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这是没看上?”高振东一边接过傻柱取下的手表,一边笑道。
“这……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明白。”傻柱一边停车,一边带著点儿莫名其妙的神色说道。
高振东也不以为意,人这东西,总是有想不明白的时候:“说不明白就算了,下次再找呗,适合你的人总是不少的。”
傻柱停好车,把钥匙交还给高振东,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那啥,振东,今儿你没啥事儿吧?你家媳妇今天回家不?”
高振东摇摇头:“没啥事儿,我的假期还没完呢。晓娥今天上课不回家。”
傻柱闻言,就说振东这段时间没上班,是厂里安排吧,瞧瞧,放假呢这不。
更让他高兴的是高振东没事,而且娄晓娥还上学回不来。
“那正好,晚饭到我家吃,顺便唠唠,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你结了婚的,经验多,你替我参谋参谋。”
高振东哭笑不得,我结婚了不假,可谈对象这事情上,经验也不怎么样,你这问道于盲了属于是。
但是这种事情又解释不清楚,反正蹭饭嘛,哪儿不是蹭,他点点头:“行,我晚饭时候去你家找你。”
不一定经验多,但是不耽误他听听傻柱到底咋回事儿。
就好像高振东前世宿舍里的兄弟,要说经验恐怕都没多少,可是一点儿不耽误他们听宿舍里某位兄弟追女生的八卦,而且出起主意来,那特么是一个赛一个的馊。
晚饭时分,高振东空著双手就溜达到傻柱那儿去了,连酒都没带,高参高参,那就得有高参的样子,哪有高参还得自己带东西的。
看见高振东进来,傻柱连忙招呼他坐下:“振东,坐,坐。雨水被我打发到秦姐家去了,今儿就你我,你仔细听听,好好替我想想。”
高振东也不打包票,听就听。
两人倒上酒,推杯换盏,边吃边说。
“今儿那女的吧,长得倒也不算差,至少我还算是看得过眼,要说条件,也还成,棉纺厂的工人,学徒工刚出师,倒不是啥高级工,但是人年轻啊,日后还能升的。”
高振东夹了一口菜:“那就不错啊,你怎么就没看上?该不会是你打肿脸充胖子,不是你没看上人家,而是人家没看上你吧?”
傻柱急眼了,闷了一口酒:“姥姥,我告你啊,她知道我是轧钢厂的人,这心里已经满意三分了,等中午一见面,知道我是轧钢厂的厨子,嗨,你没看见她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就差把我直接绑回家了。”
说完,还一拍大腿,加重一下语气。
看来介绍人只说了傻柱是轧钢厂的人,没说太多,估计是怕说太多万一出入太大兜不住底,介绍人也是要名声的。
至于傻柱说的姑娘的反应,那听听就好,感兴趣多半是真的,但是想绑他回家这事儿,估计就有点儿虚。
“真的?那是你没看上人家?”
傻柱有点儿迷茫:“这就是我琢磨著不对劲的地方,要说这姑娘的条件,好像真就和我想要的差不多,但是我吧,总觉得好像差点儿什么,就是觉著不对劲。”
“你说这姑娘个人条件都不错,那就是成分不好你看不上?不至于啊,成分不好连棉纺厂都进不去吧。”这种皮毛上的事情,高振东还是能帮著分析分析的。
娄晓娥能读书,那是特例中的特例,不过电视剧里也有冉秋叶这个特例,好像她家的成分也高。
“没有,不说三代贫农,至少也是根正苗红,介绍人不可能拿这东西开玩笑。”
这年头,别的都敢欺瞒,比如长得丑就说脾气好,脾气差就说性子直,五大三粗就是好生养什么的,但是成分这东西,介绍人是万万不敢欺瞒的。
这东西牵连太大,连这个都隐瞒,那名声也就臭到家了。
“那就奇怪了,条件好、成分低、又合你心意,那你还挑挑拣拣的干啥?那是家里人口多,负担重?”
