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海龙抽著烟转头笑说:“二婶,她要帮著忙活,那就让她忙活呗。花儿搁家就闲不住,再说往后不都是自个家人么。”
韩凤娇等人听著海龙说话时,关花欻空向前一倾身,就将两脚踩在了鞋面上,然后趿拉著鞋啥话都没说,只回身去捡炕桌的碗筷。
“诶呀,哪有刚到家就让你伸手的啊,花啊……”韩凤娇急著拍巴掌说道。
吴海龙笑说:“二婶,真没那么多说道,这回咱不是定下了么,那就赶紧让花儿表现表现。”
韩凤娇想要继续劝两句,却听刘丽珍说道:“这闺女真好啊,妹子,往后你可享福吧。”
“可不咋地,花儿这么勤快,给我活都抢跑了。”
随即韩凤娇端著碗筷盘子,追著关花后边来到外屋地,“花啊,我来刷碗,诶呀,你可别伸手!”
关花腼腆一笑:“那,那我回屋撤桌子去。”
“诶。”
韩凤娇使大锅水刷著碗,瞅见关花进屋的倩影,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从任何角度来说,这没过门的媳妇就不应该干活,哪怕再熟悉也不行,其中原因很是复杂。
韩凤娇知道关花来的时候,经由关梅嘱咐过,而关花照著做了这些事,属实是让韩凤娇心里有些不得劲。
毕竟关花没有父母,第一次来家里就这么勤快,好像生怕她和王二利不喜欢似的……
刘丽珍悄声说:“这孩子挺拧啊。”
“嫂子,我这心里有点堵挺。”韩凤娇叹口气。
刘丽珍瞅了她一眼,道:“晚间再唠吧。”
关花和杨淑华将桌面清空,空碗盘子筷子堆在锅台的大铝盆里,由刘丽珍和韩凤娇刷著,而王淑娟则重新给徐春林和吴海龙沏了壶茶。
徐龙将炕桌放到外屋地,杵在碗厨旁边的墙上,说道:“妈呀,晚间整点面条啥的吧,我估摸等他们醒得饿。”
刘丽珍点头:“知道,到时候现给煮点饺子吧。娟啊,你给那些菜盛出来点,待会坐锅里头温著,等凤儿她们回来直接就能吃了。”
“诶。”
徐龙没喝太多,因为他和吴海龙的角色基本一样,主要是活跃气氛和打下手,比如递根烟、倒酒照顾客人。
等刘丽珍她们搁外屋地收拾完,便回到了东屋坐在炕里唠著嗑,王虎和徐龙陪著吴海龙旁边,徐春林喝了两杯茶水,已是彻底醒酒了。
他瞅著徐宁在炕沿边嗑榛子,问道:“搁山里住几天啊?都整著啥玩应了啊?”
徐宁抬头瞅著他,笑道:“爸呀,你咋知道我整著大皮了呢。”
“谁特么知道你整著……大皮?你整著大皮啦?”
徐春林闻言猛地起身,朝著徐宁奔去,两手抓著他肩膀,道:“搁哪呢?”
“搁西屋呢。”
刘丽珍皱眉道:“你想干啥?”
徐春林刚要迈步朝西屋走,待听到刘丽珍的话,扭身笑说:“我去找二利唠会嗑。”
“诶呀,你赶紧消停点吧,人搁西屋睡觉呢。”刘丽珍没好气的白愣著他。
徐春林抬手抓著自个腰两侧,只感觉抓心挠肝,“那我瞅瞅大皮去……”
“我老儿子整著的,你瞎掺和啥玩应啊?”
这时,徐宁招呼李福强,说道:“大哥,走,咱俩给大皮扒了去。”
“得嘞!”
