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韩工身后跟着俩徒弟,带着不少东西便来院子。
“韩工,麻烦你了。”
“好好,我这就开始给你修墙,争取这俩天给你弄好。”
说罢,韩工招呼徒弟开始准备。
他再次仔细检查了墙面焦痕处,特别是墙根那几块烤出缝的老砖。
然后利落地动手将烤酥松的泥灰层铲掉,又小心地剔除几块松动酥化的旧砖。
看着那暴露出的墙体和清晰的焦痕裂缝,院里的邻居们也啧啧感叹火烧的厉害。
“这火头烧得有点怪啊”
韩工一边清渣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堆破东西怎么会突然贴着墙根烧得这么透.”
秦淮茹听到了,心里又是一咯噔,但没接话,只是催促。
“韩工,麻烦你修快点。”
韩工手脚麻利地用石灰膏子将缺口补好、抹平,接着又用泥刀沾着稀点的灰浆,给被烟熏黑的那一大片墙面重新粉刷了一遍。
这活计说起来复杂,但真干起来也就半天功夫。
结账时,韩工报了实价:“秦师傅,材料就这些个石灰膏子、麻刀钱和砂子的份儿钱,工嘛,也几块钱的事。”
“一共算个10块钱就成。”
“成!这活儿就麻烦韩工您了!您真是帮了大忙!”秦淮茹感激着掏钱。
“好嘞,下次有活你找我,我给你个实惠价。”韩工收钱便收工走人。
墙修好了,费用也解决了,这火情的事也了,今天总算是尘埃落定。
夜深人静,秦淮茹疲累地躺在炕上,身边的三个孩子都已经睡熟。
忽的,她听到了棒梗的啜泣声,接着,又是含糊不清的梦呓:“不不是我.点的不是我.”
轰——
黑暗中,秦淮茹猛地睁大了眼睛,呼吸瞬间凝滞。
起身看向棒梗,没想到这火还真是他点的,虽然白天有所怀疑,但怎么都不肯相信是棒梗干的。
盯着看着棒梗好一会,秦淮茹最终什么都没做:“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就当做是破财消灾吧。”
“自己的儿子,还能怎么样?”
最终,秦淮茹看在棒梗是家里唯一男丁的份上,只能就此算了。
第702章 药猛伤身(肾)
次日早。
秦淮茹一大清早做好早饭。
“棒梗,吃完饭记得去上学。”
“知道啦。”棒梗埋头苦吃,嘴里嘟囔着随口应道。
“小当,看好妹妹。”
“好!”
嘱咐完两小孩,秦淮茹这才去上班。
儿童节后的第一天周五,明天还是周六放假,秦淮茹还问过阎埠贵明天要不要去上学。
“上学?也不用去。”阎埠贵应道,不过想到贾家昨天起火:“去也可以,不过学校没有什么教学安排。”
“去了也就是在学校玩,谢谢作业就没了,去不去都无所谓。”
“成,谢谢三大爷了,我还是让棒梗去吧。”
昨天玩火一事,秦淮茹觉得与其让棒梗留在家祸害,还不如送去学校,学不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他待在家。
轧钢厂。
车间。
秦淮茹一来,几个工友看到立马围了过来。
“小秦,怎么样了?你家里没事吧?”
“是啊,昨儿个你可是把大伙吓一跳,火势怎么样了?影烧没烧毁家?有没有人出事?”
“对,你孩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大家纷纷关心,让秦淮茹心里一暖,赶紧摆手:
“大家放心吧,家里没事,火刚起来就被扑灭了,没啥影响,让大家担心了。”
“这样啊,那就好,没事就好。”众人纷纷庆幸。
“对了这火怎么起来的?该不会是谁烧的吧?要是这样可得小心点。”
“那倒不是,警察说了是意外起火的,没谁点的火,还让我们院子都注意安全。”
秦淮茹怎么可能会把事棒梗点火这事说出来。
“不是人点的就好,看你这精神头,昨晚怕是没睡好?”
