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还在忙活,听见高振东来了,在厨房那头远远的打了声招呼,对于他们来说,不用太过客气,专门走过来一趟。
虽然叫娄晓娥不要带东西,不过高振东自己却是准备了礼物的,除了日常会带来的奶粉和准备一会儿喝的两瓶茅子之外,这些不算贺礼,高振东还带了一套书:《犯罪心理学丛书》,高振东前世在网上当仓鼠的时候下载的。
这套书是很多本犯罪心理学的著作打包在一个压缩包里,以前抽奖的时候一起抽出来的。当时抽到也没啥用,扔在存储库里忘记了,王德柱升职的时候才想起来。
高振东去掉了1959年以后成书的那部分,留下了龙勃罗梭的《犯罪人论》、伍尔芬的《犯罪学》,以及格罗斯、科夫莱文斯基、萨默各自撰写的《犯罪心理学》,没错儿,这三本书的中译本都是同一个名字。
王德柱对这套书非常有兴趣,就差当场翻看了。
趁万月芹、娄晓娥在拉家常,王德柱给高振东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借口抽烟走出了门。
屋外,王德柱给高振东一根烟,自己也点上,狠吸了一口:“老排长,我看这姑娘,成份不低吧?”
高振东一边点火,一边点头:“嗯,是,挺高的。”
王德柱有点担心:“老排长,按说这是你的私事儿,我不该多过问。不过这可不是小事儿,你真想好了?”
高振东点点头:“想好了,人不错就行。她的成份问题,我有安排。”
实际上,对于高振东来说,娄晓娥成份高有坏处,但是也有好处,而且这个好处和钱关系不大。
但是这好处吧,又没法给王德柱解释,甚至向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句,连娄晓娥自己,都是不能说的,只好闷在自己心里,含含糊糊说了这么一句。
王德柱知道高振东的性格和能力,不打无把握之仗,放心了一点,但还是提醒:“那你注意风向,有需要帮忙的及时找我,我这边也替伱注意著,有个风吹草动,我及时告诉你一声。”
高振东点点头:“嗯,你有心了。”还有五六年,布局还来得及。
在60年代中期之前,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电视剧开始是1965年农历的年底,实际上公历已经跨进第二年年初了,娄晓娥和她爹妈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屁事儿没有。
至于影响高振东工作?这么说吧,这年头,能在科研这一块有较大成就的,就没有多少是成份低的,有兴趣的,可以去查一查资料。
原因很简单:在这批人读书的时候,成份低的除了少部分惊才绝艳的,比如华罗庚先生吴运铎同志这一类之外,基本上连书都很难读上。也就是建国之后,这种情况才得到了极大改善,不过建国后这一批这个时候还没完全成长起来。
说回到王德柱,他说完自己的担心,但是对娄晓娥这个人,还是认可的:“你还别说,老排长,你这眼光是真好,这姑娘,除了成份,其他都是一等一的,性格也好,直爽大气,不扭捏。”
高振东哈哈一笑:“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哈哈。”
王德柱还挺遗憾:“嘿,要是早知道你对成份高不在意,月芹学校有个老师就挺不错的,老早就介绍给你了。”
两人抽完烟,走回屋子,傻柱那儿也忙活得差不多了。
待得席间众人坐定,高振东才给傻柱正式介绍了娄晓娥。
对于娄晓娥这个名字,傻柱图像还是比较深刻的,毕竟就因为这个名字,许大茂还和他唱了一台戏。
傻柱听见娄晓娥名字,就是一愣,转向高振东:“就是那个娄晓娥?”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高振东点点头:“是的,不过她和许大茂什么事情,我不清楚。我和她是她来我家问路认识的,没提过许大茂。”
