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强、王虎闻言也懵了,这啥意思啊?
第106章 徐老蔫噶亲家 夜会貂蝉(盟主加更10)
日期往前翻三五天,农历十月二十。
这日清早,上班前的时候,徐春林指使徐龙去老孟家,找孟瘸子约晚间来家里喝酒。
孟瘸子听闻后相当高兴,原本他设想的是等这段时间将手里的活干完,再欻空去找徐春林喝酒唠嗑。
没成想老徐家先拿出态度了,这怎能不令孟瘸子又惊又喜?
哪怕孟瘸子没将手里活干完,他也得点头应约,毕竟这是老徐家主动邀请,咋著都不能伤了俩家脸面。
活再重要,能有老闺女终身大事重要?
孰轻孰重孟瘸子是懂的,所以他和刘芬芳商量一通,去老徐家喝酒没毛病,但却不能空著手,便将孟瘸子徒弟八月节送的两瓶龙江春拎著去了。
临走前,刘芬芳接连嘱咐:“先唠正事!你别喝点猫尿再给闺女事耽误了!”
孟瘸子挥手,“诶呀,不能!”
再看向老闺女,“闺女,你就等著爹回来,那徐二宁必定是你囊中之物。”
刘芬芳磨牙切齿的推搡著他,“沙楞走得了,说特么啥呢?没喝上酒就唠酒话啊。”
孟紫烟紧张兮兮的搓著手,轻点头:“嗯……爸呀,伱多夸夸我二哥嗷,他这阵子挺稳当。”
孟瘸子被刘芬芳推到外屋地,听话回头,拿手点著:“瞅瞅,咱这闺女多外向。还没等咋地呢,这就先护上了,等真要结婚,咱俩还能有好?”
“快别说这丧良心话,你穿的鞋衣裳,啥不是闺女给做的?麻溜走得了。”
送走孟瘸子,刘芬芳回来抓著闺女胳膊,“紫烟呐,咱可不能这么上杆子,知道不?上杆子不是买卖啊!”
坐炕沿的孟银河闻言,问:“妈,你要卖我姐啊?”
“滚犊子!我说的是这么个意思,哪有事哪嘎到,烦人!”
……
五点半多钟。
孟瘸子拎著两瓶酒进徐家院里,徐龙、刘丽珍、徐春林就迎了出来。
将孟瘸子迎进东屋,就让他赶紧上炕暖和暖和,瞅见他拿来两瓶酒埋怨两句。
待他坐进炕里,徐春林往他怀里塞包迎春烟,紧忙挤咕眼睛示意他别出声。
老爷们都懂这眼神啥意思,孟瘸子也没拒绝,就将迎春烟揣进兜了。
这时候,徐龙将炕桌放下,与刘丽珍一同端菜端饭,而徐凤也很懂事的帮忙捡碗拿筷子、酒盅。
徐凤知道今个她爸要和孟叔唠她二哥的终身大事,所以就没叽叽喳喳的磨人。
菜是杨淑华、韩凤娇等人,下午特意过来帮忙给做的,做好后就一直坐在锅里温著呢。
此刻将菜端到桌上还挺热乎,也没有那种闷得呼的味。
而杨淑华、韩凤娇等人帮著忙活完,就去老王家吃饭了。
因为这是徐宁和孟家自个的事,他们在场有点不咋好,得他们自个单唠。
菜是红烧熊肉、酸菜炖猪骨肉、萝卜炖狍子肉、麻辣炖兔肉、炸花生米和炒黄豆拼盘、白菜心拌粉条。
孟瘸子瞅这些菜心里头挺高兴,说明老徐家对这事挺重视。
“诶妈呀,这菜整的挺硬啊,大哥大嫂别拿我当外人啊,瞅瞅给我整得差点坐不住了。”
刘丽珍笑盈盈道:“坐不住啥啊,往后常来家里坐,再说这顿饭造完,兴许咱两家能亲上加亲呢。”
“哈哈哈,可不是咋地!大嫂,那我可不外道了啊。”
徐春林坐他旁边,装作生气模样嘘呵道:“那你还外道啥啊,赶紧伸筷子啊,等著我喂你呢?”
