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现在不追究,不等于污点就没有了,也不等于以后不追究。
但凡以后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抓你的把柄,那这个就是现成的。
陆阳如果不是重生的,可能也会去冒这个险。
从众心理嘛。
大家都没事,总不可能只查我一个人吧?
但他既然是重生者,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即使在这个80年代的末期,90年代的初期,不去北边,不去趴在毛熊的身上吸血,也同样能通过其他方式,而实现自身财富的暴增。
见陆阳都这么自信了。
许昌平也不再劝他:“那行,我原则上是同意了,你收购这家福利棉纺织厂。但是光我同意没用,还得要上常委会,在常委会上过一遍,所有人都举手表决,同意了以后,你的这次收购才能开始走流程。
而且,
另外,福利棉纺织厂的现有管理层,残疾聋哑工人,你也最好是自己亲自去安抚一下,用实际行动给他们保障,做给他们看,你能给他们带来新的生活,而不是比现在过的更差,不然要是他们中有人去市政府举报或是反对政府把厂子卖了,那你这收购肯定就成不了。”
陆阳点了点头道:“领导说的是,我蒙叔叔也是这么教我的。”
许昌平笑道:“那看来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和你的那位后爸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陆阳连忙表示道:“这当然没问题,以后肯定有机会,要不是知道领导您忙,我都想今晚就邀请您回家做客。”
许昌平点了点陆阳道:“你呀,这油嘴滑舌,虚溜拍马的本事,也不知道学的谁的,明明不是公务员,不在体制内,却把体制内这一套拍马屁的功夫全学了去,要不是见你生意做的还算成功,我都想劝你干脆要不考公,进体制里面来混官场算了,保证能很快,成为官场上的老油条。”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夸。
陆阳听的哭笑不得。
“领导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无地自容,没脸再在您这待著,那要不我走?”
说罢,作势欲起身。
许昌平才不惯著他,像赶苍蝇一样挥手道:“走走走,赶紧走,忙你的去,我下午还有会要开,没功夫和你在这里瞎掰扯,待会还有很多文件要批。”
要谈的,已经都谈完了,不撵人,还把人留下来,难道是准备,倒贴一顿午饭不成?
恰逢这时。
唐秘书端了两杯刚沏好的茶水过来。
陆阳端起来一杯,一饮而尽,茶水有点烫嘴,让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又中途连吐舌头。
然后气呼呼的坐下。
嘿,我还不走了。
许昌平摇了摇头,他堂堂当副市长,自然不会和这眼前的年轻人一样,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爱待就待。
待多久都行。
给了旁边有点不知所措的唐秘书一个眼神:“去把要签字的文件都拿过来,另外要是有人想见我,就推到下午去,人家陆老板估计是饿了,想留下来吃顿饭,你待会儿忙完去食堂点几个菜,我陪陆老板在咱们机关食堂顺便吃顿便饭。”
瞅瞅,这个就是格局。
堂堂副市长,一顿便饭还是请得起的。
陆阳撇了撇嘴。
眼瞅著人家唐秘书正准备下楼。
“算了。”
“饭我就不吃了。”
“下午领导您忙,我也没闲著,和姜万力总工都约好了,去给咱们市里的中心医院装彩色电视字幕机,我也不好第一次就爽约,还是利用上午这点时间,去福利棉纺织厂看看去,也免得连实际情况都还没摸清,就先放了空枪,惹人笑话,走了,市长大人你忙。”
政府机关的饭菜,香不香?陆阳不知道。
但是和个别的政客走的太近,还不知收敛,招摇过市,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应该干的事情。
陆阳重生前,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亲近政府,远离政治!
他觉得很有道理!
第250章 谁在吸工人的血?【3000】
下了楼。
陆阳没有去搭理之前那些议论过他的人。
工业园区虽然入住条件不错,还能免几年税,可是现在才刚刚把土地平整好,等到规划好企业入驻,搞好通电,通水,通路,这三通,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许副市长,刚才人家也没有再提。
那说明人家已经默认了。
双方都很默契,陆阳只要能收购福利棉纺织厂成功,到时候把投资都放在这家棉纺织厂的改制与产业升级上。
机器一响,黄金万两。
到时候产量产值都上去了,还怕不能替市里解决一批就业,每年都交上一笔丰厚的税金?