王虎有些蠢蠢欲动,奈何吴海龙搁屋里呢,他不能乱动弹。
吴海龙笑说:“我也去瞅瞅,正好透透气。”
“龙哥,我跟你去。”刚好说到王虎心坎上,他笑模呵的跟在吴海龙身边。
徐宁去到西屋,将装有大皮的布兜拎著来到外屋地,李福强从碗厨上方抽出一把剔骨刀,这刀很窄且细长,刃口磨的相当快,虽做不到吹毛断发,但手碰到刀刃也得剌个口。
徐宁将木墩往锅台踢了踢,然后就坐在锅台前面,将布兜里的大皮掏了出来。
这时候,徐春林、吴海龙和王虎、徐龙都围了过来,低头瞅著徐宁手里的小兽。
“诶我艹,老弟!你咋还真整著了呀?我寻思你吹牛比呢,诶呀,还得是我老弟!爸呀,你瞅瞅我老弟……”
徐春林板著脸,在吴海龙面前装作严父,点头道:“恩,不错。”
徐宁接过李福强递过来的剔骨刀,转头瞅著徐老蔫,笑道:“爸呀,你见过大皮么?”
“这什么话?!我见大皮的时候,还没你呢!”徐老蔫不忿道。
吴海龙疑问道:“这玩应挺难抓?”
“抓?这玩应基本抓不著,别瞅它小,但它挺灵,搁山里哪怕碰著,也不定能抓著。得使套子夹子,要么就得等它发生意外死了……”
其实,徐春林也是一知半解。
徐宁笑说:“最重要的是运气,这玩应说不清道不明,但只要是跑山人多少都得信点,否则容易吃亏。”
“啊。”吴海龙点了点头。
此刻,这只大皮表层已经略微解冻,徐宁瞅了眼大皮的姿势,便计划著从何处下刀,才能将一张完整的皮扒下来。
这完整的皮包括四爪、尾巴、脑袋,想彻底扒下来得费挺长时间,所以在徐宁刚下刀的时候,徐春林等人就转身回屋去了。
只有李福强和王虎弯腰杵著膝盖瞅著,徐宁扒皮的动作轻缓,几乎是从脖颈一刀划至后腚,再用剔骨刀将皮肉分离,而在取头皮的时候,因为有些许弧度,所以徐宁是用铁丝垫著,然后使剔骨刀的刀尖慢慢分割。
扒完这张皮用了半个点,徐宁将大皮摊开放在锅台上,笑道:“这皮色还挺好。”
“几等啊,兄弟。”李福强问道。
“咱们瞅著是一等一的好皮子,但送到药店供销社,就得人家来定价了。”
“啊。”
徐宁起身将大皮拿到下屋挂了起来,等过了年和熊胆一块卖了,刚好能用来盖房子。
至于肉和骨、筋也都是好东西,他就让李福强将肉和脂肪剃了下来,待将脂肪熡停肉底佑投己檬梗夜呛徒钜彩悄苤畏缡⒒壮娌『途圃惚堑摹�
正当他要进外屋地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老妈,刘丽珍拉著他胳膊,走到了东厢房门口。
“妈呀,咋地啦?拽我嘎哈呀。”
刘丽珍转身瞪著他,“我问你,你是不是给李三俩儿子给崩了?”
“啥玩应?我啥前崩他们……啊,是这么回事,当时我仨进山,他俩非得跟著,等我们都快走到蛇塘沟了,他俩还搁屁股后头跟著,如果不赶他俩走,他俩半夜被冻死咋整?就这么地,我大哥才往地上响一枪,那也没冲着他们响,啥叫给他俩崩了啊?”
刘丽珍冷笑,“呵,你是好心这么想,那李三可不这么想。”
当妈的肯定是相信儿子的话,所以对徐宁所说,她没有半分怀疑。
徐宁闻言皱眉:“咋回事?”
“前阵子李三跟屯东头的老白说了,李山李峰搁山里碰著你们仨的事,完后老白就跟他媳妇说了……”
“他给我造谣啊?艹,这老比登!等我抓著他的,腿给他打折……”
“你嘎哈玩应?这事具体咋回事,我没听明白,反正昨天我和你二婶去卖店,听你赵大娘说的。”
徐宁说道:“我没走之前,搁东山不是丢俩狍子么?我怀疑就是李三偷的,然后常家俩瘪犊子将枪借给李家哥俩了,所以那天刚出屯子碰著他俩,我就觉得不对劲……”
他将这些话说完,刘丽珍抬手掐著他胳膊嫩肉,“我就说你损么!你摆弄他俩干啥呀?”
