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主要是考虑到避免揠苗助长,怕木秀于林。再说这位同志觉悟也很高,对这些不是很在意的。”
首长的声音非常清朗:“这不好,人家觉悟高,不等于你们就可以欺负人嘛,揠苗助长?我看人家成长得很好嘛,可以有一个过程,但是不要过程太长了,这本来是千金市马骨的机会,硬生生被你们呐,搞成了削足适履了。”
防工委领导大喜,你以为我想压啊,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嘛:“好的首长,我们接受批评,开学就先给他评个副教授,教授太突然了,给我们一点时间。”
三十岁不到的副教授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也不算太扎眼,放到世界的范围内,那就更多了。
“嗯,不要让刻苦钻研的同志们寒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这位同志的问题,不要本末倒置嘛。”
——
此时的四合院里,一派热闹欢乐的景象。
中院里面,一排好几个一字排开的大灶小炉,底下烧著火,上面架著锅,火光熊熊,热气升腾。
主灶是傻柱连夜盘起来的,这年头席面做得好的厨子,都有一手盘灶的好手艺,在外面做席面的时候,往往主家不见得有趁手的大灶,都得现盘。
傻柱经常出去给人做席面,这盘灶的手艺自然不用多说。
几口锅里,有的热浪翻滚,有的滋滋作响,一股股不同的香味从锅里飘散开来,闻著都带劲。
炉灶旁边,傻柱不愧是大厨,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把几口不同的锅都照顾得个个周全。
一边忙,他还一边抽出空来,招呼著帮忙的邻居婶子,大嫂小妹。
一群半边天洗菜的洗菜,切墩的切墩,碗盘勺筷,都先清洗一遍,这些都是邻居凑的,五花八门,用完了还得还回去。
最高兴的,莫过于院子里的小孩了,他们才是最纯粹的享受著这一切的。
虽然还清苦,但是至少他们早已远离战火,不再担心头上会掉下炸弹,也不担心身边什么东西会爆炸声。
高振东在自家门口惬意的看著这一切,身边是正在拿零食逗小孩的娄晓娥。
“砰!”
一声爆炸声响起,几个小孩哈哈哈的从垂花门外跑进来。
的确他们不怕爆炸,因为爆炸就是他们自己干的。
“快跑快跑,泥点子差点儿溅著人了。”自从高振东说过“炸泥潭可以,炸粪坑不行”之后,小孩子们果然没有再去炸粪坑。
但是这泥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他们这话,估计是在外面泥潭里放鞭炮,泥点子差点儿飞别人身上。
院子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骂声:“小兔崽子,要不是今儿大过年的,我屁股都给你们打开花。”
隐隐有大人的道歉声传来,估计是“大过年的”和“还是孩子”两大buff加成,别人也没太在意,声音很快就平息下来。
几个惹事的小孩一人屁股上挨了几巴掌,一边喊著“不敢了不敢了”,一边哇哇大叫著在院子里跳,但是一个都没哭,还是笑得很开心。
“棒梗,滚过来!”高振东笑著喊了一声。
棒梗扭扭捏捏的走过来,高振东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长本事了,学会估著时间点炮了是吧?”
多半是估计好人的距离,到差不多的时候才点的炮,等人走过来,正好被吓一跳。
棒梗一脸的惊恐:“高叔叔,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事儿我小时候就干过,过年的男孩子,放起鞭炮来花样来来去去都差不多。
“下次不许了啊!再这么干我叫你妈收拾你!去去去。”
看见高振东教训棒梗,娄晓娥觉得有趣,咯咯大笑起来。
棒梗蔫著个脑袋走开,很快又开心了起来。
另外一群小一点的小孩子,除了聚集在高振东这边要零食之外,还有一些则是跑到傻柱那边,要点边角料香香嘴。
小当还一摇三晃的拿著一块,走到高振东身边,要给娄阿姨吃,娄晓娥吃得还挺开心。
时间眼看就到中午了,好多张方桌圆桌高桌矮几,排成一排,人们往来穿梭,有的端菜,有的拿碗。
每桌上的菜式有几个是统一的,那是傻柱的手艺。而每张桌子上,又有一些各不相同的菜式,这是各家凑的份子。
长桌宴就没什么主桌的说法了,当然,非要说最中间那张桌子是主桌的,也行。
反正大家随便坐,长长的一排,小孩子都挤在一头的两张桌子上,眼睛亮闪闪的,嘴角边也亮闪闪的。
桌上有酒,这也是各家凑的,这东西高振东能弄出来一大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干,还得是五花八门的喝起来才好玩。
甚至桌上还有饮料,饮料是聋老太把高振东送的麦乳精拿出来一罐,秦怀茹和把自己坐月子没喝完剩下的一点也拿出来,兑了好大一盆,老弱妇孺不喝酒的,就喝这个了。
“麦乳精,好喝啊。”这是院子里有的小孩多年以后,还念念不忘的味道。
这就好像高振东的导师,非常喜欢一种极为小众、已经绝迹的食品——代乳粉,留恋的也许不只是那个味道。
等大家都坐定,面前的搪瓷缸、陶瓷杯、甚至还有碗里都倒上了,易中海端起自己的大茶缸,这回里面不是茶了。
“邻居们,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估摸著说多了大家都烦,等不及了。我就说一句:祝所有的邻居新春万事如意,全家健康,老的寿比南山,小的平安长大。我们喝!”
