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利根本没躲,只说:“不用我帮忙了呗?这还没过河呢,就要拆桥啊?”
当即,徐春林紧忙收脚,随之抬手搂著他肩膀,笑说:“老弟,咱搁娘胎就认识,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二利没挣扎没吭声,只伸出两根手指。
徐春林低头瞅一眼,磨著后槽牙,恨声点头:“行!”
瞅著老公公和二叔进屋,王淑娟搁后头笑了笑,她自打嫁到老徐家,起初对两人较劲还有点担心,可久而久之觉得还挺有意思。
两人虽说总是较劲,但却没伤过感情,一直跟一个人似的。
屋内,坐在炕里的柴兵听见外头有动静,便挪到炕沿下地要出去迎迎。
毕竟徐春林是长辈,哪怕柴兵是客也得做到位。
徐宁假意拦著点,但柴兵很是执著,他紧忙趿拉著鞋往外屋地走。
刚走到外屋地他就和徐春林两人撞个对脸。
徐宁搁后头跟著呢,便闪出身将三人互相介绍一番。
听著柴兵喊声老叔,徐春林就将笑容挂了起来,点头:“来家里就别装假外道,越外道越生知道不?待会咱们好好喝点!”
柴兵闻言干脆道:“得嘞,肯定得好好喝点。”
徐春林搂著柴兵肩膀走进屋,将柴兵让到炕里坐著,然后他和王二利则搭著炕沿,扭身转头和柴兵唠嗑。
两人并未回头将眼睛放在徐宁身上,始终在和柴兵唠家长里短。
这让徐宁感到相当怪异,往常徐春林回来都得问问打著啥啦?然而这回,老哥俩像是商量好似的,根本没搭理他。
哪怕徐宁想插两句嘴,徐春林两人都没拿余光扫他半眼,更没有搭话。
徐宁皱眉转头撇眼靠著地柜坐凳子上,听著徐春林等人唠嗑的徐龙,当徐龙感觉到徐宁的目光后,便缓缓扭过头看向墙角,显然也懒得瞅他。
这让徐宁心里犯嘀咕:这徐老蔫和王老邪往常回家都得闹得热火朝天、攀比一番,咋今个配合的如此默契一致对外了捏?难道两人商量好啦?备不住啊。
想到这,徐宁便笑了笑,他朝著徐龙走去,且坐在徐龙旁边的凳子上,脸上带著笑意瞅他一眼,给徐龙瞅的心里发毛。
“我可没惹乎你,你也别招我。”
徐宁笑道:“咱俩不亲兄弟么?你这是嘎哈?”
“我怕你背后损哒我!”
徐宁眯眼笑说:“搁你心里边,你亲弟弟就那么损?”
徐龙重重点头,起身便要往外屋地走。
这时,徐宁扯嗓子喊道:“凤儿!凤啊!来!”
欠登徐凤搁西屋听到后,紧忙窜到地下,趿拉著棉鞋小跑到东屋,走到徐宁身旁就两手搂著他脖子坐在他腿上。
徐凤有点不好意思道:“二哥,嘎哈啊,我学习呢。”
徐宁撇眼顿在原地只露著背影的徐龙,笑说:“明个我去街里,你有啥想买的没啊?”
“诶呀,真的呀?我想要发卡,带蝴蝶的那种,还要作业本、本夹子和铅笔橡皮!”
徐凤小嘴叭叭的伸手数著,说道。
“行倒是行……”
这时,刘丽珍从外屋地掀门帘进屋,走到地柜旁边弯腰要取暖壶。
徐宁紧忙将徐凤放到地上,起身便从兜里掏钱,“妈!我搁望兴挣900块钱,先头忘给你啦,这正好有空,你赶紧拿著,老儿子好不容易挣的。”
搁炕沿边始终没回头瞅徐宁的徐老蔫、王老邪闻言一愣,这徐二宁去望兴一趟挣900?打著黑瞎子将熊胆卖啦?
这900块钱让两人皆是心里直突突,感觉有啥不好的事要发生。
但此刻,他俩更不能接话,那不是给徐宁涨脸么!
只一心两用,边和柴兵唠嗑,边竖著耳朵听后方话音。
刘丽珍手里拎著暖壶直起腰,眼睛翻翻著瞪他一眼,但手却很诚实的接过来。
“恩,你……”
正当老妈要讲话,徐凤却窜到了她跟前,摊开俩手,“妈呀,明个让我二哥去街里给我买点作业本啥的呗,给点钱吧。”
刘丽珍低头一愣,她心想:那前儿老儿子找老闺女不是商量找徐老蔫要钱么?跟我张啥嘴啊。
她随手打发,“找你爸要去,我忙著呢!”
说罢,刘丽珍就拿著暖壶去外屋地了。
徐凤扭头瞅著徐宁,见他朝著徐春林方向挤咕两下眼睛,当即会意。
不过徐凤走过去后,并没有插嘴打断徐春林和柴兵唠嗑,只站在徐春林屁股后,使小手捅咕著他。
柴兵瞅见她挺稀罕,“凤儿这丫头真好,闯荡!”
“哈哈哈,随我,我这闺女可听话可好了,平常就跟我亲,有点啥事都乐意找我,给我稀罕不行啊。”徐春林咧嘴大笑。
他笑完回头瞅著徐凤,问:“嘎哈呢?搁这捅捅咕咕的。”
“我妈刚才发话啦,说让我找你要。”
徐春林心里明镜似的,此刻却装糊涂,“找我要啥,我啥都没有……”
柴兵刚才听著了,但他不知道徐宁和徐凤之间的猫腻,只好心说道:“买作业本啥的是不?明个三哥给你买,来前啥玩应没给你带……”
“诶!老三呐,可不行!我刚才逗孩子玩呢,哪能让你花钱呐。你先学习去,晚间饭前给你,多大点事啊。”
虽说徐春林不想掏这份钱,但柴兵搁旁边坐著呢,他必须得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
再说他寻思小金库还剩200,拿出5块10块给孩子花点也挺好,这些天他买烟解决事就花了六七块钱,再穷不能穷孩子啊。
“诶,谢谢爸!”
