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高兴啊?”
“高兴啊!你瞅我有啥变化没?”
徐宁盯著她的脸仔细打量,道:“脸上好像有点肉了。”
“嗯呐!”
徐宁和孟紫烟唠的基本上就是家常嗑,以前孟紫烟有点羞怯,现在却是大大方方,唠啥嗑都不怯场了。
他俩不像旁人搞对象扭扭捏捏的,随著越来越放开自我,两人越相处越舒服,哪怕就是干坐著不说话,心里边也是相当舒坦的,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
“我爸将盖房的任务交给我了,你想住啥样房子?”
孟紫烟摇头:“啥样都行,你喜欢啥样,我就喜欢啥样的。”
徐宁笑了笑道:“我准备整个大玻璃房,屋里瞅著就亮堂!地面是水磨石的,屋里家具都得是新的……”
孟紫烟抓著他手,带著好奇说:“我就喜欢的亮堂的!屋里窗户玻璃要大,你咋喜欢的跟我一样呢?”
徐宁扭头瞅著她笑,思绪回到前世那年秋天的一个傍晚。
秋风带著凉意,两人坐在房檐下唠著心里话。
那是他和孟紫烟屈指可数,没有争吵的闲暇时光。当然,以前都是徐宁在吵吵,孟紫烟基本就是闷头听著,有委屈也是往自个肚子里咽。
当时孟紫烟说,她喜欢亮堂堂的屋子,当院里靠著西边的墙根下,要种一排花草,再养几只猫狗,最好有两个孩子,看著孩子们成长,和徐宁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这就是她所说的、想要的幸福。
然而那时候徐宁是左耳进右耳出,嘴上答应的痛快,转头将孟紫烟哄开心,从她手里拿了两百块钱就去耍了。
徐宁细细回想自个当初真是死性不改,也是将之前的自己恨的牙根痒痒。
而孟紫烟是个内心刚强,表面柔弱的人,她渴求的并不多。
孟紫烟见他久久没回应,似乎在发呆,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二哥?”
徐宁回过神,笑说:“我寻思搁新房的当院两边种点花草呢,你喜欢不?”
孟紫烟惊道:“妈呀!你咋知道我喜欢啊?”
“我啥不知道啊,哈哈…”
“那新房不也得盖两个下屋么,还有要是装大窗户的话,我爸说不保温,等到冬天得老冷了。”
徐宁一笑:“砌厚点的墙不就解决了么,再按两层窗户,肯定冬暖夏凉!”
“那得多花不少钱呢,二哥,我这有点钱…”
“钱的事你别跟著操心,你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向著我,那我孟叔和婶儿知道以后,不知得咋痛心呢。”
徐宁搓著她手,抬起右手在她脸上擦了擦,她脸上有点灰。
孟紫烟闻言面色一顿,心里有种欣喜的感觉,因为她还没过门,徐宁就在为她和她家里著想了。
“盖房的钱肯定够用,咱俩还是秋天结,等房子打完地基,我就让我妈去找订婚日子,咋样?”
孟紫烟重重点头:“恩!”
外屋地,刘芬芳松口气,一旁的孟银河撇撇嘴。
“妈,我二哥真是明白事哈,这回我姐跟著他可妥了,咱两家得老和睦啦。”
刘芬芳说:“多跟你二哥学学,瞅瞅他办事多敞亮,从来不干那占便宜的事。”
孟银河点头:“嗯呐,我姐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呀,岁数还是小,你姐才是真正有脑子的呢。”
第281章 猪没白送 正月十五点花灯
孟瘸子画完图纸走进屋,听闻刘芬芳娘俩在唠嗑,低声问:“唠啥呢?”
随即,孟银河将屋内两人的对话阐述一遍。
孟瘸子皱眉道:“人家盖房子,她瞎跟著掺和啥呀。”
“诶呀,二宁主动问的,她说说心里话能咋地,再说是二宁想那么整的。”刘芬芳推搡著他小声说。
孟瘸子说:“那也不该说啊,这还没过门呢,我觉著有点冒昧。”
“人俩爱咋唠咋唠呗,你咋那么乐意操心呢。”
孟银河摆手:“诶呀,你俩快别叽咯了,这点事不至于,家里又没外人。”
刘芬芳拍著他肩膀,“现在你是懂事了,刚才咋说你姐的?”
“我那不是惦记她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去去,你去西屋往兜子里再装两根香肠,我刚才听二宁说家里来且了,那他家人肯定多,多给拿点。”
“恩,我大哥大嫂也爱往家招人。”
“可不咋地,人情多好啊。诶,头些天咱屯里不少人都夸二宁,说他搁山里打了不少野猪,全给屯里比较困难的人分了……”
“是,我也听说了,老杜帮著吆喝的么,去屯部领肉,得让他们知道这肉是谁给的啊。”
这时,屋内安静了下来,刚才徐宁瞅见孟瘸子进屋了,他转头就给孟紫烟一口,孟紫烟捂著嘴没敢发出声音,瞪大眼睛盯著徐宁。
过了得有三秒,她才说:“我脸蛋子上有土,你咋不嫌埋汰啊。”
“那埋汰啥,我就得意土腥味。”徐宁笑道。
“诶呀,你都给我整不好意思了,那我也……”孟紫烟得胆子很肥,转头就要往徐宁脸蛋子上比划。
但徐宁向后一仰,悄声说:“我可不能让你亲,伱还没过门呢,我哪能现在就让你占便宜。”
孟紫烟睁著水灵灵的杏眼,表情有些没忍住,她知道徐宁在逗自个玩,却不知咋地,她就爱听徐宁这么逗她,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随著两人相处越来越熟络、流畅,孟紫烟也不端著了,更顾不上矜持,原本她的性格就是大大方方,只是以前见到徐宁有点上头,所以给人一种扭扭捏捏的感觉。
“烟呐!你瞅瞅暖壶里还有水没?”刘芬芳搁外屋地喊一声。
孟紫烟闻言撅了撅嘴,抓起暖壶说:“还有半壶呢。”
孟瘸子捏著图纸,边掀门帘子进屋,边说道:“二宁,这蜂箱有俩地方尺寸不对劲吧。”
徐宁紧忙起身靠在炕沿,“孟叔,哪不对劲?”
