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也不是没有后手,一种叫做“皮纸”的传统纸张在多张迭合后,实际上能达到降级替代无纺布的程度,但是最优选择依然还是无纺布。
“粮食!布料!我们就只能出口这些东西?在这些东方人身上,这个世界陌生得让我害怕。加价!给我狠狠的加价!”
勒戈夫歪了歪嘴:“恐怕很难,东方人很了解行情,而且他们的进口意愿不是非常强烈,同时,他们还侧面警告了我们,如果我们这里没有,他们不介意向海峡对面的约翰牛寻求帮助。”
塞纳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在蒙骗你,勒戈夫,他们根本没有渠道和约翰牛接触。”
勒戈夫提醒道:“塞纳先生,您是不是忘记了有港岛的存在?”
“该死,我忘记了。是哪个天才把港岛留在那里暂不收回的?以他们的能力,明明可以上午发起进攻,下午就能在约翰牛的军营里吃晚饭了。”塞纳疯狂的抱怨。
对于那个国度的战力,他们心里有数,约翰牛在接壤的陆地上,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但是东方人却偏偏把那个地方给留下了。
“他们很聪明,而且,目光很长远,不是么。”
“好吧,那略微加一点,一定要加一点!别再劝我了,如果完全按照正常价格,我宁愿不卖,不卖!”
“如您所愿,塞纳先生。”勒戈夫拿著文件,离开了塞纳的办公室。
在大西洋的另一边,花旗佬的某个常春藤盟校,一名DoubleE专业的教授正在看著兰利中心的人带来的一份文件。
就是我们向高卢鸡的出口许可清单,以及部分相关文件。
教授一边看,一边嘲讽:“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应该来找我,你们可以直接询问他们,这比找我来得更加简单直接,而且答案不会有任何偏差,不是么。”
兰利中心的人想了想,才开口道:“教授先生,您说得不全对,约翰牛那儿,我们可以,高卢鸡这里,我们不行。而这,就是我来寻求您帮助的原因。”
或许是诧异于兰利中心雇员的直白,教授闭上了嘴,专心的看起文件来。
看了没几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又看了几行,他突然转过头:“先生,我的建议是,我们也进口一部分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兰利中心的人极为诧异,但他还是头脑清醒的回答了教授的话:“这不可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渠道,也不会有任何渠道。”
对于花旗佬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授咒骂了一声,转身从自己的书架上面取下了几本书。
“这是一本关于最新的计算机语言的标准,来自那个东方世界,这是一本与之相匹配的教学书籍以及练习题,也来自那个东方世界,我们都在学习。先生,阵营的事情,我不会发表任何看法,但是如果你想听取我关于计算机技术上的建议的话,我的建议就是如此。”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他又指了指手边的一迭纸张:“作为IEC标准的审议者,我已经接到两份出自东方人之手标准的审议安排了,一份来自于这种最新的语言,而一份,来自体系化的软件工程文档编制指南,这些东西,是我们还没有的。先生,不要小看他们。”
兰利中心的雇员没有料到这位教授如此的坚持,他想了想,问道:“教授,从东方国度进口这个东西,我想我们没有决定权,我们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你至少可以为我解开一下疑惑,为什么你建议必须获得这种软件。”
教授摇了摇头:“不,不只是获得这种软件,而是获得这种计算机,以及配套的这种软件。现在我们没有计算机能运行这种软件,必须以套件的形式获得,否则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想反编译抄袭都做不到。至于这种软件有什么好处,我接下来会告诉你。”
接下来的30分钟里,来自兰利的两位雇员听到了关于“操作系统”和“电子邮件”的详细科普,以及它们所代表的意义。
对于这位常春藤盟校的教授来说,这两个大型系统软件,一个让他看到了计算机应用的未来,一个让他看到了信息流通的雏形。
这两个软件体现出来的超前思想、成熟体系,是他们现在难以企及的,或者换种话说,不是难以企及,而是根本还没想到那儿呢。
作为顶级技术从业者,这一切不由得他不为之动心。
虽然很长,并且有些晦涩,但是兰利中心的人不傻,而且至少,在意义部分,他们是能听明白的。
听完教授的讲解,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也许是得做点儿什么。
但是他们知道直接进口是完全不可能的,也许只有靠兰利中心的老本行了。
“教授先生,非常感谢你为我们付出的一个下午,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我们会将你说的一切,向必要的相关方进行沟通。”
教授先生兰利中心雇员告辞离去的背影,把目光又转向了IEC分配给他的审议工作。
虽然是技术专家,但作为花旗佬顶级高校的教授,他对于阵营的事情并不陌生,对于从正常渠道弄到这些东西,他持悲观或者是绝望的态度,至于非正常渠道,那太不可控了。
作为DoubleE的教授,他非常清楚,操作系统也许难以确定,但是这个电子邮件系统,是一定有一套协议的。
从东方人在C语言、软件工程文档上的态度来看,也许东方人至少在电子邮件这方面,是开放的。
也许这两个标准进入IEC的工作得加快一点儿,早一点有消息,那东方人是不是就能早一点把手中更多的东西放出来?
