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伱怎么能这样！”小嗝嗝终于开口。
他打小就对这些龙的好奇胜过了仇恨。
跟没牙仔关系亲近之后，他更是觉得人龙之间可以和平共处。
此刻看着这些龙尸，他心中的感情难以言述。
史图依克并未注意到儿子的神色，还得意地笑道：“我早就发现了这群恶龙，它们躲在一个山洞中，之前就准备找机会将它们一网打尽，可惜还是被溜到几只……”
“你答应过我，不会杀死它们！”小嗝嗝猛然转身。
听出儿子语气中的愤怒，史图依克愣了下：“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他转而不解起来：“你怎么会同情这群龙，它们贪婪邪恶……”
“不，它们跟我们一样，本性并不坏！”小嗝嗝大声反驳。
“你没生病吧？”史图依克皱眉，“你要知道我们多少食物都被它们掠夺，还有那些死去的族人！”
“它们受到胁迫，并非故意的。”
“受谁胁迫，本性中的邪恶吗？”史图依克盯着儿子。
“一只邪恶的龙王，是它在奴役其他龙为它搜寻食物！”小嗝嗝道。
他从苏洛口中听说此事，前一日更是被没牙仔带着飞入龙巢中，见到了那只恐怖的龙王。
史图依克更加不悦：“你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我们是人，它们是龙，双方不死不休！”
发现族人们正在盯着父子俩，他沉声道：“你妈妈就是被它们掳走的！”
“不，我妈妈是跟你观念不和，不想与龙为敌，故意离开的，”小嗝嗝一字一句道，“她没有死！”
人群中传来惊呼。
所有人都暗道长见识。
亚丝翠等小嗝嗝的伙伴们也都闻讯赶来，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因为小嗝嗝近几日的表现，他们都已经接纳了这个同伴，可对方的话仍旧石破天惊。
史图依克愣在原地，半晌才问道：“她真的没死？你见过她？”
小嗝嗝摇头：“人类跟龙族有共同的敌人，可以成为伙伴的！”
看向那堆积在甲板上如小山一般的龙尸，以及那一筐筐龙蛋，小嗝嗝愤然转身。
他已经反复跟父亲说过很多次不要杀龙，可他还是做了，甚至将自己的话当成了玩笑。
这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母亲。
小嗝嗝一路回到房内。
看着那扇微微闪烁的门，他犹豫了两秒钟，抬腿跨入进去。
……
托尼刚刚将一杯龙血酒喝完。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买点别的酒时，忽然看到一道人影进入酒馆中。
瞧着那有着一头棕色头发的少年，托尼眼前微微一亮。
他立即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欢迎你，这位新人！”他笑着举起杯子。
小嗝嗝看到一脸热情的托尼，脸上的烦闷散去不少。
他挤出一丝笑容：“你好。”
“小嗝嗝？”托尼问。
几人刚才正在聊这名新人，也有人跟小嗝嗝说过话。
“是的，你怎么称呼？”
“托尼·史塔克，你喊我托尼就行。”
邀请对方坐下之后，两人便说起了各自世界的事。
小嗝嗝毕竟年纪尚轻，没接触过太多人，没几分钟就被托尼套出了现状。
“我见过一些幼龙，它们跟小孩子一样，很可爱也很调皮……”
“没牙仔是一只传说中很可怕的夜煞，也是我的伙伴，性情就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
“可父亲跟族人们都很仇恨它们，我之前偷偷卖龙血龙蛋到酒馆，告诉父亲是用它们调制秘方让我变得强壮……”
他将父亲准备的“惊喜”说了一遍。
“这是惊吓！”
“他不理解我！”
说完后，少年用手撑着脑袋，表情格外的苦恼。
托尼看着面前的小嗝嗝，又瞟了眼不远处的酒单，目光在绿巨人基因酒上停留了半秒。
想到之前跟几人聊天时九叔说到的小嗝嗝的收入，他忽然笑了：“或许我可以给你个建议。”
听到托尼的话，小嗝嗝立即抬起头。
托尼不徐不缓道：“你不是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只龙王吗？”
“既然如此，你杀死龙王不就行了。”
小嗝嗝为难：“龙王很厉害。”
托尼漫不经心地用手敲了敲桌子：“既然来到这里，你还用担心打不过龙王吗？”
他忽然将身子前倾，直勾勾地盯着少年道：“你愤怒吗？”
愤怒？
小嗝嗝有点茫然。
对于父亲跟族人的不理解，他自然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失望与遗憾，而不是愤怒啊。
“想想那只龙王，它奴役龙群与人类为敌，自己却躲在暗处，你不愤怒吗？”托尼循循善诱。
小嗝嗝想到龙王的行径，拳头不知不觉间握紧。
“愤怒！”他说。
“想想因为它的挑拨，人与龙之间互相残杀这么多年，你愤怒吗？”托尼又问。
“愤怒！”
“因为这只卑鄙阴险的龙王，你跟父亲族人不和，和母亲相隔两地，你愤怒吗？”
“愤怒！”小嗝嗝大声道。
他脸色都明显发红。
托尼打了个响指，笑道：“太好了，绿巨人基因酒绝对适合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嗝嗝表情骤时化作茫然，扭头看来。
托尼则是指了指酒单。
小嗝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了前几日不曾见过的一种新酒。
绿巨人基因酒。
当看到其额外增加的100吨力量时，他明显露出意动之色。
注意到【浩克之力】这个技能，他的视线更是难以挪开。
一百倍，岂不是万吨之力？
恐怕那龙王也毫无招架之力吧。
不，只要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也许就足够了！
这一刻的小嗝嗝眼中出现浓烈的战意。
托尼微笑道：“你不是有一船的龙尸跟龙蛋吗？正好卖到酒馆里，也许就能买下这杯绿巨人基因酒了。”
“这样它们也能死得其所。”他顺便添了把火。
小嗝嗝沉吟数秒，终是认真点头：“好！”
他冲着托尼真挚道谢：“谢谢你，托尼！”
“不用，我这人向来助人为乐。”
……
第111章 决战红死神
小嗝嗝回到博克岛上，疾步走向码头。
半只太阳已经沉入海岸线下。
天空上漂浮着几片乌云，使得这个傍晚显得阴沉沉的。
族人们正在搬运战船上的货物，看到小嗝嗝，都表情古怪地跟他打着招呼。
小嗝嗝已经看到了父亲。
他站在码头最高处的岩石上，正眺望着远方。
父亲的背影伟岸依旧，如同一座雄伟的雕塑。
可看着他一动不动，小嗝嗝却莫名生出几分心酸。
他沉默了下，走到父亲身侧。
父子两人并排站立着，沉默地看着红日一点点没入到地平线下，仅余下一片残余的红芒在天际边闪烁。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
“你跟你妈妈一样，也会离开我吗？”
史图依克忽然开口，语气沙哑，难掩落寞。
他自认为是一个好首领，可自己似乎并非一个好丈夫跟好父亲。
小嗝嗝坚定摇头：“不！”
他转过头，认真道：“老爹，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对的！”
说完之后，他又道：“老爹，让大家帮忙把那些龙尸跟龙蛋都搬到我房间外边吧。”
看到他的身形渐远，史图依克一屁股坐在地上，露出笑容。
他以为儿子想通了，打算将秘方交出来。