“他俩想跟著我去白石砬子整大皮,想掺和一股,那我能让么?”
刘丽珍笑道:“你呀,诶…本来我不想跟你说这事,但你这狗脾气,我不跟你说,往后你自个知道,不得堵李家门口啊?”
“那不能,最多是使弹弓打他们家玻璃。”
“快滚犊子,你一天没个正行!那张皮能卖多少?咱家来年盖房够不?”
“够!三颗熊胆和一张大皮,我这俩月挣得一千块钱,够够地啦!”
刘丽珍点著头,她今个瞅见关花之后,心里头就有些著急了。
“那过年开春就让你爸去找你杜大爷整块地,六七月份就盖房。”
“行!等我抽空去街里找个能整水磨石地面的人。妈呀,这事不用跟我爸和我大哥商量啊?”
刘丽珍说道:“跟他们俩能商量出啥,我跟你大嫂都琢磨好了。”
徐宁笑了笑,搂著老妈肩膀说道:“妈呀,这说明是拿我当自个人了呗。”
“你?呵,等你媳妇进门,你也得滚犊子。”
说罢,刘丽珍就进了东厢房,徐宁站在原地有些愣神,随即笑著嘀咕:“那紫烟没了我能行么,再滚能滚哪去?”
随即,徐宁便朝著主屋走去,进屋和吴海龙、关花唠嗑去了。
凌晨没有……每到年底必是事多,老驴真挺无奈,更新上不去,成绩就拉胯,一著急上火,肩周炎颈椎病腱鞘炎都犯了,还得买东西去送礼,请各位朋友谅解。多谢。
第190章 人不大挺场面 借我五十
屋外,炊烟袅袅,斜日悬于西边,染红云朵透著霞光。
老徐家西屋,吴海泉和关磊悠悠醒来,两人眨著迷瞪眼面面相觑,当瞅见王二利正靠著炕柜瞅著他俩抽烟时,便泛著笑容直说不好意思。
王二利摆手将牡丹烟递给两人,待三人同时吐出烟雾后,便听见当院嘈杂声响起。
不用瞅也知道是徐凤回来了,她领著金玉满堂奔进院里,而王彪和刘天恩则跟在后头。
“妈呀!是我三哥来了么?诶呀,我三哥搁哪呢?”
徐凤许是瞅见门口停著的东风汽车了,这车和柴兵开的是同一个款式。
“你疯啦?!”刘丽珍从东厢房奔出来,照著徐凤屁股蛋卷了一脚。
“打我嘎哈呀……”徐凤往前方跳了两步,表情有些委屈。
“昨晚间不告诉你,你二哥他们回来么?伱虎哥对象了,赶紧进屋认认人去,别呜呜渣渣的,没一点老实气,烦人!”
徐凤捂著屁股蛋,恍然大悟:“啊!那行…金玉,走,我领你去认人。满堂啊,到屋里吭声嗷,别瞅著人不张嘴,大大方方地。”
刘丽珍听著徐凤说话,差点被气笑了,这小丫头片子成能装犊子了。
随即,徐凤领著金玉满堂进了外屋地,王虎和刘天恩也跟刘丽珍打个招呼。
今个晌午刘大明和吴秋霞没过来,他俩去街里卫生院办事去了,估摸明个才能回来,所以刘天恩就得搁老徐家吃。
“二哥!!”
离著两三米,徐凤瞅见站在外屋地的徐宁,便张开双臂喊道:“想死我啦!快抱抱……”
徐宁笑著没拒绝,只让徐凤搂著他腰,使脸盘子狠狠蹭了蹭,那大鼻涕都甩到棉袄上了。
“二叔。”金玉和满堂招呼道。
“诶呦,二哥…我嫂子来啦?”王彪悄默声问道。
徐宁点头:“恩,搁东屋呢。”
这时,王二利和吴海泉、关磊从西屋走了出来,瞅见这五个孩子笑了笑。
“泉哥,睡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