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副厂长当场端着酒杯子表示,一个月内拿不出样机,他倒立喝酒!
在老薛眼里,陈凡才是他最大的贵人。要不是陈凡弄出两个汽车设计图,促使成立了云湖汽车厂,杨厂长能走?
要不是陈凡弄出个小家电项目,李副厂长能走?
他们两个不走,他老薛何时才能上位机械厂领导的位置?!
没得说,这件事必须办得漂漂亮亮的。
再说了,人家卢家湾又不是不给钱。而且等工业缝纫机研发出来,自己手里不又多了一个拳头产品?!
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为什么不做!
此刻老薛意气风发,有信心将机械厂带上另一个高峰。
吃完饭散场,等到下午三点多,需要的东西全部制作完成。
陈凡一一检查过后,便同姜恒两人告辞。
随后带着大包小包,开船回到卢家湾。
……
船靠岸,再换马,赶在大队部领导下班散场前,陈凡到了大队部院子。
其实再晚点也没事,反正肖烈文和张文良都住在5队,不耽误事。
大队部办公室里,张文良抓起一团碎布,两眼有些发懵,“这是个什么东西?”
肖烈文到底是见多识广,他拿着衣服抖了抖,很快便找到哪儿是衣领,哪里是裤腰,随后反复看了几次,抬头看向陈凡,“这个有点像狙击手服?”
陈凡端着大茶缸子喝水,先点了点头,随后也不多说,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张伪装网,对着众人勾勾手指,便往外面走去。
杨书记还拿着多功能工兵铲在研究,听到动静,才发现人都快出门了,便赶紧跟上,连手里的工兵铲都忘了放下。
出了院子,陈凡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往大院后面走去。
那里有一片小树林,里面灌木丛生,还有一些杂乱的竹子和杂草。
等走到林边,陈凡对着他们摆摆手,“你们就在这儿看着。”
说完就走进林子里,一边走,还一边找些断落的枝叶,挂在伪装网上。
他也没深入,找了个杂草与细竹伴生的地方,往中间一蹲,再把挂了枝叶的伪装网盖上。
张文良瞳孔逐渐放大,片刻后,眼里满是惊喜,“这东西,可以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可能就算他从那堆杂草旁边走过去,也不一定能发现。
旁边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肖烈文一马当先走了过去,看看伪装网的树枝,转过身对着杨书记他们笑道,“其实这东西不复杂,想当年咱们打埋伏的时候,也是在头上戴个枝叶编成的草环,腰上插两根树枝,只要不走近,隔远了根本看不出来。”
陈凡嗖地一下站起来,将伪装网上的枝叶拿掉,“那你之前不说,现在又放马后炮。”
肖烈文脸色一黑,“屁话,以前哪有条件像你这样弄得花里胡哨的?不知道一丝一缕当思物力维艰?”
陈凡顿时惊讶了,“诶呀,肖师父,这话跟谁学的?出口成章啊!”
肖烈文罕见地红了脸,两眼一翻,“滚。”
陈凡呵呵直笑,不过也没有趁胜追击。
肖师父说的对,以前哪有条件玩这种吉利服,别说老百姓家,连部队里都讲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把布条打碎了去做吉利服,在大部分人看来,脑袋多少有点问题。
这东西也就是他拿过来的,换成其他人,不被骂一顿才怪。
陈凡干咳一声,嘿嘿笑道,“肖师父,这东西看着浪费,但是可以反复利用啊,如果是处于长期战斗时期,可以反复利用的伪装服,反倒更加便利、也更加节俭,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肖烈文依旧心服口不服,“当初一仗打灭了列强的嚣张气焰,后来又打退了苏修的压迫,两只老虎都被打掉,还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跟咱们打?”
陈凡嘴角微抽,暗暗在心里嘀咕,这老头子,化成灰了嘴巴还是硬的。
这时候就哪有人敢跟咱们打,平时口口声声说的“时刻保持警惕”呢?
