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瞬间瞪大眼睛,“扬子鳄啊?!”
老彭哈哈笑道,“不愧是陈老师,连扬子鳄都知道。早些年的时候,我们在江边打猎,碰到过几条猪婆龙,当时就打了几条,这个猪婆龙的皮其实也挺不错,只不过因为猪婆龙太少,就不在进出口公司的收购名单上,我们几个队员就自己分了那几张皮,我手里还有一张,你要是愿意要,待会儿我就给你送过来。”
陈凡赶紧点头,“要要要,肯定要。”
开玩笑,这可是鳄鱼皮,比牛皮还牛的皮,能不要么?!
话音刚落,陈凡又赶紧说道,“不过,彭师傅,这个皮子我整张都要了,不然剩下的您也不好处理,所以您必须收钱,您要是不收钱,我不要。”
老彭似乎有些为难,“陈老师,这猪婆龙的皮子虽然是挺好,可是确实不值钱啊,江边人家经常有打到猪婆龙的,一张皮才卖3、5块钱,你说你送我这一捆陶器,都不只3、5块了吧?!”
陈凡有点无语,用一捆不怎么精美的土陶,换一张鳄鱼皮,竟然还觉得多了,恐怕也只有这个年代才会有这么稀罕的事。
事实上在现在这个时间点,鳄鱼皮早已成为世界顶级皮具,只是因为作为奢侈品使用,才不被国内所重视。直到90年代,鳄鱼才从专业机构的保护性养殖走向民间市场化养殖,但还是以食用为主,以皮革为目的的养殖,还要更晚一些。
主要是全世界最顶级的鳄鱼皮产地就在泰国,他们养殖的鳄鱼皮几乎被世界顶级皮具厂商包圆,普通的野生鳄鱼皮品质,根本入不了他们的视线,以至于连进出口公司也忽视了这种优质皮革,因为“低品质”的鳄鱼皮在国际市场价格也很低,甚至无人问津。
如此一来,国内的鳄鱼皮卖不起价,也就顺理成章。即便有少数鳄鱼皮制品,价格也与牛皮相当,与其他小品类皮制品一起,算是牛皮的补充。
想到这里,陈凡便说道,“陶器是我送您的,您上次教我射箭,我还没给过谢礼呢,这点谢礼不过分吧?所以这皮子,您不能不收钱,不然我真不敢要。”
老彭笑了笑,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和江边人家卖的皮子一样,给个3块钱算了。”
陈凡笑道,“您也别说3块钱,我就不信3块钱能买一张硝制好的鳄鱼皮。”
顿了一下,他笑道,“现在的牛皮收购价是4块4一斤,咱们就按牛皮的价格来,回头称一下,是多少算多少,谁都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
听到这话,老彭终于不再推辞,哈哈笑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然后打了个手势,“待会儿我就给你把皮子送来。”
陈凡嘿嘿笑道,“也别待会儿,正好我现在也没事,跟您一起去看看,顺便给钟队长道个谢。”
哎哟喂,找了好久的牛皮没找到,却没想到能从这里找到一张鳄鱼皮,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波赚到了。
第265章 您看见啦?
顺利拿到一整张鳄鱼皮,陈凡终于可以开始制作自己的皮带。
不过用鳄鱼皮做皮带,可比用牛皮困难多了。
如果不分层,牛皮的厚度可达3、4毫米,而鳄鱼皮的厚度却只有两毫米左右,用作皮带的话,需要叠双层才够。
先用兔皮和狐狸尾巴做实验,将裁缝技术提升到LV3,再经过两天的努力,终于造出自己的第一条皮带。
这天早上,陈凡缠着新鲜出炉的腰带,骑着高头大马去上班。
到了大队部,张文良正带着民兵们训练。现在因为需要上工,担心体力吃不消,冬季时的每天训练,已经改成了一周训练一次,唯一不变的就是训练的态度。
陈凡背着双手站在边上,腰板高高挺起,也就是他没有大肚腩,否则一看就是个腐败分子。
张文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因为正在训练不方便说话,只能等练完再说。
这时林远祥和肖烈文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看见陈凡在一旁站着,林远祥对着两条小狗召唤几声,多多和球球转头看了他一眼,蹲坐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陈凡“嘬嘬”两声,它们才不情愿地跑过去。
林远祥弯下腰将两条狗子抱起来,嘿嘿笑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老子天天给你们喂好吃的,叫你们一声都不应,就该打屁股。”
多多看着球球,“汪汪(他说啥)”
球球也叫了两声,“汪汪(不知道)”
肖烈文径直向陈凡走去,大声笑道,“伱平时不都是快7点才到,今天怎么到这么早?”