当即徐凤眉开眼笑,搂著徐老蔫腰蹭了蹭,这让他心里很是舒坦。
待徐凤走后,徐春林转头笑说:“你家姑娘见你也亲吧?”
“亲!”柴兵点头:“那孩子也是挺招人稀罕,就是性格闷点,瞅著人不爱吭声。”
徐春林摆手劝道:“诶呀,等再大点就好啦,闺女么,那不咱当爹的小棉袄么!”
“哈哈…可不咋地!”柴兵大笑。
炕梢坐著的李福强、王虎听到这,便转头瞅眼徐宁,只见他挤咕两下眼睛,李、王二人便撇过头偷笑两声。
徐龙重新挨著亲弟坐下,幽怨道:“你这么整,不得给咱爸整上火啊?”
徐宁低头扣著手指,悄声道:“你说他要知道金库被抄,而你手里留有50块钱,咱爸得咋想?”
徐龙一愣神,“诶?你阴我?!”
“你留没留50块钱?咋能算阴你呢,顶多让你背锅挨顿揍。啥事没有,你都结婚了,看我嫂子面,他也不能揍你,放心吧。”
“我放个屁心!你咋这样呢!”
徐宁笑道:“我就想告诉你跟咱爸,别老搁家里耍心眼子,知道不?真要玩心眼,你俩加一块都不是个,明白不?”
徐龙被气的咬牙切齿,“你…你是真损呐!我咋有你这么个弟呢,诶呀,我真想削你!”
“哈哈,你削呗。那我亲大哥要削我,我还能还手啊?”
徐龙将手指掰的嘎嘎响,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他抬手就要掐徐宁脖子,磨著后槽牙道:“我掐死你得了!”
徐宁往后一仰就摔在了地上,咕嗵一声,将坐炕上唠嗑的三人目光吸引了过来。
徐春林瞅见哥俩打闹,紧皱眉头呵斥道:“嘎哈呢?”
徐宁紧忙从地上爬起来,“没嘎哈…我大哥要掐我脖子练练手。”
“嗯呐,我手痒痒。”徐龙梗著脖子道。
“你三哥搁这呢,你俩就这么闹啊?啊!不像话。”
柴兵笑说:“老叔,这有啥的,我搁家也跟我俩哥闹,都是自家兄弟怕啥地。”
徐宁走过来,搭著炕沿边,“三哥,见笑了嗷,这不是半拉多月没瞅著我么,我大哥想我了,非要搂我脖子。”
徐龙笑著点点头:“嗯呐,这半拉月给我整得都睡不著觉了。”
徐春林起身道,“你俩跟你们三哥唠会嗑,我去趟茅房,这家伙憋一道啊。”
柴兵说:“那快去啊,得亏我老叔体格好,要换旁人刚进门不就得先解决一下子啊。”
徐春林大笑:“哈哈,必须地,你老叔这体格子杠杠地!你们先唠,我去去就回。”
“诶!”
待徐春林走后,王二利才将目光落到徐宁脸上,瞅著他笑问:“二宁啊,这一趟没少挣啊?”
“那必须地!主要是我柴大爷给面……”
柴兵摆手,“那是你手把硬,跟我家老爷子没啥关系。”
“都打著啥啦?”
徐宁瞅眼王虎,道:“等吃饭喝酒前儿,让虎子跟你们唠!诶呀,虎子出去这一趟本事涨不少呢。”
王二利回头瞅著大儿子,“没给你二哥添麻烦吧?”
“二叔,虎子帮不少忙呢,添啥麻烦。”
“那就行。”王二利点点头。
王虎凑过来笑说:“爸啊,我跟我二哥出去这一趟,挣这个数!”
王二利瞅著他举著四根手指一愣,“多少?”
“四百!”
“诶我艹!那你们拢共挣1700?你们这一趟比我跟你大爷上一年班挣得都多啊。老三,没多给吧?”
柴兵向后一仰,摇头:“没有!那都是村里人买肉的钱。”
“咋没多给呢,我大爷给凑个整,忘啦?”
柴兵笑道:“诶妈呀,那才多点钱,净扯!”
第119章 徐老蔫:这是谁干哒!
自从出了夜戏貂蝉这码事,徐春林的心一直都很沉重,脑门子的伤虽说已经定嘎巴,但他心里的创伤谁来抚平?
老爷们顶天立地,没有过不去的坎,徐春林便急中生智以好烟堵住这帮唠闲话人的嘴,虽然这事从屯子传到了林场,但是徐春林散了三四包烟,且给王二利、郭兴民等人单独留了包,拢共花费5块2,就将这码事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
当前他兜里只剩下3块4毛,哪怕有些心疼,但瞅著较为显著的效果,徐老蔫也得捏鼻子认下,因这钱没白花啊。
他本以为徐宁回来得阴阳怪气的埋汰一顿呢,哪成想家里来客了。
起初他确实有些担心,因为徐老蔫太了解自个这老儿子了,徐宁要是不整点事反而很反常。
后来在听到徐宁怂恿徐凤来找他要钱,为了堵住老儿子话茬,他就顺著徐宁心意认了,反正就10块8块的,他徐老蔫还是掏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