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三人商量著大事时,刘丽珍突然从后方出现,吓的三人向后大跳拍著胸脯。
“姐,你嘎哈呀?我仨搁这唠会嗑。”
刘丽珍揪著刘大明耳朵,“告诉你啊,不许窜拢你姐夫去打那大孤猪,知道不?要让我知道,腿给你打折!”
“啥玩应大孤猪,我打那玩应嘎哈……我是寻思等我大姨子和小舅子走前给他们拿点肉,这不今个上山了么,我就瞅著一窝野猪,想让我姐夫、二哥跟我将它们壳下来。”
刘丽珍狐疑道:“真不打那头大孤猪?”
“为了五十块钱,我打那玩应嘎哈啊?我姐夫、二哥都不敢照量呢,我平常搁上山溜溜套子就挺好,稳稳当当的。”
刘丽珍舒展眉头:“啊,那这事咋不进屋唠呢?”
“咳咳,我不寻思怕二宁……”
刘丽珍抬腿给他一脚,“你现在行哈,都会防著我儿子了,哪有你这么当舅的?!”
“姐,我错了、错了,那二宁咔咔两枪就整完了,我们多没意思啊,不也寻思挺长时间没上山了么,去溜达溜达呗。”刘大明呲牙咧嘴笑。
刘丽珍撇眼徐春林、王二利,“你们消停的嗷,敢去照量那大孤猪,你们都得搁大街上睡。”
“诶,姐,你快回屋吧,外头挺冷的。姐,千万别跟二宁说嗷!”
“滚犊子!”
将刘丽珍送走,刘大明转身回来瞅著徐春林,“姐夫,为了你,我挨了多少脚啊。”
徐春林叹息道:“那也比我强,你姐都要拿菜刀砍我了,诶……”
王二利说:“这事防著点二宁没毛病,得亏大哥先前就跟你说了,要不然咱还玩啥啊?”
徐老蔫眯眼点头:“二利啊,这回咱不比了,就求个稳当。知道这阵子我受多大屈不?你大哥搁家里头不容易啊。”
王二利笑道:“大哥,这事没得说,我肯定帮你!虽说上回没给我两包石林,但给三包迎春啊,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
徐老蔫笑骂道:“去个屁的吧。”
“姐夫,咋没给我捏?”
徐老蔫瞅刘大明一眼,“我特么就剩两包,明个给你拿一包。”
“诶,姐夫真好,哈哈……”
徐春林摆摆手,道:“这么地,明个让徐龙给咱俩请假,咱仨明早五点半就走,要不然我怕二宁使唤枪,知道不?”
两人点点头,听著徐春林安排。
“大明,让你媳妇多整点饭菜,咱去山上吃早晨饭。带两颗枪、三十发弹就够用。”
“得嘞!姐夫,我小舅子和大姨子大后天走,明天能不能整著啊?这关乎到脸面啊!”
徐老蔫横刀立马,坚定道:“指定能整著!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刘大明听著这话感觉心里很舒坦,但王二利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哪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第134章 上眼药 徐老蔫:我这一生
…
当晚,徐春林心情极佳,哼著月牙五更小曲,蹲炕上捂著被。
刘丽珍并未出声打消他的好心情,对于徐春林三人要去跑山打围,她不怎么反对,就是怕他们去照量那大孤猪,在得到三人的保证后,她也就放心了。
往常徐宁没学好之前,家里能否吃上肉,那都得靠徐春林三人。
再说刘丽珍很清楚跑山打围易成瘾,若不让徐老蔫去打围,还能让他搁家里作妖?