没办法,这老头儿不讲武德。
他只能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然后便往杨书记走去。
虽然吵赢了,可是肖烈文感觉怪怪的,便跟在陈凡后头,“你是不是还不服?”
陈凡从杨书记手里拿过工兵铲,“服服服,心服口服。”
说着将工兵铲刷地一下插在地上,转了一圈脑袋,“这铲子利不利?”
张文良蹲下来看了看,“这不是利不利的问题吧?”
他歪着头看了两眼,一把抓起来,对准旁边一颗手臂粗的杨树便砍了过去。
刷刷两刀,那颗杨树便嘎吱一声倒在地上,压倒不少断枝、和几片花草。
张文良倒抽一口凉气,将铲子举到眼前仔细打量,“这铲子阔以啊!”
不等陈凡说话,张文良又两步跳到倒地的杨树旁边,用铲子边缘的锯齿对准一根粗枝,咔咔两下便把那根枝条锯断。
这还不过瘾,他又拿树干做实验,连着锯断三截树干。
杨书记、张队长、肖烈文、叶树宝纷纷围了上去,都想拿到锯下一段树干的权力。
陈凡黑着脸走过去,一把将他们手里的铲子抢过来,“这东西不是你们那样玩的。”
张文良本来就兴致盎然,听到这话,不禁两眼放光,“不是这样玩的?还能怎么玩?”
陈凡蹲下来,将三截手柄全部拆开,“是这样这样,再这样,然后还能这样……”
看完陈凡的演示,别说杨书记,就连肖烈文都呆立当场。
一把小小的工兵铲,竟然能玩出花来?!
里面甚至藏了干粮和绳索,他瞬间便想到,要是只带这把铲子,完全有可能在老林子里面长时间活动。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陈凡身上的伪装网,再看看地上那一堆工具,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伪装服、工兵铲,还有那把手斧,其实都是为长时间丛林作战准备的?!”
陈凡当即竖起大拇指,笑呵呵地点头,“不愧是老战士,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的用途,厉害!”
张文良这时也明白昨天陈凡说的什么意思,当即站起来搂住他的肩膀,“好兄弟讲义气,这些东西哥哥收了。”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目光瞅着工兵铲,遗憾地咂咂嘴,“可惜,只有三把,其他东西也少了点,要是再多一些就好了。”
陈凡两眼一番,“又不是没钱,自己掏钱买去。”
第633章 这样的畅销榜
当陈凡在大队部食堂,在电灯的照耀下与张文良推杯换盏时,美国纽约,正是日出东方、晨风拂面的好时候。
别墅餐厅里,周正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很普通的美式早餐,牛奶、燕麦粥、煎鸡蛋、面包片、煎香肠、煎土豆饼、两颗西蓝花、两只大虾,再加一块牛排,这些东西足以保证一天的营养供应。
所以他一般很少吃午餐,平时更多的是吃点下午茶。
把报纸翻到最后一版,没发现什么感兴趣的新闻,便将报纸搁到一旁,抬起头看看姗姗来迟的夫人,“早。”
再转头看向还在花园里运动的女儿,喊道,“亚丽,来吃早餐了,再晚上学会迟到。”
周亚丽头也不回地说道,“今天上午没课,而且我也不会迟到。”
赵婉茹拉开椅子坐下,跟随周家几代人、大约五十来岁的保姆也推着餐车过来,将餐盘摆在她面前。
她转头笑着道谢,“谢谢兰姐。”
随即看向外面的女儿,“这丫头,不知道跟小凡学的什么拳法,竟然持续了半个月。”
周正东也挑挑眉头,“以前的最长记录是七天,看来这次不是玩玩而已。”
他忽然神秘地笑了笑,转头对着兰姐小声说道,“你们可别打击她,让她多动动,对身体好。”
兰姐一家人都是周家的家生子,丈夫曾经还是周老爷的贴身常随,忠心度完全不用怀疑。
就是以前经常吐槽周亚丽学的是花架子,还不如跟家里人学武功,可惜那丫头不识货,说什么宋伯徐伯的功夫不好看,就是不肯学。
当时就气得几位老人家差点背过气去,那功夫是练着好看的吗?
