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1977 第192节

  随即看着陈凡,“你就以这首《清平乐·六盘山》为题,做一幅画吧。”

  陈凡垮着脸,好嘛,刚才是开放式作文,现在变成了命题作文,难度明显增加啊。

  这算不算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没办法,既然四爷都发话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清平乐·六盘山》是吧?

  上高峰?卷西风?

  陈凡昂着头,努力构思那副场景,片刻后,终于开始下笔。

  既然是天高云淡,那上半截就要留白,以充作天空。望断南飞雁,要不要画几只大雁?

  至于后面的几句?

  陈凡毛笔在纸上不停转动,又过了许久,终于在没有任何参照的情况下,第一次画出一副国画。

  甚至可以说是第一副“画”。

  白纸上,几乎可以用一条斜线作为分界线,将纸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大片留白,只在边角上画了几笔,算是南飞的大雁。

  重点在下半部分上,陡峭的悬崖、近处是一条长坡,坡上植被密布,其中隐约能看见一队人沿着坡往上爬。

  国画嘛,以意境为主,写实什么的就不提了,总之能看出来一些东西就行。

  画完之后,陈凡呼出一口长气,将毛笔搁着,然后往旁边退了两步,“请四爷指点。”

  卢四爷却不置可否,转身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壶喝了一口,看着他笑道,“听陆大夫说,你已经学完了诊脉和针灸,连董大夫的推拿和正骨也学完了,剩下的就是多积累经验?”

  陈凡被卢四爷的跳脱弄得有点脑抽,等反应过来,立刻说道,“也不算都学完了吧,反正就是两位大夫教过的,我就能掌握,没有遇到过的病情,就还是差了些。”

  卢四爷差点被他的话逗笑,“诊脉、针灸、推拿、正骨,各种手法都只是基础,在为病人看病的时候,望闻问切如何灵活运用、开方下针又该如何去确定,都是要你自己根据那些基础去慢慢摸索的,难道你没见过的病,就永远都不去治了吗?那些背得混瓜烂熟的医书,都去哪儿啦?”

  陈凡嘿嘿干笑两声,“这不是我才跟着学了一个星期,没信心吗。您见过哪个学医的,只学一个星期的?”

  卢四爷咂咂嘴,也忍不住摇头直叹,“这点你倒是没说错,几天时间就能学会诊脉、针灸、推拿和正骨,从古至今,确实是闻所未闻。”

  陈凡两手一拍,赶紧说道,“就是嘛,现在只不过是陆大夫和董大夫教的那点东西,我会了,万一他们不在,那我不还是两眼一抹黑。”

  卢四爷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继续跟着他们学?”

  陈凡想了想,“最少也要学几个月吧?”

  卢四爷沉吟两秒,“你跟着他们学,倒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什么呢,……”

  他抬起头,满脸古怪地看着陈凡,“陆大夫跟我说,你跟在他们身边学医,卫生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护士,有事没事就往诊室跑,明明一个人就够了的,她们一来就是两三个。

  你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再一个,你在这南湖公社还算有些名气,不认识你的都听过你,去卫生院看病的人,好多都跑去看你。

  这才几天功夫,就把陆大夫和董大夫折腾得够呛。所以啊,不是他们不愿意带你,主要还是怕影响不好,万一他们受到干扰,错判误判,岂不是要出大事?!”

  陈凡一听,顿时也没了办法。

  人长得太帅,他能怎么办呢?

  本来他的长相只能说是有几分帅气,否则当年何必那么辛苦去打工,找个知心姐姐不是更好。

  坏就坏在穿越过来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皮肤是白嫩细腻,却又没有丝毫娘气,后来又跟着肖队长练武,竟然又多了三分英气。

  这么一加一加一,就变成这个样子。

  他也不想啊!

  沉吟两秒,他只能苦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吧。”

  卢四爷却摆摆手,“刚才说你可以出师,不是我这么说,而是陆大夫和董大夫都这么说,他们也不是不想再教你,而是建议换个方式。”

  陈凡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方式?”

  他现在缺的就是临床经验,不让自己跟着他们,难道让自己独立出诊?

  那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行医资格证呐。

  然后就听见卢四爷说道,“陆大夫的意思,是他给你背书了一份材料,说你是从腊月份就跟着他学医,如今已有三个多月,而且你本身就有医术功底在身,加上天资聪颖,进步飞速,所以你如今的医术,已经达到了乡村赤脚医生的标准。

  你不用去考试,他会为你办一张赤脚医生证,以后你有时间,便可以出去巡诊,为广大农民社员看病,如果遇到病情特殊的,无法判断、或者判断不准,都可以回去找他一同商量。

  反过来也一样,要是他接到你没遇到过的病例、并且住院的话,就会派人过来通知你过去学习。”

  说完之后,卢四爷看着陈凡,笑着问道,“这个办法,也算是两全其美,你觉得如何?”

  陈凡也不假思索地说道,“行,那就这么办吧。”

  不管是不是两全其美,他有说不行的余地么?

  当然,他也可以不接受,只不过,那张赤脚医生证给他,只是为了方便他合法行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约束。

  他不用像本队的张大夫一样,一日不得闲的给社员们治病,也不用在队里多领一份工资,纯属闲人一个,如此一来,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不接受呢?

  至于被别人知道了他是赤脚医生怎么办?

  也简单,我不是队里的医生,不在本队领工分,而且只学了几个月,你要不怕我医术差,放着名正言顺的张大夫不去找,过来找我看病,也可以啊。

  就当是刷经验值了呗。

  总而言之,是利大于弊,甚至看不出什么坏处,他不答应才是脑子有病。

  见陈凡一口答应,卢四爷也只是轻轻笑了笑,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也有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看着陈凡问道,“你能很快学会诊脉和针灸,这个我能理解,可是你什么时候学的推拿和正骨呢?听董大夫的意思,你的手法比他还厉害,有些积年老伤,由于伤及筋脉,连他都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矫正骨骼,你却能让情况大为缓解,难道真如你说的,是因为学过武术?”

