立在墙根下,徐宁抓起挂在窗户框上的狼牙和猞猁牙,牙上有些碎肉没处理干净,此刻都已经凉成干了。
靠著下屋的墙根,王虎和关磊在劈柴火,将劈柴码到墙根下摞起多高,这是明个在外头烀肉预备的。
“虎子,明个想著点,给这些牙都泡上。”
“好嘞!”
这时,徐凤和王彪等人窜进了门,瞅见关磊在码柴火,徐凤张牙舞爪的跑过来,抱著他一口一个磊哥喊著。
“快别折磨你磊哥了,老舅给你买格尺了,进屋瞅瞅去,还有头绳啥的,你跟金玉分分。”
“诶呀!”
徐凤闻言睁著亮眼,跑过来拽著徐宁胳膊,脸蛋子在他身上蹭了蹭。
“谢谢二哥!我二哥真好,嘿嘿……”
徐宁板著脸催促,“快进屋得了。”
徐凤小人不大心眼却不少,她明显知道是徐宁先提出让老舅给她买格尺的,所以才贴著徐宁犯贱溜须。
不过徐凤可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她一直都挺亲近、支持徐宁,对他的话几乎没有反驳过。
徐凤大步流星窜进屋,差点撞到熥饭的王淑娟,她咧嘴一笑,抬起小巴掌在王淑娟屁股蛋拍了一下。
王淑娟一愣,伸手抓住她后脖领,抬脚照著屁股踢两下,咬牙切齿道:“小欠儿登!”
“嘿嘿,不疼!”
徐凤咧嘴挣脱开王淑娟的手,掀起门帘转头吐著舌头,然后就进了屋,而王淑娟瞅著她的鬼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丽珍转过头问:“咋地啦?她又打你屁股了?”
“没有,我俩闹著玩呢。”
“这孩子手爪子可欠儿了,本来过年前儿,我寻思她能懂事不少呢,咋还是这样啊,诶!”
韩凤娇说:“嫂子,操那心干啥呀,我瞅凤儿挺好,多招人稀罕呐。”
“诶呀,可别唠这事,头午瞅见莲芳,我就怕凤儿往后也是那样……”
这时徐宁拎著一兜牙进屋,道:“妈,孙莲芳也挺好的,她来这一趟给石头心里边整得贼乱。”
刘丽珍张嘴惊呼:“啥?磊子相中她啦?”
关磊进屋,闻言挠头:“大娘,我就是心乱,不算相中。现在她就是主动贴我身上,我都得寻思寻思……”
刘丽珍撇嘴道:“诶呀,跟你哥好的不学,这一套学的可明白了。”
“哈哈哈,要不咋是他管我叫哥呢。虎子,赶紧洗手,歇会吃饭。”
“来啦!”
王虎将斧头、锯子放好,两三步就进了屋。
东屋,刘大明躺在炕上眯觉,他们去街里是走著去的,一个来回不比跑山近便多少,所以腿肚子是有点像灌了铅似的发沉。
徐凤进屋瞅见柜上放著的格尺和头绳之后,扔下小书包就爬到了炕上,照著刘大明脸蛋子‘吧唧’亲了一口。
刘大明是闭著眼睛的,被她吓了一跳,“诶妈呀!凤啊,这是干啥……我寻思是你舅么呢,吓我一跳。”
“哈哈哈,谢谢老舅!”
刘大明笑道:“诶呦,现在还学会客套了。”
“嘿嘿,我这是溜须,老舅,我写作业去了嗷。”
“去吧。”
瞅著徐凤风风火火的模样,刘大明心中没由来一阵舒坦,哪怕他自个没闺女,但他大姐有啊,这年头行走在外最令人羡慕的是啥?儿女双全、家庭和睦。
“姐,秋霞来没?”
刘丽珍回道:“早都来了,去老秦家捡豆腐去了,你干啥呀?”
“没事,我问问。”他怕刚才自个那句话被吴秋霞听见。
徐宁刚洗完手,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瞅著时间差二十分钟五点,便紧忙说道:“妈,我去趟屯部。”
“干啥去,待会该吃饭了。”
“给我哥去个电话,得告诉他一声接钱的事,要不然孙继善冷不丁一招唤,他容易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