——
一月中下旬,标规局这边收到一个好消息,也通知了高振东。
我们报到IEC的两个标准,《程序设计语言C》以及《软件开发文件编制指南》,终于初步得到了IEC的认可,现在需要国内的相关人员过去,配合IEC的工作,以正式成文。
高振东不知道原本60年代IEC的工作流程是什么样,反正他接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个事情,让高振东非常高兴,这是把我们的国际标准工作,硬生生往前推了几十年啊,而且我们也的确需要在技术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而为了应对IEC的要求,标规局非常隐晦的向防工委询问了高振东出国参加该项的可能性。
得到的回答,要是其原文进搁后世的网文里,恐怕都不能过审。
省流一下,大意是两个字儿“做梦!”。
只是原文中,这两个字的前后加了不少略微强烈的语气助词和形容词。
第501章 新的对手
防工委并非不放心高振东一去不复返,而是担心鬼佬手脚太脏,那帮王八蛋一向没什么下限来著。
IEC作为科技组织也许尚可放心,但IEC总部虽然在钟表国的Refund市,并不在花旗国,但是和在花旗国其实区别不大。
至于钟表国的所谓“中立”,那特么的听听就好。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是有的。
这个差事,只好由标规局在运算所和通信院找人一起去了,C语言标准有运算所的人参加,软件文档的标准两边都有参加。
但是标规局并没有半场开香槟,这种事情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就不好大张旗鼓。
高振东知道这个配合IEC工作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因此并不担心出趟国会超过60天这个事情,他的假还没休完呢。
——
高振东在休假,但是敌人却并没有闲著。
1961年1月下旬的一个凌晨,对岸,黑飞鼠中队基地。
一架浑身漆黑,机翼平直且细长的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
这是一架花旗佬提供给对岸的U-2侦察机,原本是从1962年才开始对我方进行侦察,基本上飞遍我们所有的省份,其重点目标,其中之一正是大漠那头。
但其实早在1962年之前,对岸就已经开始接收U-2的训练了,之所提早出现,原因倒是不难猜,再不用这个,那就没得飞机用了,完全没法侦察我们的情况了。
原本的高空侦察机RB-57在被我们使用S-75首开记录之后,很快就中止了侦察任务。
虽然RB-57停飞了,但是好歹还有P-2V夜间电子侦察机,原本的P-2V也是得意了很多年,这使得缺乏空中侦察手段这一问题,一直没有暴露出来。
但是现在,高振东蝴蝶翅膀一扇之下,P-2V被提前宣判了死刑,这就使得这个问题提早出现了。
因而原本在62年才偷偷摸摸出来活动的U-2,不得不提前开始活动。
黑飞鼠中队的人,非常的小心。
一是因为这是新装备,严格说来全训都还不算完成,自然得小心翼翼。
第二个原因很简单,怕挨打。
U-2赖以生存的,就是它的高空飞行能力,但是要说这个能力有多保险,也不至于。
早在1960年,这东西就在老毛子那儿被S-75给打下来一架,至于有传说原因是老毛子那边卢比扬卡的同志在U-2上装了个磁铁导致U-2仪表错误,将15000米高度显示为20000米,没飞高才被打下来这种事情,当段子听听就好。
原因很简单——S-75本来就具备在其射程范围内,在20000米高空击落U-2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把U-2诱骗到15000米高度来。
至于证据嘛,问问我们后来打下来那5架U-2就知道了,那5架可是并没有什么磁性螺钉这说法。
而且那时候的技术,不太可能搞出有什么磁性螺钉能把飞行高度的显示值往上拉5000米,却在低空的时候不被发现有问题的。
同时,5000米这么大的高度差,正常飞行员用爬升率、自己实际操作等条件,恐怕用屁股算算都知道不对劲。
当然,也许卢比扬卡都是技术大牛,真能搞来这种螺钉也不一定,同时当时的飞行员是傻逼,就是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但是要说这个飞行员傻,传说中他却又能为自己小命著想,拒绝相信兰利中心的要求,没有去打开那个延时自毁开关,所以说它傻好像也不怎么说得通。
嗯,反正肯定不是因为花旗佬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
