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也有这个打算,但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去申城,因为浦东开发,还要等到明年四月,国家才会有政策下来。
这个时候去申城,即使是能购买到浦东的房产,地皮,那也是以先知在坑当地的农民,用微小的代价从农民手上换取他们祖辈分下来的房产,空地,山林,水田,用以套取拆迁补贴。
这很道德吗?
一点都不道德,陆阳以为,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生儿子没屁眼,还是不要干的好。
另外一个原因。
也是根本原因,最重要的原因。
出于安全考虑。
国人的感情都很朴实,你让他好过,他也让你好过,你不让他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
如果只是仅限坑一两个家庭,购买一两处房产,大概可能还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要是坑的多了,万一要是碰到了愣头青,那种来闹一闹的还好,就怕那种不闹的,不声不响,给你一个狠的,你要我家的房子,让我失去了做房二代的机会,那我就要你的命。
怎么搞?
不是没有可能的,这种事情,除非陆阳只是想小打小闹,去收个三五处的房产。
那可能还不会碰到这种人。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没意义了,拿著手里面这笔钱,投资什么不能发财?
安全,安全,还是他妈的安全。
陆阳宁肯现在少挣一点,然后坐享浦东大开发,等到开发商难啃的骨头都啃完了,房子也建起来了,然后自己再入局,从开发商手里面收现成的相对于未来肯定是超低价的房子,放手里面捂它个三五年,十年,二十年,对不对,不一样能挣疯?
陆阳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涉足房地产。
搞房地产多难?
还得打通黑白两道,万一要是碰上个不讲武德的钉子户,搞出人命来,不管是死伤的哪一边,不得全都由开发商来背锅?
不背锅,名声也臭了。
所以啊,还是坐享其成的好,吃一点小亏,花一点小钱,然后也少一点麻烦。
陆有智这几天就带著准媳妇马不停蹄的在整个羊城市周边跑。
其一,当然是为自己二人看新房。
这眼看著肚子马上就要一天天大起来,再不赶紧把婚礼给办了,到时候,总不至于挺著个大肚子来举办婚礼吧?
放10年后,20年后,倒是无所谓。
这个时代,还是要注意点影响。
另外一个,就是为陆阳跑的,不,是为公司跑的。
堂哥已经来电话了,让他抓紧时间,把房子给看好了,有适合的,公司打算入手几套,就囤著,然后也不出租,用来给这边分公司办事处的员工们当宿舍来先住著。
就当是给员工们的福利。
这听的陆有智他都有些心动了。
要不,房子就别买了?
用帮公司买的,屯的员工福利房,来给自己二人先当婚房?
但他又一想,不行。
这好不容易,通过三寸不烂之舌,把钱再给拿回来,不买房,难道又再还回去?
虽说吧,这个女人,现在已经马上就要是自己媳妇了。
同时还是孩子他娘。
按道理来讲,自己也不应该再防著。
可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来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那可是先后被咬了两次,还是狠狠的两口下来,疼的自己,那个心肝肺,全都要快裂了。
现在是做梦都怕。
还总是莫名其妙,会出现不安全的感觉。
所以这钱啊,还是不能还回去,能买房,把它扎根下来,这个才有安全感。
总结起来,就是面对这个有前科的女人,自己一定得把握住财政大权。
最后一点,陆有智他也同样相信,屋价应该马上就要涨了。
首先,堂哥的判断不会错。
其次,现在经济越来越好了,选择进城,尤其是在一线城市买房的人越来越多,屋价不看涨,难道还看跌?
所以,不管是出于以上的哪一条分析,这房子都必须要买。
甚至陆有智还想好了,如果有条件,能买得起,哪怕是贷款,能买几套就买几套,多多益善。
拿一套最好的,离公司最近的,自己两口子用来住,其余的都用来投资。
这天,他们两口子又起了一个大早,而且准备跑一趟郊区。
终于引起了张芸的好奇。
“老公,市中心不是有很多房源吗?为什么咱们每天现在不是往城边上跑,就是往更偏远的郊区里面跑,难道你比较喜欢乡下吗?”
虽然在羊城,即使去郊区,也有公交乘坐,但她还是喜欢住在市中心,呼吸市中心里面的空气。
陆有智只好解释道:“这是堂哥的要求,你想想看,市中心的房子这么贵,两三千一个平方,连咱们手里的钱都只够交个首付而已,而靠近城郊的地方,有很多1000出头,甚至1000都不要的房源,远确实远了一点,但要是咱们能有辆车的话,通勤其实也只要几十分钟,很划算的,比买在市中心还要更省钱。”
“可是……”
张芸还是比较喜欢住在周围都是高楼大厦的地方。
让她住在乡下,或者一栋孤零零的大楼立在那里,入住率又不高,周围全是荒郊野地,说不定还有坟头,那她宁愿这房子不买了。
陆有智这只好又解释道:“你想多了,放心吧,咱们俩的新房肯定不会买的那么偏,我这几天都是在帮公司看房子,咱们两人做婚房的房子,我早就看好了,还是需要离市中心近一点,离公司也近一点,不能太偏,入住率也不能太低,加上楼下,总得要有个菜市场吧?你不是想婚后,咱们自己开火吗?到时候可就看你的手艺了。”
张芸听后立马一阵欢喜。
撒娇的握了握小拳头:“哼,你还不相信我,到时候你就等著,我肯定把你的胃牢牢抓住。”
陆有智点头:“那我等著。”
眼前这女人,虽然说有点太慕虚荣,但是不管是从学历出发,还是从谈吐出发,或者从情趣出发,都比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乡下的女人要更容易相处融洽的多,而且在一起也要快乐的多。
那便就够了。
贪慕虚荣很好解决的,只要自己不有一天落的一无所有,牢牢把握住这个家庭的财政大权,那么也就不用太担心,这个女人会背叛或者离开自己。
而只要自己,牢牢抱住堂哥的大金腿,自己会有一天落的一无所有吗?