“不知道。”傻柱的回答让高振东差点儿跳起来。
“这你都不知道?”
“对啊,就觉著不得劲儿,所以还没谈到那份儿上呢。”
也对,这算是比较深入的话题,以傻柱所说的那个状态,估计是真的谈不到。
“那就是你觉得脾气不好?”
“没有,看起来挺利落的一姑娘。”
“那特么的你到底要啥?你不如这样,你自己掰著指头一个一个的数你要的条件,看看今儿这姑娘到底那儿不对劲,或者说你自己到底发的什么疯。”高振东也不猜谜了,出了个主意。
“我的要求简单得很,有粮本儿,有工作,最好是技术工种,性格不能太差,顾家,家世清白,成分不能高,噢,对了,盘亮条顺能生养。”
成分问题傻柱还是在意的,他扪心自问,自己不是高振东,媳妇家成分那么高都能不当回事儿,还把媳妇张罗进大学了。
高振东听著他这一串要求,觉著好像真的没啥问题,但是那姑娘听著好像也没犯忌讳啊,但是隐隐约约中,他好像抓住了一点儿什么。
他端起杯子和傻柱走了一个:“就这些?没了?你有什么其他不能接受的点没有?”
傻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高振东:“没了啊,就我这条件,还能再要求啥。振东,你傻了吧?只要符合上面这些条件,那就没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点了。”
高振东意识到一点问题了,特么的不是我傻了,而是你自己傻了。
“那啥,你确定你就没有别的条件了?比如年龄?家里其他条件方面的?”高振东问道。
傻柱想了想,摇摇头:“别的没了。”
第504章 销假第一天
听闻此言,高振东喝了一口酒,笑道:“那啥,你的问题,还得你自己去找,我可是不敢替你胡乱出主意。”
不提年龄,不提是否有过恋爱史或者婚史,不提带不带小孩……
得,既然这些别人看来是大事甚至是一票否决项的事情,都被他在潜意识里给忽略掉了,那剩下那些要求,就刚好有个人是符合的。
——对门的秦怀茹。
而且在傻柱熟悉的女性里,要说技术工种,那就没有比秦怀茹技术性更强的了,好歹她能在易中海的帮助下,在运算所和光刻机工件台上都用自身努力蹭到经验。
要女方还得是技术工种这事,以前可没听傻柱有这个要求。
这不先射箭再画靶子么,什么叫量身定制式招聘啊,这就是。
这厮恐怕自己在潜意识里有所想法,进而左右了他在现实世界中的行动。
这种事情,高振东当然不可能给他说清楚了,得他自己去想、去决定,也许慢慢的这种潜意识又改变了呢。
傻柱一听急了:“别啊,你酒喝了饭吃了,临了给我来这么一句?振东,你这可太不仗义了啊。”
高振东笑呵呵的:“没办法,我和晓娥,那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这种事儿上面,我的经验也不多,也帮不了你啊,随便胡说八道,那不害了你嘛。来来来,吃菜吃菜,喝,喝。”
不服你咬我啊,你又打不过我,高振东干脆耍无赖了。
傻柱也拿他没办法,眼睁睁看著这场“诸葛亮会”变成了纯纯的聚餐。
两人正吃著呢,门被敲响了。
傻柱放下筷子,打开了门。
门口站著的是秦怀茹,巧笑嫣然,手上端著一个盘子,耳边一缕头发垂下来,好像刚忙完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子。
“秦姐,你这是?”屋里两个大男人呢,傻柱没有把秦怀茹往屋里请。
秦怀茹伸手捋了捋耳边的黑发,笑道:“听干妈说,你今儿相亲没成,估摸著你心里不得劲,拉著高总工喝闷酒呢。这不,给你们炸点儿花生米下酒。”
干妈就是一大妈,就只有这三个人,秦怀茹就没有用“一大妈”这个称呼了。
眼看秦怀茹对付傻柱的专武——油炸花生米再次出现,高振东笑著一言不发,只管蹭吃。
秦怀茹中午火气挺大,到晚上气就消了,看来棒梗挺听话啊。
而秦怀茹这轻柔的一个动作,又把傻柱给看傻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秦姐,太麻烦你了。”傻柱说话有点儿结巴。
秦怀茹笑道:“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人高总也要吃呢。要是你一个人,谁理你。”
别啊,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你们自己的游戏自己玩儿,关我毛事。
高振东一边想,一边笑眯眯的自顾自夹了一筷子菜。
傻柱也没法推拒,而且秦怀茹老站在他家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这才一边道谢,一边把盘子接过来。
“你们继续吃著,雨水那儿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她睡觉的。”何雨水的屋子在旁边,休息不用到傻柱这主屋来。
说完这话,秦怀茹好像是专门过来送花生一样,转身就走了。
傻柱端著盘子放下,笑道:“嘿嘿,白饶一盘菜,不错吧?”