  听到这话,陈凡立刻明白四爷说的是哪个案例,当即笑道,“这么说也不算错,只不过我的手法确实有些特别。那位病人当时的情况是手臂骨折,肌肉和筋脉都扭成一团,需要将筋脉和肌肉理顺,才能彻底恢复。

  董大夫只会正骨,自然是束手无策,我是用了一种分筋错骨的手法,将病人的手臂重新梳理,这才大有好转。”

  顿了一下,他又满脸惋惜,“可惜那位病人是旧伤,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否则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他彻底治愈,不影响劳动能力。”

  生产队里面,丧失了大部分劳动力,又没有特别技能的话,那几乎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可惜了。

  卢四爷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他又好奇地问道,“这个也是小肖教你的?”

  陈凡脸上的笑容稍减,摇了摇头,“不是,是林老伯教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身上的骨骼又开始疼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和蔼慈祥的林老伯,竟然会下这种杀手。

  什么易筋锻骨,呸,分明就是分筋错骨,每天都被他用分筋错骨手折腾一遍,要是还学不会,干脆把技能板拆了得了。

  卢四爷却满脸赞叹,“没想到这位林先生,却也是身怀绝技之辈,之前我倒是小觑他了。”

  晃了晃脑袋,陈凡收回思绪,对着卢四爷说道,“四爷,大后天放电影,您真不去?”

  卢四爷笑道,“看电影就算啦,当年在上海滩,我也没少看,这东西不算多新鲜。还是你们去看吧。”

  见四爷都搬出了上海滩,陈凡只能遗憾地说道,“那好吧。”

  又陪着卢四爷说了会儿话,他才起身离开。

  至于之前画的那副画,卢四爷等他离开之后,才拿起来轻轻点头,“胸中有沟壑啊!”

287.第287章 添点彩头

  287.

  5月3日。

  这天是民兵春训的日子,一般来说,每次集训过后,都要修整一天,正好明天晚上放电影,就算是休闲了。

  陈凡今天没有骑马,也没有带自己的皮包和猎枪,而是规规矩矩地和其他民兵一样,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身上绑着武装带,肩上扛着56半。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腰间多了一把PPK。

  这东西他几乎从不离身,主打一个“以防万一”。

  毕竟后世对这个年代的记忆,其中就有“治安不好”这一块。万一要是碰上个持械坏人,他就可以用小手枪反击,说不定还能立功。

  肖队长却对他这种态度嗤之以鼻,他的原话是,“孤峰县公安局治下连续三年没有接到过一例案件,你天天拿个小砸炮,想破纪录还是怎么滴?”

  听到这话的时候,陈凡的眼睛都是直的。

  连续三年没有一例案件?真的假的?

  然后张文良就给他解释,“一般情况下,邻里纠纷讲究‘学习枫桥经验’,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队,只要不出大案要案,比如抓捕敌特、人命案那种,否则是不会去麻烦公安的。”

  陈凡一听就明白了,小偷小摸的案子,本村人都习惯了内部处理。如果是本地人犯案,那是一种处理方式,比如罚他义务劳动之类的,或者让他老爹领回去拿鞭子抽,如果是外来人……其实这个外来人也“外”得不远,几乎都是本公社或相邻公社的人。

  对于这种,抓到之后就是一顿狠揍,再吊起来饿他两三天,然后让他自己滚蛋。

  报警?

  不存在的!

  当时陈凡还不死心,拉着张文良追问,“就没有流窜犯罪?”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张文良看他眼神,“流窜?你在说你自己吗?伱觉得你要是过来犯罪的,能跑得掉?”

  然后还一脸惋惜的样子,“还真别说,要是当时朱公安排查你的时候,发现你有敌特的可能性,再一查实,那咱们卢家湾就等于协助破了一起大案,不仅能打破孤峰县的记录,说不定生产队能捞个集体三等功,老杨那多半能捞个个人二等功,弄不好还能提干呢,可惜了。”

  陈凡当时就很无语,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张文良见他脸都是黑的,便笑着安抚,“我就举个栗子,你这人真不经逗。”

  陈凡垮着脸,有这么举栗子的?你咋不举个菠萝呢。

  然后张文良又说了,“知道‘禁止盲目流动’的规定不?你要是敢不拿介绍信进城,被抓到就是遣返户口所在地的下场。

  当然,你要是不犯事,也不会有人去管你,咱平头老百姓都忙着养家糊口,犯不着天天去盯人。

  可只要你犯了事,所有居委会和生产队就是一张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保管让你插翅难逃!”

  陈凡板着脸,“举栗子就举栗子,别老是你你你的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我呢。”

  不过听他这么一解释,陈凡也就明白了。

  那时候知青大规模回城,那些小年轻整天无所事事,坐在家里又被嫌弃,可不就是出去惹是生非吗。

  到了90年代中期,才将这种现象压制住。

  这里就不能不提一下扶北。

  他们首倡的“车匪路霸·DS有奖”,让整个省的风气为之一清,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全省的治安纠正过来。

  以至于南来北往、东奔西走的货车、客车司机,哪怕熬夜赶路,也要赶去湖北休息,不敢在周边省份停留。

  再之后全国各地纷纷借鉴,才让这种现象成为过去式。

  所以说,变差、最差和更差的时候,都还没来呢!

  但是,陈凡依然决定每天都带着小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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