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所长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一时之间,他甚至没法把这个在科研上成果倍出的年轻人,和手持钢枪的英武战士联系起来。
最终叹了一声:“高主任真不愧是文武双全。”
然后,他又说起了另外一个事情:“高主任,还有一个事情,磁带存储器的改造设计我们已经完成了,在你送来的5台机器上试了试,很好用。”
高振东知道他说起这个事情,必有下文,点点头,等厉所长说下去。
“仿制的事情,暂时交给了京城收音机厂的人去弄去了,不过短时间没有结果。你看看能不能请你对象家里,再帮我们购置一批。甚至只要机芯,不要音频部分都可以。”
高振东却摇摇头道:“这个应该没问题,你说个数量,我去联系。不过音频部分是一定要的,否则反而危险。”
机芯小,容易携带、暗藏和运输,说起来只要机芯是方便了代购者,甚至代购者还能利用拆下的音频部分赚一笔小钱。
不过厉所长毕竟是搞技术的,对于一些斗争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经验,只考虑到购买者的方便,却没想到只要机芯,反而对于代购者或者运输者是个危险。
换成完整的录音机,意义反而变了,没那么敏感,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魔幻。
厉所长也不是傻子,经高振东这么一说,想了想也反应过来,拍拍脑袋:“你看我,糊涂了,哈哈,还是高主任警惕性高,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你安排了。”
从运算所这边出来,高振东直奔娄晓娥家。
与娄父说了厉所长的要求,娄父表示没问题,只是数量略大,时间可能会长一些,需要一个月左右。
说完这个事情,前世作为资深垃圾佬,熟悉各大电子展会的高振东也向娄父提起了推销磁带录音机的一条好渠道。
那就是日后与CES、MWC齐名的,国际三大电子展之一,IFA(Internationale Funkausstellung Benin)的前身,白岭无线电及电话电报展,或者叫白岭广播展。
不要误会打错字,IFA的FA,来自F_unk_A_usstellung,没白岭什么事儿。不得不说,汉斯猫在战后,这尾巴是夹得真紧。
在这个时候,甚至它就是唯一的国际大型电子产品展会,没有之一。
因为CES在1967年才诞生于花旗国的大苹果城,而MWC更是在1995年才诞生于斗牛国的首都,现在,白岭广播展就是唯一。
这个展会诞生于1924年,除了战争期间之外,前期是两年举行一次,1960年正好要举办了。
想起这个事情,高振东对娄父到:“伯父,你顺便通知大哥,在那边打听一下白岭无线电及电话电报展或者叫白岭广播展的事情,磁带录音机这个产品,非常适合在这个展会上展出,对于它的销售,有很大好处。”
这个事情,娄父非常有兴趣,专利已经申报完成,音乐厂牌也合作了不少,但是销售情况虽好,却零敲碎打的,缺一个一锤定音或者说石破天惊的推出机会。
一听高振东说1960年就要举办一届,连声答应马上通知娄家老大。
这个展会,实际上也是原本菲力普的磁带录音机走进大众视野的最初渠道。
说完事情,高振东突然想起来,自己刚赚了一笔钱,心意还是要表示到的。
“伯父,我写书刚发了一笔稿酬,有一万多块,家里缺钱不?”
娄父愕然,他还领著轧钢厂的定息呢,总额是轧钢厂资产的5%,不过这5%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只是其中的最大股东而已。
这笔钱可不少了,要不他也没法眉头都不皱的掏钱买几千只晶体三极管回来。
虽然他有钱,可是高振东的心意还是让他高兴,不管怎么说,高振东没把自己家当外人。
这甚至让他起了一点老顽童的玩心:“要不,你给我100块?我也藏点私房钱。”
高振东哈哈一笑,二话不说,数了100块给娄父。
娄父非常开心的把这笔钱收起来,喜笑颜开。
高振东告别娄父,找娄晓娥去也。
娄晓娥早就在楼上看见两人的小勾当,高振东一上楼进屋,娄晓娥手一伸:“我也要零花钱,哈哈。”
高振东直接摸了一扎递给娄晓娥:“给,一千。”
自己的女人自己养。
然后又给娄晓娥500:“这500你给伯母,大小是我的心意。她经常出门聚会,手头现金宽裕点好。”
娄晓娥收下来,乐呵呵的,拖著高振东就要出门。
“去哪儿?”