陈凡两手叉腰转过身,咧嘴笑道,“啊,今天起早了点,就到得早。”
肖烈文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他腰间亮晶晶闪着金光的紫铜腰带扣,“哟,这是你买的新皮带?”
陈凡嘴角咧得更开,“哟,您看见啦?”
肖烈文眼角微抽,我眼睛又不瞎,你这铜扣对着太阳金闪闪的,能看不见?
他不说话,陈凡也不介意,笑着大声说道,“哪是买的呀,那供销社门市部里只有人造革和帆布带子,我想买个皮带,他们说得去县城,您看我这忙前忙后的,就为了一根皮带跑去县城,不是有毛病么。
本来也没打算买了,就拿根布带子缠一下就行,也算是勤俭节约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呐,您猜怎么着?9队有位大伯,那是以前在省狩猎队工作过的,他手里有张没人要的鳄鱼皮。
虽然鳄鱼皮没有牛皮好用,但毕竟是皮子不是,我就买了回来,然后剪了一段,自己缝缝补补,做了根皮带。”
他说着将腰板挺高高,“看看,就这个。”
肖烈文恨得牙根直痒痒,失误了,就不该问他皮带的事。
倒是林远祥往前凑了凑,惊讶地说道,“哟,还真是鳄鱼皮呢?”
陈凡见来了个肯配合的,当即转过身调整目标,“可不是吗,您别看鳄鱼皮少见,又是水里的货,但皮子可不‘水’,正儿八经的鳄鱼皮,不比牛皮差,省着点能用十好几年呢。”
林远祥站直身子,看着他问道,“你是切了一条买的,还是买的整张皮子?”
陈凡哈哈笑道,“当然是整张,人家就一张皮子,从中间拉一条,那还能做别的用?”
林远祥缓缓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这根皮带是你自己做的?”
陈凡昂着头,脸上满是骄傲,“对啊,自己做的。”
可惜他开心得太早。
林远祥当即将两条狗子放到地上,对着他说道,“既然你会自己缝皮带,那做个马鞍应该没多大问题。”
陈凡顿时脸色微僵,“啊?马鞍?”
林远祥点头说道,“对啊,马鞍。”
他那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是痛心疾首,“你那匹马啊,我看着都心疼,好好的一匹战马,却连个马鞍都没有,前几天老肖跟我说了,大队部仓库里还有一只当年的军马马鞍,就是皮子破损比较严重,只剩下里面的架子。
本来我还想着怎么修复一下,给你的马装上,现在好啦,把那个马鞍拿出来,外皮撕掉,你再用鳄鱼皮给蒙上,就是一只崭新的鞍具,多好。”
陈凡眼睛皮狂眨,顿了好几秒,才讪讪笑道,“不是,林老伯,这个鳄鱼皮我还留着有用。”
林远祥没好气地说道,“有用?有什么用?是做皮衣还是做皮鞋?做皮衣不够,做皮鞋,那供销社门市部就有皮鞋卖,人造革的只要5块钱,牛皮的也只要15块,哪里不能买?但是你能买得到皮子、买得到马鞍吗?”
陈凡脸色微僵,可是感觉他说的也对,便苦着脸说道,“那行吧,就先做马鞍。”
他还想着用那张鳄鱼皮多做几样东西呢,好嘛,就出来炫耀了一下新皮带,然后就全泡汤了。
林远祥见他能听劝,顿时满脸欣慰,“这就对咯,做好了马鞍,回头再买几根帆布带做个辔头,然后去打一对马镫,这战马的装备就齐活了。”
陈凡僵着脸说道,“那不还差步枪和马刀吗。”
肖烈文在一旁笑骂道,“是不是还要给你整一套军装,弄个武装带,把该配的都配上,让你当个骑兵算了?”
陈凡呵呵干笑,“那不用,现在这样就挺好。”
林远祥却咂咂嘴琢磨了一下,“还真别说,少了装备,确实差了点意思。”
随即抬头看着陈凡,笑道,“枪就算了,我可听说了,你自己就有两杆猎枪和一把小手枪,倒是马刀,我可以给你弄一把。”
陈凡一听,不禁呆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您有马刀?”
随即便想起来,他是肖队长的老战友,都是曾经上过战场的,有马刀,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远祥笑道,“对,有马刀,不过不能白给你。”
陈凡耸耸肩,笑道,“那有什么条件?”
说真的,他对马刀的兴趣确实没多大,如果他很想要,自己在后院弄个炉子,再找点废铁和煤炭过来,就能自己打造一把。
铸造技能不是白激活的!