出门,上车,给一脚油门。
没过五分钟,目的地到了。
早说过福利棉纺织厂成立的早,人家1953年就成立了,这里属于老城区,离市政府大楼不远,嘎嘎近,非常近。
远远看过去,厂房虽然说不上破旧,但是围绕著厂房一圈的围墙上,却上面爬满了爬山虎,以及藓类,各类藤科植物。
也没有人去清理。
这些玩意。
春天闻起来会很香,因为会有些植物开花。
最典型的:爬山虎,牵牛花,这两种植物就都很喜欢上墙。
到夏天,情况反过来,有这些植物爬满在围墙上,会很容易滋生蚊子,昆虫,毒蛇,等等……
到了秋冬季节,叶子黄了,落了一地,还得花功夫去把它扫了,清理干净,不然要是等时间长了,就很容易腐朽,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样倒是蛮符合,一个衰败的工厂的气味,因为同样也是管理层的腐朽才导致的结果。
陆阳没有急于下车。
就在车里面,先多观察了一阵。
首先就是发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出,而且连个拜访的人都没有,这说明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这家福利棉纺织厂实际上虽然没有全面停工,但是和全面停工实际上应该已经差不多,还留著几个工人,也就是应付应付上面的检查,证明我这个厂子还在,并没有倒闭,但是实际上,已经不生产任何东西。
为什么?
陆阳敢凭什么这么说?
机器没有响啊!
陆阳不止一次进出过是国营棉纺织厂,对那里面的厂房纺织机器发出来的声音非常的敏感。
一般人隔个墙,隔个百十来米的距离,只要静下心来,绝对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这,还是已经升过级,换过代的纺织机器。
不似这里面,明明都是老机器,老的掉了牙的机器,保守估计,起码生产年份,得超过40年。
那么问题来了。
这40年的老机器,难道比几代人努力后所做出来的换代新机器,还要发出来的噪音更小吗?
显然不可能。
唯一答案就只可能是,这围墙里面,厂房里面,机器根本就没转起来。
陆阳想了想,还是决定下车,实地再进厂看一下。
这一段围墙也就只有这一个入口。
用栏杆给拦起来。
旁边有门卫室,陆阳走过去敲了敲门:“大爷,能问你个事吗?”
还别说,里面还真是个大爷,正蹲著,围著一张桌子转圈,桌子上摆著一辆黄灿灿的用子弹壳可做的坦克。
但这老大爷好像没听见陆阳说话。
可能是太全神贯注了。
陆阳就又只好敲了敲窗户,“大爷,听得见吗?我向您打听个事情。”
大爷这回终于有反应。
“啥?”
大爷起身来开门。
陆阳大喜过望的道:“您老能听得见吗?”
大爷摇摇头,又摆了摆手道:“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大声点,后生崽。”
原来果然大爷耳朵有点不太好使。
但陆阳细心发现,这位大爷,应该不是天生的聋哑人,起码人家还会说话,说的且字正腔圆,而耳背也应该不是天生的,在大爷的左边耳朵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缺了半只耳朵。
可惜陆阳没当过兵。
如果当过兵,就肯定能发现更多的细节。
比方说,大爷的伤,应该是榴弹在身边不远爆炸,震伤了耳膜,弹片擦中某只耳朵所导致的刮伤,比方说,大爷的手,虎口有老茧,极有可能,曾经常年握枪。
再比方说:大爷虽然耳朵不好使,但声音洪亮,站的也很笔直。
种种迹象表明,大爷应该曾经当过兵。
“老师傅,能向你打听个事吗?”
陆阳按大爷说的,凑近大爷耳边,吼了这么一嗓子。
这回大爷倒也听到了。
“找厂长?”
“老耿啊,那伱进去吧。”
“但注意不能影响到住在里面的工人,更不能有眼神歧视,明白吗?”
人家大爷都不耐烦说。
有事,让陆阳直接去找厂长。
陆阳走进厂区,琢磨著,大爷的意思,应该是这里的厂长姓耿?所以叫老耿?让我有事就去找老耿?可我该去哪里找这个人?
之前忘了问蒙叔叔,他的那位老同学,外公的学生,是不是就是这个老梗?
不怪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