总之不论怎么说,U-2在S-75面前是脆弱的,但是好在S-75是不具备机动发射能力的,那是需要一个庞大的固定阵地才能发挥防空作用的,这个阵地的展开和撤收,都是非常花费时间的事情,这让U-2可以避开S-75阵地,选择其他路线袭扰。
而在原本的时空中,我们的部队拉著S-75打游击,一开始就把U-2打傻了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实在是想不到啊,这玩意你们也能拉著打游击。
除开后期一些有限的电子干扰手段之外,高空飞行,是U-2唯一的保命手段,一旦这个手段失效,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说什么U-2有一定的隐身能力这种傻牛逼,听听就好,这东西在雷达面前从来就没隐身过。
我们的S-75雷达手采用近快战法,在己方雷达突然开机的8秒内就能把它给锁定并发射导弹击落它,也能看得出来说什么隐身那简直就是扯淡。
而黑飞鼠这架U-2,正是要去执行对岸整个U-2机队的第一次侦查任务。
他们知道我们这边是有S-75导弹的,而且还吃过苦头,好在我们的S-75的数量并不多,所有已知的部署地点都被他们排除在航线之外。
黑色的U-2在滑行之后腾空而起,向著西北方向飞去,之所以要凌晨起飞,是因为这东西这时候的主要侦察手段,是可见光照相机,凌晨起飞,飞过去正好。
黑飞鼠中队的人心情焦急,提心吊胆,他们早已经对对面的战斗力产生了恐惧,而现在,这个恐惧蔓延到技术领域了,仿佛对面总是能掏出致命武器,给己方当头一棒。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很好,准备工作也很扎实。
U-2的航线,的确绕开了所有的S-75导弹阵地,我们的雷达并不是没有发现它,而是发现之后,各地战机相继起飞,却发现根本够不著。
这个时候,我们手上最新式的战斗机,还只有战-5型,俗称5爷,6爷还没搞太利索呢。
5爷是个好飞机,但也是个老飞机,实用升限只有16000米,飞行员同志们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是依然拿20000多米高度的U-2没有任何办法,眼睁睁看著它在高空中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这个高度相差多少?通俗的说,5爷比U-2要低5公里左右。
在差不多预计的时间里,电台里传来了U-2的密语,它回来了。
这让黑飞鼠中队的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个能保命的飞机了,他们觉得自己的卖命生涯,好像不是那么绝望了。
在我们这边,这个新敌情的出现,再次让我们的空军同志提起了重视。
很明显,图-4特在这个事情上,是没法再发挥作用了,它的实用升限只有11000米,换句话说,哪怕把它挂载的雷电-1改水平射程一点儿不打折扣的竖起来打,也还是够不著U-2的。
而且,U-2那800km/小时的巡航速度,对于巡航速度仅有550左右的图-4来说也是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各雷达站、指挥所的消息很快汇集到了一起,经过分析,情况很明显,对岸甘当走狗,拿到一种新的侦察机,这种侦察机相对于已经被打破了胆的老对手RB-57、P-2V来说,飞得更快、更高,非常棘手。
一招鲜,吃遍天,这句话一点儿不假。
空军和防空部队的同志,迅速拿出了应对之法,办法和高振东前世所知的差不多,防空导弹部队,准备打游击!
在防空导弹部队紧锣密鼓准备的时候,情况也通报到了防工委这边,意图很明确,请防工委的同志想想办法,开开诸葛亮会,盘一盘自家的家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在P-2V的事情上,这种方法是尝到了甜头的,效果极为明显,就是那次会议的成果,一举将P-2V打得绝了迹。
经典办法之所以经典,就在于这东西是真的管用。
防工委领导接到消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还好,还有增加的余量,一个电话打到了高振东这里,振东啊,占用你一天,再来开个会。
这小子脑袋灵,技术和战术两手都硬,总是能想出不少好办法来。
在家闲得有些蛋疼,髀肉复生的高振东接到通知,兴致高昂的就按照时间赶过去了。
不管什么事情,有事就好。
到了防工委会议室,高振东觉著眼前这批人及其所属单位的配置有些眼熟,一定是在哪个会议上见过。
防工委领导看见他,招了招手。
“振东,过来过来,坐这儿,这儿听得清楚。”说完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