不过看林老伯想玩游戏,那他就陪着玩一玩呗,反正又不吃亏。
林远祥却笑道,“条件先不说,等你把马鞍做好,然后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把你要的马刀给你。”
陈凡自无不可,当即笑道,“行啊,那我就等着您的马刀。”
这时民兵班的人终于做完晨练,张文良擦了把汗,当即跑过来,弯腰看了看陈凡腰间的新皮带,“呵,哪里买的皮带,挺漂亮啊。”
陈凡对着他两手一摊,“别打主意了,剩下的皮子我要去做马鞍,没你的份。”
张文良直起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小气。”
旁边肖烈文和林远祥顿时一阵长笑。
陈凡却很无奈地耸耸肩,这有什么好笑的?
肖烈文对着其他民兵甩甩手,“练完就解散。”
随后从腰间抽出烟杆,一边卷着烟丝,一边看着张文良说道,“今天就要开始插秧,插秧期间,一定要做好保卫工作,民兵全部带枪下田,注意事项不用我多说,你要跟他们交代清楚,务必保证不能出丝毫差错。”
说到正事,张文良也正经起来,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肖烈文点点头,擦燃火柴将烟点燃,继续说道,“等插完秧,差不多就到了5月份,5月1号是星期天,要赶集,到时候你看一下,定个时间,把春季训练安排一下。”
听到这话,陈凡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好啊,终于到了民兵春训,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玩枪了。
说起来也是可怜,那三支枪买回来,就痛快打过一次,一点也不过瘾,这次一定要一次打个痛快。
而且还可以用民兵连的步枪,不用浪费自己的猎枪子弹。
一颗猎枪子弹竟然要四毛钱,真贵!
就在肖烈文和张文良商量民兵春训的时候,张长江和杨书记也都到了。
杨书记扶着自行车往里走,“你们怎么都不进去?”
肖烈文转过身,笑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他们民兵刚训练完,我就跟三虎子商量一下春训的事。”
张长江走近之后,大声笑道,“那也要进去说啊,在外面喝西北风?”
肖烈文抬脚便往里走,同时笑道,“现在刮的是东风,刮西北风要秋训。”
几人都走到里面,也不去办公室,都在前面的会客室坐下。
照例散了一圈烟,杨书记靠在椅背上,也不拿林远祥当外人,直接说道,“反正每年都是这么个安排,今天还是我、老张、老叶到各个小队去检查,有什么事情也好方便处理。
昨天老叶就跟我打过招呼,他今天早上就不过来,直接去后面几个队,看看那边的插秧情况。老肖还是留守调度,三虎子要带着大队部民兵班,到每个小队巡逻,我闺女也要下去,发动妇女同志搞好后勤工作,每个人都不能马虎。”
他说着转头看向陈凡,抽了口烟,说道,“小陈你这几天也要在广播站盯牢,小娥虽然已经能熟练使用广播机,但她毕竟经验太浅,又不懂维修,就怕出点什么意外,她处理不过来,还是要你在这里守着,更放心些。”
陈凡当即点头,“行,这几天我都在。”
这时张文良转头看着他,问道,“你们6队的‘厕所建筑队’,还不能自己独立建厕所?”
陈凡笑了笑,说道,“也就前面几个厕所是我在一旁指导他们建的,从昨天开始,他们就已经能够独立修建,后来我去检查过,和我在的时候建的差不多,也算是出师了。”
顿了一下,他又笑道,“再说了,这几天插秧,所有劳动力都要出工,男的挑秧苗,女的下田插秧,哪还有时间去建什么厕所。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插完秧再说。”
听到这话,屋子里所有人都齐齐点头。
肖烈文呵呵笑道,“我还在担心,你们只顾着去建厕所,耽误了插秧的事,现在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晕头。”
他也算是卢家湾第一批改建厕所的人之一,前几天陈凡带着厕所建筑队的人,第一个修的是杨队长家的,第二个建的,就是肖烈文和张长江家。
有了他们两个例子,5队的人也有一大半找陈凡订购了蹲便器。
只不过现在陈凡不直接卖蹲便器,而是向建筑队供货,10块钱一个,建筑队不加价,算在成本里面给到用户,建一个新厕所,不算材料费,出三个工,一个工3块钱,再加上几包烟,差不多要20块钱,对于大部分社员来说,完全在接受范围之内。
听到肖烈文的话,陈凡呵呵笑道,“那不可能,就算建筑队的人想着赚钱,不想去插秧,杨队长也不会让他们那么干。他们都是杨家、刘家和黄家的人,杨队长他们的话,没一个敢不听。”
杨书记听了缓缓点头,抽着烟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