“潘家园,好久没去了,你给了这么多零花钱,我去逛逛。”
娄父对娄晓娥不是放纵形式的教育,所以娄晓娥实际上还是第一次手上有1000块钱,拿著这笔巨款,人都飘了。
最终,娄晓娥还是很克制,花出去不到300,弄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家。
她买东西,主要是好玩,和古董玩家完全两码事,指望她捡漏,估计是没戏。
高振东也是老规矩,收了几本看起来像老东西的书,但是没有深究到底是不是真货。
就在高振东这边一路顺遂的时候,草原拖拉机厂试验场,想尽办法总算啃动了新炮钢的何总,意气风发。
“那谁,给我瞄准了打!不要打到边边角角。”
边边角角防御力不如中心区,或者说容易出现不具备统计意义的意外情况。
轰隆隆一阵炮声过后,看著实验数据,这回何总舒坦了。
1000米射击距离,不能保证击穿,可是他略占上风。
被关总欺压这么久,可算是有点好消息了。
看著哈哈大笑有点儿范进中举的何总,关总和罗总对视一眼:“是不是叫个医务兵过来?”
终于顺了气的何总走向两人,爽也爽过了,该说正事儿了。
“罗总,我们是不是该催催防工委,加快一下下一代坦克的论证进度了,听说,北边的下一代,可是在紧锣密鼓的搞著了。”
关总也附和道:“罗总,是要催一催了,眼看三大块,防护、火力,都已经达到甚至超出了预估中的下一代坦克水平,而且没有增加重量,哪怕在现有动力水平下也能达到机动性的基本要求,再生产老型号,总觉得不得劲,浪费。”
过来凑热闹的动力总师倒是比较超然,你火炮想加重量,得等我扛得动才行,你防护想加装甲,也得等我扛得动才行,主打一个左右逢源。
不过超然虽超然,其实现在最难受的是他,因为技术问题最多,原地踏步的也是他。
原本大家一起摆烂,结果你们两偷偷请外援,卷起来了。
所以他的话相对保守一些:“也许上面是想手里捏著大小王,等敌人先出牌,后发制人呢,这个事情不好说。不过你们说得也有道理,罗总,老型号这么大批量生产下去,的确是有些浪费。”
罗总摇摇头:“现在委里估计还顾不上我们的事情,4DL那边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样车已经做出来了,但是听说各方意见很大。不过我们还是把我们的意见提上去,看看防工委那边怎么个说法吧。”
4DL,国产第一代装甲输送车,负重轮比5DL少一对。
最早的方案是58年提出的,原本是63年定型,因为各方面条件和环境的原因,生产量不太大,自用加出口,一共“也就”8000辆。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了,真的是打不起仗。
一种在大国自身条件困难,装备性能自我感觉还不太完善,受各方面影响的装备,生产量已经是他们永远不敢想像的数字。
数量本身就是一种质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
报告很快打到防工委,防工委领导看著这个报告,哈哈大笑:“草原拖拉机厂这些同志,自己的稀饭吹冷了,就嗷嗷叫著想往上冲。”
旁边一位副职笑道:“他们还不用急嘛,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们底子已经打好了,急什么。”
防工委领导点点头,转头对通信员说道:“回复他们,继续组织配合各参研单位,做好坦克相关技术的预研和部分5DL坦克尚未消化的引进技术的攻关,好饭不怕晚嘛。”
第142章 电晶体是娘炮的技术!(3k)
北边,大毛子家,一个负责电子产品的机构,几个毛熊正在会议室里讨论著什么。
“谢尔盖耶夫同志,我想我们得重视我们南边的朋友。”
“彼得洛维奇同志,我想你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他们很勤奋,很努力,也许还很聪明,但是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的技术清单,就好像我的Vodka瓶子一样干净。”
“谢尔盖耶夫,他们已经诞生十年了,也许事实和你想像的不太一样。我们在他们那儿工作的同志告诉我们,他们有了一种新的计算机。”
“计算机?我亲爱的达瓦里氏,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去年刚刚把我们的M-3仿制出来,并且速度不到我们M-3的三分之一。”
“谢尔盖耶夫同志,那是去年,你要明白,时间就像叶尼塞河的水一样,在不停的向前流淌。这里有一份消息,是我们的同志凭记忆记下来的,我想你需要好好看看。”
大毛子支援南边的专家同志,难免会和南边的同志一起,接触到南边国产的最新计算机。
“好吧好吧,彼得洛维奇,把那张该死的纸给我,我看看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谢尔盖耶夫接过彼得洛维奇手中的纸张,在灯光下查看著。