这话,说了,但没全说,也不可能全说。
娄晓娥插了一句:“许大茂这人我听说过,没见过。”
对于能让许大茂吃瘪的事儿,傻柱一向喜闻乐见,一挺大拇指:“振东,还得是您!”一开心,敬语都用上了。
王德柱和万月芹听著有趣,连忙问啥事儿,傻柱和高振东就你一言我一句的把这个事儿说了一下。
王德柱就一句话:“老排长厉害,你们这邻居,人不行。”
傻柱附和了一句,还是提醒高振东:“振东,你还是得小心,许大茂这人,阴毒著呐,而且屁大个事儿能记你一辈子。”
高振东点点头:“嗯,这个我会注意。”
以许大茂的性格和为人,日后是肯定要疯狂报复高振东的,而且许大茂这种报复,在手段和目的上,不会有任何底线。
对此,高振东心里就一个想法:
——许大茂,这几年内必须消失。
高振东与人为善是他的处事方式,只是一种外在表现,以他的情况,他懒得把时间浪费在算计那鸡毛蒜皮三瓜两枣的事情上,但并不等于他内心是个逆来顺受的傻子或者说好好先生。
对于类似许大茂这种事情,他的决定一向非常果决,而且目标甚至比一般人要酷烈得多,只是一般来说,他很少会把事情上升到这种地步而已。
王德柱对著高振东点了点头,他大概能明白高振东深层的意思,不得不说,一条坑道里出生入死的战友,默契就是好。
高振东也懒得继续在王德柱升职之日多说许大茂的事情了,他还不配。于是招呼大家倒上酒,向王德柱说:“来来来,开场白还是得你来说,我看小梅都馋坏了,哈哈哈。”
的确,小梅还真没闻到过这么香的菜,拿著筷子,端著小碗,小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的望著桌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也就是万月芹的家教好,所以一直忍著。
王德柱看看自己闺女,杯子一举,开席。
第48章 棉袄漏风有点冷的娄老头
看著高振东骑车走远,娄晓娥转身开门进家。
沙发上,娄父半躺,双目微闭,正在用留声机听戏。
听见门响,看见女儿进门,娄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娄晓娥却眼睛一转,坐到父亲身边:“爸,我记得咱们家有台没用的打字机是吧?”
娄父睁开眼:“嗯,是,在库房里,你要?你拿去。”
虽然不知道女儿拿这东西干嘛,不过横竖不是啥大事儿,娄父没有在意。
娄晓娥想了想,鼓起勇气又开了口:“那我想把我房间里电视机送人,好不好?”
这下娄父是实在搂不住了,这丫头败家还挺快。
坐直身体,娄父终于把这段时间一直想问的事情问了出来:“先说说吧,送谁,总不能我家里东西送出去了,我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吧?再说看这样子,我要送出去的可能还不止是电视机。”
娄晓娥害羞了:“爸,你说什么呐?”
娄父问都问了,自然不能白问,不问没答案,问了还是没答案,那他不白问了吗:“伱当我是瞎子?说说吧,是个什么情况?”
娄晓娥跟著家里厨师大姐学做菜,娄父又不是不知道,厨师大姐转天就悄悄告诉了他。
不过从娄晓娥的出门时间,能估计到她每个星期去见的人是个有正经工作的,不是游手好闲的那种,而且这个人可能工作还比较忙,因而娄晓娥除了周日,都没有去见这个人。
这个推断让娄父略微放心,这也是他没有过多干涉的原因。
现在娄晓娥自己打开了这个话题,娄父还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情况。
娄晓娥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就把高振东的情况给娄父说了一遍。
一开始娄父还很欣慰,刚分配的大学生,体貌端正,轧钢厂的技术员,工作能力强
可听到后面,越听脸色就越担心。
等娄晓娥说完,娄父就问出了最担心的事情:“以他这个条件,以咱们家的成份,他没躲著你?”