要不说易中海这一大爷的地位稳如泰山呢,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这个时候,他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闫埠贵和刘海中留。
没看见小孩子眼睛都冒绿光了嘛,就算是大人,也不遑多让。
听完他的话,大家轰然响应,一阵此起彼伏的“过年好!”响起来。
一时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至于小孩那几桌,更是筷影翻飞,这时候,有哥哥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小当稳坐钓鱼台,都是她哥给扒拉的。
这时候,长桌宴的另外一个特色就体现出来了,自由。
长桌宴上,端著碗跑著吃并不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因为每个桌上的菜是不完全一样的,自己面前没有的,那就得端著碗跑到别的桌上去夹,这种氛围极为轻松自在。
端著碗到别的桌上菜还没夹著,酒先被灌几杯也是常事儿。
大人吃著都觉著新鲜,小孩子更是,这种氛围,简直就是他们的最爱。
高振东看著这一幕,极为高兴,甚至有点儿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在里面,而作为这次长桌宴最大的“赞助商”,来找高振东喝一杯的邻居自然是不计其数。
一直到下午两三点,在邻居们相互的祝福声中,大家觉得这搞法好,干脆商定每年都来这么一次,只是明年,可不能再让高总出大头了。
下午四点,坐著娄家派过来的车赶到娄家吃年夜饭的小两口,刚到娄家,高振东就很难得的先去卧室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
娄母担心的问娄晓娥,宝贝女婿没事吧?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
娄晓娥只是笑著向父母解释道:“没事儿,不用担心他,他啊,今天是真的高兴。”
第522章 只有攻5的图纸还不够
第522章 只有攻-5的图纸还不够
除夕夜在娄家过的,大年初一,高振东带著娄晓娥,饶有兴致的跑去逛庙会去了。
对于高振东来说,每次逛这玩意总是充满了新鲜感,主要是庙会这东西,它很接地气,完全不端著,主打的就是热闹。
要看好玩的,有,要吃好吃的,也有,要买稀罕的,也有,虽然这年头稀罕东西其实不多,但是要的就是那个气氛。
而且对于高振东来说,其实这年头的很多东西他都觉得挺稀罕的,主要是前世的生活经历先入为主,这辈子看50-60年代的东西,看啥都新鲜。
就连庙会上卖大糖葫芦的,他都很有兴趣的看了半天,还买了一个拿手上,老特么长了,要吃这东西,必须得一个人拿著,另外一个人离了老远才能吃得到,要是只有一个人,那就只有弯折起来吃了,要不够不著头。
两口子一个在前面把糖葫芦吊著,一个在后面够著脖子吃,吃两个就交换一下。
娄晓娥手上拿著个风车,比孩子还开心。
他们俩有用没用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反正是图个好玩儿,大不了回四合院去的时候,送给小孩子们就是。
等他们回到家,娄母看著这一堆小玩意儿,还笑话娄晓娥:“你多大个人了,还买这些东西?”
娄晓娥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儿,献宝似的从一堆东西里挑出几个小荷包来:“来来来,妈,送你的,过年了爸也不知道送你点东西,还得是我吧?”