随即,两人便挨著炕沿研究了起来,孟紫烟瞅老爸进屋了,那意思就是想让他俩分开,所以她拎著暖壶就去了外屋地。
她和刘芬芳对视一眼,刘芬芳指著她脸笑了笑,孟紫烟微微一愣,撇过头去,被老妈发现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你也太不矜持啦。”
孟紫烟瞪眼说:“别让我在最开心的时候削你。”
“得嘞。”
孟银河向后退两步,去了西屋。
三点半多钟。
徐宁拎著装有将近四斤香肠的布兜离开了老孟家。
走在街上遇著不少屯亲,瞅见他之后都在主动打招呼。
“诶,二宁!去老丈人那啦?”
徐宁瞅著面熟的屯亲点个头,应道:“啊,收拾柴火呢?”
“嗯呐,等你啥前结婚给我个信嗷,我得去喝顿喜酒。”
“行,那我先回去了。”
“诶!”
屯亲大多是这套嗑,也有人对著他点个头,或是摆个手。
从这就能看出,徐宁这阵子的大刨卵子和老母猪没白送,原本已是臭名远扬,现今积累起了一些好名声,屯亲对他的印象也有改变,愿意往他跟前凑了。
屯里屯亲就是这么回事,表面过得去就行,别瞅徐二宁名声好了点,但也有人背地里嘀咕他,这是没办法的事,人性如此。
回到家,徐宁将香肠放在锅台,刘丽珍瞅见后问了一嘴。
听闻是从老孟家拎回来的,老妈说:“你去给送东西,还往家拿…这要是等紫烟过了门,不得将你孟叔家掏空啊。”
“哈哈,我哪能那么干,顶多是掏一半。”徐宁咧嘴笑道。
韩凤娇说:“二宁有分寸,嫂子,你不用操心,我瞅紫烟那丫头也挺会办事。”
杨淑华说道:“嗯呐,我上回搁当街瞅著她,隔著挺老远,她还特意跑过来喊我声大嫂呢,我俩唠了会嗑,她才往家走。”
徐宁装比道:“她要不会来事,我能认准她啊?”
刘丽珍撇嘴说:“诶妈呀,你可能耐了,那以前你咋不说这话呢?谁知道你脑袋咋想的,被炮仗崩了才寻思明白吧。”
徐宁朝著门外走,摆手:“诶呀,往事不要再提!去我二叔那头扒眼了,整好饭喊我嗷。”
待他离开,刘丽珍才露出笑,“这小二宁……”
“姐,二宁现在多好啊。”吴秋霞说道。
刘丽珍点头:“是挺好,这我都挺知足了,该改的毛病全改了,平常就是懒点,让他干点活就吭哧瘪肚的。”
“嫂子,谁能没点小毛病啊,懒点不算啥事。”
刘丽珍笑说:“我也就是叨咕两句,行了,明个的菜都预备出来了吧?”
“整差不离了。”
“那就整晚间饭吧,烙点油饼,炒点土豆丝……”
杨淑娟说:“老婶,我炒个酱肉丝啊?卷油饼老好吃了。”
“行啊!二宁就乐意吃卷饼……”
别瞅老妈平常喜欢说徐宁,其实在她心里边徐宁是个宝,自打他悬崖勒马,那是咋看咋稀罕。
老王家,徐老蔫等人在东屋打麻将,王虎等人则是在西屋玩扑克。
徐宁进屋坐在杨玉生旁边卖会呆,又去西屋瞅了会,转眼天色就沉了下来。
王淑娟趴著墙头喊声:“吃饭啦!”
随即在老王家玩的众人,便紧忙往外头跑。
用徐老蔫的话来说就是: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众人将东屋填满,瞅著桌面上摆著的土豆丝、酱肉丝和几样咸菜、以及大盆萝卜汤,众人都露出了笑容,各个精神焕发似的吆喝著,卷饼真香!
徐宁喝两碗萝卜汤,卷了四个大油饼,吃的满嘴都是油,这饭菜实在是太合他口味了,自过年到现在,这顿饭是他吃的最香的一顿。
杨玉生卷著油饼,道:“这饼使熊油烙的啊,确实挺香。”
“嗯呐,三叔,等你走前儿拿点。”徐宁点头。
“不拿,我回去基本不开火,全是东一顿西一顿。”
李福强说:“三叔,要不然你搁这待到开春,完后我送你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