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仰望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唉,就这么全走了,一个都不想知道啊?”张奋喃喃自语道。
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时,李开朗走了过来
“小李,还是你好!”张奋热泪盈眶地看着李开朗走过来,热情的上去迎接。
李开朗一手直接按在张奋的脸上,连忙解释:“张哥,我做任务呢,你找别人说去。”
说完,便上卡车,立马开去仓库。
“呼呼~”风声呼啸,徒留张奋仰天长啸。
李开朗来到仓库,来到马谦组。
“马组长!”李开朗将提货单递给马谦。
“李师傅!”马谦接过单子,顺手递给李开朗一支烟,同时把单子给身旁的牛谈。
李开朗接过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串烟圈。
“呼~”马谦吐出烟气,感慨道,“李师傅,真是多谢你了。你帮我们介绍了小元过来,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听到这话,李开朗有些奇怪马谦为什么这说,“什么意思?”
马谦解释:“小元前几天去了电工科,谢谢你把小元介绍过来,帮我们减轻了不少负担。”
李开朗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这哪里的话,是我要感谢马组长收留了崔哥,他才有今天这般成就。”
两人继续闲聊着,而牛谈则带着一群工人忙碌地搬运着物资。
突然,牛谈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大喊道:“那个谁?过来搬东西了!”
那个年轻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全身没有一丝活力。
他慢悠悠地从地上起身,脸上写满了嫌弃的表情。
“来啦。”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李开朗不禁好奇问道:“这人是谁?”
马谦瞥了其一眼,眼神中满是嫌弃的神色。
“一个新来的临时工,代替小元的,不过这人差小元太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要走。”
“对了,你那还有没有人愿意来我们卸装科的?”
李开朗思考一番后,便摇了摇头。
“唉,现在找个合适的工人真不容易啊。”马谦叹了一气,见那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样都是熟人介绍的,怎么差距这么大,不过也好,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就当是白捡一个劳工吧。”
听其语气,显然这人来了几天,大家还挺欺负他的。
正说着,那个年轻人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毛巾,大声喊道:
“老子不干了!天天搬东西,你们就看我好欺负是吧!”
“还有,老子有名字,不叫那个谁!”
只见其大吵大闹,牛谈、杨威廉等一众卸装工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宛如看着猴子表演,没人上前劝说。
“老子不干了,爱谁干谁干!”
说完,那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马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吧,我早就说过他干不长久的。才来了不到三天就受不了了。果然,不是谁都像小元一样能吃苦耐劳。”
牛谈可惜道:“啧啧啧,白工走喽,可惜了,我还以为能多做两天,白打两天工。”
杨威廉附和:“这小子力挺大的,但心气不小,嫌弃的很,搬点物资都拖拖拉拉的,走了也好。”
“白工走了,要招人可就麻烦了。”有人附和。
“是啊,也不是谁都像小元一样。”众人不禁想念起了崔元。
他们也不是想要崔元回来,而是新来的人能多多少少像崔元一样。
大家也也不至于这么针对那人,只是其丝毫没有留下来的心思,他们这才加大力度,让其尽早回去。
牛谈道:“行了,别看了,人走了,咱们要开始搬了,这么着也休息了三天吧。”
说完,便招呼众人搬物资。
马谦不甘心接着问道:“李师傅,你那真的没有人愿意来?”
李开朗依旧是摇摇头。
马谦无奈道:“那行吧,以后要是有合适,记得和我说一声。”
“行,有合适的我一定介绍给你。”李开朗应道。
要说有一个,那还真有——阎解成。
不过阎解成不愿意吃苦,那还是算了,之前说过那么多次,他也不愿意来。
就算介绍来,差不多和刚刚走的那人一样,不了几天就走了,那还不如不介绍。
等物资装上车,李开朗便打算驱车离开。
“司机师傅,等等,等等!”
不远处,有一个正对着李开朗疯狂招手。急匆匆跑来。
见状,李开朗便不着急开车,等他过来再问问是什么事。
不一会儿,那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卡车前,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抬头看着李开朗,有些紧张地问道:“司机师傅,能不能.能不能送.送我去.去乡下啊?”