高振东笑著摇摇头,没说话,白饶的?呵呵。
傻柱夹著花生米,美滋滋的往嘴里送。
夹著夹著,突然筷子停在了半空,花生米“当”的一声掉在了盘子上。
他猛的摇了摇头:“不会吧,不会,肯定不会。我肯定是喝多了。”
看著他的样子,高振东只是叫他喝酒吃菜。
傻柱抬起头,看向高振东:“振东,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高振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咋了?”
傻柱摇了摇脑袋:“我觉得我应该是喝多了,刚才想了半天,怎么感觉我那些条件是比著秦姐来的?这不对,我怎么就忘记了不能结过婚,不能有孩子这些条件呢?这可是硬杠杠啊。”
高振东笑道:“这种事情,我没法说,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才知道。”
“不对不对,难怪我觉得今儿你一直就古里古怪的,你是早就觉得我这脑袋里的想法有问题?”傻柱酒喝了不少,脑袋好像还没全糊涂。
高振东摇摇头:“在不违规违法违反道德的前提下,你的任何想法都没有问题,最终怎么看,还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没法帮你出主意的。”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贾东旭这都死了一年多了,他们如果走向电视剧里的安排,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见傻柱还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样子,高振东端起酒杯:“一时间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现在喝了不少酒,想什么恐怕都想不周全。不如先放下,好好吃好好喝,明天脑袋清醒了再慢慢想呗。又不要你的命,这么慌干啥。”
对啊,又不要命,怕啥。傻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乐了:“对对对,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还是先喝,先喝。”
两人又端起酒杯,你来我往。
只是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到此为止,那就只有傻柱和秦怀茹自己心里才知道了。
——
2月1号,已经无聊到极致的高振东可算是迎来了上班的日子,送走娄晓娥之后,他美滋滋的骑上车,向著厂里赶去。
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好像是因为终于看见他又上班了而高兴。
“看看,高总工可算是又上班了。”
“我就说嘛,人家是有其他工作,不知道哪个没谱的说人家要下了。”
“下?往哪儿下?为什么下?拿谁来补?”
“唉,高总工哪儿都好,美中不足就是媳妇是外系统的。”
“可拉倒吧你,你这小脑袋瓜里想什么我们还能不知道?”
“……”
一路和同志们打著招呼,高振东骑车先去厂办销了假,转头回了三分厂。
销假这种事情,和上厕所一样,再是领导干部,那也最好是亲自去。
他刚进办公室,严成德就拿著一堆单子文件过来了。
“老高,这些你回头看看,尽快签了,你是不知道,这几个周可是把我折腾够呛,你现在回来了,我就轻松多了。”
这话其实也不是那么太真,对于老严来说,高振东在与不在,其实他的工作量都差不多,高振东就算是回来了,他关心的工作也就还是那么一些,严厂长该忙还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