不会。
肯定不会,当然不可能。
陆阳可不知道自己的这老弟对自己这么信心十足,他现在正陪著牟其忠参观在市里的美丝特服饰制衣车间。
也就是原福利棉纺织厂。
看到厂区居然有残疾人,而且还不少,牟其忠有些大惊失色,但是听了陆阳讲述后,又立马佩服的竖起大拇指来。
“陆老弟,有胆识,有魄力,要是换做是哥哥我绝对不敢像你这样,100多个残疾人家庭,这可不是小数目,全部都要靠你来养活,万一要是出点岔子,厂子哪天效益不行了,到时候就是几百号上千口的残疾人要流落街头,这个责任就大了。”
说著,拍了拍陆阳的肩:“必须承认,陆老弟你的魄力也不小,干了一件连哥哥我都不敢干的事情。”
陆阳打了个哈哈,谦虚道:“这不一样,老哥你干的是贸易,而我干的是实业,干贸易用不了那么多人,你们需要的都是精英,而我们干实业的,除了某些技术岗,其余的岗位,都是重复的流水线操作,即使身体有残疾,影响是有一些,但不大,既然是这样的话,能帮也就帮一把,老哥哥你说对不对?”
牟其忠听罢,只是笑了笑。
他能说什么?
难道说不对,小老弟,你应该剔除老幼残弱,多招募轻壮工人,这样才能效率高,产出高,将来也挣得多?
傻了吧?
显摆自己是血腥资本家?
聪明人当然是不做声,反正多挣少挣,亏的也不是自己。
他转移话题,指著四周道:“陆老弟,我看你这车间做的也不是冬装啊,怎么还在做夏装?”
当然是为了迎接你。
陆阳心道。
这批现在正在做的衣服,还是昨天刚家里总厂那边给拉过来的货,特意放今天来做,表演给眼前这位牟总看。
陆阳没做事,眼神扫了一下跟著两人身后,这边分厂的负责人。
“老耿,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吗?今天牟老板要来参观,让你们改做冬装?”
老耿同志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老板,这个不能怪我们分厂,这批货是总厂那边调过来的,说是最近要赶外贸订单,有点怕时间来不及完成,错过了交货日期,所以就让咱们分厂这边也分担一下,先把这批货给做了,然后再来上马冬装。”
陆阳皱了皱眉:“还要多久?”
老耿偷看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头道:“20来天,不,15天,最低起码还得要15天,这都已经算是每天加班到10点以后的时间,再快就实在没办法了。”
陆阳“瞪”了他一眼。
然后不好意思的朝牟其忠道:“牟老哥你看,真不巧了,这批外贸单我都已经收了人家定金了,实在是不好违约,那外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契约精神,一旦违约的话,那赔起来可就多了,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肯定上马牟老哥你预定的冬装。”
牟其忠笑著道:“无妨,缓半个月就缓半个月,只是我希望到时候这家分厂就别再生产其他订单了,专门为我们的这次合作来生产销往老毛子的冬装,不知道陆老弟你意下如何?”
如果不是意外得知,这家规模还算比较大的工厂,居然还只是一个眼前这个年轻人旗下的分厂,还有另外一个总厂的存在。
他肯定不会提这样的无理要求。
但既然知道了,原来还有一个总厂的存在,那这个要求,也就合情合理了,毕竟他要的货,可是动辄几百万。
而且要是顺利的话,相信肯定还有后续,到时候,几百万几百万的订单,源源不断,难道还不值一个分厂,全力以赴为他这样的大客户开工?
陆阳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
一方面藏拙,一方面又不能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
得让人家看到自己有这个底气完成订单才行。
他装作很犹豫,很为难的样子,思考了一阵,然后才重重点头:“好,就冲牟老哥咱们俩的交情,我答应你了。”
牟其忠也高兴道:“爽快,我就欣赏像陆老弟你这样的年轻人。”
陆阳于是顺杆子爬道:“那,咱们说好的定金呢?”
费这么多口舌,又玩了这么多心机,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钱,是牟其忠自己电话里先答应好的100万定金。
所以陆阳这里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就选择把它说了出来。
“你看,我都已经表示诚意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你表示诚意了?”
就是这个意思。
牟其忠仰天狂笑,笑罢后道:“好好好,陆老弟果然心直口快。
也罢,既然你都表示出诚意来了,我要是不表示出点诚意来,那今天这趟就白来了,也对不住你叫我一声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