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华问道:“大哥,啥时候的事啊?”
“国庆。”
李福强闻言道:“啊,那没啥毛病,那前儿我确实还内样。”
“明个我给他去个电话,将你俩的事跟他唠唠。”
杨淑华点头:“那行。”
随即,李福强给徐宁解释了三叔是谁。
他是杨氏兄妹的三叔,二爷爷家的三儿子,也就是说杨氏兄妹的爷爷和二爷爷是亲兄弟,也算是他俩的堂叔。
而在援朝时期,三叔当时只比王彪现在大三岁,是李福强父亲手下的兵,就因为这种战友兄弟关系,三叔将李福强和杨淑华撮合到了一块。
不能说三叔将杨淑华当成人情送给老李家了,因为当时的李福强非常认干,年仅十六七岁就操持著家里家外,他和杨淑华结婚后,俩人还过了几年好日子呢,而彻底让李福强变成大酒懵子,是在他母亲离世之后,也就是七八年前……
既然,当时的李福强认干能干,那将杨淑华给他,也是个好归宿,因为杨淑华的母亲也离世了,只剩下个亲哥哥在当厨师,日子过的挺紧巴,家里也是三张嘴等著吃饭呢。
杨淑华问道:“三叔搁省城挺好的?”
“应该挺好,我没往细了问。他要听到你现在又认干了,肯定能挺高兴。”
“那还说啥了,我和淑华的媒人么,哈哈……”
这顿饭是11点半开始,1点半结束。
王虎喝了四两,柴兵喝了半斤多,杨立国却喝了一斤多,能看得出来他今个属实挺高兴。
但他们啥事都没有,脸不红心不突突,因为这顿酒喝了俩点,磨磨蹭蹭的边唠嗑边喝酒,酒精早就分解干净了。
待赵兰和杨淑华,以及几个孩子帮忙将桌子撤下去后,徐宁就起身张罗著走,眼瞅著快两点钟,再买东西啥的,到家都得四点半,再晚一点就得贪黑。
杨立国起身说:“那行,要走我不拦著,兰呐,给西屋剩下那些菜啥的都给兄弟装著。”
赵兰搁外屋地回道:“早都收拾好了,虾片啥的也都拿了,淑华,这虾片回去使油一炸膨起来就好了,孩子肯定得意这玩应。”
“嗯呐。”
李福强叼著烟,说:“大哥,等过年你跟我嫂子搁大叔家回来,就去我那呗。”
杨立国点头:“我初七回来,初八就去,到时候搁你那住两宿,初十就得回来上班,十五那天镇里领导得开会……”
“行!那我们走了嗷。”
“诶。”
旋即,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院门口,王彪等人先去了后车厢,李福强先将徐凤和金玉满堂抱进驾驶室,再扶著杨淑华登车。
杨立国瞅著徐宁说道:“二宁,再来街里就直接去大饭店找我嗷,到那歇歇脚,大哥给你整好吃的。”
“妥啦!”
哪怕徐宁搁街里混过,那大饭店也不是他能进的,更不敢在里边耀武扬威,如果在大饭店嚣张跋扈,那距离树立典型就不远了。
他心眼这么多的一个人,哪能不知道轻重?
当徐宁和柴兵等人翻进后车厢,李福强驱车朝著后方倒车,杨淑华挥手喊著:“大哥,初八你们一块过来!”
“肯定去!”赵兰笑著挥手。
待汽车拐进主路,朝著十字街行驶而去之后,杨立国和赵兰、俩儿子也回到了屋。
“我搁电话里听淑华说,这徐二宁本事挺老大呢,咋今个来咱家没咋吭声呢,不爱说话啊?”
杨立国边往屋里走边说:“他是能分得清主次的人,以前我就听说过他。”
“你听说过?”
“啊,好像是前年,他和大疤瘌那帮人差点干起来,后来不知道咋地就没音了,现在大疤瘌进去了,他啥事没有。”
赵兰惊道:“他搁街里认识人啊?”
“啥人都不认识,但人家就是啥事没有,确实有本事。一开始我没认出来,后来搁酒桌上听强子说他以前挺操蛋搁街里混过,我才想起来……他有个哥们前半年吃花生米了,应该是那时候回的屯子,和强子喝酒才熟悉。”
杨立国推算的一点不差,听的赵兰嘎巴嘴,道:“那确实,能将强子带成现在这样,正经是强子的贵人呢。”
“可不咋地。”
“我听淑华说,徐二宁领著强子这仨月挣不少钱呢,得有四百块钱。”
杨立国愣了愣,吸口气:“挣这么多?”
“还有两颗熊胆没卖呢,等卖了分完股,咋地不得整千把块钱呐。”
“诶我艹……我妹子这好日子真是来了,该咋是咋地,等咱们去庆安,高低得去老徐家瞅瞅,这烟酒都是二宁爸妈给强子拿的呢。”
“那肯定的!”
“你进屋收拾,我给三叔去个电话,不知道能不能接通呢。”
“行,你快去。”
第226章 傲气售货员 不买别闹事
车内,杨淑华转头望著双手抓方向盘开车的李福强,脸上喜庆盈盈,今个见到大哥后,李福强所说所做的她都看在眼里,只感觉前些年的苦日子离她越来越远,好日子已经来了。
她知道改变这一切的是谁,心中越发感激,但她有一点不明,便问道:“你说咱兄弟为啥不让说,老叔给你整林场运输队跟车的事啊?我还想跟嫂子显摆显摆呢。”
李福强笑著说道:“搁望兴的时候,兄弟跟我和虎子就说过,没真正到手的钱永远不是自个的,到了手的钱才是自个的!