“噢,见鬼,我看见了什么?南边的朋友,有了一种速度与我们M-3不相上下的计算机?彼得洛维奇同志,这并不好笑,M-3已经是过时的产品了,它没有我们最新的电子管计算机快。”
“谢尔盖耶夫,你需要耐心,继续往下看。”
谢尔盖耶夫忍住撕碎这张纸片的冲动看下去:“这不可能,他们能将M-3这样的计算机做到比M-3十分之一还小?也许我们的同志看到的只是他们的纸带机。彼得洛维奇,你知道,他们并不是专业的计算机专家。”
彼得洛维奇郑重的看著他:“不,谢尔盖耶夫同志,你需要收起你的偏见。我们的人说得很清楚,他们,研究出了一台能够大量生产的、体积小巧的、速度与M-3相当的、并且使用了新型的快速输入和可视输出设备的新式计算机。它不需要笨重繁琐的纸带机和那个让人发疯的主控台。”
谢尔盖耶夫愣了好一会,嘟囔道:“好吧好吧,伱说得对,他们有了这个东西,那又怎么样?我们最新的计算机比他们的快多了。”
彼得洛维奇看著他:“我想我们需要他们和我们共享技术,我猜,他们是用了电晶体,这比我们的电子管小很多。”
“你疯了?彼得洛维奇,我们都知道,在原子的光芒下,电晶体远没有电子管可靠,我们不需要电晶体这种娘炮的东西!”
“谢尔盖耶夫同志,至少它很小,很方便,可以用在很多我们的电子管计算机装不进去的地方。你得明白,我们一样体积的计算机,远远没有它的速度快,并且,它用起来很方便。”
一直看著他们俩的其他几位达瓦里氏,也纷纷赞同彼得洛维奇的想法。
“好吧好吧,彼得洛维奇同志,还有你们,你们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那我们向他们购买一批吧,我这就向上级申请。我再说一遍,我们不需要电晶体计算机这种娘炮技术,电子管才是男人的浪漫,它们能在原子的璀璨下像熊一样刚强!”
——
从京钢厂回到院子的高振东,有点摸不著头脑的看著在自家门口等著的刘海中。
自从在广播中听到高振东升副处级的消息,刘海中就有点儿惶惶不可终日。
要是骂人的话能成真的话,估计闫埠贵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副处啊,他连个不入流的股长都还在日思夜想,可是踹断了他两条腿的高振东已经到副处了。
他很想在高振东这里解释解释,奈何高振东太忙,根本找不著,甚至人家都不在厂里,回家的时间也是捉摸不定。
有心想向技术处的人打听,可是又根本不敢。
你住一个院子的不直接去找他,还来向我们打听,这明显就有问题嘛。
越想越多,越多越想的刘海中,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拄著拐杖,拖著根板凳,坐到高振东门口等著了。
眼看今天也周六了,高振东总不会今天也不回家吧。
看见高振东骑车进院子,刘海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把领导等回来了:“振高处长,你可回来了。”
高振东一边锁车,一边微笑著道:“啊,刘师傅啊,你这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儿吗?都这样了,还不忘工作?”
意思其实很明白:如果你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别来烦我。
刘海中心里委屈,我这样儿是怎么来的,心里还没点数么?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高振东微笑的样子,他看著就有点害怕,没记错的话,他这两条腿断了之后,高振东都是这样微笑著看著他。
鼓起勇气,刘海中带著点结巴:“高高处长,我是来向向您道歉的。”
高振东“啊”了一声,表示出自己的奇怪:“啊,刘师傅,你有什么好向我道歉的。”
刘海中嗫嚅著道:“高处长,以前是我鬼迷心窍,听闫埠贵那个穷酸嚼.舌根,做了对对不起您的事情,所以特地来给您赔.赔个不是。”
这个时候,刘海中完全不顾和闫埠贵二大爷三大爷的共事之谊了,先把锅甩出去再说,不过他怕对面的闫埠贵听见,说得很小声。
高振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嗨,刘师傅,你说的这事儿啊?没啥没啥,你出发点也是好的嘛,刘师傅你保持高度的警惕性,时刻紧绷对敌斗争的弦,这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反正断腿的又不是我。
“至于我自己,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尽心尽力的为群众、为社会办事,那组织和同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