孟瘸子一点头,指著地柜上放著的两瓶酒,对徐龙说:“大龙啊,给拿两瓶酒拿来,咱今个全给它造喽!”
“孟叔,这啥酒啊?”徐龙转身取过来,顺嘴一问。
“龙江春,咱阿城那头产的,听说是啥酱香型,反正味挺好。”
徐春林笑说:“诶妈呀,这玩应没喝过啊,那今个可有口福了。”
“必须地,大哥,咱先整一口啊?”
“整一口!”
徐春林接过酒瓶瞅一眼,拧开瓶盖就往酒盅里倒。
然后俩人碰酒盅,一口闷了。
“嘶哈…我艹,这玩应挺有劲呐!”
其实龙江春就53度,但徐春林喝完酒得给个反馈。
随即两人边吃菜边唠点闲嗑,徐凤吃完后,刘丽珍就领著她去西屋了。
这时候,徐春林和孟瘸子已经闷下半瓶龙江春,造的脸蛋子通红。
徐龙没有喝酒,他主要是伺候局,因为让刘丽珍伺候不太像样,孟瘸子也不能同意。
“老孟,你说哈,我家二宁最近表现咋样?”
徐龙划火柴给孟瘸子点根烟,他吐出烟雾,便转过身:“该咋是咋地,最近表现挺好!我是真没想到他徐二宁能改,大哥,这话倒不是说二宁咋地……”
“诶呀,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因为连我和你嫂子都不敢相信呐!你说这阵子二宁往家里整多少牲口了?我瞅著都心里犯嘀咕,你说这人咋说变就变呢。”
“改了还不好啊?瞅瞅二宁那俊模样,咱庆安这撇子谁能赶上他啊?”
“诶,也就这么张脸随我……”
“哈哈哈,是是。”
“那你笑啥啊?我告诉你嗷,他这一改不要紧,整得我是抓心挠肝啊。像往常我有点憋屈事,削他一顿心里就好受了,这回他改好了,我还咋削他吧?”
“诶妈呀,哈哈,合著二宁是你出气筒啊?”
“那可不咋地?这往后再成家,我更没机会削他了。老孟,我听前阵子银河过来给他送副手闷子?”
“嗯呐,我闺女背著我和她妈让银河送来的,二宁不收下了么,还给我去送扇猪呢!”
徐春林听他接到正题,便笑说:“这手闷子属于定情信物呗?”
“哈哈…那二宁回送扇猪,也是他俩定情信物呗?”
“那哪能啊,二宁这不是有事出门了么,等他回来指定得准备点好东西啊,送那扇猪是溜须你跟我弟妹的。”
所谓郎有情妾有意,双方家里人知道后都没阻止的心,所以唠的挺顺畅。
孟瘸子咧嘴大笑:“大哥,你这意思是他俩先处处?”
“处处?我想让他俩现在就成家!但是咋地呢,这徐二宁刚改好半拉多月,我这心里有点不准成啊,万一往后狗改不了吃屎,那不是耽误我大侄女么。”
徐春林叼根烟道:“我寻思再观察观察,别看他是我儿子,但他打小就挺操蛋呢。今个找你单唠,没找人给保媒就是因为这事!兄弟,你觉著呢?”
孟瘸子听这话有道理,“恩,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家这么多年关系,知根知底,你跟我嫂子肯定没毛病,但这二宁……我有时候瞅著都恨铁不成钢啊。”
“可不咋地!那就让他俩自个先处处,完后俩人处好了,到时候我找个媒人,过年秋天再找个日子订婚,后年春夏办事,咋样?”
孟瘸子咧嘴举酒盅笑道:“没毛病!就这么整。”
“来,兄弟,咱俩走一个。”
“嗯呐!”