娄晓娥笑了,很笃定的说:“爸,我知道你在想啥,不过我们家的情况,他都知道,他也说了,他不介意,而且他自有安排。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安排是什么,不过我想他不会说谎。”
娄父想了想,还是不完全放心:“这样吧,下周,请他到家里来吃顿便饭。”
娄晓娥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娄父点点她的头:“不早了,你看你都开始往外送大件儿了,我还是早点看看比较好。你们是个什么结果暂且不说,但是家里人先看看总是好的。至于电视机,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送的是你自己房间的又不是我的。”
相较于娄晓娥,娄父对电视机这个东西并不关心。
娄晓娥高兴的点点头:“好的,我明天送东西给他的时候就告诉他。他挺忙的,早点给他说,他好安排时间。”
看见娄晓娥这个样子,娄父忍不住摇摇头,这棉袄漏风,而且看起来还不怎么留得住。
星期一下午,工作完一天的高振东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娄晓娥,带著几位搬运工,抬著一大一小两个箱子,站在他门口等著。
一看就知道是送打字机来了,不过道理高振东都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字机这么大。
门外不是说话的地儿,高振东连忙把家门打开,叫娄晓娥进门。
娄晓娥对高振东这儿房间的功能布局很清楚,招呼著搬运工师傅把东西放到日常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南屋,高振东把几位师傅的工钱结了,送他们出门。
转头关上门,高振东抱了娄晓娥一下,问道:“你怎么这么急就把打字机送过来了?这么冷,等周日我去取也行啊。”
娄晓娥在高振东身上靠了靠:“我想著你早一点拿到,能早一点开始工作啊,虽然我不懂,可是听你说起来,你那工作挺重要的,能早一点算一点啊。”
说完又给高振东来了个大的:“电视机我也送过来了。”
高振东这回算是既懂道理,又懂打字机为什么这么大了。
还没等高振东说话,娄晓娥跳起身,用手点了一下高振东,接著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不许说话,拿都拿来了。”
好吧,来都来了。
高振东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拒绝的话那未免太过钢铁,他虽然工作是轧钢的,但人不是钢轧的,明显不会在这个时候头铁,直接换了个问题:“那你家里人看啥?这可太不好意思了。”
娄晓娥有点奇怪,理所当然的说:“我爸他们看他们的啊,这是我房间的,没关系。”
高振东顿时有了前世常说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的感受,嘿嘿一笑:“好,当我没问。”
娄晓娥开心了:“你去看看合适不,我去做饭。”
看著轻车熟路往回风炉那边走的娄晓娥,高振东笑了,也没矫情,只是告诉娄晓娥一声橱柜里有馒头,不用弄主食了,娄晓娥清脆的应了一声,高振东就去了南屋。
拆开箱子,检查了一下,打字机状态很好,娄晓娥非常细心的擦干净了上面的浮灰,整台机器瓦光铮亮的,键盘部分的机械活动起来非常顺滑,敲击起来咔擦咔擦声音悦耳,有点儿前世机械键盘的感觉了。
电视机高振东没有多检查,既然是娄晓娥正在用的,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要解决的问题只是计算机显示信号到电视信号的转换而已。
两人在这边琴瑟和鸣,对门闫埠贵家在嘀嘀咕咕。
就在高振东送走搬运工师傅的时候,闫埠贵把眼睛从窗边移开,和三大妈八卦:“看来对门高振东是好事将近了,这姑娘三天两头的来,现在连嫁妆都送来了。”
三大妈没好气的说他:“胡说什么呐,你见过把嫁妆先搬到夫家,然后结婚前再搬回去,结婚那天再搬回来的?瞎折腾么不是。”
闫埠贵想想也是,不过还是在放飞自我:“那这么大一箱子是什么?”
三大妈把没摘完的菜往闫埠贵面前一放:“有那闲工夫,来,帮我摘菜!!”
晚饭后,高振东送娄晓娥回家之后,看看才八点不到,于是回家拿上打字机,一边琢磨著周日去娄晓娥家的事情,一边向中院易中海家走去。
第49章 会议通知
高振东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大妈。
看见是高振东,一大妈很热情的把他迎进屋,易中海正在拿著个不知道什么零件儿正在琢磨著啥。
不得不说,能在技术上有两把刷子的人,在自我提升方面都必有要求。
看见高振东拿著一个沉重的打字机进来,易中海连忙站起身,一起把打字机放在了桌上。
高振东舒了一口气,这玩意儿著实不轻。
易中海看著这东西,问高振东:“振东,你这个打字机这是要修?”
打字机易中海肯定是认识的,但是万万没想到高振东是不是修,是要改。
没有说需要改造打字机的原因,易中海也不问,高振东只是直接道:“是这样,易师傅,我这里吧有个自己的东西要做,缺个配件。正好,这个打字机改改就正合用,所以我就想请您帮帮忙,替我改改。”
对于高振东,易中海是心存感激的,贾东旭进热电偶科研组的事情上高振东的忙可是帮得瓷瓷实实,现在看来,这个事情对贾东旭帮助会很大。
而且平时来往,高振东对他们两口子也是礼貌有加,相处愉快。
因而听见高振东有所求,易中海反而高兴起来,这有些人吧,欠人太多老还不上的话,心态反而会出问题,只是有人的问题是会愧疚,有人的问题是会成仇,还真不好说。
易中海马上点点头:“没问题,振东,要怎么改,你说。”
高振东给易中海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易中海边听边点头。
等到高振东说完,易中海摸著下巴:“照你这样改下来,这东西有一多半都要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