“是啊,折腾了大半宿,又怕余火复燃,总是睡不着,这心里头,就跟揣了个火盆似的。”秦淮茹苦笑了一下。
一番关心下来,也到了上班的时候,大家各回各的岗位。
郭大撇子看着秦淮茹回来上班,也没说她昨天不告而别的事。
毕竟事发突然,他总不能拿这事说人家,再说人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
“郭主任。”
忽然,李开朗的声音传来。
“李师傅。”郭大撇子笑脸相迎。
自打运输队和第三车间闹矛盾后,大家对于运输队多了几分尊重。
毕竟生产出来的东西,最后还是得靠运输队来完成最后一项运输。
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收到钱,你好我也好。
“郭主任,任务单。”李开朗熟练地拿出任务单给郭大撇子签字。
“拉几个学徒,帮忙把东西装上车。”一边签字,郭大撇子不忘吩咐人干活。
趁着装车的功夫,两人闲聊。
“李师傅,最近挺忙的啊?”
李开朗点点头:“老忙了,这几天忙着运煤,现在还月初,还得忙着厂里的任务,忙的两头转,闲不下来啊。”
“忙啊,也是,月初最忙了。”郭大撇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忙点好,这不是故意想累死人家,说不忙的好,那不是厂里没效益。
一番无言,学徒差不多装上车。
“行了,今天还有不少活要做,不和郭主任聊了,我干活去了。”
“路上小心。”
轰隆隆——
秦淮茹愣愣地看着李开朗车影离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车一路驶出轧钢厂,直奔任务地点。
临近下班。
“唉,终于是送完了。”
给最后一个公社送完东西,李开朗伸个懒腰,正准备回去。
“唉,那不是许大茂吗?”
忽的,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见公社大院的晒谷场上,难得地挂起了白色的放映幕布。
几个小屁孩正叽叽喳喳地围着一个铁疙瘩箱子看的稀奇,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上面的旋钮。
“嘿!别乱动!放映机可贵着呢!摸坏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许大茂大声喝道。
“这许大茂穿的还人模狗样啊!”
只见许大茂穿着套布工装,头发也抹得油光水滑,仿佛一甩头都能滴下油来。
他正从另一只大木箱里往外掏盘成一大卷的胶片盘,小心翼翼地往放映机上装。
旁边一个穿着簇新碎花连衣裙,梳着两条又粗又黑麻花辫的姑娘,正捧着个搪瓷大茶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操作。
那姑娘身段挺拔,胸脯鼓鼓的,脸上带着乡下姑娘健康的红润。
“许放映员,喝水。”辫子姑娘把大茶杯递到许大茂嘴边,声音清脆得如同山涧泉水。
“谢谢。”许大茂接过杯子,顺手就摸了一下姑娘的手,再轻轻一拍。
笑声里透着轻佻和得意:“哎呀,还是桃花儿你贴心,比城里好些个只知道干活的强多了!”
“许放映员~”桃花儿姑娘被许大茂这么一夸,反倒是不好意思。
只不过身体有意无意地又朝许大茂那边靠了靠,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媚态。
全然没把旁边几个半大孩子的哄笑当回事。
“这许大茂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儿都不安分,还真是风流儿啊!”李开朗摇摇头。
装好了机器,许大茂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对着晒场上归来的社员们道:
“老乡们,都瞧瞧啊!今儿晚上,给大家伙儿放新片子!保证好看啊!”
“为了这个,我许大茂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走了多少关系才弄来的!不容易!”
社员们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倒是充满期待。
“放心了你嘞,晚上一定来。”
“俺也一样。”
大家对于新片也很期待。
趁着闲空,许大茂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露出几颗水果糖。
“来,桃花儿拿着。”许大茂将糖果塞进她的手里,顺手又摸了摸她的手臂。
邪魅一笑道:“饿了吧?先垫垫。”
“谢谢许放映员。”
“唉,不用叫的这么生分,就叫大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