赶紧去山里晃悠吧,哪怕啥东西都没打著,那不也能消停几天么。
次日,外头天色漆黑,五点多钟徐老蔫就爬了起来,他套上跑山穿的棉袄棉裤,背著16老撅把子,脸都没洗就出了门。
在与王二利、刘大明汇合后,便朝著东南31楞场附近走去,到了一块类似蛤蟆头的大石块下,三人捡柴笼火热饭。
与此同时,老徐家东屋炕上,一众人围著炕桌也在吃饭。
徐宁进屋前儿就没发现徐老蔫踪影,起初寻思他去茅房办事了,可临著开饭前依旧没瞅著人,他就朝老妈问一嘴。
老妈抬头一指墙上挂枪的位置,便去外屋地端菜了。
徐宁有些发懵,他进屋根本没注意墙上挂著的猎枪,经过老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我爸上山去溜达,咋还背著我偷跑呢?”
刘丽珍夹口咸菜,道:“怕你抢他活呗,他早就告诉你老舅,搁山上发现啥牲口都不兴告诉你,呵呵。”
徐宁眨眨眼,“这是嘎哈呀?我还能不让他上山溜达啊?那我二叔、老舅也去了呗。”
“恩,一大早五点来钟就走了。”
“诶呀,这家伙防著我像防贼似的。”徐宁撇撇嘴,心里有点不痛快。
“那伱自己寻思呢?自打你搁山上打牲口以来,他就再没往山上跑过,去就去吧。”
徐宁咧嘴笑道:“我琢磨啊,整不好他仨是去照量那大孤猪了,凤儿不说了么,将大孤猪壳下来有50块钱呢。”
“他敢!”刘丽珍沉著脸道:“他要敢去照量大孤猪,我就让他搁大街上睡,冻死他!”
瞅著老妈这副狠出,徐宁搁心里头一乐。
徐龙则撇了眼自个的亲弟,心想:咱爸搁外头风餐露宿,你可倒好,搁家里给他抹上眼药了。
王淑娟歪头问:“二宁,今个好没好点?”
“好了,啥事没有,昨个真是凉著了。”
“是不是鞋垫受潮了啊,嫂子再给你纳两双鞋垫啊?”
徐龙闻言撇眼道:“你咋不想著给我纳两双呢,我这脚丫子冰凉地……”
刘丽珍放下碗筷说道:“你说这话丧良心不?娟儿给你纳多少双鞋垫了,你那脚丫子就是老汗脚,一脱鞋都能拧出水,还好意思要鞋垫呢,塞点乌拉草得了。”
徐龙哼哼两声,嘀咕道:“诶呀,这徐二宁学好以后,可把你们高兴坏了。一个劲都向著他,给我整得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搁这家就是个透明人啊。”
刘丽珍抬手拍著他后脊,正要说话,徐凤突然插嘴道:“大哥,我二哥没学好之前,你就没啥地位啊,咱爸让你追狗,你都不敢撵鸡。”
“滚犊子,哪有事哪嘎到,小欠儿蹬!”徐龙瞪著眼呵道。
徐凤瘪嘴搭在王淑娟旁边,“嫂子,你瞅瞅我大哥骂我。”
“你少说两句,那平时差你啥了?要烟给烟,要酒给酒,少你一口吃的了?”
徐龙两条一放,耷拉在炕沿,两手杵著炕沿往下一窜,脚就踩进了鞋壳子里。
刘丽珍也下地趿拉著鞋,道:“平常我打二宁的时候,你不也搁旁边拉添油加醋么,我瞅你笑的比谁都开心,那凤儿都知道哭著求我别打,你咋咧著嘴笑呢?”
徐龙面色一僵,道:“那不是我瞅他气你,我也来气么……”
“你们这仨崽儿没一个好玩应,你小弟刚学好半拉多月,你可别打消他积极性,知道不?”
刘丽珍、王淑娟往下捡碗筷,徐宁笑嘻嘻的蹲在炕沿拍著徐龙肩膀。
“大哥,你知道嫂子和老妈为啥向著我不?”
徐龙皱眉歪头问:“为啥?”
“因为我兜里有五十块钱么,哈哈……”
“诶我艹,你…你可别瞎说嗷!”