娄母嘴上说得嫌弃,行动却是出卖了她,一把从娄晓娥手里接过东西,嗯,还挺好看。
被漏风小棉袄狠狠的背刺的娄父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咳嗽,他并没有什么毛病,但就是想咳两声。
这个时候过年,放假只放三天,高振东和娄晓娥瞎逛了两天,剩下一天就拜拜年。
不过现在认识的人多了,去这儿不去那儿的好像也不合适,干脆一视同仁,都不去了,除了自家师父家里,就是几位战友那儿,别想,想就是工作太忙。
三天一过,该干嘛干嘛,高振东上班的路上,还看见一群群的小孩在路边放鞭炮呢。
一到办公室,三分厂机要室的同志电话就过来了,有几份件需要他亲自收,不是机要室的同志不愿意送过来,而是根据规定,不能送过来,得自己去取。
高振东过去把东西签收了,回到自己办公室一一拆开。
第一个是他委托东北光学所做的掩膜,这东西三分厂是没法做的,分别是一套标准测试用掩膜,以及SZ61000、SZ61001、SZ61002三种芯片的全套光刻掩膜。
这几个名字完全是模仿CD4000和74/54来的,“数字”不用说,61年诞生,从此后这个系列就得都带著61过日子了,至于后面三位数的编码,是吸取了74系列的教训,一开始没想到有那么多,就留了两位数的编码,结果最后发现不够用了,不得已从74XX增加到74XXX。
看著这个东西,高振东一个电话打到了光刻机组装车间那边,现在就差这个了。
“高总啊,嗯,差不多了,估摸著再有几天就可以了。”
高振东道:“不要急著交差,该做的前期测试和试验、试运转一定要做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电话那一头连连保证,绝不带病转序,一定完全测试好了才投入生产试验。
放下电话,高振东拿起了第二个东西,这是一个文件袋,厚厚的。
文件来自防工委,拆开一看,不是打印稿。因为里面有不少的图表,对于现在的计算机和配套软件来说,有点超纲了,反而是针式打印机还能勉强跟得上需要。
等我有空了,我一定要搞套能画图的软件!高振东暗自发狠。
文件来自哪里,不得而知,但是从内容上,高振东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东西必定来自瓷都。
这就是上次开会的时候,防工委领导和他提起的那架飞机,攻-5型攻击机,但当时领导没有说太仔细,连型号都没有提起。
只是这一次,材料非常齐全,不止型号明确已经明确,而且基本上是对高振东放开了攻-5型攻击机的所有一切,甚至链接构图都完完整整的附上了。
除了零件图这些实在太过琐碎的东西之外,可以说,攻-5的一切都完完整整展现在了高振东的眼前。
得到这套材料之后,高振东花了两天时间,完完整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攻-5的一切,很多原本模糊的想法在他脑中渐渐清晰,很多原本没有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激动,甚至已经不只是攻-5和未来的半主动空空雷达弹本身,他甚至胆大包天的,想到整个体系上去了。
不论怎么说,他想试一试!
说回到攻-5本身,在这个时候其实其主体设计已经完成,至于为什么高振东前世,其首飞时间一直晚到65年,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从攻-5的设计和所处的环境来看,是非常优秀的,虽然它腿短,虽然它载弹量小,虽然它比6爷飞得慢,但是它是在有限的条件和先天不足的底子上完成的,达到了基本所有的缺省目标。
除了一样看起来好像是重大缺陷:传说中卖蘑菇的单程票,这不是没达到设计要求,而是要求就是这样。我们就那条件,不得已只有用牺牲来捍卫我们的一切。
他写起了一封邮件,这封邮件的大部分与其说是写给防工委的,不如说是写给瓷都的同志们的。
防工委领导办公室,防工委领导在手上看著高振东的邮件,时至此时,高级别领导的办公室依然没有配备计算机,计算机每生产出来一台,都被送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去了。
高振东的信件里,提起半主动雷达空空弹的地方并不多,甚至只有开头提了一下,攻-5型攻击机的机头空间在进行略微改进之后,能够满足预想中的战斗机雷达要求,后面的,全是和攻-5有关的建议和意见。
这正是防工委领导想达到的效果,高振东果然没让人失望,他带著欣喜往下看。
但是越往后看,他的神色就越是凝重,不是针对攻-5的设计团队,他们除了一些细节之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更多的疑惑,实际上来自于对它一开始的技战术要求。
看到最后,看到了高振东的最后一个要求时,领导觉得,高振东这是要搞大事情了。
最后一行上面,高振东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希望能够得到我们正在使用,并准备仿制的伊尔-28型轻型轰炸机的资料。”
对于后来的炸-5型轻轰,高振东对其基本数据还是门儿清的,之所以还专门找防工委要,第一个原因是他如果不要,就解释不了自己怎么知道炸-5的数据。
而第二个原因,是他想在进一步了解这个飞机的细节的情况下,再评估自己的想法是否能够实现,而不是只靠脑中的那一点基本数据就下判断,那不够科学。
他接下来想做的,是个大事情,非常困难,任何细节上的进步都有助于提高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