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再想想,反正小姐有人保护,不练就不练吧,便从此没了下文。
其实周亚丽也很委屈,她也学过一次,可是怎么教都学不会,难道要承认本小姐蠢吗?
最后只能怪功夫不好看呗。
刘秀兰正准备推着餐车离开,听到周正东的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目光投向花园里、比公园老太太动作还慢的周亚丽,轻声说道,“小姐这套拳法可不一般,与以前那种花拳绣腿不可同日而语。”
之前主家没问,加上小姐学了拳法真传,不是什么坏事,她便没说,此时既然说到了这个,那她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
周正东顿时眉头微皱,瞟了一眼女儿,“怎么说?”
少爷发问,刘秀兰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即说道,“小姐的这套八卦掌,很不一般,是得了真传的上乘功夫。”
话音刚落,她缓步走了出去,对着周亚丽笑道,“小姐,你天天自己练,有没有感觉无聊啊?”
周亚丽动作不停,只是看了她一眼,“兰婶,你可别过来,我这手功夫厉害得很,比徐爷爷的还厉害,而且也是八卦掌,不过我功夫还没练到家,你靠近了,怕伤到你。”
刘秀兰绕着她走了几步,突然不声不响,一掌插了过去。
正在锻炼的周亚丽闻声而动,本能地连着三掌砍过来,掌式如刀,惊得刘秀兰迅速退了两步。
周亚丽此时也停下来,先看看刘秀兰,发现她没事,才拍拍胸口,没好气地说道,“兰婶儿,都跟你说了不要过来,你看看,差点伤到你了吧。”
随即压低声音,小小地嘀咕了一句,“让老弟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
咦,为什么要说又?
刘秀兰呵呵干笑两声,“行行,你练你的,我走。”
说完转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她回到餐厅,站在周正东身边,小声说道,“我刚试了一下,小姐的这套功夫,应该是传自韩慕侠大侠,只不过做了不少改动,与原来的韩门八卦掌有了一些区别,具体的还看不出来,但是应该不会比原版的更差。
由于做了改动,如果不是对韩门八卦掌特别了解的人,只怕不容易看出其中的奥秘,还好被我试探出几分底细。”
她修炼的功夫,恰好就是韩慕侠融合南北八卦、而独创的韩门八卦掌。
只不过这套掌法和韩门形意拳一样,并没有像程式八卦、宫式八卦那样特意单独命名,所以名声不显,只有当初韩家武术馆的弟子,才以此口口相传,区别于别家拳掌功夫。
周正东一听,不禁满脸惊愕。
韩慕侠是津门武术名家,曾经拜师9位晚清武术大师,习得形意和八卦真传,大名鼎鼎的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便是其师祖。
他出师之后,经师父们同意,于1912年在津门HB区宇纬路创办“武术馆”,传授形意拳和八卦掌。
津门那地方,是民国时期的北方武术窝子,生死搏杀只是等闲,敢在那里开武馆,没一个简单的,个顶个都是武术宗师。
当时周家还在津门做生意,听闻韩慕侠有真功夫,便将几位家生子送去武馆,在里面勤学苦练十几年,直至离开津门赴美,才中断学习。
可以说,周家能在美国生存下来、并站稳脚跟,跟几个家生子的这段学习经历有非常大的关系。
只是很可惜,在他们离开几年之后,听说有伪军上门请韩慕侠出山,而韩慕侠为了拒绝替小本子做事,便关了武术馆、并自断右臂、自废武功,此后只以经营小生意养家,不再过问任何江湖之事。
由于韩慕侠的武术馆不收学费,应邀去南开大学教授武术,也没有要过工资,反而经常拿钱补贴穷苦弟子,所以即使他弟子布满津门,自己手里却没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