“同志,你去乡下有什么事吗?”李开朗问道。
那人先反问道:“司机师傅,你是运输一队,还是运输二队?”
“一队,怎么啦?”
“一队!”那人嘴角有些不自觉的抽动,眼神有些许慌乱,
李开朗追问:“同志,还没说要去乡下做什么?”
其解释道:“那啥,我是我是放映员,我的放映机放在乡下没拿回来,能不能麻烦师傅送我去乡下,我拿回来?”
“你是放映员?”李开朗上下打量。
“对!”那人居然还挺直胸膛,厚着脸皮应下。
“呵呵!”李开朗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开动卡车便径直离开了。
“司机师傅,司机师傅,别走啊,麻烦带我一程啊!”那人见李开朗要走,急忙大声喊道,并追了上来。
但李开朗并没有理会他,卡车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奇了怪了,我记得放映员和运输队没有什么恩怨啊?怎么会不带我?”
无论其怎么冥思苦想,依旧是想不明白。
“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是谁吗?二货!”李开朗大骂道。
“有哪个放映员敢把放映机放在乡下,都把吃饭的家伙都扔在乡下,怎么不把你自己也扔在乡下。”
“整个红星轧钢厂,就只有许大茂一个放映员,哪还有第二个放映员,骗人也不知道看人,谁都敢骗。”
“上来不讲目的,先问是哪个运输队的,除了采购科的人,也没人这么问。”
李开朗很快就猜的其就是采购三科的采购员。
现在运输一队,所有人都不私人帮采购科,只有上面派任务下来才愿意帮,就这他们也绝不和采购员同车。
说到这,不得不提起上个月月底前,采购三科还欠3200斤左右的粮食,孙永开不管他们死活要交够2千斤。
为了不下车间,他们自然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终于是在月底凑齐了2千斤粮食。
但3天筹齐2千斤粮食,除非是粮站帮忙,基本上绝无可能,不可能谁都想李开朗这样,提前准备了粮食。
他们自然付出巨大,肯定是用了自己这段时间私下收购来的粮食,肯定还搭上了点买的。
就这,孙永开还被杨厂长当面骂过,现在整个三科的人都不愿意碰见四科的人。
见一次,他们就当面嘲讽一次。
现在两个科室的差距甚大,四科有二队帮忙,一队只能骑自行车去更远的地方采购。
开着车,李开朗便去送物资,不一会就搞定收工。
回来的路上,正巧碰上了某人。
“哔哔——”
李开朗探出头,朝前方望去,突然喊道:“唉,许大茂!”
许大茂正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艰难地向前行驶着。
许大茂闻声回过头,见是李开朗,顿时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立马又转过头去,
李开朗不禁好奇:“哟,许大茂,你这是被人打了吗?怎么灰头土脸的?”
许大茂的衣服破损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脸上也布满了灰尘和淤青,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甚至连他随身携带的放映机也未能幸免,沾染上了不少泥土。
许大茂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继续骑着自行车。
李开朗见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好心地说:“许大茂,要不要上车,我送你回去?”
“吱——”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他立马按下刹车,转过头对李开朗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啊!”
“谁把你揍成这样。”
许大茂果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脸,脸上还有些淤青,显然是被人走揍的挺惨的。
许大茂大声道:“先别废话,先帮我把自行车搬上去,我没力气。”
见状,李开朗帮忙把自行车抬上车厢,把放映机放进副驾驶。
“唉,你说说,你是怎么被人揍成这样的。”李开朗好奇。
许大茂哭诉:“还能怎么样?半路遭人抢劫,要抢我粮食,我一个放映员,又不是采购,我哪有粮食。”
“他们看我没粮食,把老子揍了一顿,要不是我拼命护着放映机,他们连放映机都抢。”
“奶奶的,我回去一定要告诉保卫科,让他们抓了这些人!”
许大茂气的脸上通红,说话一激动,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左脸的红肿处。
看看,这才是真的放映员,可不像采购员说的,居然敢把放映机放乡下。
“你可真倒霉啊!”李开朗摇了摇头,加速回轧钢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