俩家的爹就这么将俩孩子的事给定下了。
徐春林瞅正事唠完,便让徐龙去换大杯,这小破酒盅没多点玩应,喝点酒跟挤哈喇子似的。
瞅见徐龙拿来大杯,孟瘸子眼睛一亮,直呼:“这玩应好!”
平常孟瘸子搁家捞不著酒喝,因他手里活不老少,有时候根本忙不过来,回家只能小酌两口,却不敢喝大酒,若第二天起来头昏脑胀的容易耽误事。
接著孟瘸子和徐春林推杯换盏,连闷两大杯酒。
眼瞅著两瓶龙江春要见底,徐春林就让徐龙去拿大曲,这大曲是林场场长郭兴民头些天送的,一盒正好十袋,一袋半斤左右沉。
此刻,徐春林和孟瘸子已经睡眼惺忪,只感觉眼巴前的东西发飘,但脑袋是清醒的。
“诶,当初我媳妇怀银河的时候,我做了一场梦。我越想这梦越觉得不对劲,给我印象整的挺深刻,所以我就去找咱屯子里以前那个老书记石大爷,他读过几年私塾啊。”
“我就跟他说,说我梦著自个在天上飘著,瞅见一条银色的河,还有一缕紫色的烟雾……”
“这石大爷听我说完,当场就吟了首诗,说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诶妈呀,咱这没啥文化,一听这事跟我梦见的场景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回去仔细想想,不如给艳红改个名吧,紫烟两岁前都叫孟艳红,后来我给改成紫烟了,等银河出生一瞅是个小子,那就叫银河吧……”
徐春林知道这事,但每次和孟瘸子喝酒他都得叨咕一遍,因为这是他半辈子以来最有文化的一次。
“兄弟,紫烟这名好!你瞅瞅咱屯子谁家孩子那名不是娟、珍、娇、红啥的,紫烟这名有文化……好!”
“哈哈哈,那必须地,听著就跟诗里钻出来似的。”
这顿酒两人喝了将近五个小时,除了两瓶龙江春,还有四袋大曲,加一块就是四斤多酒啊。
直到晚间十点半喝完,徐春林和孟瘸子下地时,眼睛发直,腿脚打晃,脑袋瓜里嗡嗡作响。
刘丽珍本想让徐龙送孟瘸子回去,奈何徐春林吵吵把火地喊:“高兴!尽兴!你们谁都别跟著,今个我必须将兄弟平安送到家!你们都回去吧……”
气的刘丽珍牙根痒痒,这徐春林平常喝完酒就睡觉了,根本没有耍酒疯的时候,不知道今个是咋地了,直接上来这作妖劲了。
孟瘸子虽然腿脚打晃,但脑袋还算清醒,就让徐春林躺下睡觉,但徐春林根本不听。
“我说啥是啥!我必须送,你是我兄弟,我能让你自个回家么?走!”
就这么地,徐春林和孟瘸子相互搀扶往老孟家走,徐龙搁后头跟著,而刘丽珍则留在家收拾残羹剩饭。
外面月牙悬挂半空,散发著幽幽月光,将雪白大地照的锃亮。
通往老孟家的街上,徐春林连声大笑,“兄弟,今个尽没尽兴?”
刚出来闻著新鲜空气,孟瘸子就感觉全身发热,点头:“尽兴!”
“哈哈,那就好,我就怕招待不周啊。”
徐宁扯脖子大笑,笑声传出多老远。
此刻将近十一点钟,庆安屯子里家家户户都闭灯睡觉了,他吆喝这两声,直接将附近的几户人家给吵醒了。
“爸呀,小点声吧。”
“你滚犊子!我高兴!你特么还管上老子了呢。”
徐龙缩了缩脖。
徐春林瞪著牛眼,更来劲了。
他搂著孟瘸子肩膀,一步一摇晃。
“兄弟,乐意听点小曲不?大哥给你露两嗓子!”
见了新鲜空气,孟瘸子只感觉胸腹有一股闷劲往外涌,迷迷糊糊中根本没听著徐春林说啥,只一点头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