徐龙紧忙拽住要跑的徐宁,悄默声急道:“哥错了,行不行?你还想用这五十块拿我一辈子啊?”
“那不得拿你俩仨月啊?”
“诶我艹…你咋这么损呢!”
徐宁笑道:“有句话说的好啊,好人做一件错事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坏人干一件好事就得被夸成类似于雷锋那种标兵榜样!”
徐龙磨著后槽牙道:“那我以后也要做个损人!”
徐宁轻笑:“你?你不行,你在咱爸妈眼里已经是个好人了,而我是整个庆安最牲口最损的人,所以我干啥旁人都能接受。再说,你损能损过我啊?呵呵……”
“艹,你是真不要脸呐。”
“谢谢夸奖!”
“……”
等徐凤、徐龙走后,徐宁就搁屋里逗著狗崽子玩。
既然徐老蔫将猎枪背走了,所以他也没寻思上山溜达,虽说已经将狍子套下了,但这才过去多久,且得等两天才能见分晓呢。
王虎、李福强几乎每天都来找他,除了帮著干活,还计划著啥时候去抠点母豹子,掏点灰狗子的粮食仓。
徐宁便叫王虎去他家下屋,将那俩个枣树杈子找出来,随即三人就坐在东厢房,使锉刀、锯子做了俩弹弓。
“兄弟,这没有橡皮筋咋整啊?使皮套绑上太松了,一点劲没有。”
王虎收拾著锯子、锉刀和地面的碎木屑,抬头道:“二哥,要不我去卖店问问啊?兴许谁家能有气门芯上的胶皮管。”
“行,你去一趟,咱花钱买也行。”
“嗯呐。”
王虎扫完地,将笤帚撮子往墙根一立,便走出了徐家院门,朝著小卖店去了。
二十多分钟后,王虎咧著嘴跑回来了,他手里攥著四根胶皮管。
李福强瞅见一笑,问道:“搁哪整来的啊?”
王虎将胶皮管放在炕沿,说道:“我去卖店问一圈都没有,回来前碰著杜大爷了,问我嘎哈去,我说我二哥要做弹弓,要找几根气门芯胶皮管,然后杜大爷就说上回满志大哥整了一捆,让我跟他去家里拿了四根。”
李福强扭头瞅著他兄弟,笑道:“瞅瞅这名声有前儿真挺好使呢。”
“哈哈…那必须管事!”
直到晌午,三人才将两个弹弓做好,徐宁搁当院试了试,虽然拉力有点轻,但打四十米内的东西还挺有劲儿。
此时,天没亮时就出发去山上打围的徐春林、王二利和刘大明三人却是叫苦连天。
就在刚刚,三人寻摸一头午野猪踪,总算是瞅著了眉目,他们沿著野猪的新踪往前摸索,正翻过一冈梁子的时候,就瞅见了一头老母猪和两头黄毛子。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往跟前摸了六七十米,这才要举枪。
奈何在徐春林、王二利要响枪的时候,远处却传来猎狗犬吠声响,这让三人为之一愣,便瞅见下方的野猪已经受惊,正往山底窜去。
而那狗叫声却渐行渐远,三人才明白过味来,他们这是和旁人打穿膛了!
既然旁人的目标,不是他们眼前这三头猪,那肯定得继续追啊。
三人紧忙撒丫子往山底蹽,心里头也没啥不痛快的,因为搁山里打牲口整穿膛是很正常的事,这玩应没啥好埋怨的。
但是,三人追出去能有二里多地,再次追上那三头野猪,徐、王两人正要递枪的时候,却听远处再次传来一声枪响!
嘭…
只见那三头野猪闻声后,尥蹶子就窜了出去,将前两天刚下的雪掀起一团雪雾!
“杂艹地,这是哪个瞎比啊?”刘大明骂道。
徐春林皱眉沉声道:“都特么到这了,赶紧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