去林场运输队的事儿,虽说已经八九不离十定下来了,但我和林场还没签字入档,所以这事就不算准成,等签了字才算准成呢。”
杨淑华点头认为有些道理,“兄弟这心眼子是挺多哈。”
“那必须地,我心眼也不少啊。”
“你有啥心眼?你是不是背著我偷摸藏钱了。”
李福强愣了愣,“咋可能!我兜里的钱不都是你给的么,拢共就六块四。”
“我量你也不敢跟我玩心眼。”杨淑华撇嘴说道。
徐凤恰逢其会叭叭道:“大嫂,我强哥肯定没有心眼,你就放心吧!”
杨淑华搓著她小手笑道:“嗯呐,我是挺放心。”
……
汽车行驶到供销社附近,靠著道边停下,由于临近年根,街上的行人非常多,有人推著独轮车,有人扛著麻袋,有人挑著扁担,两头挂著山鸡和跳猫子。
一众人翻下车,聚到一堆朝著供销社走去。
“彪,你跟天恩瞅著点凤和金玉满堂,别再走丢喽,听著没?”
王彪咧嘴:“嗯呐,伱放心吧,二哥!”
“大嫂,你要买啥呀,写条子没有?我跟这的经理关系不错,到时候咱一块结帐,能便宜不少呢。”
杨淑华点头说:“我好几年没来了,先逛逛再说吧。”
“那也行。”
徐宁从刘天恩手里接过熊掌、熊肉和熊油,然后领在头前儿钻进了供销社,屋里人影憧憧,棚顶挂著彩灯和拉花,墙壁和玻璃贴著剪纸,整得喜气洋洋,却也异常喧闹,因为人太多了。
刚进供销社,徐宁、柴兵就和李福强、王虎等人分开了,他们去了卖布区,而徐宁和柴兵则朝著里边的经理办公室走。
期间路过一卖文具的少妇,徐宁转头朝著她一笑:“忙著呢,美女。”
“诶呀,你……经理搁屋里呢,你直接过去就行,这回我可不管啦。”
“哈哈哈,成,那你忙著。”徐宁笑了笑。
这少妇就是上回徐宁过来搭话的那个,她还说徐宁是她小弟来著,最后却发现徐宁和钱树德是熟人,给她整得脸通红。
柴兵笑说:“这娘们对你印象深刻啊,上回见一面就记住了。”
“那必须地,就我这脸蛋,到哪儿都让人印象深刻。”
柴兵无奈道:“诶我艹,你这脸皮也挺深刻。”
“哈哈……”
走进里屋,徐宁瞅著经理办公室门,然后朝里一推,门就打开了。
屋内,钱树德正坐在沙发上看著报纸,抬头见是徐宁愣了愣。
“诶我……你,你吓我一跳!”
钱树德放下报纸起身,对著柴兵点点头,笑说:“赶紧坐,我都给你捂热乎了。我艹,真给我拿俩熊掌啊?不是,给我拿一个就行,我尝尝啥味……”
徐宁将东西放在桌面,说道:“这罐头瓶里是熊油,回家让我嫂子烙饼炒菜都挺香,这是熊肉,炒炖都行,我挑活肉给你割的。”
钱树德咧嘴笑著说:“讲究!你俩自个来的啊?”
“外头还有一帮人。”
柴兵接过钱树德递过来的烟,点著火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那咋不喊进屋待会呢,外头全是人,有啥好逛的。”
“全是孩子,不得有人搁外头看著点啊,让她们逛吧。”
“是得看著点,咱庆安来伙人贩子,头些天搁火车站让民警按著俩,还有个跑到涵洞死了。”
“啥贩子敢跑到东北犯事啊,整死都不犯毛病。”柴兵说道。
“可不咋地。你俩搁这坐著,我出去整点水……”
徐宁起身从兜里掏出条子,说:“那你正好帮我把东西置办齐了。”
钱树德回身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条子,“妥,你俩搁屋待著,两三分钟我就回来。”
供销社内,徐凤穿梭在人群中,她对啥玩应都挺好奇,这瞅瞅那看看,一刻不得消停,将王彪都给整泄气了,拽著徐凤胳膊直说:“别跑别跑!”
刘天恩跟在后边说:“凤!别跑,这嘎有大白兔!”
听见大白兔,徐凤立马回头,眼睛一亮,“搁哪呢?”
“这!”
徐凤瞅著散装大白兔奶糖,招呼著售货员,“大姐!大姐!麻烦你给我称二两。”
售货员和杨淑华差不多大,听见这甜滋滋的动静,紧忙跑过来,笑道:“诶妈呀,这闺女说话咋这好听呢,瞅著就招人稀罕,要多少?姐给你称!”
“二两……”
这时,李福强领著金玉满堂和杨淑华走了过来,李福强指著奶糖说:“多称点,你大嫂结帐。”
徐凤眨眨眼,摇头:“不行,我二哥该骂我啦。”
“诶呀,听我的,妹子,你给称二斤,孩子都得意这玩应。”
大白兔奶糖当前价格是1块5一斤,也可以单买,按个是5分钱。
这价格对于普通家庭是挺贵的,毕竟三块钱都能买二斤半鸡蛋了!
所以听著李福强说要二斤,售货员就有些惊讶,但却一闪而过,因为她搁供销社当售货员,啥大款没见过啊。
“啊,要二斤哈?那我给你开票,待会去门口柜台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